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先前論恐有蹊蹺
李子明看着龔小茹,頗有幾分不屑道:“你一個小女子,我看就別參合了。”
龔小茹馬上撅着嘴不服氣道:“小女子怎麼了,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徵遼,我怎麼就不行了?”
李子明接過話茬調侃道:“武則天君臨天下,撒切爾夫人鐵腕救國,還有那什麼,季莫申科、英拉、默克爾等等等等,都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不過……嘿嘿……我看你就算了吧。”
兩個人正在鬥嘴,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道:“那我呢?子明是不是也看不上啊?”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刑偵大隊副隊長熊鐵軍,此次臨河跤羊比賽的最終冠軍得主。李子明急忙迎了上去,道:“熊大哥,你看你……啊……真是太那什麼了……我怎麼敢看不上你熊大哥呢……”說着比劃了兩個黑熊拍胸的姿勢,繼續道:“熊大哥嘛,啊?這架龗勢,這力龗量,這威風,別說咱們臨河了,就是進了森林也是大王嘛。”
龔小茹早忍不住了,卻不敢笑出來,只能捂着嘴掩面而笑。
熊鐵軍推了李子明一把馬上道:“行了,行了,我說你小子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每次見面都是這一套,你不煩惱我都煩了。姓熊怎麼了,姓熊難道就要像熊嗎?你看看老子哪兒像熊了。”
熊鐵軍長的虎背熊腰,最重要的是天生了是個黑麪孔,確實有幾分熊的味道。所以此話一出口,連武海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說鐵軍,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小子是出了名的臉皮厚,白話嘴,你跟他鬥嘴,不是找死嗎。”隨即口氣嚴肅了起來問道:“看守所的情況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熊鐵軍哼唧了兩聲就把目光落在了李子明的臉上,顯然並不信任李子明。武海成就笑了笑道:“你說吧,子明的爲人,我們沒理由信不過。再說了,剛纔他說的話你不是也聽見了嗎。”
武海成這麼一說,熊鐵軍臉上就有幾分不好意思了,對李子明道:“小子,別見怪,不是當哥的信不過你,實在是職責所在。”
李子明擺擺手手大度道:“看你說哪兒去了。換了我也一樣。”隨即問道:“怎麼?你們已經去過看守所了?”
武海成點了點頭語重心長了起來道:“是啊,剛纔我不是給你說了嗎。結論儘管是我們下的,但是當時下這個結論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只是根據陳二勇的口供和市委家屬小區門口的監控錄像,所做的初步斷定。後來經過仔細推敲後,就發現存在諸多疑點。”
李子明不高興了道:“既然你們發現存在諸多疑點,爲龗什麼還要上報市委呢。這不是坑……我們嗎。”坑爹兩個字差點從李子明的嘴裏蹦出來,不過這節骨眼上可絕不是吐槽的時候,還是硬生生地換了詞。
武海成無奈嗤笑道:“我剛纔不也給你說了嗎,我們也不知龗道趙局會不問青紅皁白就上報市委。所以你們檢察院也不能怪到我們頭上。要找麻煩你們就去找……算了,算了,還是不說這個了。”武海成一陣懊惱,明白了責任在趙俊奇身上,他也不能這麼說,整理了一些情緒,對熊鐵軍道:“鐵軍,你說說看守所的情況吧。”
熊鐵軍這才似在回憶地停頓了一會道:“我剛剛在看守所見到了陳二勇,跟我們前幾天抓他時的情形已經大不一樣。”說着又低下了頭,好像想什麼事情。
武海成焦急問道:“哪兒不一樣了?看守所給他上了手段?”
熊鐵軍搖了搖頭道:“那倒沒看出來,不過……就是人整個瘦了一大圈。在條山抓捕陳二勇和賈美美的時候,你是見過的,不能說五大三粗,也算是很壯實的一個傢伙。可是我今天見到他的時候,人整個瘦的不像樣子了,縮在牆角跟個小雞子似得。要不是管教說他就是陳二勇,我幾乎都認不出來。”
“這也是難免的嗎。”武海成有些不以爲然,“陳二勇是拐了人家媳婦跑出來的,幹入室盜竊的勾當也算是走投無路,不得已而爲之。現在被關在裏面,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再說了,我們從對他的審訊中也知龗道他是頭一次進裏面,精神上的壓力必然很大。如果吳衛軍夫婦真的是他和賈美美所殺的話,難免要挨槍子,那麼他的精神上壓力就更大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熊鐵軍點了點頭,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道:“你這麼說倒也對,但是我總感覺好像哪兒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我問他爲龗什麼要殺人的時候,他也不說話,就是一個勁地搖頭。我問的緊了,他就說趕緊把他槍斃之類的話。”
武海成道:“這也正是我們要掌握的疑點所在。根據我們以往的經驗,犯人在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應該很聽話,我們讓他幹什麼,讓他說什麼,他都會很配合。這個陳二勇卻好像始終不願意配合,是他不願意配合,還是……另有原因呢?”
毫無疑問,武海成和他的隊友們,從陳二勇承認殺人那天起就懷疑陳二勇說的是假話。可是他們又找不出一個,陳二勇說假話的理由。
就在這時,趙俊奇忽然推門而入,進來就板着臉用眼睛瞪着熊鐵軍,爲了表示對趙俊奇這位局長的應有的尊重,其他人包括李子明也都站了起來,只是大家都沒有說話。
“熊鐵軍,”趙俊奇開口就是一股火藥味,“我問你,是誰同意你去看守所提審陳二勇的,啊?我看你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案子都已經移交到檢察院了,還用你提審嗎?你是檢察院的還是公安局的?”
武海成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接過話茬道:“是我讓他去,我們幾個合計了一下,覺得還有一些疑點需要證實,我就讓熊隊再次提審了陳二勇。”
趙俊奇當然知龗道再次提審陳二勇是武海成的意思。他之所以斥責熊鐵軍目的不是追究責任,是震懾,是殺雞給猴看,是指桑罵槐,說白了,就是在警告武海成。不過他也知龗道,不能把武海成得罪的過恨了。武海成是副局長,是在臨河公安戰線上奮戰了十幾年的老刑警,在一定程度上威信要比他還要高,起碼在刑偵大隊這一塊是這樣的。得罪了武海成,就等於把公安局一半的人都給得罪了。
見武海成接了話,趙俊奇馬上換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武局不要見怪,我這不也是爲大家好嗎。既然案子已經移交給檢察院了,我們就等待他們的結論,如果他們覺得有什麼疑點的話,肯定會退回來讓我們做補充偵查。現在既然我們移交過去了,又查來查去的,不是讓人家笑話嗎。”說着眼睛落在了李子明的臉上,一副驚詫的樣子道:“喲,剛纔沒看見,小李也在這兒啊?小李這次是不是想把我們刑偵大隊也給一鍋端了啊?”自然指的是李子明上次在城關派出所一指頭戳穿所長曹新民喉嚨的事兒。
李子明也不想跟他做這種口舌之爭,笑了笑道:“趙局真會開玩笑,我哪兒有那能耐,臨河誰不知龗道咱們刑偵隊各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憑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還不夠熊隊一個人收拾呢。”
“是啊。”趙俊奇皮笑肉不笑道:“所以我說曹新民這傢伙活該嘛。自己明明沒什麼能耐還要硬逞能,結果白白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連醫藥費都得自己出。”話裏話外,夾槍帶棒,說着又呵呵笑了起來,問道:“不說這些了,你到刑偵隊有什麼事兒嗎?是不是你們那位羅檢又派你過來……啊……調查我們這兒哪位啊?”
趙俊奇這麼說,其實是在給檢察院找罵。檢察院這幾年可沒少辦公安局的人,特別是羅榮天當上副檢察長之後,瀆職、受賄、濫用職權,辦的公安局這邊的人年年都有,刑偵隊也辦過兩個。在抓人之前,根本沒有給公安局打招呼。一個幫助犯罪嫌疑人串供,一個是充當提供色輕服務洗頭髮的保護傘。羅榮天沒有客氣,一個判了三年,一個判了兩年。
儘管是內部人犯罪,但誰的心裏也不舒服,弄的人心惶惶,大傢俬下里就議論,認爲檢察院辦的有點太狠了,丟了公職不說,還讓坐了牢。如此一來,公安這一塊豈不成了高危職業。
趙俊奇舊事重提,似乎很隨意,卻意味深長。公安局的人又會將檢察院罵上一遍。
李子明雖然是個新手,但這種話哪兒有聽不出來的道理,心一橫也不顧及了,一拍腦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趙局不說我倒忘了,你現在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記得前段時間羅檢好像給我說過,咱們公安局這邊又出了幾個腐敗分子,有緝毒科的還有綜治大隊的,說什麼緝毒科的緝毒又銷毒,綜治大隊的設點釣魚等等,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一忙就給放下了。趙局今天提醒,我回去得跟羅檢說說,要不然民憤太大,也會直接影響咱們公安局的聲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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