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旅途的終點;現在你纔是梅塔特隆

作者:蝶舞
“以我言靈之技,‘666’啊,讓汝的過去顯現吧!!”

  神與天使之王與獸的戰場上,剛剛將跑過來搗亂的溼婆撂趴下的兩儀式】揮舞長劍,神聖的光輝流轉,斬向那蘊含不死之祕的“666之獸”。

  代表智慧與必勝的神聖之劍橫空,獸皇666的整個存在都好似映入了這一劍中,早已不是第一次使用這份來自六道冥的權柄,少女有絕對的自信這一招之下,即使“666”的恢復能力再是強大,也絕不可能躲避死亡的侵襲。

  因爲當劍光落下之時,勝利的概念早已經錨定。

  “吼!!!”

  不安而痛苦的嘶吼在神聖之光下越發淒厲,在這好似能將其過去徹底否定的劍光,即使只有本能沒有理性,獸皇的七首也皆露出不安的神情。

  “我記得我那個妹妹也養了一隻原罪之獸被稱作‘666’來着,”歪頭看着在劍光下被否定了成長、否定了不死、否定了魔力……被奪走一切有可能導致勝利的要素,只能悲憤等死的獸皇,少女臉上露出了腹黑的笑容,“以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砍一劍,看手感有無不同……”

  毫無意外的,獸皇的身軀被摧枯拉朽的粉碎,千萬道劍光分割開來,抹去其留下的每一絲血肉,每一絲細胞,甚至其落入大氣中的魔力也被徹底淨化,務必不讓其殘留一絲活性。

  “明明連boss都打完了,怎麼還有任務指示?”

  看着獸皇消失在大氣中,根源式有些奇怪,那一直指引她前進的意志告訴她事情並未結束,“總不至於這傢伙還沒死吧?”

  “獸皇的來歷成謎,縱使斬斷了它現世所有痕跡,若不能尋到其誕生根源,也難保它會再次復生。”

  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在柔和而炙熱的金色神輝中,在兩儀式】眼中分明是六道冥容貌的聖經之神凝重地掃視着四周,想要找出冥界變化的具體原因。

  兩儀式】一時沉默,根據她的猜測自己現在身處六道冥過去回憶之中,而其代替的天使之王就是對方的過去身。

  但眼前這位聖經之神又是怎麼回事?雖然梅塔特隆確實有“神之顏”的名號,但她分明也能夠在這位唯一神身份感應到六道冥的氣息,惹得她都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誤的,眼前這位纔是六道冥過去的痕跡。

  “怎麼了嗎?爲什麼這麼一幅難以理解的樣子?”

  聖經之神疑惑的看着發呆的梅塔特隆,“莫非是剛纔與獸皇666交戰時有所損傷,需要我來幫你治療一下嗎?”

  “不用了,我剛纔是在專心擴張感知搜查四周,所以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反應過來的根源式連忙搖搖頭,她不是沒想過直接詢問這位聖經之神有關信息,然而大概是有什麼特殊限制的原因,雖然她在這方時空幾乎可以隨心所欲,但唯獨難以說出自己猜測的“取代梅塔特隆存在於這方時空”這方面的信息。

  每當她想找個人說出這一點的時候,無論她使用何等語言、使用何等方式將這些情報弄出來,對面的人聽到的、看到的東西都會自然的歪曲成其他事物,還是一些讓人苦惱的事物。

  她猶記得自己當初想要向這位聖經之神瞭解信息的時候,對方居然會以爲她在告白說情話,連寫在白紙上的文字也在其眼中扭曲成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句子,當初對方玩味驚奇的笑容真是讓她好不尷尬。

  而既然這位明顯與六道冥關係匪淺的聖經之神都難以傾述,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向敵人試探會被認爲挑釁,而關係一般的朋友以爲她在說什麼讓人不懂的冷笑話,反正都是怎麼尷尬怎麼來,搞得她都有些羞恥去研究這些了。

  “直覺告訴我獸皇可能確實沒有完全消失,讓我看看一切其來源究竟是什麼?”

  將視線從聖經之神身上收回,黑長直少女若無其事地轉移着話題,她依舊覺得眼前應該是六道冥的意志投影而來,但祂既然沒有表露身份的意向,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一本承載着濃郁時間氣息的魔導書出現在手中,這本梅塔特隆手中被命名爲“歲月史書”的神器正適合這個場合。

  “小心一點,能夠孕育獸皇666的源頭,很難說真的沒有危險。”

  聖經之神囑咐了句,但沒有阻止根源式的動作,只是身周的聖光越發璀璨,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突發狀況的準備。

  一道道歷史的碎片在神祇周身飛舞,他好似在一條長河上逆流的魚兒一般,撥開一切迷霧,向着上游而追溯。

  冥界的誕生,最古老的冥河,孕育在冥河之上的惡魔之繭,以及獸皇的出世……直至地球誕生原初之時,這方空間的一切都映入其眼中。

  啪!

  像鏡子被打破聲音,思維穿過一層不存在的膜,光怪陸離好似次元間隙一樣的景象在少女腦海中幻滅,最終到達了一切的終點。

  然後,她猛然睜大了眼睛,爲眼前所見的一切而感到本能的恐懼、戰慄,如同在冬日的雪地上遇到了沉睡如山脈的巨獸,對方只是呼吸間掀起的風浪就能夠將一切生靈吞入口中,永世不得超生。

  三十六對羽翼的光熱熄滅,完全被黑暗取代,頭頂的光環也被腐蝕成了紫黑色的毒物,全身上下的血肉好似有了自己的意志,匯聚成一道極盡邪惡的精神體,衝擊着天使之王的神格。

  美好、善良、邪惡、貪婪、卑微……無數生靈的意識衝擊而來,帶着腐朽和慾望,以及難以掩蓋死之氣息。

  好似等到了命中註定的主人一般,遊蕩在冥河中的無數惡魔之繭紛紛歡呼着飛躍起來,吞吐着最高貴的神聖墮落後散發的魔氣,在無比充裕的養分下破繭而出。

  七十二柱魔神、四大魔王、數以萬計的第一代純血惡魔歡快地撕開孕育他們的繭,在動盪的冥河之上仰天咆哮。

  “這方世界的惡魔居然是如此誕生的!”

  帶着出人意料的感慨,兩儀式】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一股無比宏大超然的至高意志下難以動彈,眼前道道時空破碎,四周的景象在快進,然後猛然見證了一方根本不是凡人乃至神魔能夠看見的戰爭。

  其中一方是由一層層的死亡世界錯亂統合而成、決定了萬事萬象萬界萬天最終末路的無底深淵。

  祂是如此的恐怖,代表着毀滅與死亡的終點,無論是創滅宇宙的神魔,還是多元宇宙本身終有一天也必然迎來破滅,而他們的歸宿正是於這深淵中沉眠。但縱使強大如斯,無底深淵依舊是處於落於下風的一方,不是因爲其不夠強大,僅僅是因爲對面的存在以多欺少根本不講江湖道義!

  一道道執掌起源、帶來終結的身影照亮了深淵最終極黑暗,映照出一位位如天如道的至高存在。

  那是無量聖光中、立於天堂之巔的神聖身影;是肚臍中長金色蓮花,創造、維護、毀滅三相一體的至高者;是手持人道聖劍,定九州而統萬神萬仙萬佛萬靈的無上天帝……

  更是規劃多元、爲定數、必然、天命化身的命運羅網;是無數神祇、神獸、神系、神道統合的神話根源;是上至神佛修羅、下至螻蟻萬靈一切生命奇蹟的凝結……

  一尊尊至神至聖裹挾着撼動虛海、撕裂多元的力量鎮壓向頑強掙扎的深淵,祂們中的每一位都猶如多元宇宙本身在咆哮,祂們的意志決定萬古諸天的命運,縱使想象中最強大的神魔稍一接近祂們的戰場,也只有被餘波碾碎的下場。

  最終,兩儀式】以梅塔特隆的視野看着漸漸出現形態的,一道轉動大千、將一切歸於虛無、混沌的滅世磨盤吶吶無言。

  她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敢想……

  …………

  見證了至高神戰,無底深淵的失我沉淪;主持了淹沒世界的大洪水、奔赴與異界機械神的戰場;再回到冥界,收復惡魔一脈聚攏聖經勢力;直至最後北歐諸神的黃昏來臨,掀起了最終決戰,梅塔特隆逆轉創世紀重演世界……

  兩儀式】就這樣在冥冥中的意志指引下,化身梅塔特隆走過一段又一段淹埋在過去歲月中的歷史。

  於《弒神者中化身不從之神,征戰奧林匹斯神域;在《惡魔高校加冕天國君王,初識至高者的存在;走入《re:造物的諸神之地,揹負隨心所欲者遺留於世的痕跡;曾被無限套盒子的幻想鄉束縛過,也看着那神祕消失末法降臨;

  終於到了最後,進入那旅途的終點,眼前出現了熟悉的根源氣息。

  …………

  “原來他是這樣進入我的世界的!”

  立身於無限宇宙堆砌而成的海洋之中,眼睜睜地看着腳下無數宇宙經歷成住壞空,數百億年歲月只是海洋之中的一滴水從凝形到如泡沫般破碎的短暫歷程。

  兩儀式】對此並無多少感觸,只因這一路走來,她已經遇到了太多玄奇的事物,體內那只是流出冰山一角就能夠撼動多元的力量就是她所見證的,名爲梅塔特隆的存在無盡歲月以來的成長。

  從卑若螻蟻,到開天闢地亦難以形容的禁忌……結果祂卻毫不猶豫的捨棄了這崇高神聖的權柄。

  難以理解對方究竟是何等考慮,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夠當面向當事人詢問,因此也沒必要過於糾結。

  明悟其中道理後,少女順着那從她進入回憶世界以來就一直籠罩着她的意志指引,開始提交最後通關的任務。

  一滴滴“海水”從次元之海中升起,其內無量衆生、一顆顆星辰如同夢幻泡影般閃過,使得“水滴”表面泛起無數琉璃十色般的光華,散發着世人絕難看到的美麗壯景。

  這些“水滴”正是於曾經的諸神之地,現在的真實界投影而來的架空世界,她將這些世界從虛幻中撈起,融入在無數次昇華後變得分外神異的真實界。

  於是前往異域世界觀的通道被打開,眼中所見,一道道因果線沿着莫名的弧度延伸向無盡虛海的各個方位。

  這些絲線將牽引她進入與融入真實界的“水滴”對應的多元宇宙,其中有與精靈約會使其嬌羞的世界;有科技與魔法共舞、相位層層疊疊的世界;有衆神與人類史互相觀測,以恆星級舞臺爲遊樂場的世界;更有——

  那個她最是熟悉的,由根源流出各類平行世界,共同統合在泛人類史之下的世界!

  “按照真實界的命名,那應該是叫《型月吧?”

  口中輕輕呢喃了一句,望着眼前展開的時空通道,少女嘴角帶着柔和而慈愛的微笑,有些不捨,有些懷念,卻唯獨沒有猶豫的邁步其中。

  “真是一場讓人流連忘返的旅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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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聲音,沒有光明,連時空的概念亦沒有誕生的黑暗之地,這是一方能夠讓所有生活在正常世界的人物發瘋的虛無之地。

  然而剛剛在這裏甦醒的兩儀式】卻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恰恰相反,她感覺自己就像回家了一樣,並不是多麼舒服愜意,卻給人一種習慣性的安心感。

  那也是當然的,她本來就是從這誕生,或者說她本就是這裏的一部分,又怎麼會因爲這裏的環境感到不適呢?

  嗯,也僅僅是不會感到不適而已,要讓她對這裏萬古不變的黑暗產生多麼喜歡的感情,那也是千難萬難的事!

  “回來了啊?”

  有些疑慮的拍了拍臉頰,感受着那柔和的觸感,她依舊難以確信自己現在是否真的脫離了某人的回憶,真正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即使這裏是她最熟悉的根源之渦也一樣。

  “你的感覺是正確的,這裏確實不是根源之渦,至少不是誕生你人格的那處根源!”

  一道溫和戲謔的笑聲於黑暗中傳來,兩儀式】擡眼望去,那神聖的身影明明毫無威嚴,卻連無盡的黑暗都不能將其存在淹沒。

  “梅塔特隆?”少女不知爲何猶豫道。

  “不對哦,”更奇怪的是,六道冥也是搖頭否認,“現在你纔是梅塔特隆!”

  “我爲神之顏,而你爲我之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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