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飛雲渡口，妙計殲敵
刃千紅道：“從北境燕州返回京城，必須渡過羲河。”羲河源自崑崙山脈，自西往東，流經中境、東境，最後匯入大海。
屠千魔四腳八叉躺在牀板上，懶洋洋道：“這還用你說啊。誰都知道。”
“從燕州返京，最便捷的羲河渡口，叫飛雲渡。”刃千紅說道，“凌如玉隨行人馬，有騎兵，也有武林高手。他們人多勢衆，我們在地上山林打埋伏，頂多也就給他撓撓癢。但若到了河面上，那些騎兵可不習慣水戰，武林高手也不見得個個水性好。如此一來，他們自亂陣腳，我們就能殺他個措手不及。”
“夫人，你這主意好啊。”屠千魔高興地坐起來，“正好咱倆水性極佳。”
“你呀，天天就知道練你的千魔化骨手，也不想事。”刃千紅說道，“這次出門，我就料到了，可能會有水戰。所以挑選帶來的弟子，都是水性不錯的。”
“還是夫人思慮周全。”屠千魔呵呵一笑。
“那我們這就前往飛雲渡。”刃千紅拉開門。數百名教中弟子，皆肅然候在屋前。“出發！”屠千魔一招手。衆人悉數蹬步上馬，朝飛雲渡疾馳而去。
官道上，龍驤騎士衛隊，護送着一輛馬車徐徐前行。馬車裏，凌如玉輕輕握着明黛容的手。這一路上，舟車顛簸，頗爲勞頓。明黛容的孕期反應，比靜養時，還是要強烈一些。
她面色不似先前那般紅潤，額頭上微微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將軍，前方兩裏就是飛雲渡，是直接渡河，還是休整一晚？”冷煙跟在馬車邊，問道。
“飛雲渡啊。”凌如玉皺起眉頭，“在渡口邊，找家客棧，先休整。聽我安排。”
到達飛雲渡，還是傍晚。天色尚早。進了客棧，凌如玉把冷煙、獵東郎、燕十姬三位叫到一起商議。
“這些天，一直在路上騷擾堵截我們的人，大概率也就是那鬼王宇文烈的人。”凌如玉說道，“這在地面上，我們大隊人馬，他們幾百號人，也奈何不了我們，隔靴搔癢罷了。他們這麼襲擾堵截，無非就是想延遲我返京的時間。若在平時，這幫宵小之輩，完全都不夠我砍的。但現在呢，公主有孕在身，容不得有半點閃失。現在我們要過河。那幫人肯定會下重手，在河面上截殺我們。”
“宗主，且讓我帶人前去搜尋他們，殺他個屁滾尿流。”獵東郎攥起一個拳頭，恨恨說道。
凌如玉搖搖頭，“敵在暗，我在明。你帶人去找，怕被他們打了埋伏。”
“那宗主，你說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容他天天囂張，不勝其煩地前來襲擾。”
凌如玉一指按在桌上，“就在這河面上。我們要誘敵前來，然後一網打盡，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幫人。”說着，凌如玉對他們三個細聲吩咐一番。他們三人聽了，面色神情漸漸舒展開來。
“好計策啊。宗主。”燕十姬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地讚道。
凌如玉一拱手，“這次還要拜託兩位家主齊心協力。公主懷孕身孕，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放心吧。宗主。”獵東郎好久沒打架了。這下一聽凌如玉的安排，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夜幕時分，渡口邊人聲嘈雜，舉着一堆火把。河岸處停靠了一艘百槳帆船，可搭載千人。一堆官兵在那集合，列隊登船。頗引人注目的是，有四名轎伕擡着一頂轎椅，上了船。有圍觀百姓問道，“啊呀，這是誰家的貴人啊？上船，都是坐轎子上去。”
有好事者回答道：“聽說是上將軍要渡河返京。轎子裏坐着的可是當朝公主明黛容，也是上將軍的正妻。聽說懷了身孕，行動不便，所以纔要擡上去。”
“公主就是不一樣啊，金枝玉葉，那是萬金之軀啊。”百姓這麼議論着。圍觀的人羣中，有幾個人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聽百姓說的話，再看那一隊官兵上船的陣勢。接着聽到官兵們高聲吆喝：“閒雜人等，速速回避。”
圍觀羣衆在官兵驅趕下，讓出一條路來。凌如玉在衆將士簇擁下，器宇軒昂地闊步登船。凌如玉這張臉，那幾個打聽消息的人，早就認得了。等確定凌如玉也上了這船。幾個賊眉鼠眼的人，即刻溜了。
而凌如玉上船之後，即刻脫下那一身華服錦衣，穿上一身邋遢破爛的衣服，打扮成一個碼頭搬工的模樣，用泥灰把臉抹了個大花臉，低着頭，披散着頭髮，並扛上一大袋東西，急匆匆地下船，還吆喝着：“讓一讓，讓一讓。”
那艘大型帆船，徐徐駛離碼頭，緩緩渡江。凌如玉扛着那一袋東西，回到了客棧。他環顧四周，確定沒人跟蹤，就把麻袋往地上一丟，急匆匆地爬上客棧二樓，進了一間廂房。
冷煙，明黛容正在房間裏等着。二人看他灰頭土臉的樣子，都忍俊不禁，掩嘴直笑。
“唉吆，太保。容兒還是頭一回見你，如此落魄。”公主明黛容笑道。
“爲了萬無一失，不得不委屈求全。我若不露臉登船，那幫賊人肯定是不信的。”凌如玉洗了把臉，又重新換上一套乾淨衣服。
冷煙有點擔心，“公子，兩位家主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如果鬼王不出現，他兩人帶着那麼多兵士和門下弟子，都對付不了那幫人。那他倆在江湖上，真是浪得虛名，趁早別幹了。”凌如玉喝一口茶，“如果鬼王出現，我已經吩咐了他們，就讓他們儘早把那轎椅擡出來，告訴鬼王，我凌如玉和公主明黛容已經搭乘別的小船跑了。那鬼王定會尋我而去，不會戀戰。這樣，就少了許多無辜的傷亡。”
“那鬼王會出現嗎？”明黛容道。
“八成不會出現。”凌如玉喝了一口茶，“他若只是爲了刺殺我，何苦兜這麼一大圈子。在虎薩地盤上，不是更好動手嗎？到了這龍羲帝國，附近官府有的是兵，本將軍一招呼，有的是兵。他應該還是貓在京城，在下一盤大棋。這一路派人襲擾的意圖太明顯，既告訴我，他在京城，又故意阻止我返京。說白了，就是想抓住我的軟肋，牽制我，讓我分身乏術，不好奔赴前線。他就好在坎澤茵河，打一個漂亮勝仗。”
“原來如此。”明黛容點點頭。
“容兒，你早點睡。估計明早一醒來，就有好消息。”凌如玉笑道。
公主的貼身侍衛阿蘭、阿紫過來服侍明黛容，躺下歇息。凌如玉拿起一壺酒，走到廂房外的廊臺上，望向那黑魆魆的江面。江面上只有寥寥幾盞遊動的漁火。其中，有一盞，最爲亮眼，想必就是獵東郎他們坐的那艘船。
冷煙走過來，“公子，你還是放心不下？”
“不是放心不下。我只是有點遺憾。”凌如玉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下去，“我遺憾，自己錯過這麼一場精彩的戰鬥。我遺憾，不能和兄弟們並肩戰鬥。”
“公子對公主很是用心。這一路上，體貼入微，照顧得十分用心啊。”冷煙道。
凌如玉颳了下冷煙的鼻子，“怎麼？喫醋了？”
冷煙透過紗窗看看屋內，那明黛容公主已經躺下。“沒有呢。冷煙不喫醋。冷煙只想着，像公子照顧公主那般，好好地照顧侍候公子。”冷煙細聲說道，情不自禁地把臉貼在凌如玉懷裏。
“冷煙，你真好。”凌如玉倒上一杯酒，“來，陪我喝一杯。”
他將那一杯酒，親自喂進冷煙的嘴裏……過了一會，冷煙那張俏生生的臉，因爲酒勁的緣故，泛起朵朵紅雲，在燭光映照下，更顯嫵媚。
“冷煙，你真好看。”凌如玉抱住冷煙。
正在此時，河面上的夜空，“嘭”地一聲響，綻放出一朵綠色煙花。凌如玉喜道：“他們成功了！”
“那我們，可以放心去睡了吧。”冷煙用手指輕輕點着凌如玉的胸膛，一臉嬌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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