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聆往事
那時,我尚是山野中的稚童。
一切,都在那一日改變。
我追逐一隻紫色的蝶,未留意腳下的碎石,不慎跌倒在地。
我正掙扎着站起,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我面前,耳邊響起好聽的男聲:“怎麼這般不小心?”
我擡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哥哥,你是什麼人啊?”
“小丫頭,站起來再說。”
我將手遞給他,藉着他的力站起來。
我怯怯地看着他,他見我這般模樣。
竟是笑了起來。
那笑容,只是太美,迷了我很久。
他是笑着問我:“小丫頭,你可願修仙麼?”
“仙?那是什麼?”我問他。
“可以長生,能做到常人不可做之事。”
“那……能天天都喫到香香的包子麼?”
他好笑地答我:“當然可以。”
“那我就願意。”
我長這麼大,只吃過一次小籠包,那是爹爹兩年前出山買的。
爹爹幾乎不出山,他也總是對我說,山外的人太險惡,並不許我出山。
可是,好想念香香的小籠包啊。
“大哥哥,你能和我一起去說給我爹爹和孃親麼?”
“好。”
自那日,我便隨了他,去息山。
他叫息絕。
我喚他師父。
他爲我更名,名爲酒聆。
他是很好的師父,平日裏待我很好,他把他畢生所學皆交給了我。
但,這只是我以爲。
他並不是普通人,我又怎麼會想到他是畢生所學呢?
我跟了他三年,那三年,我將他所學皆學通會。
我並沒有成仙,最初,我也並不是爲成仙而來。
只是在我八歲那年,他將一把紅瓔珞給了我。
他說他坐擁之術已被我盡得,我已得師承,他要我另行覓師。
我自是不肯,我拜他爲師,他便是一生的師。
他這般好的人,爲何要棄我於不顧?
我第一次見他生怒,他拂袖離開,我沒有言語。
我不會離開。
可是,我守山三年,他沒有再回。
終於,我飲下那壇釀了三年的酒,自此,修爲盡毀。
已是尋常人。
我最終離開那座山,走時,我將孟嘗二字刻於石牆,硃砂暈染。
我以酒聆之名行於世,拜在頫山蓮娥門下。
成爲蓮娥之徒,可獲長生術,只是,需歷經考驗。
我習天師之術。
聽聞天師可推演天命,探知常人不能知之事。
此前之事,我不曾對他人提起。
習天師之術,爲的是探知息君的下落,可我終究不能探知。
不能被探知,便是已不在世間,若非在天,便是死亡。
我寧願他是前者,我與他天人永隔,再不相見,也不願他深埋地下,受輪迴之苦。
我盼着有一日,能夠再見他,奉茶一杯,以報師恩。
許多年過去了,我終於再見他,可是他眉眼爲何如此冷漠?
她走上前,喚他:“師父……”
他陌生地看着我,問道:“你是……”
“酒聆,師父,我是酒聆啊……”
“我聽說過你,你是息絕的徒弟,如今的天師,是麼?”
——你是?
——息遊,我是息遊,息絕是我兄長,五十年前已然死去。
五十年前?我已尋了他這麼多年麼?
他,終究是歸了黃土麼?
“能否告知我,師父是如何去世的?”
他怎麼就突然去世了呢?他的胞弟息遊,仍活在世間,仍是那是容顏,可見他是有長生術的啊。
“抱歉,我不能。”
是因爲大限將至,才讓我出師的麼?
當時,爲何不肯告知?
原來,不是不歸,而是已不能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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