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膽
自己入宮這麼多時日，見着皇上的次數卻掰着手指頭數都能數的清；反倒是石雪，隔三岔五的就被皇上召見了去，她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只要自己的位分比石雪低一天，她就在這後宮裏擡不起頭來。
“玉白，皇后娘娘一般都什麼時候作畫？”
“這……這奴婢也不太確定，但娘娘日日都作畫卻是人盡皆知的，大抵是上午多一點吧，畢竟上午光線好些，畫出來的也更形象些。”
石羽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暗暗道：“好。”
“小玖，怎麼這麼急，這都什麼時辰了，天都黑了。行路也不便，明日再走也不遲啊。”
白羽跟在千玖旁邊，他走一步，白羽就走一步，像個粘人精，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千玖不去看白羽，一邊利落的收拾東西，褪去繁瑣官服，束好長髮道：“你就在這好好待着吧。趁着現在軍營裏事少，皇上才能准許我有幾天的空閒。”
“盯着陳珏府。”留下這句話後，便轉身不餘留戀的走了。一襲黑衣，快馬加鞭的往城門外趕，身形如風，好不颯爽。
路過丞相府方向，下意識的夾緊馬腹，放慢了速度。俊挺的脊背立於馬上，想了想還是翻身下馬。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走過去。
南搖堯一回頭便瞧見一襲黑袍加身的千玖，站在窗前任風吹起他的衣腳和碎髮，愣了一瞬道：“你要出去？”
千玖難得正色，點點頭道了聲：“嗯。”
“這幾日，無論皇宮裏有什麼命令，都不要怕，更不要多問。若是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要怕，莫要慌張，別人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南搖堯有些疑惑的點點頭，不明所以：“要有變故？陳珏要反？還是荊州反了？”
千玖只搖搖頭，沒有多言，轉身便要翻窗離去。
卻見南搖堯上前，溫軟的手掌扯住自己的小臂，面色凝重：“你要去哪兒，這麼晚，你不可能帶上一兵一卒。孤身一人赴險，千玖，你膽子很大。”
千玖盯着南搖堯那手出神一瞬，不留痕跡的掙脫開，無所謂的笑笑，道：“想什麼呢，現在上京城還是安全的很，我不過是先去……探探深淺。”
“照顧好自己，走了。”
雕梨花木窗輕輕搖曳，留下股淡淡竹木清香，是沒有人來過的模樣。
通山這邊，清央按照約定準備赴約去尋梁奇。
“等等。”左啓叫住她。
清央以爲是有什麼要緊事吩咐，一回頭卻看到左啓手裏遞過來的東西，又是五石散粉，有些諷刺的笑笑：“我身子都叫梁奇瞧光了，難不成你還怕我會耍小心思嗎？”
左啓沉默一下，道：“事已至此便沒有退路可言，公子的意思是少一分風險，我們就多一分安全。這也是爲了姑娘好，還請姑娘不要讓我爲難。”
清央奪過那五石散製成的藥丸，一口吞下：“不愧是王上，步步都算到了。王上看重我又爲何不敢完全信任我，這般重要的事，王上爲何捨不得讓明湘來做了。說到底，大梁的女子在王上眼中還不是都如草芥。”
“你不必這般眼神瞧我，我知道王上根本就沒打算帶大梁的人一起走，這件事做完後，我與王上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見面。我會自盡，但只懇請王上念我忠心，善待我娘。”
左啓張張口，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清央看的很明白，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反駁的話來說。
“公子不會虧待的。”最後也只是反反覆覆說了無數遍的這一句話。
梁奇在茶館裏左等右等，可終於等來了清央了。仔細一瞧，今晚她的妝容比白天更豔一些，甚好！甚好啊。美人面前，梁奇有些討好的給她添茶倒水的，還樂此不疲。
茶館的隱蔽性很好，說是茶館，但是在通山衆所周知，只不過是給一些有錢人找女人時的掩護罷了，背地裏罪惡骯髒的很，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在方纔更親密的接觸之後，梁奇發現清央對自己好像更依賴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乖巧無比，讓梁奇很適用，對清央愛不釋手。
但清央面色上卻是難以掩蓋的愁容，梁奇看了心裏也跟着揪起來不是滋味兒。摟着她在懷裏道：“怎麼了我的小心肝兒，怎麼這麼不開心，是我讓你不滿意了嗎。”
清央搖搖頭，仍是愁容不解：“大人莫要說笑了，大人很厲害。我只是想到了近日一直解決不了的一樁煩心事罷了。”
“什麼事情還能讓你煩心的，同我說說看看我等不等幫上什麼忙。”
“唉，沒用的。是我與左啓之間起了一些爭執。我們此次來通山，是爲了學習技術，但是我發現，技術傳播的太慢了，若是有足夠的樣品，那技術自然而然的就被髮掘出來了，就也不用我們費時耗力的學習了。”
“您也知道，前一段時間我們與向大人協商擴張布藝同商未果，還差點結下了恩怨。因此我與左啓此次前來，約定好都不再與向大人提此事。但是考察發現，擴張同商的效率要的確好得多，收益也會好得多，通山百姓明明會更富饒。”
“況且在我看來，大梁是一家，就不應該分你我，拎出通山一個小地方來，有幾個國家會認得，但是若是提到大梁，那便是聞風喪膽的存在，誰也不敢招惹了。”
“我想找個機會再重新和向大人說說此事，但是左啓這人固執的很，說什麼也不同意，意見不合，已經僵持了好幾天了。唉，倒也不是左啓固執，是向大人的態度太過強硬了，因此就算左啓也有同我一樣的想法，爲了不得罪向大人，也得住口不提了。”
清央說着說着，突然擡起頭看看梁奇，有些疑惑的道：“大人，我想知道，若您處於向大人的地位，您會怎麼決議。當真是清央的想法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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