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找不到根源的現象;被送進試驗檯的魔物
“只要把這個符文融入心靈鏈接中，就可以用來消弭那些魔物的誕生？”
聽到消息趕過來的白猿王者手中拿着一張羊皮卷，上面寫着一些相對複雜的魔法紋路。
這些如同鬼畫符一樣的東西以一種特殊的畫法結合起來，最終凝成了一個他前所未見的符文。
對於賢者的專業沒有什麼好懷疑的，詳細詢問了下這個符文的使用方法，確定不會有其他問題後，王者直接開始了嘗試。
作爲白猿一族的掌權元老，他在魔法和科研上的雖然比不上專門負責這方面的賢者，但依舊在大多數普通族人之上，因此只是稍微費了點時間就把這個新誕生符文的所有奧祕理解透徹。
拗口而神祕的吟唱在虛空中響起，白猿王只感覺大氣中元素波動了下，一股潔淨清涼的氣息就涌上了精神世界。
他忽然一個激靈，就像在大熱天一下子轉到了極寒雪域，半秒後又被傳送回了原地。
那一瞬間的極寒體驗雖短，卻有寒氣刺骨久久不散，即使在烈日的照拂下也過了好久才恢復溫暖。
但過了幾分鐘，清涼冰寒之感過去之後，卻又什麼都沒有剩下，好像之前的所有感官都是錯覺一般。
白猿王閉目，裏裏外外在檢查了下身體各處，以他對肉體元氣的掌控，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擡眼看向邊上打着哈欠的賢者，眼中的疑惑顯而易見。
“在奇怪爲什麼沒有變化？”
關注到邊上人投過來的視線，賢者念頭一轉，很快明瞭對方的心思。
“這很正常，這個符文我命名爲‘空靈’，主要作用是在族人們進行心靈鏈接的時候，監測那些過於極端的情緒，並進行引導。”
“也就是說，‘空靈’符文只有在你打開心靈鏈接之後，纔會正式發生作用，平日裏的時候你把它當不存在就是。”
倦怠的打了個哈切，一邊解釋着，在白猿王的眼中，賢者臉上的黑眼圈好似更加濃郁了。
這讓他不得不考慮之後是否要減少麻煩他的頻率？
不然的話，雖然以他們這個層次的體質，就算工作十幾二十年不休息，其實都不會造成肉體上的損傷，但精神上的疲軟就不一定了。
現在又發現族人中有因爲極端情緒而墮化扭曲爲奇怪魔物的，萬一賢者真的情緒崩潰，一朝化作那種抽象的東西就糟了。
當然，若是他的想法被賢者本人聽到的話，保證不會獲得感謝就是。
我tm都快過勞死了，你居然還在考慮！？
這個惡魔果然是從一開始就在想着怎麼壓榨他的勞動力，一直都沒放棄對吧！
幸好，不同白猿族中雖然有心靈鏈接，但這個能力是可選擇關閉打開的，而他們這等高層平時也不會把自己的內心完全敞開給另一個同層次的人看，因此賢者倒是沒聽到他的險惡心思。
“早之前帶回去的那兩個異化魔物，我研究了下，他們確實是因爲極端情緒的醞釀，一直處於絕望之中，達到臨界點後才突變成那種奇怪的魔物。”
這是之前就有了的猜測，賢者這麼一說，不過是確定這個結論沒錯而已。
但白猿王還是很奇怪，那些在監獄中囚犯爲何會絕望很容易知道，無非是因爲天命消失後再也不能像曾經那般順風順水，大概也有一直被關押不見天日下堆積的負面情緒在作用。
可還是那個問題，爲何他們早不異化、晚不異化，都堅持了快一百五十年了，偏偏卻要在這段日子變成那類奇怪魔物？
“很抱歉，其中因由我也沒有研究清楚。”
然而聽到白猿王的問詢，賢者只是攤了攤手，作出一幅無能爲力的樣子。
“我找了一些同樣犯下罪行，被判決永遠囚禁罪犯作實驗，通過多次對比得出結論，越是強大的人絕望後越是容易異化，誕生的魔物也越是強大，而從沒有修行過的普通白猿，無論怎麼在幻境中折磨他們，即使最後崩潰成白癡也沒有異化的趨勢……”
此刻的賢者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瘋狂科學家，毫無顧忌地述說着人體實驗、折磨同胞之類的事情。
說到關鍵地方，爲了能讓白猿王這位聆聽者瞭解最詳細的狀況，他還專門用魔法投影出當初實驗時的現場情況，其中血淋淋的屍體、可怖刑罰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白猿王對此倒沒有其他想法，反而是撐着下巴，看得分外認真。
與神的契約消失之後，白猿族簡陋的行政制度慢慢補完，但這並不代表這個種族的社會風氣變得更加文明，和諧。
恰恰相反，因爲大部分白猿族人在沒有天命加持的情況下變得過於普通，而少數精英卻因爲在那五十年間積累深厚的緣故，擁有遠遠凌駕於普通族人之上的能力與實力。
這就導致不同個體間的強弱差距明顯，弱小者就算集羣也很難對抗那些強者，其地位基本已經淪落爲與奴隸沒多大區別的程度。
這在那最初的五十年是很少見的，畢竟那時候大家都有天命，就算一時倒黴，也隨時有可能強勢崛起，莫欺少年窮的例子太多了。
但現在大家的成長都需要符合邏輯之後，不同白猿間自然就分出了階級地位。
在這種越發分明的階級制度下，莫說賢者只是用了些本就要關押到死的囚犯來做試驗，就算他命人去製造一些無根基的克隆白猿當材料也沒什麼大不了。
“除了實力方面的因素外，那些白猿平日裏的情緒起伏程度也影響着他們對異化的抵抗力。”
“換句話說，平日裏越是樂觀的白猿，一旦絕望反而更容易異化，而那些本就慾望平淡、性情悲觀的傢伙，反而更不容易因爲極端情緒墮落爲另一個樣子。”
“於是我根據研究中發現的那些規律，製造出了你剛纔施展的東西。”
賢者指了指王者手中記載着“空靈符”的羊皮卷，語氣平靜。
“通過心靈鏈接，監控所有族人平日裏的情緒起伏，若是發現負面情緒超過安全閥值的個體，這符文就會抽離掉他身上過剩的絕望或憤怒，使其情緒一直維持在某個穩定界限內。”
“所以，需要在所有族人身上都種下這個符文，隨時進行監控嗎？”
白猿王於虛空畫出“空靈符”的全貌，語氣中並無多少開心。
這樣做實在太被動了，說是治標不治本也不爲過，若是可以的話，自然是直接斷絕這個現象發生的根源更好。畢竟在今年以前，族內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他認知中，這種奇怪的異化現象應該是某種病毒瘟疫一樣的東西，只要找到根源未必就不能徹底解決了。
“沒有辦法，至少現在沒有辦法！”
聽到白猿王的期待，賢者直接搖頭，“我花了半年時間，消耗的實驗素材都快上千了，裏面的大致規律倒是研究了出來，但這情況究竟從何開始，爲何出現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手中用來記錄知識的神祕書籍不斷翻動，將最上面寫着“極端情緒異化現象”的那一頁遞過去給白猿王，賢者少見的露出了頹然的神色。
從成年起，他就是白猿族中最優秀的魔法師和研究者，在天命加持下近乎無所不能。
即使像真實幻境、航天飛船、生物滅絕病毒這類複雜工程，只要願意花時間，不說輕而易舉，也是絕對能完成
就算之後起源失效，因爲他幾十年來積累的知識與經驗仍在的緣故，在研究領域仍然處於順風順水的狀態，遇到什麼難題都能夠靠耐心來解決。
之前半年那最後虎頭蛇尾的研究，對他來說倒是難得的一次體驗。
不僅難得，而且難受，還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
“我只能提出一些猜測，”用力晃了下腦袋，賢者迅速收起臉上的頹然，又露出了樸實的笑容。
“既然這個現象今年纔開始，那要麼是最近什麼時候，整個星球的常數出了問題，才導致出現這種以往未有的情況。”
“要麼乾脆是有某個難以想象的強者，以我們認知不到的方式出手……”
說到這裏，賢者的神色有些微妙，最後乾脆是閉上了嘴，無奈道：“算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暫時不是我們能夠接觸的，等以後技術上去了再探究吧。”
白猿族還沒有到能夠改變星球常數的層次，至於超乎想象的強者，他相信是絕對存在的。
畢竟曾經契約帶來的天命，就至今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事物。
可這些東西現在提出來也沒用，反而更容易造成恐慌，將其暫時擱置也是無奈之舉。
“把它當做不能根絕的瘟疫預防就是了，有空靈符在，也鬧不出太大的亂子。”
“也罷，只有這樣了。”
白猿王將羊皮卷收起，心底已經在想着之後該如何將這個符文推廣到全族每一個人身上了。
不過這實質上也算不上太大的問題，畢竟有心靈鏈接在，連報紙新聞之類的東西都可以省了。
剩下唯一的難關，大概只有如何保證每一個族人都能學會空靈符？
“沒事，就算學不會也可以讓其他人來幫忙施展，只不過這樣一來，不能保證對方將空靈符打入體內時不會多添一些別的東西。”
賢者如此說道：“給他們提示儘量自己弄，若天賦不夠學不會，就去找父母親友，這方面出了什麼問題自己負責。”
白猿王沒有迴應，這確實是個解決辦法，但詳細操作，他自然還得跟手下商量一番才能佈置下去。
作爲白猿族的最高執政者，他大多時候是不會開啓心靈鏈接的，何況現在在跟另一位長老商量要事。
因此要把事情吩咐下去，還得走出這裏再說。
“看你這幅昏昏沉沉的樣子，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很明顯感覺到了對方把東西送過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白猿王自然也知道理由，裝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趕緊滾吧，你不在我邊上我能精神百倍。”
“那還真是遺憾呢，按照我們的壽命和相近地位看，以後我們交流的機會可只會多不會少。”
笑了笑，白猿王者剛要轉身離開，卻又突然回過頭來，“對了，外面應該還有幾個將要或者已經異化爲魔物的族人，捉到之後要給你送過來嗎？”
這半年來，每次發現那些扭曲抽象的生物，最後的結局都成爲了賢者試驗檯上的素材。
但現在看樣子這方面的實驗都要暫時擱置了，那麼那些活體素材也該重新找一個處理方式。
“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只提醒一句，那些白猿因爲極端情緒異化爲魔物的那一剎那，將會釋放出龐大的能量，注意不要在這方面翻船了。”
微微睜開有些睏倦的雙眼，賢者拒絕送過來後，還給了一個提醒。
他既然說那股能量龐大，那自然不是在開玩笑的。
事實上在研究這個現象的時候，他都不記得自己驚駭過多少次了。
明明只是一個白猿因爲絕望墮爲魔物而已，那瞬間釋放的能量若是利用起來，都比他開創的最高級禁咒還恐怖了。
這還不是最強大那批白猿異化後釋放，不然應該還能再翻不知多少倍。
也因此，他曾考慮過將這個現象利用起來，看是否可以收集這股能量爲己用。
不過因爲太麻煩，耗日持久的原因，開了個頭之後就將之丟到了一邊。
族內現在又不缺能量源，天上那麼多恆星在呢。
“我知道了！”
看着賢者沒有再繼續交流的意思，白猿王點了下頭後就往外走。
對於那所謂提醒他倒是沒忽視，卻也不怎麼在意，畢竟在這半年裏，他手下捉到的異化魔物也不少，也沒看到它們有多危險。
外面還剩下那幾只魔物，若不是擅長逃跑躲藏的話，也早就被送進了試驗檯。
不過想來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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