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我是阿鬆
小荷倒是不擔心簪花暴露了她的身份。
之前那個小攤上的絹花被搶購一空,甚至連家中存貨也被掏完,還是滿足不了買家需求。
長興街上,每名女子,老的、中的、少的,人人頭上都簪花。
不簪花才奇怪咧。
至於小魚包,平時小魚包也都在軍營,沒多少人認識它。
走在路上的時候,小荷很緊張,她鼓勵自己——
試一試,就是試一試。
若是陛下頭痛了,他們就撤回來就是。
就在她緊張之際,謝淮的大掌覆上,穩穩當當地包裹住了她的手。
溫暖、有力、可靠。
“要不要先到我住的地方逛一逛?”小荷鼓起勇氣邀請,一雙眼睛亮閃閃地瞧着他,“我們把院子打掃裝潢了一番,野草都拔了、池塘灌滿了水,還買了很多雞鴨魚苗。”
甚至院子裏還開闢了菜園子,當然也種了不少花種,小荷的老本行還是要操持起來的。
“現在可有生活氣了,那裏本就是你的院子,去看看吧。”
說完頓了頓,埋下頭又道,“你如若不介意,時時都可以來……”
反正也她也留了房間,不會有其他人打擾。
這下輪到謝淮緊張了。
這話說得,分明就是在暗示他……暗示他隨時可以進出……她的香閨。
斗笠下,謝淮那張假臉泛白,耳根卻是紅透了。
“嗯。”他傲嬌地點了點頭。
路過巷子口的時候,小荷他們遇到了那個賣燒餅的大娘,“喲,小荷姑娘,來一個不?”
大娘今天紅光滿面的,頭上也是簪滿了花。
可見今天那賣絹花的小販賺得有多盆滿鉢滿,還不只是那個小販,整條街上賣絹花、珠花、絨花的小販,今日都笑裂了嘴。
“咕嚕咕嚕咕嚕……”魚包聞着那燒餅的香味,不禁流下了口水。
“魚包,剋制!”謝淮估計覺得魚包太丟臉了,小聲呵斥。
魚包又把口水吸溜上來了。
大娘一看這匹馬,當真是好玩,本身自己也開心,便豪邁道:“大娘給你們來兩個,不收錢!”
小荷一驚訝,這大娘怎麼一天到晚就送餅呢,這多不好意思呀?!
她連忙掏錢,誰知大娘手更快,拿了油紙麻利裝了餅,想要塞到旁邊男人身上。
此時謝淮戴了個斗笠,大娘看着謝淮的身材愣了愣。
高大偉岸、身直如鬆,雖不一身布衣,但難掩那絕好的身材——
寬闊胸膛,遒勁長腿,那腰腹又瘦削又勁道,一絲絲贅肉都沒有。
饒是四十大娘,也不禁紅了臉。
想着聽說這位姑娘還是個寡婦,沒想到暗地裏居然喫這麼好。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串銀鈴般快活地笑鬧,“阿孃,阿孃!”
一個方臉少女,領着自己的幾個夥伴跑了過來。
那姑娘長相雖只是可愛,但身上少女滿滿的青春,卻爲她增添了不一樣的昂揚活力。
跑得太急,差點撞到了謝淮。
小姑娘正準備抱歉,擡眼就見那粗布之下的完美身材……
“將……將軍……”小姑娘喃喃道。
這身材……和將軍實在是太像了……
小姑娘是將軍的忠實擁躉,日日就在長興街帶着小姐妹們蹲守將軍的蹤跡。
她瞥過眼,看向正在流口水,彷彿治不好了的魚包——
她記得將軍座下,也有一匹這般全身泛着淡淡金黃,威武若天馬一般的俊美馬匹。
“你這小娃子想什麼呢,這肯定不是將軍啊!”大娘敲了敲女兒的腦袋。
“他們是個戲班子,上次不是還跟你說,看到扮演江長史和燕校尉的戲子在敲這家的門嗎?”
小姑娘的朋友們紛紛恍然大悟,連忙拉着小姑娘開始說小話:
“城西也有幾個戲班子,天天扮將軍鐵三角,可受歡迎了。”
“沒想到咱們這裏也有啊,可以多看戲了。”
“青青,你看他們這匹馬,一直在流口水,想來治好了也是個癡呆,怎麼可能是將軍那匹天馬嘛……”
大娘的女兒青青看了眼吸溜口水的魚包,用力點了點頭:“也是。”
一旁站着的一家三口——
小荷:“……”
謝淮:“……”
魚包又是一吸溜,無奈這餅子實在是烤得太香了,賴哈子又流了下來。
謝淮捂了捂額頭。
幾個小姑娘在大娘這裏拿了餅子,一邊喫一邊聊,說着今日看見將軍的場景。
“嘻嘻嘻,今天我還摸過將軍呢。”大娘的女兒青青一邊嚼着餅,“趁亂摸了兩下。”
小姑娘回憶着那硬邦邦的手感……真好啊……
“我三下!”另一個小姑娘道。
“我五下!”
“嘻嘻嘻……”
小荷感覺身旁的人在發抖,她趕緊拉住了那人的手,“阿鷙,阿鷙,冷靜!”
“別緊張,別緊張啊……”
謝淮強行繃住纔沒有表現出來,他的清白都沒了,怎麼冷靜得了啊!
小荷是沒想到的,陛下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破防。
明明他從來都是心有驚雷、面如平湖的一類人。
她只好把破防人和智障馬趕緊拉走以便安撫。
好不容易哄好了這隻炸毛貓咪,小荷也順勢敲開了硃紅大門。
是青年二蛋開的門,他一看到小荷便露出一個大大微笑:“小荷姐!”
目光左移,他看到了一個一生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二蛋連忙擦了擦眼睛,發現他沒看花眼,眼前這個高大偉岸、頭戴斗笠、一身布衣的人確確實實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阿鬆……你回來啦?”
下一刻,他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巨大憤怒:“你……你這個該死的,你居然敢回來!”
這該死的,拋棄了小荷姐和虎子孤兒寡母的臭男人,居然還敢出現在小荷姐的面前!
居然還敢堂而皇之地踏入他們梁氏一族的地盤?!
二蛋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就準備打人。
謝淮見眼前青年憤怒到眼睛通紅的樣子,神情一蕩。
什麼阿鬆,誰是阿鬆?
細細密密的疼傳來,沒有畫面,只有顱內針尖挑破的刺痛。
在這一刻,謝淮心裏明白,這個年輕人說的都是真的。
他是阿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