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是他的?

作者:東施娘
烏荀找到華嬀容的時候,他正在練兵場。不同於一般將領,華嬀容自己也在那羣操練的小兵當中,汗流浹背。

  “少主少主”

  聽到屬下呼喚,華嬀容把手裏的長槍一收,扎進沙地裏,看着烏荀朝他這邊跑來。

  烏荀是一得到消息就過來,“少主,能否去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在這裏講就行。”華嬀容握了握手裏的長槍,他身體尚未痊癒,這把長槍重量不過五斤,他練了不到半個時辰,手臂已經發痠疼痛。

  烏荀遲疑未言,在華嬀容不耐煩擰眉,瞥過來時,不得不一口氣說完接下來的話。

  “少主,我阿爺今日去了少主府,給公主把脈,他說公主極有可能有孕在身。”

  華嬀容臉上的神情似乎凝固了,他眉頭還擰着。

  烏荀到練兵場,是奉了大祭司的命令,這段時日少主都是在兵營裏喫住,根本就不回少主府,婚禮的事也不管,宮中製衣局來爲少主量裁新衣,都叫少主給轟走了。

  “少主”

  像是這聲呼喚將華嬀容的神喚回來,他將手裏的長槍往烏荀懷裏一丟,大步往外走去。烏荀沒追上,他停在原地,覺得方纔少主的表情怎麼看都稱不上喜悅。

  周圍有其他人方纔偷聽到一兩句,此時朝烏荀圍過來,七嘴八舌,“烏校尉,那位大昭公主懷有身孕了”

  “這些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烏荀瞪向那羣小兵,“看來你們很悠閒,那今日多加練一個時辰,不練到天黑,誰也不許用膳。”

  離開練兵場的華嬀容縱馬堪稱急速趕到少主府,沒理會那些朝他行禮的宮僕,徑直往他院子裏去。

  此時院子裏靜悄悄的,他進到房中內間,一眼看到側臥在牀榻上的昭懿。

  她未解外衣,只取了繡鞋,一雙腳掩在裙襬下,面朝裏,半枕半靠在疊好的絲衾上,身線如金烏落坡。

  昭懿並未入睡,雙眸睜着,就算聽見動靜,也沒有回頭,直至她的胳膊被大力地握住,逼得她不得不轉頭。

  視線對上一雙冒着怒火的雙眸,“你有身孕了”

  闊別多日見面的第一句便是這句。昭懿抽了下手臂,沒能抽回來,便由着華嬀容扯着她,“我不知道。”

  “烏荀說你被他阿爺診治出身孕,你怎會不知你少糊弄我。”華嬀容目光下移,看向昭懿完全平坦,一點兒起伏都沒有腹部。

  真有身孕了

  孩子是誰的

  是他的

  還是

  若是他的,可那夜他只是進去了一下,巫蛇族人想要懷上孕,往往要經歷幾日纔行。

  難道是那個賤奴的

  華嬀容鬆開昭懿的手,一張臉漸漸變得面無表情,他冰冷地看着她,“女兒節那夜你消失的時候,是不是跟那個菩薩蠻奴在一起”

  昭懿聽出了話外之音,他在懷疑孩子是玉山的。

  巫醫說她有孕,她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她怎麼會懷上華嬀容的孩子,可她的確這個月的癸水還沒來。

  巫醫不敢斷定昭懿有孕,一是月份太小,第二個原因他沒告訴昭懿,只同了大祭司說。

  古書記載曾有巫國男子娶了大昭女子的先例,那位大昭女子出現了長達幾月的假孕症狀。

  要想知道昭懿到底有沒有懷,還需要等,再過幾月,自然能見分曉。

  大祭司聽完私自和昭懿談了幾句,“公主果真是有福之身,國主前些日子還說要公主務必在一年之內懷上身孕。不過如今月份太小,還未必真有孕,若沒有身孕,國主怕是會極其失望。”

  他在“失望”二字落了重音,“少主久住練兵場,那裏人多口雜,他怕是也住不好。公主聰慧,應該明白該如何做。”

  大祭司的意思是不管她這次是否有孕,她一年之內都必須懷上,她要籠絡住華嬀容。

  籠絡華嬀容

  他怕是恨毒了自己。

  這羣巫國人真奇怪,他們要子嗣,何必讓她來生。

  身孕之事對昭懿衝擊太大,她心裏半點喜悅都無,見華嬀容還懷疑孩子是玉山的,心裏泛起毒水,她想喂華嬀容喝,再喂自己喝,一起死得乾淨,一了百了。

  “是。”她擡起頭,面色平靜,看着眼前的漂亮臉蛋神情變得猙獰。

  明明臉都被毀去了,卻現在又恢復成完好無損,還年輕了幾歲。

  這就是巫國人嗎

  明明是混了蛇血的怪物,倒像天道的寵兒。

  “少主還想知道什麼不妨一併問出來。”昭懿輕聲道,她還很體貼地主動講,“少主在想我腹中孩兒是否是少主的種嗎其實我也不清楚,畢竟那一夜少主也知道的。”

  帶着惡意的眼神,掩蓋在長睫下,她仍嫌不夠,“萬一不是少主的孩子,怎麼辦他們到時候肯定都會知道了,那孩子如果沒有蛇尾”

  她的脣驟然被捂住,華嬀容的手大,快捂住她的大半張臉。

  昭懿不肯就此罷休,被診有孕的是她,如果真懷上,辛苦的也是她。

  他一副被人戴綠帽的模樣來質問她,她纔不要輕易放過他。

  有本事有本事就殺了她。

  她省得對肚子裏的小怪物動手。

  昭懿掙扎着要抓下華嬀容的手,腳也亂踢起來,不是第一次掙扎了,但是第一次這般不顧形象。

  抓不下華嬀容的手,就掐他擰他抓他,抓他臉,踹他肚子,抓到什麼東西都往他身上砸去。

  在華嬀容罵她瘋子的時候,她忽然摟住他脖子,將人生生拉下來。他似乎頓了一下,在這遲疑瞬間,她扭頭避開他捂她面的手,仰脖一口狠咬住他脖子。

  毫不猶豫,帶着嗜血的恨意。

  他當初在馬車裏也是這樣咬她的。

  “鬆口。”

  耳邊是華嬀容的低斥聲,他惱得捏住她後頸。

  昭懿不管不顧,她恨這世道不公平,憑什麼懷孕的是女子呢。

  她不想和華嬀容多有牽扯,現在卻極有可能有了他的孩子,就算這次沒有,也必須在這一年當中有。

  他們都欺負她

  華嬀容感覺到自己被咬出血的時候,手下不禁下了狠手,捏得像金絲藤攀着他的少女發出一聲慘叫。

  她總算喫疼乖乖鬆口,雪白貝齒上沾着血。

  華嬀容見狀,一把將人拖起來,半拖半拽得拉到桌子旁,直接拎着茶壺往她嘴裏灌,灌了一兩口,又按住她脖子,逼着人吐。

  他動作粗魯給昭懿催吐,茶水將她衣裳領口弄得溼透,狼狽不堪,眼眶哀哀地紅起來。

  她握拳在華嬀容身上用力地錘了幾下,但那是她最後的負隅頑抗。

  生生被人逼着吐水,半分形象都沒有,昭懿看到被動靜吸引而來的和代靈,她們面露驚色,被這一幕鎮在原地。

  膽大一些,勉強出言勸道“少主,公主已有身孕,您還是”

  “滾”

  兩個侍女被罵走了,走前不忘闔上門,試圖給這對未婚夫妻最後一點體面。

  華嬀容趕走侍女,晃了晃已經空的茶壺,再看向上半身都溼得差不多,沒有之前氣焰的昭懿。

  她雙手抱在胸前,一張臉白生生的。

  “瘋婆子。”華嬀容點評道。

  昭懿閉了下眼,沒有反駁。

  她在宮裏見過娘娘們懷孕,還記得有一位娘娘,進宮那年十六歲,人人都道那位娘娘運氣好,剛進宮侍奉皇上便懷了龍胎。

  那個娘娘平時也是露出驕傲的小模樣,但昭懿有一次無意聽到她和自己的嬤嬤私底下說話。

  “嬤嬤,我好怕,我肚子越來越大了,孩子真的能平安誕下嗎我孃親就是死在生產上。”

  “貴人可別自己嚇自己,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別人想生還不能呢。”

  那位娘娘雖沒死,可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那次生產後,她像是老了數歲,如鮮嫩的花提前枯萎。

  在昭懿想那個年輕的小娘娘時,華嬀容突然說“是我的種。”

  她頓了一下,擡眼發現他不知道何時神色古怪地盯着她,下意識要氣他,張嘴就說“不是。”

  華嬀容冷不丁捏住她的臉,傲慢道“不是我的種,你方纔跟我拼什麼命你那姦夫死了,你不該想方設法護住他的孩子,反來惹怒我”

  他輕輕嗤笑,“懷了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氣死了真可惜,應該叫那個賤奴知道的。還想咬我咬啊,待會發情了,難受的是誰呢總之不是我。”

  昭懿抿緊脣,不肯在華嬀容面前服輸,但實際上她也才十六歲,在異國他鄉得知自己懷上敵國少主的孩子,心中慌亂且懼。

  眼淚倔得不肯掉,也不願意避開華嬀容的目光,好像這樣就能維持住體面。

  可在旁人看來只是虛張聲勢。

  至少華嬀容就是如此看待。

  他故意且惡意地用指腹摩挲她臉,“應該有人跟你說了懷我們巫蛇族的種,一次可以懷十幾顆蛋吧。”

  另外一隻手摸上她的腹部,輕輕觸碰,“你的小肚子現在裝了十幾顆還未成型的蛋,待過幾月,它們就會瘋了一般長大,叫你肚子鼓得像青蛙,醜得要命。你說能孵出幾條若是都孵出來了,怎麼辦”

  隨着華嬀容的話,昭懿好像看到自己躺在牀上,真像青蛙一樣,分着腿,一顆蛋接着一顆蛋地生,華嬀容則在門口無情笑話她。

  她臉徹底慘白,牙關都忍不住打顫。

  “果然是我的種。”華嬀容冷不丁收回手,他試探完畢,又瞥了眼怎麼都看不出有了身孕的昭懿肚子。

  昭懿現在是恨毒了華嬀容,她什麼都不想說了,轉身往衣櫃方向走,懶得在意華嬀容還在,直接褪了溼衣。

  她該怎麼辦

  去買墮胎藥嗎

  她現在算是被關在這裏,根本沒機會買到墮胎藥。

  故意從高處摔下去

  昭懿換衣的動作停住,衣袖半掛肘間。

  這樣能成功嗎

  要不試一試只是還要避開和代靈她們纔行。

  若是一摔未成,她怕巫國人會將她鎖在屋子裏。

  想到這裏,她本能地扭頭看了一眼,想知道華嬀容會不會,卻發現他直直盯着她。

  後知後覺捂住自己,一雙手遮又遮不嚴實。昭懿還在一心兩用,“你”

  她想問問他還有沒有其他侍妾,膝下有沒有孩子。

  話沒能說完。,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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