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司馬陽沒有打擾苑婉瑩，靜靜的聽她彈完一首古箏曲。
曲子，充滿了人生快要走到盡頭的悽婉。
司馬陽長長的嘆了口氣。
“哎，真是可憐星辰城第一才女了，所嫁之人太不爭氣，纔有了今日之難，肅王妃，院子裏集合吧。”
“去院子裏集合，做什麼？”苑婉瑩問道，伸手在古琴上輕撫了幾聲。
“新君的旨意是將你們關進大牢，念在你孃家是苑國公，曾有恩於大新社稷的份上，新君沒準會饒你一命。”
苑婉瑩的笑容充滿了苦澀。
“古語云，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苑家跟隨二皇子，早就被抄家了，尚且一個不留，司馬威還會讓我活嗎？”
苑婉瑩從古琴後面站了出來，司馬陽突然發現，苑婉瑩的肚子微微隆起，顯然是有身孕了。
“你，懷了司馬武的骨肉？”司馬陽問道。
“是啊，可惜的是，他看不到這個世界了，司馬威，也不會讓他再活在世上。西昏王，你和司馬威現在勝了，那不過是僥倖勝了而已，會有人把你們拉下去的。也許用不了多久，咱們又會相見，相見地點，在地下面。”
司馬陽不屑的哼了聲。
“你有些危言聳聽了吧，隨着司馬武的倒臺，在大新，估計已經沒有人能將新君拉下來了。”
苑婉瑩嘴角勾起一抹神祕的笑容。
“咱們拭目以待。”
看到苑婉瑩臉上的笑容，司馬陽內心裏隱隱的生起一股不安來。
莫不是司馬武背後還有人？
此人比司馬武還厲害？
肯定是的，而且苑婉瑩知道此人是誰。
“苑婉瑩，你想不想活？”
苑婉瑩立即看出了司馬陽的真實想法。
“想從我口中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你就別想了，不可能的。你和司馬威，都會葬送在他的手裏。也許，下場，比司馬武還要慘，哈哈哈……”
苑婉瑩大笑着，鮮血不住的從她的嘴角流下來。
鐵十三驚道：“不好，這個女人率先服毒了，殿下，要不要試着救救？”
“算了，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已經救不活了。”
砰！
苑婉瑩倒在了地上，斃命。
想着苑婉瑩肚子裏還有個小的，司馬陽又嘆了口氣。
皇位鬥爭就是這麼慘烈，有站着的，就有倒下的。
如果是司馬武勝了，那麼此時倒下的就是他司馬陽了。
就在這時，李恆之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殿下，發現一間密室。”
“奧，密室裏有什麼？”
“裏面除了桌子和牀外，並未發現它物。”
司馬陽有些疑惑了。
“既然是密室，怎麼可能這麼幹淨，走，我們去看看。”
司馬陽、鐵十三、李恆之三人來到密室，果然如李恆之所說，密室的擺設非常簡單。
但這間密室確實十分的隱蔽，中間要穿過四五條暗道，才能到達。
司馬陽在密室轉了圈，隨後在牀邊停了下來，伸手在牀上摸了摸，擡手，可以清晰的看到沾在手上的頭髮。
“這顯然是個男子的頭髮，有白有黑，顯然，他的歲數已經不小了。”司馬陽分析道。
“殿下，不會是司馬武的謀士吧？”鐵十三懷疑。
“若真是謀士，用的着住在這麼隱蔽的密室裏嗎？顯然，這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沒準就是站在司馬武背後的人，他還有點見不得人，不然的話，能藏的這麼深嗎？此人很狡猾啊，就留了幾根頭髮，別的什麼都沒留，他誰呢？”
司馬陽自然想不出，他又想起了方大玉，沒準這臥底知道這石室的祕密。
很快，肅王府查抄完畢。
查獲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單單銀子就有百萬兩。
而且都是藏在地窖裏的現銀。
司馬陽連夜趕到宮中覆命。
養心殿前，司馬武帶來謀反的士兵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司馬陽遠遠看到陳玄雷，只見他愁眉苦臉。
“陳統領，怎麼這個表情，還因爲敗在血鱷手裏而懊惱嗎？”
“回鎮國王，有這麼點原因。主要是，所有的屍體都清理完畢了，並沒有發現血鱷的屍體，此賊趁亂逃走了。”
“媽的，上萬兵士圍困，箭雨陣陣，密不透風，他還能跑掉，當真是狡猾無比。對了，那個陸碧瑤呢？”
陳玄雷不甘道：“沒有發現屍體，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跑的，跑了兩個罪魁，皇上很生氣，下令追捕他們。”
司馬陽拍了拍額頭：“真是疏忽了，才讓這兩個賊跑掉，但早晚會逮住他們的。皇上呢？”
“皇上在養心殿先皇靈前跪了一個時辰，後來，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回去休息了。鎮國王，此時不宜打擾皇上。”
“我知道了，等皇哥睡醒了，我再去面見，陳統領，我問你個事。”
“鎮國王有言直說，卑職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本王就直接問了，我，父皇經常去雨花閣嗎？”
陳玄雷猶豫了會，最終還是點了頭：“是的。南師父博學大儒，皇上經常和他促膝長談。”
“談什麼？”
陳玄雷有些尷尬，抱拳道：“實在不知，卑職每次都在外面守着，不敢進去打擾。”
“我知道了，陳統領，你去忙吧。”
陳玄雷離去後，司馬陽經過了養心殿，此時的養心殿裏，皇子皇孫們依舊跪着一大片。
至此，司馬陽纔敢確定，老皇帝真的駕崩了。
穿過養心殿，司馬陽來到了雨花閣。
此時的雨花閣寂靜無聲，漆黑一片，好像根本沒有人住在這裏似的。
但司馬陽知道，南公望就在屋中。
“南師父，晚輩司馬陽來見。”
“屋門未鎖。”屋中，南公望聲音傳來。
司馬陽直接走過去，在屋門上輕輕的推了下。
在吱呀的聲音中，屋門打開，外面的光輝照進了屋中。
只見南公望盤坐在蒲團上，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一般。
“南師父，你這是在爲我父皇守夜嗎？”司馬陽問道。
“老夫和先皇即是君臣，亦是良友。如今君去友亡，理當守夜悼念。西昏王，不，鎮國王，你不在養點殿守夜，爲何來到老臣這雨花閣了？”
“我來這裏是專門來感謝南師父的。”
“感謝，老夫好像也沒做什麼事吧，鎮國王殿下爲何要感謝老夫呢？”
“今夜，我戰司馬武麾下霓煙樓第一高手血鱷，有人暗中相助，方纔擊敗了他，這個暗中相助之人，就是南師父。”
南公望微微搖頭：“鎮國王，你怎麼會認爲是老夫呢？”
司馬陽神色篤定，又道：“前些時日在吳家廟，有一神祕的高手，吊打北涼拓拔羽肅，拓拔羽嫺，以及盾劍闕高手封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人也是南師父。”
南公望故作疑惑：“這都是什麼呀，我豈能有那麼大的本事？”
“南師父，你不必謙虛了。當世有五大高手，江南阮日洪光，北涼僧格脫脫，戎真國完顏飄飄，新國儒首。還有一位神祕高手，目前不知其蹤。而南師父你就是儒首。武功絕對在阮日洪光之上，甚至，超過北涼國師。請受，晚輩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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