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止渴
他話音忽地一頓。
初進青樓,他在大堂處給一個人族袖口打上過印記,爲的是調查人族進入青樓後會不會有危險。
這印記與他掌心相連,此刻他掌心的印記正在發燙,那個人族遇到危險了!
沈忘州來不及細說,牽住司溟的手腕跟隨印記的方向迅速閃身。
兩個實力不錯的妖族在青樓裏玩你追我趕的情趣時有發生,兩人隱匿在各種淫聲浪語中,一路走到了鴛鴦樓二樓樓梯裏側的一間屋子外。
這間客房與其他房間並無區別,裏面甚至不時傳出陣陣花娘的嬌笑,若不是沈忘州多留了個心眼,沒人會知道里面的人族客人正在經歷什麼。
靈識外放,沈忘州短暫感受到裏面的氣息,只有一個低階小妖,相當於人族築基期的修者。
沈忘州與司溟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在小妖驚呼出“你們”兩個字後迅速劈暈了她。
門被司溟無聲地掩上,仿若什麼都沒發生。
沈忘州檢查了一下倒地男子的氣息,發現只是昏了過去,脖子被啃了一口,但傷口不深,比起喫掉,更像是爲了制服。
他隨手往傷口上灑了些藥粉,傷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看來他們分工明確,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就指派小妖去收,若是高階修者,多半就由檀魍這種級別的妖來收了。”
沈忘州邊說邊扯開男子的後領,他眯了眯眼睛。
一個形狀詭譎的紫黑色印記像植物根莖一樣埋進皮膚裏,隨着心跳的頻率鼓脹收縮。
沈忘州不認識,下意識看向在他眼裏讀書很多什麼都懂的司溟:“這個是什麼印記,長得這麼噁心。”
司溟也沒讓他失望,走到他身旁道。
“妖族的牽魂咒。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控制對方的行爲舉止,若受者靈識不穩或實力低微,施咒者可以在短時間內大量施展咒法,
“牽魂咒不需要主動解除,一定時間後會主動消失。”
沈忘州皺眉:“所以有妖去凡界施咒,控制這些凡人自願走進絆殄邸,進入青樓,小妖把凡人迷暈卻不喫,是因爲要獻給地位更高的幕後人,比如檀魍。”
司溟不經意地提醒:“或許她也不是終點呢。”
沈忘州愣了一下,旋即思索:“……確實,牽魂咒對凡人來說幾乎是無解的,他們或許已經下了千百年的咒,給那些幕後的大妖和上仙獻上不知道多少的人,只是現在忽然被發現端倪了而已。”
若不是他知曉上古四神的糾葛,他也不會聯想到九重天,甚至不會聯想到整個妖族乃至於上古神都在參與這件事。
而絆殄邸這個地方,就算被修真界討伐,也波及不到另外兩界。
毀了一個絆殄邸這樣的灰色地帶,在鳳凰和桃樹的縱容下,也會很容易出現第二個,第三個……修真界各大仙宗並不齊心,不擰成一股繩,單個仙宗也不會有精力和實力一直去管。
沈忘州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完美的計劃,完美地避開了和鮫人303記正面衝突,默默積攢實力。
如果他沒有穿書,沒有與赤燼結契,這件事不知道要拖後到多久纔會被發現。
或許從他穿書的那一刻起,所有劇情就都變了,他也不能一味相信自己看過的劇情,甚至人設。
或許他可以把鮫人想的正常一點……
正想着,司溟已經走到房間牀榻的位置,喚他:“師兄,這裏有一道暗門。”
沈忘州把昏迷不醒的人裝進可以裝活物的乾坤袋,又給那小妖施了個徹底的鎖魂術,能讓她昏個七天七夜,纔過去看。
乾淨的牀榻角落有一個金制燭臺,燭臺上蠟燭已經燃盡,但火光依舊細弱詭異地閃爍着。
沈忘州看見陣法就頭疼:“需要破陣才能打開嗎?”
司溟察覺門外遠處的動靜,掩去眼底的笑意,掐訣道:“嗯,有些複雜。”
沈忘州只能去給他守門:“我幫不上忙,你看看有沒有危險,若是沒有十成把握就不要繼續。”
司溟在裏側破陣,沈忘州則站在外側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幫他放哨。
沈忘州正猜測暗門裏是什麼光景,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等他做出反應,門就被敲響。
“客官,奴給您送清酒來了。”
見屋裏沒人回答,門外的侍女忽然很不合常理地更加用力地拍門,完全沒有正常侍女該有的小心翼翼。
“客官!豔兒姑娘!奴給您送清酒來了!”
這侍女一副要把門拍爛的模樣,沈忘州急中生智,走到剛剛凡人暈倒的地方,粗着嗓子滿是醉態地喊:“滾出去!別打擾爺的好事!”
門外安靜了幾瞬,敲門聲再次響起。
“豔兒姑娘,客官醉了,你出來拿酒吧!”
不見到小妖精不罷休麼。
沈忘州在喚出襲焱抓住這妖問話和與司溟跳窗逃跑間短暫抉擇,發現哪個都很容易被檀魍抓住。
正猶豫時,司溟忽然從牀榻處走到他身旁,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動,然後拉着他一起踉蹌摔在門上。
司溟故意擋在門前,兩人的重量砸的雕花木門發出“嘭”的一聲,沈忘州趕緊往前拉他,怕他磕壞了。
司溟藉着這股力量沒法反抗似的,被拽進他懷裏,低頭薄脣抵在他耳畔,猝不及防地喘了一聲——
沈忘州瞪大眼睛。
是剛剛那小妖的聲音,司溟還會模仿聲音???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想這些了,司溟拽着他的外衫領口,好似沒法忍受般用那副小妖的嗓子哼喘着,連聲的“公子”、“太過了”、“別這樣”……一門之隔,給外面的侍女上演了一出活春宮。
明明什麼都沒做,沈忘州的臉卻瞬間紅透了,整個人僵着,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邊放。
門外的侍女顯然也意識到屋裏正在幹那檔子事,她們這些小妖偶爾也會挑些順眼的客人紓解一番,再迷暈處理,姐妹間的事都懂。
她剛要說話,屋裏的哼聲更甚,好似在和她炫耀一般,又多了些脣齒相碰的曖昧水聲,門被撞得山響,粗重喘息與嬌媚聲音勾纏在一起,混雜着布料脫落的摩擦聲,聽得她記攥緊拳頭,暗道不要臉。
正當她猶豫是否把加了料的清酒放下時,屋裏忽然一聲嬌媚驚呼,然後便是哼軟的吻聲,過了好半天,才傳來豔兒嬌滴滴的聲音。
“姐姐還是走吧,妹妹無暇顧及呢。”
“……”
走就走!不就是遇到合口味的人族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虧她還當豔兒是好姐妹呢!和她這般炫耀!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屋裏的聲音也漸漸平息。
衣衫整齊,完全沒有任何不妥的沈忘州僵硬地偏着頭,從耳垂到脖頸紅得滴血,好似剛剛那場戲是真的一般,繃緊到握緊了拳頭。
司溟同樣衣衫整齊,只是靠着門的姿態多了幾分旖旎的懶倦。
彷彿真的被折騰累了,眼神迷離,狐耳輕輕抖動,尾巴也早已纏到沈忘州腰上。
“師兄。”他嗓音微啞地喊人,是司溟的聲線。
沈忘州卻恍然覺得剛剛他喘的聲線就是現在這樣,狐狸耳朵使勁抖了抖,轉向司溟的方向,但是眼睛依舊緊緊盯着牆角,彷彿一轉頭就會犯錯……
說話也罕見地磕絆。
“她,她走了,你繼續……破陣,我幫你守着。”
腰間白色的狐尾倏然收緊,向前一拉,沈忘州沒有防備,徑直撲進了司溟懷裏。
情急之下,他伸手撐在門上,鼻尖擦過一抹柔軟,是司溟的脣。
司溟俯身抱住他,低頭埋進他頸側,狐狸耳朵蹭在臉頰,又軟又涼。勒在腰間的狐尾悄然鬆開,去勾弄沈忘州的金紅色尾巴。
沈忘州下意識覺得這時候貼在一起非常非常危險,他往後挪了挪,司溟卻摟抱得更加用力,擡頭望向他,看得沈忘州愣住。
病態稠豔的眉眼間盡是忍耐後的痛苦,眼角泛紅淚光盈盈,嘴脣被咬的紅腫流血,幾次張開都沒能發出聲音。
落在門上的手終是鬆開,落在了司溟身上。
“怎麼了?是陣法反噬麼?我看看!”
司溟搖了搖頭,再次埋進他頸側,努力地呼吸着。
“師兄,檀魍的琴是催情的,我好難受……”
“不是吃了解藥——”話音一頓,沈忘州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解藥只有一顆?”
司溟默默點了點頭。
沈忘州半晌沒說出話來,心裏澀澀的。
司溟嗓音沙啞,控制不住一樣地親吻他脖頸,呼吸急促,但還保留一絲神志地道:“師兄,我們走吧,我去酒肆待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了……”
被親的地方輕柔溼漉,像被水流淌過,沈忘州呼吸不穩脊椎發麻,被勾住的尾巴不停地小幅度甩動,卻每每被白色狐尾圈住,詭異的感覺讓他尾椎也跟着酥麻一片,整個人快要站不住。
他額角溢出一片細汗,靴底在地面微微蹭動,乾澀道:“現在出去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侍女也不知道走沒走遠。
司溟聲音都開始發顫:“可是師兄,我快堅持不住了……”
環住後背的手一下下順着布料移動到肩膀,再撫摸到後背,飲鴆止渴般用指甲在外袍上劃出道道痕跡。
沈忘州能感覺到司溟理智在漸漸喪失記,司溟是爲了救他才——
脣角忽然被蹭過,琴音的效果徹底被激發。
司溟手指插進他鬆散的發裏,捏着他的後頸,像飢餓的尖齒叼住勢在必得的獵物。
眼底的渴望漸漸病態,猩紅的舌尖舔過脣角,司溟俯身趴在他耳邊,臉頰與他緊緊相貼,呼吸冰涼,輕聲提醒他。
“師兄,你……了。”
沈忘州臉上閃過一抹羞惱。
這麼一通撩撥,他不這樣纔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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