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就試試
無非就是六王妃嫉妒心作祟,推了江柔下水,很明顯的害命。
但是江柔不能夠追究。
先前在宴席上,甄禾問江柔要鐲子,沈十三出頭嗆了蜀國一回。
這算一次小交鋒。
因爲事情的源頭只是一隻鐲子,所以沒有什麼好深追的。
但這次不同。
甄禾明擺着就是要江柔的命。
皇宮裏的人命不值錢,甄禾貴爲公主,人命在她心裏無非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她談笑間定人生死慣了,到了大秦,這個毛病也改不了。
她在蜀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已經習慣了。
記恨江柔,光明正大的置人於死地。
江柔以前身份如何不論,就現在而言,她是沈十三名正言順的妻子,妻憑夫貴,地位自然不同往日而語。
甄禾害她,若是被人抓了現行,那還好,不論皇帝最後如何定奪,她始終是受害人,且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推導這件事情發展方向的話語,就算今日鬧到天上去了,她也是最無辜的一個。
可偏偏就是沒被人抓到現行!
如果江柔指證甄禾,按照沈十三的身份地位,皇帝必然要追查此事。
那麼關鍵就來了——皇帝並不想追查此事!
小打小鬧,怎麼都沒關係。
事關人命,還是朝廷重臣夫人的人命。
如果甄禾被定了罪,怎麼辦?
當場撕毀婚約,打包甄禾的人頭給蜀國送回去?
如果不問甄禾的罪,朝中百官怎麼想?
爲大秦賣命數十載,連自己的妻女都保護不了,沈十三的悲哀,亦是他們兔死狐悲的淒涼。
不論怎麼做,皇帝都是兩難。
兩難之後,江柔這個受害者,就變成了作俑者。
因爲你男人喫着朝廷的糧養你,你一點都不識大體,一點都沒腦子。
皇帝難做,沈十三也難做。
最後水也淹了,罵名也背了。
豈是虧大發了!
再則,甄禾也不是個憨棍,這種事情,她可能會承認嗎?說不準當場反咬你一口,給你扣一頂污衊王妃的帽子。
既沒人證又沒物證,你哭都沒地方哭去。江柔不笨,甚至相當聰明,從宴席上,沈十三奪了甄禾即將到手的手鐲,再到皇帝疑似褒獎六王爺的那一杯酒,她仔細觀察過一遍,心裏就把道理悟懂了大半。
明白了當時她的態度該似沈十三那般強硬。
但那時事情已經過去了,只能當作是一次經驗。
她很會舉一反三,被侍衛救上來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一定不能當場揭穿甄禾,所以她攔下采香。
謀財和害命不是一個量級,她當時心裏的想法,跟何夫人想得一樣。
可到底還是見識得太少了,有很多事情,她還是不明白。
比如她該持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就這樣息事寧人?
江柔直覺,皇帝絕對不會滿意這樣的結果。
雖然不能在明面上問責甄禾,可對她的所作爲爲,心裏一定是不滿意的。
這位蜀國公主,太無法無天了,不殺殺她的銳氣,她以後會更囂張。
況且……江柔自己也不怎麼想就這樣白白淹一回水。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任誰這樣三番兩次被同一個人刁難甚至害命,想必都是一次不愉快的體驗。
在戰爭到來以前,江柔從沒受過這樣的氣。
她膽子小,但有一個厲害的哥哥。
從小就沒有小夥伴敢欺負她,幼時父母忙着做生意,一直都是哥哥帶着她長大。
江蘊其實也就比她大三歲,寵她卻寵得像年長了十幾歲一樣。
幼年的江柔幾乎腳不沾地,走到哪兒都是在哥哥的背上。
跟她同年歲長大的那一批男孩子都很皮,三天兩頭就有小女孩兒被剪小辮子,被搶小糖人兒。
可是沒有人敢剪江柔的小辮子,也沒有敢搶她的小糖人兒。
因爲她的辮子都是江蘊扎的,小糖人兒都是江蘊買的,她要是早上受了欺負,都不用等到中午,江蘊就能把欺負她的孩子揍到不敢回家告狀。
可見是揍得多狠。
江蘊是奉新的孩子王。
她就這樣被江蘊捧在手心兒里長大。
她的童年沒有任何人給她留下任何心理陰影,可惜的是,天性使然,她的膽子卻一直很小,連長相粗獷點的賣菜小販都怕。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麼。
但這無傷大雅,她也不是膽小到無法正常生活的地步,只是比尋常的女孩兒再怯懦那麼一丁點兒。
可能是因爲她的世界太純白,所以才懼怕所有的黑暗。
人就是這麼奇怪,同樣被嬌寵長大的孩子,有的長成了熊孩子,有的長成了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江柔就是後者。
她心懷感激的來到這個世界,用一雙美好的眼睛去看這萬物。
可是誰也不是長了翅膀的聖母瑪利亞,再膽小的人,也不會對一個存心想殺了她的人,露出一個老母親般的微笑,並對他說,‘如果殺了我能滌盪你心中的惡,那就請你動手吧!’
傻不傻?
又不是上天派你下凡拯救世界的!
萬事都是相對的。
就像江柔會對採香親近,卻不會對打劫她的劫匪寬容。
憑什麼?
江蘊給了她一個十分平靜快樂的童年,她同樣在江蘊身上學到了以牙還牙,區別是沒有她哥哥那麼激進和絕對。
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怎麼也是要回敬一二分的。
只不過她的性子做不來那麼江蘊狠,也比江蘊能隱忍。
事關重大,江柔什麼都不懂,所以向何夫人求助。
何夫人對於她的這番舉動,除了相當讚賞,還有點小高興。
因爲能夠讓人信任,確實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何夫人想了一下,先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在場女賓這麼多,甄禾爲什麼偏偏只針對你?”
江柔一愣。
她居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自覺低調謹慎,爲什麼甄禾獨獨爲難她?
何夫人一看江柔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看了採香一眼,意味深長道:“因爲蜀國第一次來秦時,甄禾相中的駙馬爺,是沈將軍……”
江柔下意識的看向採香。
採香點點頭,言語中有氣惱也有自責,“來之前我本想提醒夫人的,但一想她畢竟是六王妃了,再提舊事未免讓夫人膈應,不曾想夫人未提防,反倒讓她鑽了空子!”
江柔下意識的想到了卓雅秋,“可是卓夫人也在……”
何夫人戳了戳她不成器的小腦袋瓜,“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你爲正妻,當然看你最不順眼了!”
她話說完,江柔的眼神暗了暗。
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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