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重鑄榮光,義不容辭!
麻麻地就拉着林宇陽出發,帶他在觀內四處遊逛,順便介紹情況。
“純陽大殿你去過了,前面那塊是純陽道觀,是觀主處理要事的地方,不過現在不要隨意踏進,石堅在那。”
林宇陽順着麻麻地所知的方向望去,暗自謹記。
“左邊那是鑄兵院,右邊是陣法院,是我們純陽觀的特有道觀。那邊是練功場也充當比武臺,至於術法典籍和修行物資和其它“五觀”一樣,都在藏寶閣裏面,歸萬寧宮主管,不在這。”麻麻地細心介紹情況。
“平時也有其他道院的弟子來,來鑄兵院和陣法院學習,你有空可以去那看看,昔日你師父沒事就喜歡待在那裏專研,你也要加油。”
林宇陽聞言只能苦笑,這兩樣“百藝”他的天資都一般。
陣法還學了一些皮毛,煉器就則完全一竅不通。
“謝謝師叔,宇陽曉得了,不過前方爲何如此吵鬧。”他趕緊轉移換題。
因此。
兩人沿途發現有不少弟子往正前方那趕,他有點好奇。
麻麻地也是暗自嘀咕。
恰好這時。
有一個青年道童匆匆路過,他一把攔下對方詢問情況。
那青年滿臉詫異的反問道:
“師叔你沒收到通知嗎?據說丁祖師出關了,召集觀內所有弟子齊聚純陽道觀,說有要事宣佈。”
說完就匆匆離去。
而林宇陽和麻麻地對視一眼後,心照不宣的跟了上去。
心想:丁師祖弄出這麼大陣仗,還要面見觀內所有弟子,該不會是
想到這。
林宇陽趕緊加快腳步的同時,催促麻麻地快步跟上。
沒一會。
他倆就在來到了一處空曠、古香古色的大殿。
純陽觀內的標誌建築——純陽道院。
等兩人剛踏入廣場時,林宇陽就發現。
此刻。
大殿外的廣場,已經聚集了不少觀內弟子。
或單人、或三三兩兩,散落在廣場兩旁。
而正主的丁浩邈還沒出現,應該就在大殿內。
純陽道觀麻麻地也很少踏足。
畢竟石堅雖然沒特意針對他,但每次見面都是冷冰冰的,他沒必要多加靠近討人嫌。
此時的他帶着自家師侄站在原地,不知前往哪處好。
忽然,前方傳來就熟悉的喊聲。
“宇陽師侄,這呢!”林宇陽擡頭望去。
那熟悉的大嗓門和體重,正是胖師叔澎慶。
原來是眼尖澎慶正好瞧見兩人的到來,扯着喊聲示意他倆過來。
結果。
“唰——”
凡是聚集在場的所有門人,無一不齊刷刷的望向林宇陽。
“那少年就是林宇陽,看面相就也才年輕了吧?”有不明真相喫瓜的。
“年輕怎麼了,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築基天才,昨天的事聽說了沒?”有好事的。
“我來說,昨天我正好在現場,親眼見到林師兄和大師伯用雷法對轟。”有添油加醋的。
“他還會雷法?此子恐怖如斯,前途不可限量。”有吹捧的。
“哼,拼雷法他也配,代觀主昨天絕對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也有雞蛋裏挑骨頭的。
“林師兄,好樣的!”竟然也有迷弟,而且還不少。
一時間,本來安靜的廣場,瞬間變得嘈雜。
和周圍議論的聲音不同。
身處輿論中心的兩人,各自的表情和心境也不盡相同。
若問被近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着,是種什麼體驗?
別人他不知道。
但麻麻地只覺得,自己的腿肚子不停發抖。
雙腳有點發軟,每走一步都踉踉蹌蹌的。
要不是林宇陽暗中扶了一把,差點出了洋相。
反觀他這林師侄,神色淡然、不緊不慢的走完全程。
這種心境讓他佩服不已。
其實。
麻麻地想多了。
林宇陽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雖然心裏也泛嘀咕。
但他一路走來,所面對的妖魔鬼怪,可沒有人長的那般“順眼”。
相比較下來,區區近百人的圍觀,實在算不上什麼。
不僅如此。
他邊走還邊留心傾聽,周圍人所談論的內容,這才明白爲何會有這副陣仗。
尤其是在聽到不少人認爲,他在與石堅一事的處理上,純屬年輕氣盛。
林宇陽內心暗自苦笑: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但也有值得高興的地方。
就是大多數人,都紛紛認可了他的天賦。
尤其在是同屬第三代弟子中,更是收穫了不少迷弟,讓他有點苦笑不得。
連帶和三人匯聚後,也被三位師叔調侃。
“看來宇陽師侄經過昨天一事,已經成爲純陽觀的大紅人了。”又是澎慶率先打趣到。
只不過口氣有點酸溜溜,說完還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惹得幾人發笑。
“澎師弟你這是喫醋了?喫醋也沒用,誰叫你年輕時沒林師侄這般實力,不過就算有也夠嗆。”郭沅笑盈盈的說道。
“爲啥?”澎慶滿臉疑惑。
“你長得沒林師侄這般俊俏!”連茂才面無表情的完成補刀。
“你......哎!”澎慶支支吾吾,再三打量了林宇陽幾眼,放棄了掙扎。
這副情景,頓時又惹得幾人發笑。
其中就屬麻麻地笑的最歡。
而林宇陽面對幾人的調侃,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好在在場的都是修道中人,打鬧幾番後,很快就恢復淡然。
屏息靜待接下來的大事。
廣場匯聚的衆人也一樣。
在林宇陽走到前面後,人羣也不再議論。
畢竟主角都走了。
且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宣佈,確切來說,是有更重要的人出現。
那就是——丁浩邈的親自現身。
至於宣佈什麼事,大多數弟子其實不是很上心,反正無論什麼照做就好。
好一會。
隨着聚集到廣場的人數越來越少。
有暗中負責清點的人數的道人,施施然的在衆人的注視下,走進大殿通知。
沒多久。
面色蠟黃、雙鬢灰白的中年道人,便帶着幾人走出。
林宇陽定睛一看,正是丁浩邈無疑。
其身後帶着幾個白髮蒼蒼、生面孔的道人,石堅也在其中。
“那幾位是我也要叫師叔、跟師父一輩的,平時幫忙大師兄處理各項事務。
“瞧見那左邊那個老人麼,就是你澎師叔和連師叔的師父。”
麻麻地見他面露疑惑,隨即附耳密談道。
林宇陽這才恍然大悟,但兩人也不再閒談。
因爲。
主角登場了。
在衆人熱切的注目下。
只見丁浩邈輕咳一聲,周圍頓時陷入寂靜。
隨後。
他神色淡然的開口道:
“即日起,純陽觀將由貧道再次親手執掌,我徒石堅即刻起卸下代觀主一職,專心閉關修爲以待突破金丹,揚我純陽名威。”
話音剛落。
場下的所有弟子頓時起了騷亂,但礙於師祖的威嚴,也不敢大聲喧譁。
而林宇陽也望向石堅。
可惜對方神色平淡,看不出半點異樣。
見場下出現騷亂。
丁浩邈內心暗自嘆息:昔日純陽觀有自己在,能得這般鬧騰。
他一聲不吭,猛的爆發氣息。
剎時。
氣衝雲霄、攪得天地變色。
致命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驚得林宇陽寒毛直豎。
《上清洞玄真經》應激飛速運轉,努力化解那股危機感。
好在氣息一閃而逝。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後背不知不覺中,已經沁出冷汗。
“這就是金丹修士的神采!怎麼感覺師祖比隗羸給自己帶來壓迫感,更爲強大?”林宇陽默默思索到。
他看向周圍左右,
築基中期的三位師叔也如自己一般,後背被驚出冷汗。
麻麻地師叔則前後背都溼透了。
但這還算好的。
林宇陽還見到,有幾個練氣低級的師弟。
臉色蒼白不說,全身衣服剛掉進河裏,瘋狂滴水。
很明顯是修爲越低,壓迫感越強。
但詭異的是。
經過丁師祖這計下馬威,所有人的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是面露欣喜神色。
這種反常,讓林宇陽一頭霧水。
但很快,就有更大的疑問掩蓋了他。
“除此外,年關將至,一年一度的門派大比也如期舉行,本次大比將由貧道親自帶領坐鎮。”
“明日起,觀內正式開啓小比,選拔出大比弟子名額,接下來的大小中,凡是表現優異、爲純陽觀揚名的弟子,重重有賞!”
隨着丁浩邈話音的不斷落下,周圍的氣氛愈加亢奮。
“重鑄純陽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等到最後一句落下時,觀內的士氣達到頂峯。
年輕的三代弟子,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叫嚷着:
“重鑄純陽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一遍又一遍。
而此刻那些年長的長輩們,也破天荒的沒有訓斥座下弟子的“急躁”。
而是用眼神和同輩交流,眼裏透漏出某種光。
林宇陽這邊聚集的幾人也不例外。
三人組竊竊私語,麻麻地跟着大聲叫嚷。
而他自己也是被丁浩邈的一番話,弄得心潮澎湃,恨不得大幹一場。
爲九叔、自己、以及純陽觀揚名。
“都散去吧。”
丁浩邈看着底下熱烈的氣氛,難得的露出淡淡的微笑,但還是讓門下弟子自行散去。
隨後帶着身後的幾人,又走回了大殿,他們幾個還有要事商量。
見師祖走了。
衆弟子也應聲行動,個個興高采烈的歡呼着離開。
林宇陽也在麻麻地急切的拉扯下,只能無奈的跟着離開。
與此同時。
就在丁浩邈爆發氣機的瞬間。
整個茅山的大能紛紛有所感應。
符昇周樂賢兩人,在感到那熟悉的氣機後。
只是睜開眼、笑了笑,隨後繼續合上雙眼,閉目打坐。
乾元觀。
某位氣質超凡脫俗的仙姑,猛地望向某處,喃喃自語道:“丁師兄出關了?”
紫陽觀。
一位虎背熊腰、蓄着美髯的壯漢嘿嘿一笑:“丁師弟這次也來湊熱鬧,不錯不錯。”
昊陽觀。
一個矮胖的道人眉頭微皺:“師兄爲什麼要在此時出關,他的傷......不行,我要去問問。”
話音剛落。
道人身形一動,消失在大殿中。
真陽觀、還陽觀紛紛都要異動。
可見丁浩邈的出關,驚動了不少人。
唯有萬福宮內,依舊靜悄悄。
而正往回走的林宇陽,也趁機向一旁的麻麻地詢問:“大家爲何對比試這麼興奮,爲了資源?”
爭取資源肯定是原因之一,但還不至興奮到這種地步。
果然。
麻麻地聞言後,罕見的語氣低沉的答道:
“資源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分配。”
隨後。
在對方的娓娓道來中,林宇陽才瞭解了一切的緣由。
原來這一切都和丁浩邈密切相關。
要知道。
相比其它道院,丁浩邈已經閉關二十載。
這二十載,對金丹大佬的壽元來說,可能不算什麼。
但對觀內弟子的發展來說,猶如失去了主心骨。
那可是影響到方方面面。
門下弟子的指點、資源的獲取與分配、香火的鼎盛等等,各個方面對道觀發展都意義重大。
代觀主石堅的修爲、戰力雖然在二代弟子鶴立雞羣。
但和金丹大能相比,各個方面都遜色一籌。
就連純陽觀的專屬百藝,也只得其陣法精髓,另外的煉器只能算精通。
指點門人的效果當然也是遜色幾籌。
更別說丁浩邈本身的實力,在幾大觀主的排名也屬於前三。
但這二十年裏,在茅山內部的門派大比中。
純陽觀由之前的保底第三、一降再降。
到最近這幾年,長期保持在第五位,僅強於只收坤道的乾元觀。
但要知道乾元觀的人數,本就僅有其它道觀的一半。
但高端力量,可是一點都不遜色純陽觀。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純陽觀是妥妥的墊底。
本來有石堅這個二代弟子在,也可以參加大比。
但由於代觀主的特殊地位,他不能下場挽回局勢。
而少了石堅這個大師兄、林九幾人又遠走後,築基層次的中堅力量大減。
導致對上其他道觀頂尖力量的博弈,純陽觀壓根就沒還手之力。
而這二十年的發展,已經足以其它“五觀”,拉開與純陽觀的距離。
也就近十年。
石堅着重培育了幾個築基出來,靠着人數總算止住頹勢。
不然都要被乾元觀壓在下面。
但觀內門下弟子赫然發現,
新突破的幾個築基高手,都是入門較久,且平時和石堅走得近的那些。
這引起不少人的不滿,特別是入門不久的新弟子。
有的因爲不公憤然下山,有的心灰意冷不再出力。
有的得過且過混日子,也有的和石堅大獻殷勤,期望能夠得到支持。
總而言之,在石堅當上代觀主一位後。
由於各種原因。
觀內的弟子,在離心離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也就難免他們在聽到,師祖重新執掌純陽觀後,個個都滿懷希望。
但只有那些入門較久的弟子,和長期在門內潛修的師叔們知道,石堅這個大師兄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本身修爲就比其它觀主差了一籌,地位和話語權不高。
加之天地靈氣衰落的大環境下。
修爲突破、和招收優秀弟子都是難上加難。
石堅能苦苦支撐到現在,已經是極爲難得的。
就算他又些許偏袒之心,也完全處於對純陽觀的發展,並不全是私心。
可惜,人往往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
與此同時。
跟在丁浩邈背後的石堅,默默的想到:
“也許師父這時,重新執掌純陽對他纔是最好的。等自己成功凝結金丹,什麼林鳳嬌、什麼林宇陽,通通不足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