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美人新衣
神龍擺尾是一種針法，同燒火山一個級別，都屬於曠世神技。不過，比太素脈還低那麼一點點。
半個小時過去了，楊楓一直關注了王鳳林的表情變化，他只能看出王鳳林有些震驚，有些驚訝，卻無法知道王鳳林心中所想。
如果楊楓知道，一定會笑掉大牙。
如果楊戰天知道，必定會笑得背過氣去。
空調設定二十一度，診所裏還是有二十五六度，不過這個溫度已經很宜人了。
痛感遠去，王鳳林的臉色逐漸恢復了正常，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目光掃向自己的赤腳，剎那間，如同石化了一般。
“怎麼可能？只用了半個小時，腫塊就消了一大半，這……這……”王鳳林短暫的驚訝之後，胸中都充滿了狂喜，他握着楊戰天的手，拼命搖動着：“楊大夫，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楊戰天故作矜持：“有點效果？”
“何止啊。”王鳳林哈哈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小小的戰天診所也藏龍臥虎。”
“王老，您過獎了。”
“不過不過，一點也不過。”王老連連擺手，“你是青龍，你兒子是白虎，虎父無犬子啊。”
自古以來，讀書人都有這麼一個理想，或者說是人生規劃——不作良相，便爲良醫。
反之，往往醫術高明者，也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飽學之士。
王鳳林自然是飽讀詩書的，國學經典瞭然於胸。可是這會一激動，話語竟然亂七八糟，絲毫沒有邏輯性。
看到王鳳林對老爸讚譽有加，楊楓當然非常高興，他也沒有仔細揣摩王老話語中的不妥之處。
不過，楊戰天卻驚駭莫名，甚至有些惱羞成怒，看着王鳳林的臉色不大好，心說：這個老東西，他怎麼知道我是青龍？
……
王鳳林喜滋滋的走了，走得時候，對楊戰天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同時拍着胸脯，竭力邀請楊戰天加入縣院醫療團隊。
楊戰天很是裝逼：“多謝王老，只是在下乃一介閒雲野鶴，自由慣了，受不了那個束縛。所以，您的美意我心領了。”
“明白，明白，世外高人嘛！”王鳳林哈哈笑道：“楊大夫，你治好了我的頑疾，這份恩情不可謂不大，今天來的匆忙，改天專程將診金送過來。”
“客氣了王老，在您面前，我總有班門弄斧之嫌，所以您能讓我治，已經是莫大的臉面了，錢，不值一提。”
楊戰天繼續裝逼，感覺良好。
王鳳林搖搖頭：“知識就是金錢，診金是必須的。就我所知，小楊就是因爲經濟困難才輟學的呀。”
楊戰天頓時滿臉通紅，轉身拂袖離去，心中再次大罵王鳳林不解風情，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送走了王鳳林，楊戰天臉上依舊一片陰鬱。
“爸，你真牛逼，你的醫術是這個。”楊楓豎起大拇指，表情做足。
楊戰天抿着嘴，皺着眉，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兒子，今天怎麼跟做夢似的，先是控制住了王奶奶的頭風，接着又是王鳳林的痛風，我哪裏有這個本事？”
楊楓搖頭道：“爸，你怎麼可以懷疑自己呢？事實勝於雄辯啊，他們都是你治好的。以前呢，一來，是你自己沒有自信，二來也沒碰到這樣的病症，第三嘛，可能還差那麼點運氣。”
“說一千道一萬，我也不信自己的醫術突飛猛進。”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爸，你是身在其中，所以看不清自己的實力，你很厲害呀，藥到病除妙手回春。如果不是這樣，王奶奶和王鳳林怎麼解釋？”
“呃……”楊戰天有些動搖了，是啊，既然是自己動手施治的，不是自己治好的，又能是誰？
“楊神醫？”楊楓笑着叫父親。
“別胡叫，小心隔牆有耳，貽笑大方。”楊戰天面色一整，心中卻樂開了花。
……
王鳳林第一時間向縣衛生系統話事人——胡創國做了彙報，胡創國道：“原來是老子英雄兒好漢，既然老子超然世外，咱們就把兒子請來。”
胡創國當即批示：給楊楓解決一個事業編。
劉一手接到大老闆的電話，聽完了指示，直到胡創國電話掛斷，劉一手還久久捉着話筒，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啊。
當時自己讓人家不要癡心妄想進醫院上班，現在倒好，還得親自登門請人出山，萬一這小子學那諸葛亮，也讓老子三顧茅廬……劉一手不敢再想。
……
楊楓兜裏揣着兩萬塊，不敗一敗實在是不舒服，等到妹妹一放學就拉着她，兩人一起去了縣城最高端的購物中心——萬達廣場。
萬達廣場參考京城的西單步行街設計，只是規模小了很多。步行街兩側都是通透的櫥窗，裏面擺放着精緻奢侈的商品。
秦雪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地方，可是來到這裏，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誰說衆生平等？有多少人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他們的人生要比其他人少流多少淚和汗，少受多少白眼。
窮人，走進這樣的地方，會不由自主的自卑和畏縮起來。
“哥，來這裏幹嘛，這不是咱們該來的地方！”秦雪拽了拽楊楓的襯衣下襬，低聲說道。
“怎麼不該來？跟哥哥走。”楊楓一把抓住秦雪冰膩的小手，他沒啥感覺，秦雪卻是俏臉一紅，微微掙扎無果，也就作罷了。
牽着秦雪，踩着青褐色的防滑磚，路過一家又一家窗明几淨明亮通透的店鋪，首先來到女裝區。
楊楓不懂女裝，秦雪卻多少懂一點。看到哥哥拉着自己往一家叫歌莉婭的店裏走，秦雪抗拒着：“哥，我不缺衣服。”
楊楓停下腳步，含笑附耳過來：“沒錯，小雪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秦雪俏皮地皺了皺鼻子，臉蛋更紅了。
楊楓繼續道：“你是不缺衣服，咱們是缺錢。”
“那你還來？不是找不自在嗎？”秦雪低聲說道。
“我想錦上添花。”楊楓手上微微用力：“小雪你也很久沒有添置新衣了。”
“哥……”秦雪眼眶微溼。
兄妹二人走進店裏，穿着西裝套裙的店員馬上移步過來，臉上掛着機械的職業笑容：“歡迎光臨歌莉婭，如果有喜歡的，可以試試。”
店員閱盡百態，說是火眼金睛也不爲過，顧客身份職業荷包豐厚，一眼便能看出個七七八八。
這對年輕男女要說長相，那絕對是校花校草級別的，只不過，男的有些邋遢。
背心、大褲衩、人字拖，要不是生意不景氣，這種衣衫不整的顧客那是恕不接待的。
總而言之，在店員眼裏，這兩位十之**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進店裏也就是看看試試，要掏錢買下來，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即便如此，店員也不能表現的過於怠慢，更不能有蔑視，顧客一個投訴，她的飯碗就砸了。
女孩子天生愛美，沒有人會嫌自己更美。
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錦上添花誰不樂意？
雖然在門外死活不想進來，然而一旦走進來，秦雪馬上被琳琅滿目的衣裙所吸引。這些衣服一件件款式新穎漂亮、質地優良高端，穿在身上，就會讓人眼睛一亮。
這一刻，秦雪想到了物慾橫流。
難怪那麼多女同學自甘墮落，原來錢也太討人喜歡了。
過了約莫五分鐘，秦雪還在駐足觀望，目光一遍遍掃描着店裏的商品。
這愈發坐實了服務員的想法——只看不買。不過，店員還是職業性地說道：“妹妹真漂亮，看上哪一件可以上身試試。”
楊楓也跟着說：“是啊小雪，如果看上了，就試一下。”
秦雪還真看上了一件白色連衣裙，她咬了咬脣皮，蓮步輕移走了過去，第一眼先瞅向吊牌。
一眼看到價格，馬上就在心裏打了退堂鼓。乖乖，2888，天文數字！哪裏值啊？
儘管秦雪掩飾的很好，她的遲疑，她的色變，還是被店員一一捕捉到了。店員微微一嘆，心說閒着也是閒着，難得碰到這麼一個衣服架子，讓她試試也無妨。
於是，店員很大度地說道：“妹妹，你穿上一定很漂亮，可以上身試試，不買也沒關係。”
“那……我試試？”秦雪看了看店員，又看向哥哥楊楓，有點躍躍欲試。
“去吧去吧。”楊楓笑着，笑容很陽光，很溫暖。
秦雪抱着裙子走向換衣間，楊楓看了眼妹妹腳上的平底鞋，馬上拿了一雙高跟鞋跟過去，道：“搭配一下，纔有效果。”
秦雪嫣然一笑：“謝謝哥。”接過了鞋子。
店員移步過來，看着楊楓，八卦起來：“你們真是兄妹？看着不像啊。”
“不像也改變不了事實。”楊楓拽拽地說着，覷了眼濃妝豔抹的店員，漫不經心道：“你們這生意不咋樣啊！”
店員撇了撇嘴：“我們面對的是高端顧客，層次不一樣，這部分人羣雖然數量不大，但是消費能力一點不小。”
“我明白。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三年唄！”
看到店員的大餅臉慢慢轉黑，楊楓下意識的吐了下舌頭。這時，換衣間的門被推開，光可鑑人的秦雪略帶羞意，一步步走了出來。
楊楓和女店員同時挪不開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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