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纔不稀罕(二更)……
她剛入府時,謹小慎微,待人又溫柔和氣,加之二人年齡相仿,讓葉穗歲很是喜歡。
她待她如姐妹,出入各個場合都願帶着她,幫她多結交些人脈。
起初白晴畫也是發自內心地感激她,只是不知從何時起,這樣的感激漸漸變了味。
覬覦她的丈夫、她的權勢、她的身份,甚至還想要她的命。
葉穗歲閉了閉眼,深吸了幾口氣,再睜開時,眸中又是澄澈一片。
“季夏。”她偏頭問,“打聽到藍芷的下落了嗎?”
季夏蹙眉回道:“還沒有,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盯着東市,只出現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但她不叫藍芷。”
“她容貌如何?”
“一般。”季夏如實道,“她跪了好幾個時辰都沒有上前搭話的。”
藍芷雖不是傾城之色,但前世也是百花樓的新晉花魁,不至於無人問津。
葉穗歲嗯了聲,良久後才道:“或許藍芷是她的藝名。這樣,多找幾個人盯着東市,只要出現賣身葬父的女子,就將她帶過來。”
季夏應了,臉上卻滿是疑惑,“少夫人,這女子是何人,您爲何非要找她?”
葉穗歲捻着菊花柔嫩的花瓣但笑不語。
上一世她病逝之後,白晴畫如願繼位成了沈家的二少夫人。
她與沈輕鴻你儂我儂,不多時便有了身孕。
沈輕鴻又不是什麼清心寡慾的主兒,見嬌妻不能碰,就在朋友的慫恿之下去了百花樓,認識了當時的花魁藍芷。
能成爲百花樓的花魁,藍芷又豈是個“軟包子”,沒過一個月就將沈輕鴻迷的五迷三道,不出半年就哄着沈輕鴻給她贖了身。
等白晴畫發現時,已經晚了。
想起她那不可思議的痛苦模樣,葉穗歲就倍感解氣。
於是她看向季夏鄭重地說:“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季夏姐姐,務必要將藍芷帶來。”
見她這般嚴肅認真,季夏也收起了輕視之心,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少夫人。”
打那天之後,葉穗歲便派人關注着白晴畫的動向,知道她一連三天都與沈輕鴻錯過之後,她都開始替白晴畫着急。
這樣下去可不行。
葉穗歲想了想,對季夏說:“你派人查查,沈輕鴻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在貴妃塌上看棋譜的沈煉聞言耳尖動了動,眼神卻一直未從棋譜上抽離。
季夏辦事向來利落,很快便回了。
“少夫人,下人們說二少爺今日去澄樓聽曲了。”
葉穗歲美眸一亮,她急急坐在了梳妝鏡前,嗓音聽着輕快又歡喜。
“快幫我打扮一下,咱們去澄樓!”
沈煉呼吸停了一瞬,接着就拿桃花眼盯着妝扮中的少女,只可惜人家只顧着打扮,根本沒注意他。
眼見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門,沈煉站起來漫不經心地說:“聽曲兒?我也去。”
葉穗歲聽了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去做什麼?”
他去...做什麼?
沈煉都要氣笑了,他不去,難道要讓她和沈輕鴻共處一室嗎?
他剛要回答,就聽見小姑娘說:“相公你跟去不方便,還是等下次吧,下次咱們一起去聽曲兒。”
她是要帶白晴畫去“偶遇”沈輕鴻,又不是真的去聽曲兒,再擾了他的興致就不好了。
怕錯過沈輕鴻,葉穗歲也沒注意看沈煉的表情,敷衍了幾句後就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她這樣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去見旁的男人的行爲,簡直把沈煉看呆了。
好傢伙,現在已經放肆到這種程度了嗎?他堂堂一個正牌夫君,想跟她聽曲兒都得改日再約?
沈煉陰沉着臉對着空空如也的院門口看了許久,這才冷哼一聲,又坐回了貴妃塌上。
不聽就不聽,他纔不稀罕!
這邊沈煉氣鼓鼓地功夫,葉穗歲已經如願約上了白晴畫,讓轎伕用最快速度將二人送到了澄樓。
“到了。”她下了轎子,笑着對白晴畫說,“澄樓是京城最有名的聽曲兒的地方,白姑娘既然來了,也該感受一番。”
終於能出來感受京城的繁華盛景,白晴畫也很是歡喜。
她笑盈盈的臉上透着感激,“是,多謝郡主。”
“客氣什麼。”葉穗歲笑說,“來,咱們進去吧。”
來時已經讓暗衛探查過沈輕鴻所在,原以爲他會在包廂裏,誰知卻聽暗衛說他在大堂。
不過在大堂就更好了,省的她還要想辦法將沈輕鴻引出來。
二人一進門,便有店內小廝笑臉相迎。
“歡迎二位姑娘來咱們澄樓聽曲兒。不知二位是在大堂還是要去包廂?”
白晴畫不常來,聞言看向了葉穗歲。
“去包廂吧,安靜。”
小廝哎了聲,“那二位樓上請。”
葉穗歲率先擡步跟上,邊走邊提醒白晴畫小心腳下。
這樣的貼心,讓白晴畫都有些受寵若驚,直在心底誇她。
從澄樓到樓梯還有一段距離,葉穗歲不動聲色地尋找着沈輕鴻的蹤跡。
“呀!”她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白晴畫,杏兒眼亮晶晶地說,“白姑娘,二弟也在這兒!”
白晴畫聞言也是雙眸一亮,“輕鴻表哥?在哪兒?!”
“就在那兒坐着呢!走,我帶你過去打個招呼。”
讓季夏給了小廝些賞錢,葉穗歲就熱情地帶着白晴畫走了過去。
“二弟。”葉穗歲笑容燦爛,“好巧,你也來聽曲兒了。”
看清是她,沈輕鴻驚訝地站了起來,“大嫂?”
他也看清了跟在葉穗歲身後的女子,“這位姑娘是?”
葉穗歲側了下身,露出身後的白晴畫,她笑道:“二弟竟連自家的表妹都不認識了?”
白晴畫福了一禮,美眸含笑,嗔怪道:“五年不見,表哥就不記得畫兒了。”
眼前少女淺笑嫣然,與記憶中的笑臉漸漸重疊,沈輕鴻這才恍然大悟。
“畫兒表妹!”他後知後覺地說,“原來你就是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他這兩日也聽元寶和其他下人們提起過,只是他們沒說明白,他也沒把這客人與白晴畫聯繫在一起。
沈輕鴻道:“早知道是你,表哥必得爲你接風洗塵纔是。”
“表哥客氣了。”白晴畫斂眸輕笑,心裏卻是喜滋滋的。
這樣的態度纔對。不像沈煉,將她當一陣虛無的風,連個眼神都不給。
見他倆聊的開心,葉穗歲也跟着歡喜,她道:“既然沒接風洗塵,二弟何不請白姑娘聽曲兒?也算是一片心意。”
“這是自然!”
沈輕鴻朗聲應了,親自上前替拉開離葉穗歲最近的雕花木椅。
“大嫂請坐。”
葉穗歲挑了下眉,坐下了。
接着,沈輕鴻又拉開一個座椅,“表妹也請坐。”
葉穗歲身份尊貴,又是嫂子,白晴畫沒覺得他的舉動有何不對。她輕聲道了謝,接着才坐了下去。
“一晃五年過去了,畫兒表妹都成了大姑娘了。”沈輕鴻感慨道。
不知想起什麼,白晴畫輕笑一聲,“是啊,那時候表哥還喜歡拿蟲子嚇唬我,如今也已經成了風度翩翩的公子了。”
“什麼公子,畫兒莫要取笑我。”
白晴畫皮膚白皙,眼眸明亮,笑起來更自帶一種別緻的美感,像是開在淙淙山泉間的花兒,溫柔又無害。
這不比小辣椒似的安玲瓏順眼?
沈輕鴻對這表妹又多了幾分喜歡,加上白晴畫有意討好,二人可以說是相談甚歡,叫人都插不上話。
不過葉穗歲也沒打算打斷他們,她笑眼彎彎地聽着,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這般的貼心倒是叫白晴畫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住郡主,我同表哥許久未見,冷落了您,實在抱歉。”
“哪裏。”葉穗歲託着臉頰,臉頰上露出兩個可愛酒窩,“我倒覺得,白姑娘和二弟很般配呢。”
她這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滯,這才發覺他們二人靠的近了些。
沈輕鴻訕訕笑着往一邊挪了挪椅子,“都怪這地方太吵,不湊近點兒聽不清楚。”
“是啊,郡主莫要打趣我們了。”
白晴畫嗔了葉穗歲一眼,心下卻是微動,眼波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沈輕鴻。
平心而論,沈輕鴻的皮相的確不如沈煉生的好,可架不住他體貼溫柔,待她更是親和。
況且沈煉已經有了正妻,郡主的地位又豈是她能夠撼動的?
如此說來,嫁給沈輕鴻,與姨母親上加親,倒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表哥。”她甜甜笑着喚了一聲,眸中滿是依賴的說,“我初來乍到,也沒甚朋友,以後若有什麼好喫好玩的,表哥可不要忘了畫兒。”
沈輕鴻立即點頭,“這是自然!母親近日身子不爽利,你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我,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簡單一句話,卻叫白晴畫驀地紅了眼眶,強忍着委屈的樣子瞧着很是楚楚動人。
“有表哥這句話,畫兒就一路子的苦楚就沒有白受。”
說到這個,沈輕鴻纔想起來,試探地問了一句,“畫兒,你怎會突然孤身前來?”
大抵說到了傷心處,白晴畫的眼淚瞬間滾落下來,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沈輕鴻好生心疼。
二人原本離遠的距離又隨着哭泣聲慢慢拉近。
見狀,葉穗歲勾了勾脣,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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