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外公的信
沒過幾日,信鳥便帶回來了滄州的好消息。
“喏,拿去喫。”謝淮甩了條街坊鄰居剛送的魚給眼前信鳥。
這信鳥是隻灰色大鷹,兩隻銳利的眼睛盯着那條魚,爪爪一翻,便將其踩在了地上。
一小口一小口,文雅地撕了起來。
謝淮看着這隻灰色大鷹,忽地想起了自家花餅,不知道那兩個小傢伙過得好不好,去滄州的路上還順利嗎?
他取下捻開信環,裏面放了一封信,與兩張通號銀票,每張的面值爲三千兩。
信是外公寫的,對比外公那般桀驁不馴的形象,他的字——
像狗爬。
謝淮揉了揉額頭,看向第一行——
“豎子,汝此番遣何等魑魅魍魎而歸耶?着實可恨!”
開篇第一句,就罵他死小子,給自己心愛的老外公帶了一羣什麼牛鬼蛇神回來。
謝淮放下心來,原是魚包與花餅在尹水河畔沿路找尋,終於叼回了半死不活的江鶴詞。
魚包沒忘自己在都督府的那羣小弟小妹們,順便把那批馬全部召集了回來,大家一起僞裝成野馬羣奔襲。
揹着江鶴詞,一路沿着尹水狂奔,它們不進城,一直沿着張文淵所畫的輿地圖狂奔。
從青州,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跑到了滄州。
謝淮都能想象的到,滄州軍士看到那羣跑得渾身是土又膘肥體壯的千里馬羣時,心中是怎樣的驚駭滔天。
外公雖是在信裏罵他,可是字裏行間又是止不住地開心。
說是,這麼多千里馬,好貴的咧。
這死小子真是,來就來了,還送這麼大的禮來。
謝淮看笑了,哪裏是他送的大禮,明明是老頭子的外孫媳婦送的。
登時謝淮心裏又美滋滋的了,自己媳婦兒真替自己長臉,以後他可要靠着她混呀。
見張文淵路過,便抖了抖信紙,“你看,我媳婦兒真厲害。”
張文淵忙着看診呢,哪有時間理他,嗯嗯嗯就過去了。
謝淮也不管張文淵的怠慢,繼續看下去。
信的後半段便是在說江鶴詞的傷情了,不得不說非常嚴重。
肋骨斷了幾根,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一隻腿的腿骨全碎了。不過幸虧滄州有名醫,世代專擅看骨,江鶴詞又救得及時,他的腿腳也總算是保住了。
只是身體,還需要長時間的修養,不過總不會破破爛爛的。
謝淮看得眼熱,他最好的友人,也因着小荷及時救治,得到了保全。
見蘇世路過,他便拉着蘇世衣袖炫耀起來,“看見沒,我家娘子的功勞!”
蘇世只是白了他一眼,抓起小黃的逗狗棒就往外走,他寧願去逗狗,也不願意在這裏當狗。
這狗糧塞喉嚨。
………………………
至夜,小荷忙完韋府的事了,便過來看他。
謝淮也在醫館裏當望妻石,等了很久了。
爲了等小荷,他精力無限地替徐阿香等孩子們分好了藥材,把陳管家拜託的賬冊算了一大本,甚至跟蘇世一起,給小黃狗洗了個澡。
待到他終於在巷口看見小荷身影了,他顧不得矜持,一把將她拉到了醫館內室之中。
“小荷,我有話對你說。”謝淮呼吸急促。
“我也有話跟你說。”小荷思來想去,還是要對陛下好好打一下預防針,她怕陛下真的承了宋如枝的情。
她見他很急,也是十分信任地跟着他快步進了內室。
誰知她腳步一踏入內室,便腳尖一輕,男人一把將她摟了起來,抵在了門板之上。
謝淮一隻手閘上門栓,一隻手托住了小荷。
“阿鷙……你……你做什麼?”小荷睜大眼睛看着他。
謝淮呼吸有點亂,他貪婪着地看着她——
看着她嫣紅微薄的脣,想親;
看着她眼角嫵媚的痣,想親;
看着她映着他的大眼睛,想親。
想親,想親,滿腦子都是想親……
“小荷,別說話……”謝淮的大手掌住小荷的後頸,抵得她仰首。
“讓我親一會兒,好不好?”他意亂神迷,語氣裏又咕噥着委屈。
簡直是委屈得不行,他想她想了整整一天,她怎麼這麼晚纔來看他呀?
小荷有些沒聽清,可下一瞬,她不需要聽清了。
對方已經用行動告訴了她。
纏綿悱惻的空氣,急促交織的呼吸,對方像小狗一般,不斷地摩挲着吻她。
稍微饜足了之後,角色又快速轉換成了原本那隻高貴的貓咪,一點一點逗弄着他可憐的獵物。
謝淮滿意着看着自己抵着的人兒,看着他的傑作——
少女的雙眼氤氳着迷濛水光,臉頰瀲灩了幾分殷紅,她在他的逗弄下,釋放着平日沒有的嬌美,當真若芙蕖一般清麗驚人。
“小荷,你好乖呀……”謝淮在她耳邊,又啞又蘇地輕笑。
……………………
“張大夫,我們沒找到那個藥包啊,會不會在內室裏的?”徐阿香在外堂找藥包。
張文淵起身,去內室找。
還走到,就見內室的門,從裏面砸了一下。
然後,又是幾個很顯然的凹凸不平……
間或一些不平凡的響動,彷彿衣物摩挲的聲音。
張文淵扶了下額頭,見徐阿香也要進來,他連忙轉身轟着小姑娘出去,“沒有……這裏沒有……”
就……張文淵有了一想法,內室到外堂,可以多砌一面牆了。
不然平時挺不方便的,要是遭個別病人看見了,誤會了他這樣一個堂堂正正、冰清玉潔的大夫,可就不好了。
………………
小荷被抱到牀頭坐着時,人還是呆呆的,她有點被親傻了。
其實她認爲,很少有人能抵得住這般意氣風發的少年。
就算他臉上塗有黑膏,也抵擋不住。
也幸虧他臉上的黑膏,不然小荷害怕自己真的會失控。
小荷不傻,她看得出陛下對她的不一般。
他對她,早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君臣關係了,他對她的行爲舉止、字裏行間,無不透露着濃濃的佔有慾。
這些無處安放的佔有慾,給她純潔的君臣關係,籠上了一層旖旎的色彩。
換句話來說,他把她當做泄火小廝或者通房丫鬟看待了。
她能很明顯地看出,雖然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卻因着很久沒紓解過了,所以把唯一親近的她看成了那個可以紓解的對象。
小荷低顫着眼睫,心頭難過得想哭……
她明明知道這不對,可又抵擋不住他,甚至還……還享受起來了……
一股濃濃的愧疚與自厭,從心頭涌出,她……她真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