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唐勳

作者:河妖
遠遠的,踏月逆着夕陽,沈十三身上鍍了一層金黃色的光,眼睛裏只有那個從車廂裏面探了頭出來的小女人。

  侍衛勒停了馬車,沈十三下馬,江柔也下了馬車,問,“怎麼來了?”

  沈十三皺着眉說,“都什麼時候了?淨在外面瞎野,不知道着家了?”

  江柔說,“這不是回來了嘛。”

  小屁桃掀了馬車簾子,從裏面探了個圓圓的腦袋出來,見是自己的老爹,瞬間就縮了頭進馬車一頭扎進張姚氏的懷裏,把屁股對着馬車入口。沈十三哼了一聲,當做沒看見,把江柔抱上馬車,“回家。”

  他騎了踏月並在馬車邊,伴着噠噠的馬蹄聲,人聲越來越鼎沸,已經是經過鬧市區了。

  沈府在軍區旁邊,這邊住的人少,離家越近,也就越安靜,人聲漸漸小了,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闖進耳朵裏。

  江柔和方小槐掀了車窗簾看出去,只見遠處一個婦人,正和一條惡犬搏鬥。

  而旁邊的地上,躺着一個下半身被血染紅了的小孩兒,仔細一看,那小孩兒的一條腿,竟然已經被惡犬喫掉了!

  右腿的膝蓋以下滿連骨肉都沒有了,只剩下半側的皮連着腳掌,從江柔的角度看過去,本該有血肉的地方,只剩下空空的血紅色。

  旁邊零零星星很遠的有幾個路人,俱都是一臉怕色,不敢走近,面露不忍的看着哀嚎的小孩兒,和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的婦人。

  那惡犬是在是太大了,像小牛犢子一樣,渾身皮毛油光水亮,嘴角還掛在猩紅的血肉渣屑。

  江柔驚呼一聲,趕忙把要伸腦袋過來看的沈問和小安安按回去,不許他們看。

  太血腥,太殘忍了!

  江柔臉色有些發白,但仍然忍住不適,轉頭去喊方小槐,“小槐!”

  方小槐是大夫,見慣了血腥,雖然覺得不忍,但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她的本職就是救死扶傷,不用江柔喊,她也掀了車簾出去。

  沈十三已經抽了侍衛的刀,騎着馬朝着那惡犬奔去了。

  喫人的狗,還是第一次見,方小槐的腿有些發軟,但仍然朝着那受傷的小孩兒靠過去。

  沈十三還沒奔攏,只見右後方突然躥出來一個人,嘴裏大叫着,手裏提了一塊兒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石頭,在沈十三之前到達,一下子拍在那惡犬頭上。

  那惡犬已經將婦人身上多處咬傷,婦人正在拼死抵抗,突然一石頭拍在那畜牲的腦袋上,它搖了搖腦袋,竟然沒有事兒!

  惡犬呲着牙看向給他它一擊的男人,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躬身一躍,朝那男人撲去。

  眼見就又是一人要被惡犬所傷,沈十三高舉手中的刀,瞄準那畜牲,狠狠往前一擲……沒想到竟然擲歪了!

  戰神的準頭肯定是差不了的,擲歪的原因,是因爲在他擲刀的同時,那見義勇爲的男人拔腿跑了,他一跑,惡犬也跟着追,恰好被它躲了過去。

  那男人應該也是很鼓了勁兒,纔有勇氣衝上去,但是一記爆頭之後,惡犬看起來完全跟條沒事兒狗一樣,就泄了氣,自知鬥不過,拔腿就跑。

  好在他的腿腳功夫相當不錯,看樣子應該是會輕功,那畜牲追在他屁股後面攆,跟攆雞崽子一樣,卻總是要差一點點才能追到他。

  怪不得剛纔比沈十三還要先出手。

  男人一邊跑,還一邊驚恐的吱哇大叫。

  “媽呀!救命啊!”

  “兄弟,有事兒好商量,你別追我啊!”

  “我不是故意拍你的!手滑啊是手滑!”

  正跑着,前方忽然出現一顆歪脖子樹,那男人腳底愈快三分,巨大的求生欲讓他轉瞬之間就爬了上去。

  沈十三撿了刀騎馬追上去的時候,那男人正掛在歪脖子樹的歪脖子上,聲音都吼劈叉了,“救命啊!”

  “哪位英雄好漢拔刀相助一下!”

  “救命啊!”

  而在那歪脖子樹底下,那頭跟小型猛虎一樣的惡犬正對着樹上的人狂吠,血盆大口中涎液滴得滿地都是。

  沈十三在三丈之外下了馬,提刀飛奔過去,那惡犬聽見聲音,許是察覺來者不善,棄了樹上的男人,呲着牙朝沈十三跑過去。

  惡犬後腿一蹬,飛躍過來,利齒的目標是沈十三的手臂。

  沈十三照着它來的方向,迅速改變提刀的姿勢,在一人一狗交錯的瞬間,手臂狠狠一揮,刀鋒劃破狗脖子,一股熱血噴灑,狗頭飛了出去。

  斷絕生息的狗身子失了力,摔落到地上。

  血撒了一地,沈十三隻有手上被濺了一滴,他伸手抹去,嫌棄的把手中刀一丟,剛好插在狗頭上。

  那男人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腿彎軟了一下,差點沒跪下去,看來被嚇得不輕。

  他對沈十三道:“英雄好臂力!這麼大的狗頭,說斬就斬!”

  沈十三懶得理他,他一點兒都不尷尬,而是接着道:“英雄,你救了我,我也沒有什麼好報答的,我是個男人,也不能以身相許,不然這樣吧,你現在就提個要求,只要是我能辦到的,絕對不含糊,就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沈十三:“滾。”

  那人:“好嘞!”

  他並不是真的滾了,只是不再去煩沈十三,他引開了惡犬,方小槐見安全了,立刻上前去檢查那小孩兒的傷腿。

  那小孩兒傷得太過兇殘,江柔不太敢看,便去扶那受傷的婦人,“夫人,你怎麼樣?還站得起來嗎?”

  那婦人也滿身都是傷,只是沒有那小孩兒嚴重,沒有被啃骨喫肉,大部分都是些咬傷和抓傷。

  她掙扎着站起來,在江柔的攙扶下哭着朝那受傷的小兒跑過去,“兒,我的兒!”江柔怕看這麼血腥的場面,但因爲攙扶了那婦人,一靠近,眼睛雖然四處亂瞟,但那隻剩下一層皮的血肉還是闖進了視線裏。

  小孩兒不過兩三歲大,被生生的啃掉了右腿,痛得哭聲震天。

  婦人想抱她,又不敢動他。

  方小槐只看了一眼,就擡頭問,“這附近哪裏有醫館?”

  婦人終於恢復一點理智,邊哭邊說,“前面一里地就有。”

  這時候,沈十三回來了,江柔看清跟他一起回來的男人,終於知道爲什麼剛纔看着背影有些眼熟了。

  這是那個做飯很好喫的廚子,小唐!

  但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方小槐說,“前面一里地有醫館,快過去。”

  等一行人趕到醫館,坐診大夫一看小孩兒的傷,連忙擺手說治不來。

  一條腿就就剩下一塊兒皮了,怎麼治?

  方小槐不管他,直接把小孩兒放在乾淨的牀上,對那婦人說:“夫人,你家孩子的傷你也看到了,腿是保不住了,但是比起命來,還是命重要。”

  那婦人愣了一下,哭得更大聲了,“腿保不住了是什麼意思?孩子還這麼小,沒有腿怎麼辦?一輩子就毀了啊!”

  方小槐是一個醫者,太多這樣拿不下決策的家屬了,她端起大夫的架子,嚴肅的吼,“強留着着腿,根本就不會有一輩子!”

  狗嘴裏太多雜穢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啃過什麼死物,狗突然咬人發狂,也不排除是有什麼病的原因。

  而且,連骨頭都直接啃掉了,拿什麼來保這一條腿?!

  婦人被吼蒙了,方小槐便直接對醫館裏的坐診大夫道,“別發愣了,你來幫我!”

  婦人被江柔扶着坐下,眼神都是僵直的。

  沈十三看江柔的臉色不太好,就問她,“哪裏不舒服?”

  江柔搖搖頭,靠在他身上,輕輕閉了眼睛。

  讓一個孩子三歲就失去右腿,多麼殘忍。

  這婦人是街邊賣糖畫的,丈夫沉迷酒色,跟死了沒什麼兩樣,她每天帶着孩子賣糖畫,賺點兒小錢,養活自己和孩子。

  今天在街上賣糖畫,就轉身熬個糖的時間,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一條惡犬,直接把她的孩子給叼走了,等她一路追上去的時候,孩子的腿已經被喫掉了。

  這狗實在是太大了,看起來又無比兇殘,路人都沒有敢上前幫忙的,孩子就在狗嘴下,她什麼也管不了,直接就衝了上去,所以就有了江柔他們看見的一幕。

  小唐義憤填膺,“這是誰家的惡犬,當真不該殺了它!該把狗主人找出來,讓他也被喫掉一條腿!”

  婦人只是一邊垂淚一邊搖頭。

  街邊突然衝出來的狗,誰知道是誰的?出了這麼大的事,狗主人肯定也不會承認那是自己的狗。

  衆人都沉默了。

  過了很久,方小槐和那大夫忙完,小孩兒已經只剩下半條右腿,膝蓋以下殘缺的皮肉被截掉,斷腿處被包紮得嚴嚴實實,卻仍有血跡滲出來。

  小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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