59.如琢其二_65
軟紅幔帳,燭火幽幽。
房間極爲寬敞,卻只點了三盞燈,是以光線曖昧不清。花朵的香甜氣息在空氣裏瀰漫。房間中央是一張雕花大牀,掛着層層紅紗,若隱若現。
牀上躺了一個人。
這是個年輕男子,穿着單薄裏衣,未着鞋履。他生得格外姝麗,膚色雪白,除了髮飾的鴉發靜靜地散在紅色的錦面上。白衣紅被,描畫出窄窄的腰線。
青年雙目,似在沉睡,平時冷峻的面容帶着幾絲脆弱,淡粉的嘴脣好似在等人親吻一般。青年鋪散的雪白裏衣下,兩根延伸出去的銀鏈拖到牀下,沒入黑暗中。
倏爾,繡眉微蹙,漆黑的長睫顫動了一下。
臨畫伸手按了按自己發僵的後脖頸,卻感到了右手的拖拽感。睜眼一看,兩手手腕上都有一隻蘭紋銀環,連着細細的銀鎖。腳踝上也有。
臨畫:“……”
這可委實有點驚悚。
鎖鏈上有閃爍的金色符文,與鎖靈捆相似。臨畫坐起來,用力拖拽。若是平時,這樣細的鏈子他單手就能捏碎,此刻卻直至手指勒出了紅痕,那銀鏈都分毫沒有變化。
甚至,用力過度他還有些溺水的感覺。習慣了靈力充沛,現在全部靈力都被鎖起、凝滯,臨畫又是憤怒又是難堪,一向情緒不外露的人,泄憤似的甩開鎖鏈,發出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
“蘭淵玉!”他連蘭君都不叫了,罵了一句,“他還敢玩囚禁?”臨畫深吸一口氣,開始打量這是何處。
這屋內的佈局,一看就是玄武地,梵央的金寶殿。從空氣裏的靈力含量也能得知,他回到了無淵域。
無淵域也算他半個主場了——好吧,他知道原著整個無淵域都是蘭淵玉的主場,但這才幾天?爲什麼金寶殿也是他的了,也太開掛了吧?
“梵央呢?”
任何正常人忽然被幽禁起來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還保持着好脾氣,系統知道他是真生氣了,非常乖覺:“那
那個,懲罰任務,我幫你先拖延住。好了,小同志,我現在關機了!%……”
【滴】的一聲,系統也下線了。臨畫突然有種背上發毛的感覺,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寒冷——黑化成這樣的蘭淵玉,他還真沒有見過。而唯一可以對比參考的,只有原著的蘭淵玉,而惹毛他的下場……《千煉》已經反覆描繪過了。
他身上帶血的衣服被換掉了,薄若蟬翼的裏衣披在身上。發冠也無影無蹤,黑髮全部披散下來,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孱弱無比。
臨畫跳下牀,卻腳一崴軟倒在地——沒有靈力的身體,他還真不太習慣。他撐着地站起來,循着光源往前走。
銀鏈在他走動的時候,一直髮出細碎的響聲,好像風吹過銀質風鈴一般。
他記得梵央當初讓他們住在這裏時告訴過他們,每間房間裏都有一條暗道。臨畫在有着金漆繪的暗紅牆壁上摸索,滿室都是自己的心跳聲。牆壁上全被佈下了結界,他出不去,別人進不來。
“咯”一聲,竟然真有一處被他按了下去,牆壁向兩邊分開,露出了同色的長廊。
他扶着牆壁看了一會兒,一瞬間有點不敢相信。他走進長廊,撫摸着牆壁,發覺這長廊裏沒有結界!
心跳得更劇烈了。是蘭淵玉的疏忽嗎?還是……
不管怎樣,總比坐以待斃好。
“阿臨。”
房門處似乎傳來了蘭淵玉的聲音,“我進來了。”
臨畫不再猶豫,直接跑了起來。長廊通向未知的黑暗處,腥紅色如同吸飽了鮮血一般。長絨毯踩上去,聲音都被吸收了。他聽力極佳,那一邊蘭淵玉似乎是走進了房間裏,輕輕笑了一聲。
“我的阿臨……跑去哪了呢?”
臨畫頭有些發暈,扶着牆,腳步也不太穩。鎖鏈細碎的聲響在長廊裏迴盪,他感覺到那股幽淡的花香似乎正在逼近,透着股傲慢的、不緊不慢的味道。
其實臨畫也知道99%的結果是自己被追上。可
也許是心裏憋着一股氣,他就是不想這麼快屈從——對他來說,權威的、冷漠的、驕傲的……這幾乎成了一種本能。
蘭淵玉抓到他時,他第一反應是否認,認錯也只是一句“下次不會了”。現在就更不可能低頭了!
長鏈如同銀蛇鬼魅一般跟着他,在腥紅長毯上穿行。冷冷的花香彷彿就在身後,蘭淵玉的聲音穿來:“阿臨,你就這麼想躲着我嗎?”
語調竟還帶着幾絲委屈,好像被欺負的是他一樣。
他就像優雅的捕食者一般,不遠不近地綴在身後。臨畫微微喘息幾口,將心臟裏那股快爆炸的壓力強行忽略,但忽然,腳上的長鏈“叮”地繃緊,他一步未踩穩,摔倒在地。
這樣子着實狼狽。長髮散落在紅色長毯上,白衣像一朵開在血海里的花。白皙的手臂再次用力,想撐着站起來,那股幽香卻已逼到鼻端。
“唔!”他半跪在地,被擁進身後熟悉的懷抱裏。還想再掙扎,卻被捂住嘴,手腳也被銀鏈制住。微涼的手指抵在他的脖頸上,強迫他向後仰起頭。
好容易喘口氣,視線卻驟然陷入黑暗。
蘭淵玉叼着一根黑色的繫帶,把它繞在了臨畫眼上,密不透光的黑布讓臨畫更加劇烈地掙扎起來,氣得罵道:“蘭淵玉你瘋了嗎!”
青年眼上被蒙着黑布,襯得肌膚更加瑩白,被迫仰起頭露出頸部流暢的曲線,裏衣在掙扎的時候滑脫了半邊,在燈光下透着玉的質感。臨畫反抗無效,被從後抱了起來,黑髮垂落而下。
又是一陣嘩嘩的鎖鏈聲。
“你!¥%#……”
臨畫的罵聲被一個深吻堵住了。他快被這弔詭的姿勢逼瘋了,此刻整個人都是懸空的,後背抵在牆面上,雙手懸吊,但大部分的重量都被蘭淵玉分擔了。
如果他能看見,恐怕還要氣瘋。因爲釘在牆面上掛住銀鏈的,是他自己的銀刀。
蘭淵玉的吻極具侵略性,舌尖舔舐着他的上顎,癢得脊背都酥麻起來。臨畫有種溺水的
窒息感,眼角甚至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淚水,濡溼了黑色的布條,睫毛不住地抖着。他罵人的話罵不出來,只能狠狠地咬回去。
二人猶如互相攻城略池的野獸,口腔裏一片瀰漫的血腥味。臨畫喫痛地“唔”了一聲,又驚又怒,才感覺到蘭淵玉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對。
比抓到他的時候還要不正常。
他想躲開,手卻無法用力,雙腿胡亂地踢動着,反被握住,膝蓋撞到了牆上,腳腕被捏住。昏暗的燈光下,那被鎖鏈纏住的雙手極美,無助地用力緊繃着,十指修長,手背上經脈若隱若現,有種凌|虐的美感。
終於,這個長吻結束了。臨畫喘得咳嗽起來,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恍惚看到了流轉的星天。腿都發軟,原本全是髒話的大腦一片空白,斷斷續續道:“滾!……滾開!咳……”
蘭淵玉的手指順着腳踝往下,激起一陣戰慄。臨畫背上的汗毛都要炸開了,頭腦中警鈴大作,道:“不行、不要……”
“阿臨……確定不要嗎?”
蘭淵玉低聲在臨畫耳邊道。這意有所指的話讓臨畫更覺羞憤。
他什麼都看不見,卻感覺到蘭淵玉的目光有若實質,那雙金色的眼睛裏瞳孔一定已經縮成了豎瞳,如同昂首的蛇。若有若無的呼氣像蛇的吐信一般,臨畫才發現自己抖得厲害,聲音幾乎帶了哭腔,“滾!……”
蘭淵玉笑了一聲,吊住臨畫手的銀鏈鬆開,臨畫落進了他的懷抱裏。但蘭淵玉非但沒有滾,還把他橫抱了起來,“阿臨叫我滾,我就滾,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臨畫臉上發熱,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想造反?”
蘭淵玉輕輕笑了下,道:“我王的反,淵萬萬不敢造。”他從原著到現世,不管是什麼人格,講起話來都是股文質彬彬的味,但此情此景下,提起那個自己屬下亂猜的“我王”和“我王養的小白臉”,除了“衣冠禽獸”以外再沒有詞能形容!
他抱着臨畫,後者看不見,直覺自己被抱着走到了牀邊,提着口
氣猛地掙脫開來,卻因爲視線受阻被半推到了牀沿上。
臨畫幾乎氣笑了:“你也知道不敢看我的眼睛?”他的罵人詞庫裏,除了國罵和“你是不是瘋了”、“你想造反啊”之外,貧瘠得可憐,太髒的字眼也罵不出來,氣得胸膛起伏。
蘭淵玉只道:“污穢之物,淵不敢讓我王看見。”
“……”臨畫額頭青筋直跳,反覆告訴自己不要激怒禽獸,“你聽我說,你現在要冷靜一下……”
“冷靜?”蘭淵玉提高了音量反問道,“要讓阿臨再推開我一次嗎?”臨畫陷在柔軟的緞被裏,感到手腕上的銀鏈縮短了。
玉白的雙足、圓潤的腳趾被腥紅絨毯襯得更加分明,胡亂地踩了幾下,又被拖到了大紅錦被上。腳踝上細細銀鏈被拖曳得叮咚作響。
隔着單薄的布料,臨畫早已經感覺到那所謂的“污穢之物”了。一時間,憤怒、恐懼全堆積在心頭,他簡直想罵一句“x你大爺”了,蘭淵玉卻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壓住他的手腳,帶着淡淡甜味兒和血腥味的嘴脣又堵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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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臨畫真的害怕了。白色的單衣掉落下來,胡亂橫屍在地。繫帶搖搖墜成一堆雪,開成了花狀。
“別哭……”蘭淵玉輕聲道,隔着布料親吻他的眼睛,蝴蝶似的輕吻又落到喉結、鎖骨。但臨畫胳膊被他掐得很痛,幾乎可以確定蘭淵玉絕不是正常狀態。
蘭淵玉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壓上來。帶着股絕望的、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暴怒和小心翼翼。是的,儘管很矛盾,但臨畫只能這樣形容,好像攥住了珍寶的孩童,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這個認知讓臨畫一瞬間甚至有點心碎的感覺,隨即又恨鐵不成鋼地想,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會爲他難過。
他要拉着他同墮深淵。而讓臨畫更加恐懼的是,自己好像還心甘情願做這個同謀。理智和情感戰成一團,無形的火把一切燒成了灰燼。
靈魂被劈成兩半,半是牴觸,半是……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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