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生人勿进 作者:未知 “是,公子。”青岩应声,立即去了。 “沒有什么不好,谢云澜先不,单齐云雪,她是聪明人。”秦铮话落,对窗外道,“青岩,去喊姑姑和姑夫来见我。” “這裡是城主府,如今云澜哥哥和齐云雪在,若是這样召他们来,会不会不太好?”谢芳华问。 “我现在便召他们来见见。”秦铮道。 “他们如今在哪裡?”谢芳华问,“還在雪城嗎?我們是不是该见见他们。” 秦铮摇头,“我见了安排在雪城的几支暗卫首领,未见姑姑和姑夫。” “来雪城后,你那日夜晚,出去见了谁?可见了玉启言和王卿媚?”谢芳华问。 “這就要仔细地想想了。”秦铮道。 “早先,雪城借了一万兵马给你,你因此重伤了齐言轻,那时,我們见到初迟时,初迟便,兰妃为了救云澜哥哥死了。若是照這個推断的话,那时,云澜哥哥记忆就被清空了。他若是雪城的城主,不记得我們,也不会借我們兵马才是。我們来时,师爷也了,城主走时吩咐,我們来這裡,不见。”谢芳华道,“所以,正因为此事,我才觉得,云澜哥哥不是城主。” “哪裡不对?”秦铮问。 “可是不对啊。”谢芳华道。 “他有句话是這样的,你大约沒仔细听。”秦铮道,“城主府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嗎?”话落,道,“這样的口气,俨然是以主人自居。” 谢芳华闻言看着他,“這么,是云澜哥哥了?” “不见得。”秦铮摇头,“你别忘了,他是我师傅和兰妃的儿子,而齐云雪,她是兰妃和北齐王的儿子。论身份,他们二人谁对雪城更接近?数千年的古城,也是讲究血脉的吧。” “云澜哥哥记忆全失,一片空白,他自生长在谢氏米粮,对雪城未曾多接触,就算通過兰妃拿性命救了他,但以他如今的情形,不太适合雪城的城主吧。”谢芳华犹豫地道。 “何以见得是齐云雪?”秦铮挑眉。 谢芳华仔细回想师爷对二人的态度,了头,“那你谁是雪城的城主?齐云雪嗎?” 秦铮道,“雪城的师爷对他们如此的恭敬,這就是彰显着不同寻常的身份。你、我、言宸,我們三人在南秦北齐的地位如何?可是也沒见他对谁恭敬到俯首帖耳的地步。” 谢芳华抬眼看他。 回到二人所住的院中,秦铮将谢芳华抱回床上,拥着她低声,“谢云澜和齐云雪,他们其中一人,定然是雪城的城主。” 谢芳华不再话,只觉得心裡难受得不行,有一种透不過气来的感觉。 秦铮伸手揉揉她的头,以示宽慰。 谢芳华跟着他往裡面走,低声,“话虽然這么,可是看到這样的云澜哥哥,我心裡還是好难受。不知道他這几個月经历了什么样的事儿,才变成如今這個样子。记得曾经他還在东隐寺给我留言,他很好,让我别担心。可是如今才多久,他竟然如此状况。” “难受什么?比起死了,他至少活着。”秦铮扣住她的手,拉着她进了内院。 她一時間分外难受。 那么陌生的眼神,他从来不会对她出现。两世都不曾在他眼中看到過。 连上一世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嗎? 云澜哥哥的一切都清空?也就是,他如白纸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 本来以为见到云澜哥哥,会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可是竟然沒想到,是這样。 谢芳华转头,看着齐云雪的背影,一团火焰一般,随着她进入,城主府的花草树木似乎都热了起来,跟被火烤了一样。 齐云雪转头对秦铮道,“待我梳洗一番,再与王爷赏月品酒。”话落,她向裡面走去。 谢芳华抿唇。 齐云雪看着她道,“如今的他,除了我外,六亲不认。所以,我提醒王妃,還是莫要缠着他去认亲,免得他出手无情,伤了你腹中的胎儿。毕竟,你宁愿连命也不要,想要的孩子,最怕出现意外了,不是嗎?” 谢芳华一时沉默。 “他怎么会变成這個样子?很简单。”齐云雪道,“他身中的焚心之术,若非我娘用了毕生术法和性命救了他,他挺不過焚心毒发就会死掉,后来,我娘为了救他,死了,他的一切也随着我娘的死被清空。连自己是谁,還是我告诉他的。自此,谁也不记得了,只有我這一個亲人了。” 谢芳华闻言问,“云澜哥哥怎么会变成了這個样子?” 齐云雪闻言看向谢芳华,“王妃怎么一句话也不?被我哥哥吓到了?” “她也一起。”秦铮道。 “王爷当着王妃的面,就邀我一個女子对月品酒,会不会太风流了?”齐云雪眼波流转,忽然间媚色横生。 “雪城是谁的地盘,在我看来,沒多大干系。要看的是,谁能让雪城活,谁能让雪城死。”秦铮笑了一声,“云雪公主也是劳累奔波,看起来沒多大精神,不如也快去休息吧。今夜想必月光极好,若是公主休息好了,可以和公主对月品酒。” 齐云雪闻言忽然笑了起来,“我一直知道王爷本事大,沒想到嘴皮子功夫也厉害。”话落,她又笑道,“既然王爷這么看得清楚,怎么還敢待在雪城?要知道,這雪城,可不是你的地盘。” “我是不是在笑话,云雪公主是聪明人。”秦铮道,“月前,在南秦时,云雪公主都做了什么?虽然隐晦,但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也沒有查不出来的事儿。” “我能照顾王妃什么?王爷在笑话吧!”齐云雪笑着挑眉。 秦铮颔首,“是有三個多月了,以后怕是還要蒙你多关照。” 比起谢云澜的冷,齐云雪就像是一团火,看着她艳红的衣裙,就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谢芳华听到二人话,回转头,看向齐云雪。 “王爷這是的哪裡话?天阶山火海一片,别是人,一只畜生都见不着,哪裡养什么人。”齐云雪上下打量秦铮,又看向谢芳华,笑容魅惑,“倒是王妃滋养得极好,腹中的胎儿怕是有三個月之多了吧。” “云雪公主和以前在南秦时所见有些不同,难道是天阶山裡的火养人?”秦铮看着齐云雪挑眉。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秦铮和她也不认识了? 云澜哥哥…… 谢芳华回头,只见谢云澜的背影春寒料峭,周身依旧是淡淡的寒气,将四周吹来的风似乎都冻结了。她一時間不能消化从齐云雪口中得到的讯息。 谢云澜跟在他身后,侧身饶過秦铮和谢芳华,进了城主府。 “是。”老者看了谢云澜一眼,头前带路,“公子請。” 齐云雪又对老者道,“哥哥和我奔波回来,累了,你先带哥哥去休息。” 谢云澜头。 齐云雪上前一步,伸手将他的剑收回剑销,温声,“哥哥不记得就算了,你那些年生活在谢氏米粮,這位王妃是谢氏忠勇侯府的姐,后来嫁给了英亲王府王爷,若是论谢氏来,你们是同宗族的亲戚,如今你前尘尽了,娘临终前的话是让你我兄妹好好活着,只记得這個就好了,其余的,都是烦扰之事,不记得也罢,就不要去想了。” 谢云澜偏头看齐云雪。 老者头。 “我的旧识?”谢云澜冷眼皱眉。 老者连忙垂首,“回……公子,這是南秦英亲王府的王爷和王妃,是公子您的旧识。” 谢云澜眸光冰冷,转头对老者道,“城主府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嗎?” 秦铮的手温暖,他的气息同样温暖,阻隔住了对面来的冷气,他看着谢云澜,淡淡道,“云澜兄這是不认识人了?” 這时,秦铮上前,伸手扣住了谢芳华的手。 谢云澜冷眼看着她,并沒有言语。 她一時間呆住,又呐呐地喊了一声“云澜哥哥”。 這才发现,谢云澜周身上下弥漫着清冷的气息,這种气息,像是从骨子裡散发出来的,冰冷得看起来不近人情。尤其是一双眼睛,分外地冰冷,看着她的表情,十分的陌生,一把剑横在胸前,昭示着生人勿进。 谢芳华一怔,停住了脚步,看着谢云澜。 谢云澜见她朝他走来,身子侧开一步,手中的剑横在身前,冷声道,“請止步。” “云澜哥哥!”谢芳华甩开秦铮,快步迎上前。 来到府门口时,恰巧老者引着谢云澜和齐云雪来到。 二人下了观景台,前往府门口。 秦铮颔首,不再有意见。 谢芳华颔首,若是意安不来,她和秦铮在雪城待着也沒什么必要了。她反手拉秦铮,“不去城门口接云澜哥哥,我們去府门口接总行吧?” “再等一晚上,若是王意安不来,咱们便离开雪城。”秦铮又道。 谢芳华头。 “看来他们也解不了。”秦铮道。 只见到了那处后,谢云澜和齐云雪都靠近了那一处待了片刻,与师爷了句什么,师爷有些丧气地带着二人向城主府走来。 二人与师爷闲谈两句,便进了城内,并沒有来城主府,而是去了早先秦铮和谢芳华所去的那重症病人安置处。 只见师爷对二人见礼,甚为恭敬,甚至有些心翼翼。 距离得远,二人面容表情等具都看不清。 她一眼便认出那身穿玉青色锦袍的身影是谢云澜,另一個身穿一身红衣的女子是齐云雪。 城主府距离城门還是有些远,勉强看到师爷匆匆前往城门口的身影,城门打开,两個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谢芳华的目光转了一圈,定向了城门口。 雪城不愧是雪城,多年来,大多收容在南秦、北齐两国不能容身之人在此生活。所以,大多胆子都很大。即便如今雪城濒危,经過师爷的安抚下,城内也沒产生太大的恐慌。似乎他们就相信雪城一定会安然无恙一样,丝毫不担心雪城被毁。 站在观景台上,果真可以看全城风貌。 谢芳华拗不過他,只能随着他上了观景台。 這一处观景台,可以是总览全城风景。 谢芳华听闻谢云澜来了,本来也想出城去迎接,被秦铮给拦下了,拉着她上了城主府所造的观景台。 這個时候,任何一個有声望或者有本事的人来雪城,都能被他当做是救星来了。 老者闻言大喜,连忙亲自出城去迎接。 一日時間在雪城众人的等待中缓缓流過,傍晚时分,有人来报,“云澜公子和云雪公主来雪城了。” “嗯。”谢芳华头。 “别想這么多了,见不到他,我們便去与秦钰汇合。”秦铮拍拍她。 “可焚心得解,是因为他娘的命换来的,云澜哥哥想必也不会开心。”谢芳华道。 “他既不是魅族王室继承人,兰妃给他解了焚心,他如今身体应该大好,与常人无异了,不再受焚心所苦,想来差不了。”秦铮道。 谢芳华抿唇,“我有好久沒见到云澜哥哥了,不知道他如何可還好。” “不准。”秦铮道。 秦铮和谢芳华回到了下榻的地方后,谢芳华问秦铮,“你觉得這一日的時間,云澜哥哥和意安会来嗎?” 老者看着陈老的背影离开,他与他年岁相仿,如今看陈老反而比他要年轻几岁。兴许這就是人的心境决定的,他這些年在雪城,到底不如他在外轻松。 陈老伸手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了。 老者闻言沉默下来,不再反驳。 “那又如何?比浑浑噩噩過一辈子,如今我能眼看着魅族真正的消亡,也是福气。”陈老道,“我們魅族人,天阶山的火海就如压在心头上的一座大山,這座大山要是真正的消失了,我們可能也就畅快了,活着沒有那么累了。” “如今王妃有孕三個多月了,孩子生下来,她也离死不远了。你還有什么后半生?”老者又哼了一声。 “天阶山就算如今還是一片火海,但也不关我們如何選擇自己的活法。”陈老道,“总之,我主意早已经定了,无论将来王爷和王妃是死是活,我這后半生都跟着他们了。”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老者哼了一声,“天阶山如今還是一片火海,我們活的那么明白做什么?” 陈老摇摇头,“也不全是,自从出了天阶山后,我大半生都過得浑浑噩噩,自从遇到了王妃,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明白人。她和王爷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活的清楚明白。”顿了顿,他道,“就拿如今的雪城来,生活在雪城裡的你们,可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活的清楚明白?” 老者转头看向陈老,“所以,這也是你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原因?” 陈老缓缓走来,对老者道,“王爷和王妃都是仁义之人,心怀天下,怜悯百姓。” 老者目送二人离开,一時間,面上情绪分外奇异。 秦铮洒脱地道,“雪城的十万雄兵虽好,威震天下,不過爷還沒真正地看在眼裡,不要也罢。”话落,他拉着谢芳华折返回了所住的院落。 谢芳华淡淡一笑,“秦铮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也不是非雪城之兵不要。”话落,她偏头看秦铮。 老者看着谢芳华,面容微动。 “不過,看他的样子,再挺一日,還出不了大事儿。”谢芳华道,“再等等吧,若是天黑之前,還沒有人来解救,你就对言宸求助,雪城助他,我和秦铮离开雪城。” 老者脸色顿时一灰。 谢芳华摇摇头,“這样的毒引发這样的症状,我也是前所未见。贸然用药的话,我怕适得其反。毕竟言宸对我的医术实在太過了解了,他敢這样用毒,自然是笃定我也解不了。” 老者看着她希翼地问,“王妃,你可有办法解毒?” 谢芳华头。 老者立即道,“除了印堂发黑,還浑身发软,手脚冰冷如冰。开始的时候還能略微走动,如今一日夜過去,连走动也不能了。” 谢芳华只能停步,隔着距离,观望了片刻,道,“印堂发黑,明显是中毒,可是除了印堂发黑之外,其余外貌再看不出来别的异常。” 在距离几米远的距离,秦铮扣住了谢芳华的手,阻止她前进。 秦铮和谢芳华商量妥当后,随老者前往重病之人安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