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銀票背後(1) 作者:未知 “少主人,嗚嗚……嗚嗚……”白眉情不自禁的撲到牀邊,眼淚如泉水般涌出。 見白眉哭得如此傷心,紹巖想哭又想笑,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然而從這一點足以看出,白眉對待紹巖比對親生兒子還要親。 “好了好了,我這不還好好的嗎?白眉大哥,您就別哭了,您都一把年紀了,要是把身體哭壞了,以後還怎麼服侍我呀?”紹巖笑道。 白眉剛剛一時激動,沒有發現旁邊的鄧炳堂,見有旁人在場,他趕緊擦乾眼淚站了起來,紹巖傷勢初愈,鄧炳堂心想他們主僕二人必然有很多話要說,便知趣地退出房間,在這期間,鄧靈兒來了兩次,第一次送藥過來,第二次送茶招待二人,紹巖見她身邊沒有一個丫環,言談間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府裏的丫環。 見這丫頭忙來忙去,紹巖當着白眉的面故意找些話題與她搭訕,這丫頭都是笑眯眯的作答,紹巖從她身上看到了鄭月桂的影子,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鄧府掌上明珠,兩人身份同樣都比較尊貴,性格卻是那麼的溫和,較之溫柔善良的鄭月桂而言,鄧靈兒多了一份天真活潑,尤其最喜歡笑,紹巖被她那甜美的笑容所吸引。 鄧靈兒走後,白眉發現紹巖還一直盯着門外看,便假裝乾咳兩聲,紹巖這才緩過神來。 白眉嘿嘿笑着問:“少主子,您覺得鄧小姐怎麼樣?” 紹巖看着鄧靈兒嬌麗的倩影,故作矜持地道:“非常不錯,你看她嬌豔俏麗的容貌,嫵媚得體的舉止,優雅大方的談吐,溫婉中帶點天真活潑,總體上來說挺招人喜歡。” 說到評價女人,沒有人能難得倒紹巖,上高中的時候,他最在行的就是寫情書,倒不是他的文筆有多好,而是書上看得太多,每天課堂上偷偷地‘埋頭苦讀’這些東西,時間久了,不管到了哪裏都能出口成章。 白眉驚呆了,相處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發現少主子原來這麼的富有詩情畫意,當年在東林國,陳龍太子一天到晚只顧着貪玩,不想讀書,就爲此事,皇帝皇后被弄得焦頭爛額,無奈之下,便讓人將太子捆在書房,強扭的瓜總是不甜,陳龍太子壓根沒有心思讀書,皇帝皇后只好就此作罷,這次陳龍太子偷跑出宮尚有一個多月,白眉覺得他的變化很大,有時候淨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有時候突然整出一個新鮮玩意。 “殿下,您總算是長大了。”在沒人的時候,白眉直呼殿下,總感覺這樣喊會親切許多。 對於他這句讚美的話,紹巖聽過不下於百次,要論腦袋瓜,老祖宗不比現代人經差到哪去,可是要論見識,老子啥沒見過?陳龍太子在我們那個年代充其量是一個富二代,哪裏有老子懂得多?紹巖埋着頭偷着樂。 主僕二人寒暄了幾句,很快將話題轉到白如雪的身上,白眉懇求紹巖想辦法救出白如雪,紹巖向他傳達鄧炳堂的意思,白眉聽說鄧炳堂這麼做是爲了保護白如雪,頓時愁容盡去,不過他還是有點放心不下,總想去看看女兒,可是刑部大牢守衛森嚴,未經鄧炳堂允許,任何人不得探監。 爲了讓父女能見上一面,紹巖徵得鄧炳堂的同意後,便帶着白眉走進那間寬敞的刑部大牢。 到底是刑部大牢,走進去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紹巖以前被關在丞相府,那裏又黑又潮,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雜草,並且還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而這裏不僅光線好,面積大,就連每間牢房都配備了一張木牀,物品擺放非常整齊,喫喝拉撒都有固定的地方,再看那地上更是一塵不染,相當於現代企業搞過6s一樣。 怪不得鄧炳堂的口碑那麼好,這年頭能把牢房佈置得這麼整潔,恐怕也只有老鄧了,紹巖走在最前面,碰到有牢卒盤問,白眉直接拿出鄧炳堂的手令,牢卒規規矩矩地退到一邊,二人在一名牢卒的指引下來到了最裏面的一間牢房,白如雪穿着一件白色囚服,正坐在牀頭髮呆。 “如雪。”白眉趴在鐵欄前,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白如雪見到父親的一剎那,情不自禁地飛撲而來,父女二人隔着冰冷的鐵欄痛哭起來。 看着眼前父女情深的場面,紹巖不禁想起了和自己相依爲命的伯父,他彷彿看到了一張慈祥的臉蛋正朝着自己微笑,笑容中帶着濃濃的關愛,紹巖鼻子一酸,這一切都是幻覺,停留片刻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如雪很快注意到他,見紹巖安然無恙的站在眼前,這丫頭情緒有些激動,深情道:“紹大哥,看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承蒙白姑娘關心,我的傷已無大礙。”紹巖發覺她的眼圈紅腫,興許是這兩天晚上沒睡好覺,便道:“這兩天可能要暫時委屈姑娘了,紹某向姑娘保證,兩天後案情必將水落石出,到時候還姑娘一個清白。” “清白?”白如雪對這個詞顯得很沒信心,淡淡地說:“紹大哥不必費心了,這次假銀票事件牽扯到當今丞相汪伯炎,你們是鬥不過他的,就算你們告到天子面前又能如何,汪伯炎位高權重,當今天子懦弱怕事,根本治不了他。” 白眉聽到‘當今天子懦弱怕事’這句時,趕緊用手捂着白如雪的嘴巴,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如雪,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到南梁皇帝那兒,那可是要殺頭的,爹身爲東林國少傅也救不了你。” 見白眉一驚一乍的,紹巖暗笑,當官的人就是敏感,百姓評論皇帝有什麼不對,一個不爲民着想的皇帝,留着他幹什麼,只要他做不好,隨時都可以擼下來,紹巖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不過他真心的希望能改變這個世界,讓它成爲一個沒有戰爭,人人平等,民主自由的團體,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四分五裂,各自爲政。 白如雪拉開父親的手,臉蛋紅彤彤的,眉頭緊鎖,說道:“爹,女兒說的是實話,誰都知道汪伯炎是個大奸臣,卻沒有一人能拿他治罪,這一切都是因爲當今天子太過軟弱,所以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面,只恨女兒不是男丁,要不然一定入宮請求皇上斬殺奸臣。” 白眉咯咯地笑了起來,“難得女兒有這麼一顆忠肝義膽之心,你的這股拗勁很像你母親,只不過你剛剛說,若你是男兒身,你便請求皇上殺了汪伯炎,假如皇上不聽你的話呢?” “那我就殺了他。”白如雪皺着眉頭,說道:“無道昏君人人得而誅之。” 白眉猛然一驚,他斷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有這麼大的抱負。 紹巖從白如雪的身上見識到了一個俠女的風範,這丫頭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但是紹巖對政治這玩意兒不感興趣,只要自己喫飽,管他誰忠誰奸,用歷史的角度去分析,玩政治等於在玩火,別看汪伯炎現在威風八面,早晚會有垮臺的一天,古人云邪不壓正,歷史上像此類事件屢見不鮮,像隋朝的宇文化及,唐的李輔國,明朝的劉謹、魏忠賢,清朝的鰲拜等等,到最後都是一敗塗地。 這丫頭既然這麼關心天下事,沒準將來能當個女將軍,紹巖仔細打量着白如雪,時不時將她和花木蘭、穆桂英反覆做比較,總覺得她們之間有相似之處。 見紹巖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白如雪臉頰飛紅,心跳開始加速,支支吾吾地問:“紹大哥爲何用這種眼神看着如雪?是不是如雪說得不對?” “沒,沒有。”紹巖訕笑的道:“白姑娘多慮了,紹某聽了白姑娘的一番話,可謂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白姑娘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抱負,將來定然前途無量啊。” “紹,紹大哥,您過獎了。”是人都想聽好話,白如雪經他這麼一誇,頓時有些無地自容,紹巖見她害羞的樣子甚是好看,儘管那身囚服不是很合身,但穿在她的身上卻有另一番味道,制服誘惑?紹巖連忙呸了呸,責怪自己太無恥,竟然連這麼骯髒的詞語都能想得出來,好在自己身上的君子成份比較多,便很快打消了這個邪惡的念頭。 在這期間,白眉一直保持沉默,兩隻眼睛不停地在紹巖和如雪身上亂轉,心道,這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敢情是把我當成透明的了,老傢伙心裏有些失落,不過他倒是很樂意撮合這對年輕人,倒不是他想當成什麼國丈,在他心目中,紹巖是一個快樂向上,足智多謀,心地善良的小夥子,如雪將來跟在他身邊,我放一百個心。 見白眉捂着嘴巴在那裏偷笑,紹巖很好奇,這老傢伙今天這是怎麼了?見到女兒用得着笑得這麼猥瑣嗎?紹巖猜這老傢伙一定是想起了初戀情人花花,否則也不會笑得這麼無恥,說到這個花花,紹巖突然想了起一件事,便靠到鐵欄,對着白如雪問道:“白姑娘,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 “紹大哥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