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怎麼又巴巴地貼上來
華嬀容的表情跟之前捂她脣時略有不同,先前是怒氣沖天,現在
一副咬牙切齒,欲對她破口大罵,卻又彷彿強壓着情緒的樣子,喉嚨重重一滾,他聲音含糊起來,“你”
他也只說了一個字。
昭懿瞪圓了眼睛,手臂被另外一隻手頂開,那隻手猶帶着溼漉的汗漬,她忍不住輕輕一抖,抖完,本能地要推開華嬀容。
他明明養尊處優,倒是個蠻子性格,昭懿越掙扎,他就越用力,捏得她臉頰燒紅,還無法發聲。
他是忘了自己怎麼設計殺他的嗎
怎麼又巴巴地貼上來。
昭懿厭煩之外,心裏還不可避免地涌出其他情緒。她這樣待華嬀容了,他還色迷心竅,那倒怪不得她了。
她如今隻身一人在巫國,大昭離她千里之遠,什麼都仰仗不了。
她若不想白白死,總要謀算。
這樣想着,手臂漸漸鬆了力氣。
這點輕微改變一下子叫華嬀容發現,他看着昭懿垂下去的雙眸,慢慢鬆開捂脣的手。見人依舊不說話,他直接將昭懿抱起。
昭懿腳突然懸空,她下意識抱住自己能抱住的東西,便恰好抱住華嬀容的頭,看起來好像是她主動遞他嘴裏。
好在華嬀容沒說話,只悶頭,不然她多半馬上惱羞成怒要翻臉,什麼謀算不謀算,又要不作數了。
和代靈沒有走遠,兩個人守在院子裏,怕少主控制不住性子,把那位大昭公主殺了。
大祭司臨走前叮囑她們,公主恐有孕在身,她們務必要好好伺候,最好要不離身。
“怎麼裏面沒動靜了”代靈對着門那邊探頭,“不會”
也擰眉,“就算真動手殺了,也該有響聲,再等等。”
這一等,等到她們少主出來。
少主神色冷淡,“去提水來。”
提水做什麼
洗血跡嗎
當即往主廂房邁了一步,但走了一步,就被華嬀容的眼神釘在原地。
“聽不懂話叫你們提水來。”
小心翼翼問“提什麼水”
華嬀容看蠢貨的眼神看她,“自然是沐浴的水。”
兩婢女都鬆了一口氣,忙去備水,也非她們疏忽沒注意到少主從兵營回來一身汗。
她們沒有伺候過少主,這段時間少主又一直住兵營,她們還以爲他會像上次那樣,來了一會就走。
和代靈離開後,華嬀容站在原地,擡袖聞了下自己。就她事多,還非要他去沐浴才肯讓繼續親近
他忽然頓住,過分殊美的臉變得鐵青一片,擡腿大步離開。
待她們回來,華嬀容已經不在少主府。走進廂房,發現內間牀榻的紗帳緊閉。
“公主,少主在裏面嗎”
昭懿還在擦眼淚,皮都被咬破,疼的,聽見外面的聲音,壓了壓哭腔,“不在。”
“少主方纔還要沐浴的水,怎麼就不見了,難道去其他廂房了”
“其他廂房看了沒有。”
“是不是去旁的院子了”
紗帳外兩個婢女低聲說話,昭懿聽明白了,華嬀容又走了。
她想冷笑,“不用找了,他應該回兵營了,水給我用吧。”
洗乾淨他的涎水。
噁心死了。
有本事他就一直別回少主府。
時經近四個月,大昭和親隊伍終於來到巫國國都。
他們行程遠慢於華嬀容等人返回速度,除了公主嫁妝繁多,壓得車馬無法太快。
還有個原因,是他們在路經巫國的藩國時,該小國不願放行,砍了唯一能過河的橋,也不許他們坐船渡河,因此只好重新改道。
和親隊伍的禮節使進巫國國都第一件事是將早就寫好的摺子遞進宮裏,他身爲禮節使,快兩個月沒見到公主。
雖然他們進城,巫國人也算夾道歡迎,但他們不應該全部被安排在外國使臣所住的驛館。
像公主的婢女奴僕、侍衛隨從,公主的嫁妝擡箱,都應該一併入公主府。
禮節使急得火上長燎,幾乎每天寫一封摺子往巫王宮裏抵,巫國人則每日跟他打馬虎,說他們國主最近精神不濟,無法親見遠客,左右就是拖。
“諸位。”禮節使這日把和親隊伍裏的官員召集起來,聲音急切,“巫國明顯是要日復一日拖下去,原定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我們至今沒能見到公主一面,連公主安危都無法確定。”
衆人激憤中,角落裏冒出一個聲音。
“公主還活着。”
出聲的人是賀蘭盛。
他因爲那次在華嬀容面前點破昭懿身份,這段時日待遇更差,衣服自己漿洗,喫的是殘羹冷炙,不過一雙眼依舊格外明亮,“我占卜過了。”
禮節使深呼吸一口氣,“公主活着和公主被巫國人禮遇有天壤之別,賀蘭小公子若是有旁事,可自行離去,若沒有,不妨靜心下來想想該如何見到公主。”
賀蘭盛沒再說話,但往另外一處角落看了一眼。
那裏站着一個身量頗高的年輕文官,雖相貌只是端正,卻皮膚白皙,遠賽不少人。
他在凝神聽其他人說話,明明賀蘭盛只是看了一眼,那位文官卻敏銳察覺,飛快看回來。
發現是賀蘭盛,年輕文官微微頷首,做打招呼。
恰在此時,有人敲響門扉。
來自安插在城中探子的密信被送進來,禮節使拆開信件,面色凝重不止,腳步還差點一踉蹌,“公主現在在少主府。”
他擡頭看向其他人,欲言又止。
親衛長催促,“信上還說了什麼”
“事關公主名諱”禮節使吞吞吐吐,沒耐心的親衛長直接將信搶走,匆匆一看,也臉色古怪。
最後信上的內容還是被在場衆人知曉。
公主可能已有身孕。
昭懿尚且不知道和親隊伍已經抵達巫國,不知是心裏作祟,或是不適合巫國氣候緣故,她這幾日胃口不好,只覺得悶熱。
用了冰壇也不覺得解熱,恨不得一整日都泡在水裏。
午後睏乏,她迷迷糊糊在浴桶裏睡着,醒來是被人從水裏抱起。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但看到抱自己的人是又數日不見的華嬀容,條件反射一般,不肯他碰。
踢着腿掙扎,反叫他抱得死死的,還一身水壓在牀榻上。
“你這樣泡,是想將我的種都泡壞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
昭懿恨不得啐他一口,可她還沒動手,他先一口咬住她,疼得她再次踢腿。
“混蛋混蛋”她那點兒睡意徹底消了,新仇舊恨都涌上心頭,擡手擰住他耳朵,叫他咬
華嬀容嘶了一聲,抓住昭懿的手,他擡起頭微微眯了眯眼,“你當真是大昭公主我瞧你像潑婦。”
昭懿不願服輸,“你當真是巫國少主我看你像地痞流氓。”
說着,低頭看看自己,既委屈又氣憤。
她是真心實意罵,他卻不知道爲什麼笑起來,只是笑完又板着臉,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昭懿看着他,想明白過來,用力掙開華嬀容,轉而抱住自己,但她又是惡意的,半遮半掩,還要對他說,“不許吃了,上次破皮疼了好久。”
說了這些還不夠,要沉着小臉,儼然世上最冰清玉潔的小姑娘,“你可還有其他侍妾若有,不妨叫她們過來。還有,我要搬去公主府住,待我生下那些蛋,我會叫人送給你。”
講到這裏,她輕輕皺眉,小聲說“真的有十幾顆蛋嗎要都孵活了,我可不喂的,喂不過來。”
華嬀容,不過天生賤種。
在再次被撲倒時,昭懿心裏想。
“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喂還用得着你喂”耳邊聽到華嬀容的質問,如果他不先叼她一口,倒沒這般道貌岸然。
昭懿不肯說,他像聯想到什麼,變得憤憤然。她受不住疼痛,再次踢了踢腿,不一會又小聲抽泣起來,“冊子裏看來的,還能從哪裏學的”
“什麼冊子”華嬀容吐出。
昭懿眨了眨眼,她又變成嬌滴滴的小姑娘,眼含秋水,“就是箱子裏的和親前教習嬤嬤給的,說生了孩子,第一口都是要生母喂的,這樣以後母子感情才”
她支支吾吾,語焉不詳,說到一半自己臉紅得不行,華嬀容猛然掐住她,“閉嘴”
他叫她閉嘴,自己卻不閉。
昭懿還想掙扎,聽得他說了一句,“大昭的和親隊伍已經到了國都。”
掙扎頓消,她強忍着羞恥,勉強看那顆動得不停的腦袋,“還有呢”
華嬀容半晌擡頭,上挑的眸子斜睨她,“你從冊子裏還學了什麼叫我一併見識見識。”,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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