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腐朽生活
穿上這套歌莉婭白色連衣裙，本來如小家碧玉的秦雪，頓時多了幾分雍容華貴的典雅氣質，彷彿灰姑娘變成了白雪公主。
女店員也是歎爲觀止，時裝節上那些世界名模也穿不出這樣的氣質。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是的，秦雪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卻是青春洋溢，麗質天成。
一個字——美，兩個字——漂亮，可惜，這些字都太俗，不能形容秦雪字萬一。
“哥，還行吧？”秦雪不敢看楊楓火熱的眼睛，其實，那種目光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可是，秦雪還是希望哥哥說出來。
“呃……”楊楓甩甩頭：“轉兩圈看看。”
秦雪做夢也沒想到楊楓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哭笑不得，嘟着小嘴輕提裙裾，聽話的轉了兩圈。
一時間，裙裾微張，暗香浮動。
兩圈過後，秦雪端然凝立，含羞帶嗔看着哥哥楊楓。
楊楓情不自禁嚥了口吐沫，大手一揮：“就這樣，打包。”
“啊？”店員和秦雪異口同聲。
店員很詫異，這對兄妹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啊，她清了清嗓子，準備說出價格讓他們知難而退。
“是這樣的，衣服鞋子加起來一共五千塊，今天有活動，可以打八五折，如果沒意見，我就幫你打包。”
秦雪已經匆忙走向換衣間，口中一疊聲說道：“我不要了，我這就換下來。”
作爲家裏唯一的女人，秦雪就是管家婆，家裏有多少現金，多少動產不動產，她一清二楚。
五千塊是什麼概念？上三年高中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夠他們一家三口人一年的喫喝。
所以，即便有錢，秦雪也不能接受，也不能答應。
秦雪已經走進換衣間，店員正無奈地搖頭，楊楓正色道：“打包麻煩你。”
“真……真的？”本來想着生意鐵定沒戲，沒想到峯迴路轉。
“我像那種無聊的人麼？”
“那先生是現金還是刷卡？”
“現金。”楊楓從牛仔大褲衩的側面口袋裏掏出一沓錢，大概一萬塊。
店員眼尖，發現裏面還有一沓，頓時，就有些凌亂了。
這小子一身地攤貨，加起來超不過一百塊，他居然拿着兩萬塊來逛商場，不會是他全部身家吧？難道是在敗家？
“喂。”
“哦。”店員如夢初醒，自嘲自己想那麼多幹嘛？麻利的來到收銀臺，在計算器上啪啪啪一陣亂敲，然後道：“裙子和鞋一共五千，給您八五折，肆仟貳佰伍，謝謝。”
楊楓從一萬里掐出大約一半遞過去：“呶，自己點。”
看楊楓的言行舉止，店員感覺自己有些看走眼了，怎麼看怎麼一副有錢人的做派嘛。
接過錢，在驗鈔機裏過了一遍，不多不少五千，店員就更驚訝了。
開了票，找了錢，那邊秦雪已經換回了校服板鞋，抱着裙子高跟鞋走了過來，小心翼翼放在櫃檯上，略帶不捨，卻有異常堅決。
然而，挽着楊楓的胳臂，說：“哥，咱們走吧。”
“帶上你的東西，已經付過錢了。”楊楓笑着說道。
“什麼？”秦雪看着楊楓，笑着搖頭：“哥，別開玩笑了。”
“小妹妹，是真的，你哥哥付了錢的，現在衣服和鞋子都是你的了。”
“這……這怎麼……哥，你哪來那麼多錢？”秦雪將楊楓拉到一邊，小聲質問道。
“反正不是偷的搶的。”
“哥……”
“先拿東西，一會跟你細說。”
秦雪不大樂意，還是從店員手中接過了打包好的衣服鞋子。店員笑着說：“小妹妹，你哥很疼你呀，他那一身地攤貨，卻捨得給你買這麼貴的衣服鞋子。”
秦雪嗔怒地看了楊楓一眼，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剛出門，秦雪舊話重提，問楊楓錢是哪來的。楊楓只得和盤托出，說是自己找過熊烈了。
秦雪非常驚訝：“他怎麼說？”
“他很好說話，同意跟咱們終止協議。”
“他還好說話？一個老流氓，他還有槍。”
“咱以理服人。還有，可能他被我嚇到了。”
“怎麼可能？還有，就算熊烈同意終止協議，他也不會給你錢吧。”
“這纔是重點。”楊楓打了個響指，“你還記得他突發頭疼嗎？”
“記得，滿地打滾，得有多疼啊！”
楊楓笑了笑：“他去找王鳳林查了，什麼都查不出來。”
“然後呢？”
“我說我家世代行醫。”
“他居然相信你？”
“是啊，我也納悶，我也沒說自己能治，他居然相信我。”
“看來是病急亂投醫。那這錢……”
“我說是買藥的錢。”
秦雪露出一絲慌亂：“哥，那怎麼可以花啊？你如果治不好熊烈，這錢還不得還回去？”
楊楓冷笑道：“你不懂病人的心理，治不好他，我還治不死他？”
“你要治死他？”秦雪的慌亂變成了恐懼。
楊楓知道妹妹會錯了意，噗嗤一笑：“妹妹，我說是把他治得死死的，讓他對我深信不疑。”
“這無異於與虎謀皮，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楊楓笑了笑：“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
“哥——”秦雪看着楊楓，目光灼灼，“哥，你好像變了，變得厲害了，有心計了，也變得陌生了。”
楊楓心中一顫，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厲害！自己也可能是忘乎所以了。目前，還不能讓她和爸爸知道自己的事。
所以，必須馬上轉移視線，轉移注意力。
楊楓長嘆一聲：“人都是會變的。我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這個社會遵循的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說到最後，楊楓不由自主要緊牙關，握緊了拳頭，面色也變得有些猙獰。
“哥，你……”秦雪露出一抹緊張關切之色。
“我沒事。”楊楓恢復了玩世不恭的笑臉，道：“只是我變了，妹妹你不會厭惡哥哥吧！”
“不會，永遠不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秦雪毫不猶豫地說着，沒有說完，就被楊楓打斷。
“那就ok了，走，哥請你喫西餐，咱們過一過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
二人剛剛來到步行街出口處的必勝客，楊楓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秦雪是第一次見到哥哥手機，馬上大驚小怪：“哥，三星的耶，好漂亮！這又是哪來的啊？”
“覺得漂亮就拿去，等我接個電話先。”楊楓說着接通了，道：“我是楊楓，你是哪位？”
“小楊啊，我是劉一手，縣醫院的院長，還記得嗎？”
“哦，劉一手啊，有點印象。”
電話那頭，劉一手咬牙切齒：這小子不但不知道尊老愛幼，還連一點社交禮儀都不懂，着實可惡。
胡局長將這差事交給我，真是對我的一種考驗啊，更是一種折磨。
“呵呵，有點印象就成，你現在有沒有空？有空到縣院來一趟，有很重要的事。”
“不好意思，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沒空。”
“你……”劉一手自持身份，不便把話點的太透，沒想到楊楓一點也不好奇，直接掛了電話，頓時他就有點坐蠟了。
這可是胡局交代的事！劉一手有心在撥過去，又覺着太掉身份，於是決定晾一晾楊楓。
楊楓馬上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將手機遞給妹妹：“拿去玩。”
“我要手機沒用，我就是看看。”其實秦雪說了違心的話，現在小學生都拿手機了，何況一個高中生。
秦雪仔細研究着手機，有些愛不釋手，隨口問道：“哥，你還沒回答我，這手機哪兒來的？”
“琳姐給的。”
“就是你那美豔老闆娘。”
“說冷豔更合適一點。”
“她爲什麼又要給你手機？”
“這個……”楊楓眼珠子一轉，“老闆獎勵員工，沒有爲什麼。”
“哥，我看這裏面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老闆娘不是單身麼？她一定對你有企圖。”
“企圖？”
“她想潛規則你。”
楊楓頓時笑噴，用手指戳了一下妹妹光潔的腦門：“你這腦袋裏都是什麼骯髒的東西。”
“我骯髒？”秦雪點着自己鼻子大聲反詰：“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嗎？要不然你說說，她憑什麼對你那麼好？短短几天，又是送空調，又是升職，還送手機……”
看到楊楓定定看着自己，秦雪寸步不讓對視過去：“要不是我相信哥哥的人品，我甚至懷疑，你已經被她給潛了。”
“你個死丫頭……”楊楓哭笑不得，“我就是被潛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你……噁心！”
“走啦，請你喫牛排，看能不能堵住你的臭嘴。”
“你的嘴才臭。”
兩個人走進必勝客，選了一張靠窗子的臺坐下，楊楓打了一個響指，戴着帽子穿着t恤的服務員便走了過來。
楊楓指了指秦雪，意思讓秦雪點，秦雪俏臉一紅，連連搖頭。
楊楓撇了撇嘴，打開菜單，開始念道：“澳洲龍蝦，波爾多莊園，黑椒牛排，紅酒牛扒，三文魚刺身，碳烤牛舌，生煎金槍魚……”
“哥，太多了，喫不完的。”秦雪馬上制止，莫說沒錢，有錢也不是這樣糟蹋的。
楊楓搖了搖頭。
“先生就這些？”服務生很有些激動。
“這些都不要。”
“呃……”服務生目瞪口呆，心中大罵，你丫的玩我呢！
秦雪卻是忍俊不禁，一把搶過菜單，她算是怕了楊楓了，作爲管家婆，她必須控制住局面，把握住開銷。
秦雪那來過這種高端場所，一杯檸檬水都要八塊，其它菜譜的價格更是貴的讓人咋舌。
但是，服務生靜靜地看着呢。
“一份蔬菜沙拉，一份火腿披薩，”秦雪咬牙點了，又看向楊楓：“哥，你喫不喫牛排？”
“來一份嚐嚐唄。”
“紅酒牛扒一份。”
“十成熟。”楊楓煞有介事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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