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指斷江，以武論道
泰慈仙翁倒騎毛驢。他捋着一把銀鬚，笑眯眯地打量着葉驅虎的骨相，慢悠悠說了一句：“這娃，骨骼清奇，卻是個癡情種。若能勘破情關，便能渡過一劫，成武林高手，並位極人臣。”
葉驅虎對泰慈仙翁這話渾不在意。年少氣盛的他心直口快，氣哼哼地說：“仙翁，別人千兩銀子，就能從泰嶽府買一份泰嶽榜。而我們千金相求，你們泰嶽府都不賣。這有點過分啊！”
“仙翁啊，其實呢，泰嶽榜賣不賣，自然是你們泰嶽府做主。”全真子撓撓耳朵，面露難色地說道：“但是呢，貧道我這次帶這麼多金子，無功而返，回去後沒法向上將軍交差啊。”
“跟一般人等，咱們泰嶽府談的是生意，自然論價賣那泰嶽榜。但你們家將軍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人中龍鳳。百年難遇的奇才。老夫看他，兵學武道都很擅長。你們家將軍，可是砥定乾坤之人。因此，我們泰嶽府自然不能跟他談生意。”泰慈仙翁笑眯眯地說道。
“那談什麼？”
“論武道，開境界。哈哈哈……”泰慈仙翁朗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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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子攤攤手，很是無奈。路上，全真子已經見識過泰慈仙翁的武功。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測”。怎麼說呢？就是從泰嶽山下來，沿着淅川江往鈺州走時。江面上，一條船撞到暗礁上，驟然猛烈震盪一下。船上有個小娃娃躺在搖籃裏。那小娃娃連同搖籃一下落進河裏。
騎在毛驢上的泰慈仙翁，一眼看見。伸出右手食指輕輕一指江面，“一指截斷江水”，再順手摘下路邊一片樹葉，朝那搖籃甩飛過去。那一片巴掌大的樹葉便穩穩地托住搖籃中的小娃娃，把小娃娃平平安安地送回到船上，送到他母親腳下。
而泰慈仙翁這看似簡單的一指，船上的人都沒看到。那個小娃娃的母親以爲遇到天神保佑，連忙跪下朝天地磕頭。但泰慈仙翁的那簡單一招，倒是被全真子看個清清楚楚。
“仙翁，一指斷江。貧道生平第一次見。”全真子道。
泰慈仙翁微微一笑，道，“那隻能說明這個武林太無趣了。高人們都不出來耍了。”
三人就這樣慢悠悠地往鈺州城走。斜陽古道，十里春風。優哉遊哉。那泰慈老人倒是樂得自在。
皇帝御駕南巡，將要駕臨鈺州城的消息，早已在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
已經好多天都不理政務的大都督呼延瑭，也強打起精神，督促屬下官吏們做好迎接皇帝南巡的萬全準備。在都督府的議事廳中，呼延瑭把書案上，治下屬官的呈報文書都推到一邊，對跟在身邊的呼延文說：“文兒，現在咱們的頭等大事，就是迎接陛下聖駕。無論花多少錢，都要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
“嗯嗯嗯。”呼延文嘴上應着，心裏卻還是惦記着那位住在桃林小院的柳詩詩。
“這次，最關鍵的是，一定要讓攝政妃滿意高興。你去問問上將軍，攝政妃有哪些喜好。”大都督呼延瑭特別鄭重地叮囑兒子。因爲呼延瑭知道，這一次攝政妃的心情，決定了他們整個呼延家族富貴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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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策上將凌如玉告訴了大都督呼延瑭那個喜訊：“皇帝陛下要親自爲呼延瑭封侯，還要舉辦隆重的封侯儀式。”但久經官場的呼延瑭也明白，封侯代表一種外在顯耀的富貴，但他呼延瑭想要的，還有實實在在的權勢。因爲，只有權勢，才能真正保障富貴。
若無權勢，那富貴就是一紙荒唐，說沒就沒了。
呼延文聽了父親的話，又跑去翡翠山莊，請見天策上將凌如玉。天策上將凌如玉正在院子裏練刀，一把血浪刀在他手中舞弄得呼呼生風。練刀中，凌如玉稍稍運用內功，便輕巧劈開一座青石。直把候在一旁的呼延文看得驚心動魄。
待凌如玉練刀完畢，呼延文才開口問起父親讓他問的事。凌如玉把刀拋給身邊侍從，道：“攝政妃最喜歡什麼，那大概是權力吧。這個你們呼延家能給嗎？”
“這……”呼延文被反問住了。
“哈哈……”凌如玉笑笑，“除了權力，攝政妃最愛看書。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陛下和攝政妃來了，你們貢呈上奇珍異寶，表足自己的忠心，總是不會差的。”
“那……那屬下懂了。”
天策上將凌如玉還想和呼延文聊幾句，調侃下他對江南第一名媛柳詩詩的那份情意。但這時，全真子一路小跑地過來，“將軍，將軍，貧道回來了。”
算下日子，全真子帶着他徒弟葉驅虎，往那泰嶽府去了小十天。
“拿到泰嶽榜了？”凌如玉看那全真子那激動樣，以爲他手中有寶要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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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沒有。”全真子倒也不慌，笑道：“但帶來一個仙翁。貧道以爲，這仙翁比那什麼泰嶽榜值錢。”
“什麼仙翁？你可別糊弄本將軍啊。”
“那絕不敢。”全真子就把泰慈仙翁一指斷江的事，栩栩如生地講了一遍。
“還有這事？”天策上將凌如玉有點驚奇。他琢磨着，自己運足內功真氣，舉起血浪刀一刀劈出去，能劈石開路，但說要抽刀斷水，基本不可能吧。“那老人家的武功，比本將軍還厲害？”
“那肯定還是將軍武功厲害。但仙翁肯定是個高人。”全真子說道。
“走，去見見這個仙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凌如玉來了興致。
花廳裏，泰慈仙翁端坐在椅子上，慈眉善目。
“仙翁，聽說你內功高深，一指斷江。”凌如玉一進去，便問道。
泰慈仙翁微微一笑，“雕蟲小技罷了。”
“這還雕蟲小技？按仙翁一指斷江的功力，至少是一品上境，或者神武境、武帝境的武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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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神武境、武帝境。這都是那個沒做成皇帝的明滄海，在武林中按照官制給武功定的品階吧，完全是無稽之談，滿足一下他的皇帝夢罷了。”泰慈仙翁侃侃而談，“龍圖武林，武學道統歷史悠久，底蘊深厚。千百年來，武功一品之上纔可稱爲俠士，一品之下皆爲遊俠散人，或者可稱爲尋常武夫。
武功到了一品，再往上，分別是般若境、磐石境、逍遙境、道玄境、神遊境。入了般若境，才勉強稱得上高手，對武道略窺門徑。在此之前，所學武功只是術，也就是武術而已。”
一聽般若境這些詞，凌如玉以前都沒聽過。江湖中人，都說天策上將凌如玉的武功已至神武境，離武帝境一步之遙。凌如玉一直在這份武學成就中沾沾自喜，有點驕傲。
他忍不住說道：“仙翁，武功品級按您老人家這麼劃分的話。那你看我的武功大概在什麼境界？”
“應該是在般若境頂層。再用力突破，便能提升至磐石境。”
“啊。”凌如玉數了數剛纔那幾個境界，自己還是最低的一個境界，很是失落悵惘，不服氣地問道：“那仙翁，您老人家告訴我，這龍圖武林有哪些高手到了般若境以上？”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龍圖武林從不缺高手，更不缺英雄傳奇。”
“那仙翁這次來，是不是帶來了那份登載各路英雄的泰嶽榜？”
泰慈仙翁搖搖頭，“泰嶽榜，只是一紙榜單。於將軍武功的精進並無太大裨益。老夫這次來，主要是和將軍以武論道。”
“爲何？仙翁是覺得晚輩實在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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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慈仙翁擡起左手腕，在凌如玉眼前晃了晃。
凌如玉赫然看見，泰慈仙翁左手腕上也隱隱獻出一個五角星。
“仙翁，也是那裏的人？”凌如玉指指天上。
泰慈仙翁微微一笑，倏然飄出戶外，輕功卓絕，身法如行雲流水飄在空中，留下一句“將軍，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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