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客棧喋血,愛恨之間
“什麼事?”
“給春荷贖身。”
“吆……”葉輕眉一下坐起,“有眉兒和漓兒,還不夠?”
她這一動,雲浪如意榻四角地鈴鐺清脆作響。
綿綿之音,悠然而起。
凌如玉捂臉笑道,“你知道漓兒啊?”
“公子,在眉兒這,就別演了,好麼?”葉輕眉道,“眉兒懂公子。希望公子在眉兒這,做最真實的自己。
不然,公子在朝堂要演,到家還得演,不累麼?”
“嗯嗯嗯!”凌如玉擁住葉輕眉,“眉兒最好了。我讓你給春荷贖身,是想撮合一下她跟花大哥。”
“那就難嘍。春荷那小妮子的心思可都在公子身上。”葉輕眉道。
“所以更要撮合她跟花不虛,斷了她的念想。”凌如玉接着道,“還有啊,最重要的是,讓她給花不虛吹吹風,
說她喜歡建功立業的大將軍,激勵花大哥投軍來幫襯我。
我上次跟花哥提了一嘴,他到現在沒答覆我。真愁人!現在攤子鋪得大,我太需要幫手了。”
葉輕眉點頭,“這事,眉兒可以幫公子想辦法。”
“眉兒出馬,肯定行。”凌如玉想起一件事來,道,“上次我和明燾世子湊一塊,給龍驤、禁軍都發了一筆賞金。
還剩下那麼八十萬兩黃金,九十萬兩白銀。
本來說以龍驤的名義存到錢莊,或者投給一些商人,賺點利錢。那韓震和李白易都說,放別人那,還不如交給你來打理。
說你能將醉美苑經營得那麼好,賺錢肯定是把好手。”
“呵呵……這事不難。”
“那回頭,我讓李白易,把那金元寶、銀元寶都送你這來。”
“可以,直接送去醉美苑。送太保府上,太惹眼。”
“也是!還是眉兒考慮周全。”
雖然那如意榻上傳出的綿綿之心,讓人有點心旌搖盪。但血魔之事迫在眉睫,凌如玉再留戀,也趕緊起身下牀。
秋漓站在庭院湖邊,給湖中那一尾尾錦鯉投食。看到凌如玉提刀出門,便喊他,“公子,你過來,漓兒有話對你說!”
凌如玉立馬乖乖地跑了過去。
俗話說得好,喫人嘴短,拿人手軟。到了秋漓這,那就是“睡人腿軟”。
秋漓噘着嘴道,“昨晚睡美了?”
“嗯。”凌如玉又連忙改口,“沒,沒有……”
切!秋漓對凌如玉這大豬蹄子的表現嗤之以鼻,繼而非常嚴肅地跟凌如玉說,“漓兒有句話,公子一定要銘記在心。不然,漓兒很生氣。”
“漓兒吩咐就是。”凌如玉十分謙卑。
“等下。”秋漓衝屋裏喊葉輕眉,“眉姐姐,眉姐姐。”
那葉輕眉估計還沒梳妝完畢,出來時,雲鬢微亂,臉上紅撲撲的。
秋漓在葉輕眉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葉輕眉“噗嗤”一聲笑了,“要說,你說。”
“漓兒當然得說。”秋漓氣哼哼地站到凌如玉跟前,“公子,現在家裏有漓兒和眉姐姐,你不許在外面偷喫!聽到沒?”
“偷喫什麼?”凌如玉假裝糊塗,“喫個包子,不行嗎?”
“你!”秋漓急了,一頓小粉拳錘上來。
“好好好。我答應就是。”凌如玉一臉壞笑,“不過,得把本太保餵飽纔行噢。喂不飽,那不得打點野………”
說着,凌如玉一閃身,趕緊溜了溜了。走到門口,那青鸞飛下來,落在他肩膀。凌如玉摸摸青鸞的小腦袋,“去玩吧,需要時,叫你。”
那青鸞便扇着翅膀,朝皇宮方向飛去,估計是找仁宗皇帝身邊那白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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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往北,一條頗爲偏僻的山道旁,有家不起眼的客棧,供來往旅客歇腳用。
天漸漸黑了。宇文烈像霜打的茄子,窩在牀的角落。
屋裏,窗簾卡得嚴嚴實實,亮着一盞油燈。
“喝點。”鳩摩劫遞過來一隻碗,滿滿的一碗鮮血。
宇文烈接過,咕咚咕咚兩口,喝完,將碗丟在地上,碎裂一地。
“烈君,你不要灰心。”鳩摩劫從懷裏掏出那本羊皮卷的《血魔功》,翻開,指着一行字,道:“這上面明明白白寫着,練到第七層,可去腐生肌,殘軀新生。”
鳩摩劫又拍着自己臉頰說,“烈君,你看看,我的臉現在是不是很美,是不是比剛被你放出來那會美多了?你得信我。世上,恐怕只有我對烈君最真心了……”
“那又如何,然後跟你一樣,鬼不鬼,人不人地活着嗎?”宇文烈冷冷道。
“怎麼會?烈君定能練至八層以上。”鳩摩劫,拉開窗簾。窗外,一輪殘月。
“我們繼續趕路吧。”鳩摩劫道,“不然,等那禪宗寺的老和尚追蹤上,我們就麻煩了。”
“怕什麼。”宇文烈道,“你不是煉製了一批妖骨傀儡嗎?”
“我功力不濟,煉製的傀儡見不得光。”鳩摩劫道,“晚上不怕,但白天怕他們啊。”
“怎樣才能見光?”
“血魔功練到第八層。”
“這麼說,你是第七層。”宇文烈站起來,喃喃道,“
暗夜潛行,終是爲那燦爛千陽。
有點意思,走吧!”
這麼多天以來,這是宇文烈跟鳩摩劫說話最多的一天。
鳩摩劫心裏高興,將一件披風搭在宇文烈肩上。
他們走出房間,下樓!
整座客棧,似乎除了他倆,再無其他人。
也確實如此!昨夜,有個客人在背後對宇文烈、鳩摩劫指指點點,小聲說,“兩個大男人手牽手,怕是有斷袖之癖吧。”
他話音未落,鳩摩劫便閃到那人跟前,“那是真愛。你懂嗎?”
客人還在“懂與不懂”間思考,便被鳩摩劫一口咬住脖子上的血管,瞬間變成一具乾癟癟的屍體。
客棧裏,其他客人一見,紛紛奪門而出。但嗜血興起的鳩摩劫,豈會輕易放過。
鳩摩劫在客棧裏,飄忽迴轉。眨眼間,客棧中住店的客人,連同掌櫃、小二,伙伕,共計十三條人命,全掛了!
但殺人現場,相當乾淨,也不凌亂。都是被鳩摩劫先點穴定住,然而挨個啃咬,吸血。沒有一滴血流在地上。
當鳩摩劫嗜血殺人時,宇文烈就站在樓上,喝着酒,一臉淡然地看着。
殺到最後,鳩摩劫留了一個年輕小夥,沒有當場被他咬死。而是先放了一碗血,端給宇文烈,“烈君,這血肯定甘美。”
然後,留着這小夥,一直到剛纔,又給宇文烈呈上一碗血後,鳩摩劫才舔舔舌頭,將小夥子吸乾了最後一滴血。
踩着零碎的月光,宇文烈和鳩摩劫走在山道上。那些被吸乾血的屍首,在鳩摩劫的舉手投足間,便起煞屍變,成爲行走的妖骨傀儡!
月光將他倆的身影拉得很長。鳩摩劫時不時地挨近宇文烈,看那地上影子,像是兩個人相擁前行……
鳩摩劫的嘴角浮上一絲清爽的笑意,這一刻他全然不是那個血魔頭,好像只是一個沉醉在愛情中的癡情人。
“阿劫,你不恨我嗎?我把你鎖了十多年。”宇文烈問。
“一開始恨吧。”鳩摩劫的聲音很輕,似乎又綿長,“後來不恨了。還盼着你來。也多虧了這十多年,你不時地給我送來死囚,我終於把血魔功練到了第七層。”
“真的不恨嗎?”宇文烈又問,“但現在,我有時,恨你!”
“沒關係!愛恨都是一瞬之間,是一枚銀幣的正反面。”鳩摩劫淡淡地說,“恨,有時也是愛吧。這是我後來才明白的。”
山道邊,樹葉沙沙作響,既像是夜風吹過,又像是有人飛步踏過。
鳩摩劫的耳力比武功盡廢的宇文烈自然要敏銳。“誰?”鳩摩劫立即警覺,喝問道。
“宇文大人,別來無恙啊!”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