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華嬀容還不至於缺女人缺到……

作者:東施娘
“女人就沒有資格想這些了嗎”

  華嬀容聽到這句話,直接坐了起來。他生了一張極漂亮的臉,不耐煩的時候也是漂亮的,扭頭看向還躺在被子裏的昭懿,“你非要說這些”

  昭懿擁着被子慢慢坐了起來,她沒有躲開他的視線,“不是我非要說,我遠嫁到你們巫國,成爲你的少主妃,遠離父兄,日後能依靠的只有你。五座城池已是大昭極大的誠意,你拿我的性命安危向我父皇索要另外三座城池,我夾在中間,何其爲難少主,求求你,好不好那三座城池就罷了。”

  這樣的話,換來的是華嬀容的拂袖離去。

  “我記得你們大昭有出嫁從夫這一說法,你既要成爲我的少主妃,就少惦記大昭的事。”

  他連外衣和腰帶都沒拿,直接出了帳篷。留在帳中的昭懿坐了一會,才慢慢躺下。

  跟人鬧得不歡而散,卻詭異地獲得一場好眠,連夢都沒做。昭懿醒來的時候先發了會呆,聽到外面有動靜了,便起身更衣。

  出了帳篷,一眼看到華嬀容。

  他大清早赤手空拳在跟降楚對打,她不通武藝,只能看得出兩個人都打得很認真,降楚應該沒有避讓,打得臉色通紅,手腳也是不留情地往華嬀容身上揮踹。

  華嬀容一襲深衣,頭髮被他高束其後,相較滿臉通紅的降楚,他的臉只是微微潮紅,額間略有滲汗。他好像注意到昭懿出來的動靜,偏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一看,就被降楚一腳踹中腹部,退了兩步。

  降楚見自己竟然踹中少主,還把人踹退了幾步,不驚反喜,只是當他想再接再厲時,被華嬀容一拳打中側臉,再腹部一疼,也被踹退了好幾步。

  這場切磋最後以降楚的認輸結束。

  他跌坐在地,邊揉着肚子,邊說“少主,不打了,我打不過了,我肚子餓得直叫。”

  華嬀容放下手,什麼都沒說地轉身往附近的水源走去。

  昭懿連續兩日都起得比較晚,還好她昨夜提前備了水,只要燒熱,再進帳篷裏梳洗即可。

  等她梳洗完畢,大隊伍也差不多收拾好,準備上路。華嬀容像是才沖洗過,他髮尾都是溼的,甚至還在滴水,任其隨意地披散在身後,昭懿從帳篷裏出來時,他正準備上馬。

  “少主。”

  一聲不同於任何屬下的聲音叫住了華嬀容。

  他拉繮繩的動作頓了一下,才轉過頭,眸底有些許不耐煩,“何事”

  “事”字剛說完,一塊巾帕被遞到他面前。

  昭懿指了下他還在滴水的長髮,“擦乾一點會舒服些,這樣溼着衣服也會溼的。”

  見華嬀容不動,她想了想,把巾帕往他懷裏一塞,想轉身離開去收拾帳篷裏的東西,只是剛轉過身,就被拉住手臂。

  華嬀容鬆開繮繩,抓着昭懿快步走進了帳篷裏。他把巾帕重新遞給昭懿,“你幫我擦。”

  帳篷裏的香薰鏤空燈早就吹滅,朝暉無法完全照亮帳篷,帳中光線若明若暗。昭懿接過巾帕,什麼都沒說地走到華嬀容身後,替他擦起長髮。

  他雖然過得糙,但這一頭頭髮卻很順。昭懿擦到一半,又拿過梳篦,細膩地替他梳髮。

  待長髮幹得差不多,她微微探頭問“要冠發嗎我沒有束過男子髮式,可能做得不太好。”

  拿着巾帕的手突然被握住,華嬀容轉過身,他低頭看着昭懿,“我自己來。”

  “那好。”昭懿說着想將手抽回來,可是試了兩回,都沒能抽成功。她的手被華嬀容牢牢握着,這讓她不得不開口,“少主”

  華嬀容喉結微微一滾,彷彿接下來的話很難以啓齒,對着昭懿那雙透着疑惑的雙眸,“城池的事我不可能答應你,但你想要別的,我都可以儘可能滿足你,華冠麗服,金釵鈿合,你想要多少都行。”

  這已是他能給的極大榮耀,弱國的和親公主,從古至今命運多舛,身家性命都由不得自己,更別提旁的。

  可是聽到他這句許諾的少女,卻露出微微鄙夷的神情。

  華嬀容爲之錯愕,以爲是自己看錯,再想仔細看,她已經低下頭,待重新擡起頭時,一貫的臉上情緒是溫順的,只是話說的是。

  “如果我只想你不要那三座城池呢巫國已經如此強大,何必非要大昭那三座城池”

  華嬀容猛然鬆開手,方纔那點兒柔情化爲烏有。

  “你非要跟我對着幹”他冷笑出聲,“你以爲你現在仰仗的是什麼是你心心念唸的父兄他們若真疼你,就不該提出和親不是嗎乖乖地割城讓地,賠錢上貢,何必用女人來換太平。你們大昭出爾反爾,先提出和親,又反悔用旁人替嫁,我當衆帶你走,那些大昭士兵在做什麼懦弱地看着,沒一個人敢動手,竟沒血性到如此地步。你的父皇,你的皇兄,難道沒一個人想過你到我手裏,會遭受什麼

  他們到底是希望我會看在那三座城池的份上,待你好,還是希望你用你的美色迷惑住我呢”

  他眼珠子不是純正的黑,大抵是血有一半蛇族的血,瞳孔邊緣隱隱泛着金色,面無表情凝睇人時,詭豔又威懾。

  “你只知道你們大昭割讓城池,可想過你們大昭爲什麼會割讓城池是因爲你們打仗輸了,是我們巫國將士付出生命代價打贏了這場勝仗。在我們日夜操練的時候,你們大昭貴族在做什麼聽靡靡之音,感春去秋來。

  你們輸了是你們活該,弱者想要苟活,就要有苟活的樣,如果因爲你一兩句話,我就放棄唾手可得的三座城池,我要如何面對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你雖然嘴上說你是我的少主妃,但你心裏從未這樣想過,你不會替我着想,你心裏只有大昭。”

  華嬀容扯過昭懿手裏的巾帕,一把丟到地上,伸腳踩住,“這些也不過是討好我的伎倆,虛情假意,令人疾惡,我華嬀容還不至於缺女人缺到如此地步。”

  比昨夜還鬧得難看,而比昨夜更爲尷尬的是接下來的一路,兩個人還要共乘一匹馬。

  昭懿自從被說了一通話後就沒再主動開口,華嬀容顯然也無心情說話。

  “少主,前面有一家客棧。”

  降楚騎馬湊近稟告。

  “不住。”華嬀容冷漠道。

  降楚應了聲是,舉起右手手臂向前一揮,是告訴所有人今晚不休息,繼續前進的意思。

  他們其實早就習慣晝夜兼程,這段時間一入夜就駐紮休憩,他們還有些不習慣。

  唯一不習慣的只有昭懿,但她沒出聲,哪怕臉色越來越白。

  天色從黑轉藍,蒼穹邊緣慢慢透出紅色,像是一把火從厚重的雲層裏燒出來,又像褪色的杏子,一點點地逼退鹽粒般散落的落落晨星。昭懿擡手理了理經過一夜有些蓬亂的頭髮,又小心地動了動腿。

  馬背上坐兩個人,總免得碰到。

  她一動腿,就輕輕撞到身後的長腿。

  沒等華嬀容有反應,她先一步把腿縮回去,避之不及的樣子。

  “停下休息片刻。”華嬀容突然出聲。

  昭懿不算久違地感覺到自己腿不是自己腿,她艱難地從馬上下來,先彎下腰錘了捶腿。在她捶腿的時候,聽到華嬀容在下命令,只休息一炷香時間就繼續上路。

  她默默抿緊脣,站直身去拿藥箱子。

  一刻鐘到,一息都沒有多耽誤,隊伍繼續上路。昭懿先上馬,她上馬的時候,差點一踉蹌從馬上摔下去,但好在常年習舞讓她穩住重心,及時抓緊繮繩。

  剛坐穩,餘光忽然瞥到伸出的一隻手,她轉過眸,看到華嬀容沒什麼表情地收回手。

  “謝謝。”

  雖然對方沒有幫到她,但昭懿還是說了謝謝。說完,她稍微往前面坐,給華嬀容讓出位置。

  華嬀容目光在昭懿身上掃過,越過她的手,拉住繮繩上馬。這一趕路,又是夜幕落下。

  也許是運氣好,路上在野外又碰到第二家可下榻的客棧。這回降楚沒來問,是華嬀容主動停馬,叫來降楚,“去看看。”

  降楚去而折返,三言兩語把客棧的情況交代清楚,客棧的掌櫃是一對老夫妻,店裏還有他們的兒子幫忙,平時來往的客人都是押鏢隊,他還去了一趟後廚,沒看出什麼異樣。

  “既然如此,今夜就在這裏落腳。”

  因客棧房間不多,一間房要住好幾個人,才勉強住得下。昭懿沒有被單獨分到房間,連柴房都有人住。她站在大堂,遲疑着沒動時,身後忽然響起降楚的聲音。

  “昭昭姑娘,你怎麼還沒不回房後廚已經在燒水,第一桶水會送到你和少主的房間。”

  昭懿回過頭,降楚對着她笑了笑,“昭昭姑娘快上去吧。”

  在這種情況,她似乎只能跟華嬀容住,但她沒急着上樓,而是認真地看了降楚幾眼。本來還笑着的青年忽地脣角一僵,“怎麼了”

  “沒什麼。”昭懿回了一個笑,“只是想謝謝你。”

  降楚這人看着粗,但確是心細之人,難怪華嬀容器重他。她收回視線,腳步虛浮地往樓上去。房間裏華嬀容已在,他聽到門口的動靜,沒有回頭,像是猜到昭懿會上來。

  昭懿進屋,取下帷帽,先打量了下房間,雖已是客棧最好的一間房,但依舊簡陋得不行,屏風都是破的,視線再落在唯一的一張牀上,牀上也只有一牀被子。

  門突然被敲響。

  是客棧掌櫃的兒子擡水上來,他冷不丁看到昭懿的臉,手裏的水桶直接哐噹一聲打翻在地,後面的話也結結巴巴說不出來。昭懿意識到問題,剛想避開,一道身影先擋在她面前。

  華嬀容神色不耐,“出去。”

  客棧掌櫃的兒子看到華嬀容,登時清明,忙要扶起水桶,只是他扶水桶還忍不住偷偷往華嬀容身後的昭懿身上瞧。昭懿這些時日已經很少遇到這樣貪婪淫邪的目光,她不適地側過身,霎時聽到砰的一聲。

  擡水上來的男子被一腳從屋內踹到屋外,他哎喲地直叫喚,剛喊兩聲“殺人了”,胸口踏上一足。

  那腳下手狠,踩得他幾乎斷氣,氣卡在胸腔處,出不去進不來。

  “再亂看亂喊,就挖了你的眼珠割了你的舌頭,滾。”

  胸膛處的腳一挪開,男子便當即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劇痛,連桶都沒撿,連滾帶爬地走了。他遇到過很多押鏢隊,但沒一個人身上戾氣有剛剛那人重。

  他絲毫不懷疑剛剛那人是真想殺他。

  華嬀容把不長眼的東西處理掉後,對着大堂點了幾個人名字,叫他們燒水擡上來,頓了頓,補了一句,“看看有沒有新的浴桶。”

  那幾個巫國人不僅擡了熱水、新浴桶上來,順帶着把昭懿那些行李也帶了上來。

  熱水灌進桶裏,白濛濛的霧氣縈繞而上,破爛的屏風上亦被沾染上水氣。擡水的人離開後,昭懿也往外走,只不過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叫住。

  “去哪”

  昭懿回頭,神情平靜地說“你要沐浴,我先出去。”

  稀鬆平常的一句話,不知怎麼的就惹得他面色不快,站起身,還把手裏的茶杯一摔,離開房間。

  被獨留在房中的昭懿靜站了一會,擡手將門反鎖,去匣子裏取了乾淨衣物,繞到屏風後沐浴梳洗。

  腿心不出意外地磨破了皮,上藥時,她蹙眉咬住自己的一隻手,借痛掩痛,饒是如此,依舊疼得腳趾都蜷縮起來。

  本想洗完就快點出來,但熱水泡浴下,她不知不覺在水裏睡了過去,驚醒還是因爲門被用力地敲了好幾下。

  剛醒來,意識卻還是混沌的,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還以爲是宮裏,進來的人是香薇和香眉她們。昭懿雙腿在水中緩緩換了個姿勢,疊手將下巴壓在細白的小臂上,溼透的烏髮貼着後頸一路蔓延到尾椎。

  聽到門咣噹一聲,銅鎖落地,她那濃厚睡意陡然少了幾分。

  “稍等”急急從口中吐出話,一邊捂住胸口忙站起要去扯掛在屏風處的衣服。

  可是已經晚了,進來的人已經走到屏風處,語氣裏帶着忍耐,“我還以爲你淹死了”

  話戛然而止。

  昭懿背過身沉入水裏,她沒有扯到衣服,此時只能靠手護住自己。她近乎把自己完全貼着浴桶,聲線發抖,“我剛剛不小心睡着了,不是故意的,你出去好嗎”

  身後靜悄悄的,沒有回答的聲音,也沒有離開的腳步聲。

  浴桶裏無花瓣,只是清水,一點兒遮擋都沒有。昭懿完全不敢動,越緊張,她的臉就越紅,泡在水中的身子也是紅粉粉、雪裏灩。

  鬼使神差的,她從舌齒間吐出一句話。

  “你說你不缺女人的,堂堂大丈夫,可不能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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