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毛毛虫和菊花
杨枫看着秦寿惊疑不定的神情,淡淡一笑:“沒什么,你可以给你那当书记的爸爸打电话了,等警察同志過来取证。”
“不行。”谢德昌马上担心起来,道:“我听說破伤风很危险,小秦,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咱们得赶紧注射疫苗。”
“破伤风有多危险?”秦寿不安地问道。
杨枫解释:“持续高烧,直到免疫系统坏死。”
“啊,那我們赶紧……”秦寿也紧张起来。
杨枫打断秦寿,看着谢德昌道:“谢主任,不用去医院,我准备了破伤风疫苗。”
“啊,這样啊,太好了,還是小杨想的周到。”谢德昌不禁口头表扬了一句。
杨枫看着秦寿,仿佛大灰狼看着小羔羊,循循善诱:“秦同学,来呀,我给你打一针就沒事了。”
“你真是医生?”秦寿不相信的问道。
谢德昌道:“小秦,听說小杨医术很不错呢!”
杨枫摇摇头:“秦同学,我记得跟你說過啊,我們家世代行医,家学渊源。”
“可是……”
“可是你得罪過我,但是现在我是校医,你是学生,你有伤在身,我作为一個医生,就要放下私人恩怨,竭力为你诊治。”杨枫說得慷慨激昂,义正词严。
“說得好!”谢德昌差点鼓起掌来。
“你会打针?”秦寿有些动摇了?
杨枫看来看手机,道:“紧急注射破伤风疫苗是有时效性的,受伤后必须第一時間注射,你還要墨迹嗎?”
“那……好吧。”
三個人走进了校医室,杨枫煞有介事换上白大褂,又戴上口罩,随口道:“要打好几针呢,秦同学,你有個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你看這办吧。”秦寿曾经听說過,被狗咬過了的人,要连续分三次注射狂犬病疫苗,所以对杨枫的话并不怀疑。
杨枫心裡一阵窃笑:你小子等着,老子不但揍了你,還要让你大出血!跟老子逗,你還嫩着呢!老子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你。
谢德昌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杨枫笑容可掬道:“谢主任,你去忙吧,我会处理好的。”
开玩笑,這可是县委常委的公子,万一出了事,责任可大了。谢德昌摇摇头:“你弄你的,我不影响你,不過杨枫,你要是沒把握,咱们现在就去医院,人命关天,不可儿戏。”
“当然,如果有意外,我不会逃避责任。”杨枫点点头,一脸严肃,接着话锋一转,嬉笑着說道:“不過這個疫苗的费用挺贵的,而且是我自己垫资买的……”
秦寿大手一挥:“钱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麻利的给我打针,我怎么感觉脑袋热热的。”
“大气,阔气,牛气。”杨枫朝秦寿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从铝合金饭盒裡拿出玻璃针筒,又从酒精棉裡镊出针头,吸了一管子药,对着天空排除空气,然后說:“秦同学,脱裤子。”
“啊?”
刚刚看到铝合金饭盒,看到玻璃针筒,秦寿就仿佛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现在不都是一次性注射器嗎?還有人用着玩意儿。
還有,肌肉注射必须在屁股上嗎?秦寿记得接种疫苗都是在胳臂上打的。
杨枫仿佛看出秦寿的疑问,和蔼地笑道:“秦同学,你别见外,咱校医室就這條件。另外,你也许会问,为什么要戳屁股,而不是胳臂?”
“嗯嗯。”秦寿连连点头,谢德昌也很感兴趣。
其实,杨枫就是要戳秦寿的屁股,肌肉注射嘛,肉多的地方自然更安全,至少沒有给人打過针的杨枫是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要给出一個令对方信服的理由。
“嗯,”杨枫微一沉吟,道:“是這样的,类似這种破伤风、狂犬病疫苗,属于紧急接种,跟那些预防为主的疫苗不同。”
看到秦寿、谢德昌依旧懵懵懂懂,杨枫继续解释:“打個不恰当的比喻啊,你现在就属于紧急避孕。”
“啊?”秦寿脸有些发绿了。
杨枫继续道:“臀部神经错综复杂,這個地方下针,能够及早的遏制住病毒的扩散。”
秦寿、谢德昌二人都听得似懂非懂,不過,谢德昌却是信了七分,他道:“杨枫,你赶紧动手吧。”
杨枫点点头:“秦同学,脱裤子,撅屁股。”
秦寿看了眼谢德昌,谢德昌显然沒有离去的意思,秦寿慢吞吞解开腰带,拉下了大裤衩。
杨枫长叹一声怪腔怪调:“秦同学,只是让你拉下裤子,谁让你展露你的毛毛虫和菊花哩?”
秦寿脸部充血,差点一头栽倒。
一针,两针,三针……
四针,五针,六针……
一個屁股三针,绝不厚此薄彼。
杨枫手法有些粗暴,秦寿疼的眼泪汪汪的。
看到针打完了,谢德昌终于舒了口气,道:“小秦,你在這休息,我回办公室了。”
谢德昌一走,杨枫朝秦寿伸出一只手掌。
秦寿不明所以:“干什么?”
“给钱啊,药费!咱们可是事先說好了的,你不是想耍赖吧!”
秦寿翻了翻口袋,然后苦笑摇头:“不好意思啊,钱和手机都被人抢走了,下午带给你。”
“沒事。”杨枫大度的摆摆手,“一共六千。”
“六千,怎么這么多?”
“這可是官价,你去打听打听,一针才收你一千块,便宜的不行了。”
“我记得三针就够了啊。”
杨枫笑道:“沒错,三针破伤风,三针狂犬病。”
“我又沒被狗咬,干什么打狂犬病?”秦寿激动地问道,
“以防万一,我一直有在讲啊,你也沒反对……反正秦同学也不差這点钱。”
“你……”秦寿将杨枫之前的话回味一番,杨枫却是不止一次提到狂犬病,自己是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儿。
紧紧盯着杨枫的眼睛,秦寿突然冷笑起来:“杨枫,咱们明人不說暗话,你是在故意针对我吧。”
“哪能啊!”杨枫笑了笑,“为什么這么說?”
“我第一次见你,還真沒看出来你有什么特别,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哪裡哪裡。”
“杨伟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是我让他们围殴朱荣荣的,其目的還是针对你。”
杨枫依旧嬉皮笑脸:“针对我可以真刀真枪放马過来,祸及兄弟可就不好了。”
“你不觉得你笑得很讨厌?”
“你屁股還疼不疼?”
“打我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带头的那個胖子就是朱荣荣。”
“秦同学,你爸爸是政法系统的大拿,他沒有教過你,凡事要讲证据的。”
“這么說你承认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說什么?”
“這么打個比方吧,如果你被一只狗咬,你還要咬回来嗎?”
“你住口!”
“秦同学,无论如何,别忘了药费。”
“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静候佳音。”
秦寿带着满腔激愤,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离开了校医室。
秦寿是准备去医院验伤的,报案需要這個。
可是走出门被太阳一照,伤都好了七七八八,验是根本验不出来了。现在這样子,向老爸告状說自己被打了,老爸都不会相信。
浑身的伤怎么会一下子好了呢?秦寿下意识地朝校医室裡瞥了瞥,尽管太阳很毒辣,后背還是一阵凉飕飕的。
对了,被打不成立,可以說是拦路抢劫啊。
秦寿匆匆来到校门口,一眼看到了自己的自行车,秦寿目瞪口呆,因为变形的车前轮已经完好如初。
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车旁,打开大梁上的帆布包,钱包、手机一样不差。
看到這一切,秦寿咬牙切齿,一连說了三個“好”,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說不出。
拿着钱包径直走进校医室,杨枫正在脱白大褂,他微笑道:“秦同学,有事?”
看到這欠揍的笑脸,秦寿恨不得踹上一脚,两脚,三脚,直到满脸开花,可是他有很清楚,自己不是杨枫的对手。
秦寿怒极反笑,点出六千块崭新的红票子:“拿去,這是药费。”
“急什么?”杨枫客气着,却是伸手接住了钞票。
秦寿沒有撒手,另外一只手竖起大拇指:“高,這一回合我心服口服,不過杨枫,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玩。”
“秦同学,你說什么我听不懂。”杨枫一脸迷茫,用劲拽钱。
秦寿就是不撒手,二人在一沓钞票上角力。
杨枫苦笑一声,看着秦寿:“秦同学,你到底给是不给?”
“哼!”秦寿松开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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