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推演
行刑當日,池悅特地下了令,要賀明節青衣上場,不着囚衣。
這一番,也算是衆人所望,他便也不忍負了。
賀明節死時,林元奉不曾去觀,玄行亦是,只是不忍看。
賀明節,如此之人,這一世,已然過了。
若行一世,無所辜。
第二日,帝君池悅並不曾上朝,衆臣心中疑惑,問卻無人知。
半晌,丞相李鶴倒是開了口,說是皇上昨夜已離宮,作爲明君,微服私訪是不能少,朝中之事暫交由九王爺池容。
如今,九王爺池容已在來京城的路上。
朝堂之上,老臣居多,雖說明君微服私訪已是多朝慣例,但對於池悅的不告而行,他們頗爲激憤。
一時間,朝堂上有些許混亂,到底是李鶴與範賀之穩住了局面。
池悅去了何處,李鶴與範賀之自然心知肚明。
自那日池悅起了出宮之心,範賀之便一直力勸,卻不能更其心意,最終是李鶴兩句話穩住了池悅。
“皇上若要出宮尋那位姑娘,難處正如範御史所說,皇上並不知那位姑娘身在何處。”
——皇上若是信得過臣下,還請皇上給臣下些時日,待臣下可推算出,皇上再去也不算遲了。
就是在昨日,賀明節身死之日,李鶴推算出花命的所在,交說與池悅時,池悅已然備好一切,便換了行裝,即刻出發了。
至於朝堂之事,池悅早已與兩人探討過,最爲可靠之人,便當是當朝的九王爺,池容。
說起九王爺,也算是個頗爲真性情的皇族中人,他原是池悅之父,欒應帝池楓之胞弟,池楓駕崩之後,他的階位應有所提升,可他不肯,寧守着他爲九王爺的位階。
池悅知池容心中事,池容之正妃,宋城富甲一方的宋氏家族之嫡女,六年前病逝,池容自此不再續娶,心裏也是不能忘了宋氏,便要守着兩人廝守之所。
按欒國階位更替之法,若是池容升了階位,其居所也應有所更改。
池悅爲皇太子時,也是敬着他的,又知着他的心事,聽了他的這般提議,也不曾反對,池容封位依舊是王爺。
“季之,你推算的可準麼?”
範賀之坐在臺階上,擡眼看長衣而立的李鶴,問着心中的疑問。
李鶴依舊望着遠處,語氣淡淡地:“世上的事,不可能皆是計算得清,事無鉅細,我自然算得出,只是……無人會無端羈留原地,皇上到了那裏,或許,人早已離開,這也是未可知。”
範賀之聽李鶴風輕雲淡地說出這般的話,着實有些佩服,他最羨能出口成章的人,或是他不是那般的人。
“燕恭,雖有禮儀司,但我見你更勝一籌,迎接王爺之事,便全權交由你罷。”
範賀之看着李鶴,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方收回怨懟的眼,道:“季之信得過我,我感激亦不及。”
池容王爺不愛禮節,範賀之則是能省皆省,爭取得了王爺心意。
轉眼,已是賀明節頭七的日子,林元奉一人,去了賀明節的安葬之所,是新冢,是舊衣。
林元奉看着石碑,碑上刻有“賀明節”三字,並無頭銜環累,他原本冷硬的嘴角,終於復揚起。
賀明節……明節!
林元奉對着賀明節的墓,喝了一罈酒,還酹天地。
如此良辰,節苼……願你早生。
林元奉走出新冢,與一玄黑衣男子擦肩而過,不曾留意。
玄行走近石碑,又略微遠了些,他望着石碑,由日中到日落,才終於返了神,更退一步。
眼中似乎沒有情緒,細看卻覺思緒萬千,他擡手,垂首,深深一拜,已是大禮行之。
生是你生,死亦如初。
願你……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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