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戲鬼
戲裝男鬼憤然的死盯着臺上演員，一副恨不得上去吃了他們的樣子。
可惜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能看到的陸離見他沒有別的動作也暫時懶得搭理。
終於，一場戲在衆人的掌聲中落下了帷幕。
“班主，你這戲臺怎麼搭的，剛剛差點嚇死我。”
扮演五孃的小茗香捂着胸口抱怨道。
其他演員雖沒有抱怨，但面色也不怎麼好看。
這要是掉下去，半年內估計是上不了臺了，那不得喝西北風去。
班主也苦着臉給衆人賠罪。
心中也在納悶，明明檢查好多遍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呢？
外面繼續演着另一場，演員們也抓緊換裝。
尤其是小茗香，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奔着她來的。
今天的角兒就是她，所以她最少還得上兩場。
剛剛化好妝的她打開箱子，卻發現下場戲服不見了。
“我的戲服呢？誰看見我的戲服了，沒戲服我還怎麼演啊。”
旁邊打雜的演員趕忙解釋說：“香姐，戲服洗乾淨後，您是看着我疊好放進去的。”
“我知道，但現在戲服不見了，剛剛誰動我的東西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說沒動過。
這可急壞了小茗香。
戲班班主聽到後臺吵鬧也連忙跑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又吵起來了？哎呦！我的姑奶奶，馬上就要到你上臺了，怎麼還沒穿戴好。”
平日這小茗香也沒這麼難伺候啊。
“上什麼臺？我的戲服丟了怎麼上臺啊。”
戲班班主聽到她這麼說也是神色一變，戲服可是演員的第二張嘴，沒衣服你唱的什麼戲。
隨後冷汗就冒了出來，完蛋了，今天不得砸鍋啊。
“也許我能幫你找到。”
說話的正是陸離，剛纔他看到戲幕落後，那男鬼就跟到了後臺。
陸離隔着老遠就聽到了戲班後臺的吵鬧聲。
知道是那鬼在作祟，身爲茅山弟子自然不能不管。
於是就來到了後臺。
“你是誰啊，後臺重地外人不能隨便進不知道嗎？”
戲班的人上前攔下陸離。
“看我的穿着就知道我是誰了，貧道茅山長老陸離！”
“啊？”
“真的假的，這麼年輕的長老。”
還是戲班班主見多識廣，走南闖北的他在和人聊天時，剛好聽到過湘西普濟真人的事蹟。
“敢問可是在湘西義診過的普濟真人？”
“正是貧道！”
見陸離承認，班主連忙把其他人趕走，單獨把白茗香這個當事人留在身邊。
“陸真人您剛纔說能幫我們找到戲服？”
“當然可以，你們看這是什麼？”
陸離隨手一指，一道金光從指尖發出，照在了旁邊一口箱子上。
本來空無一物的箱子頂上突然出現了兩套整整齊齊的戲服。
“這？這是怎麼回事？”
白茗香捂着小嘴喫驚的說道。
陸離淡淡一笑，“障眼法而已，不用管他一天後也會自動出現的。”
戲班班主討好的說道:“陸真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就是普通唱戲的這是得罪了哪一路大神啊。”
那戲裝扮相男鬼早在陸離來前就感覺不對逃之夭夭了。
“一隻小鬼而已，你們先把戲唱完，唱完了我在幫你們收了他。”
“啊！鬼？”
小茗香驚恐的捂住嘴。
“有我在這還怕他能如何，安心唱你的戲去吧。”
陸離看這女人也就長的尋常，不過一身氣質倒是十分嫵媚。
戲班班主也趕忙催促，“是啊茗香，前面還等着你呢，我和陸真人出去說，你抓緊換衣服吧。”
戲班班主帶着陸離來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一路走過來陸離放出神識來回觀察都沒有發現那個男鬼。
這就有意思了，戲班一般都會供奉華光祖師的，那戲裝男鬼能自由出入後臺，說明他是得到了華光祖師的認可。
看來只能等他自己現身了。
“陸真人，您看？”
戲班班主瞧見陸離四處亂看，但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我在看那鬼躲在哪裏，你們戲班有什麼人命案發生嗎？要如實說！”
班主大驚失色，連忙搖頭保證。
“陸真人冤枉啊，我們和慶班喫四方飯，走南闖北也二十年了，可從沒出過人命案子。”
陸離看出這班主沒有說謊。
那就奇怪了，這鬼怎麼就盯上他們戲班了呢？
不管了，一切等抓到這鬼自然有分曉。
很快，和慶班這場戲就在一片叫好聲中結束了。
小茗香帶着戲班的幾個角兒來到了班主和陸離面前。
陸離開眼一看，幾人身上都沒有血煞之氣，說明幾人都沒有牽扯人命之事。
那這鬼應該就不是他們帶來的了。
打發走戲班的人，陸離便留在戲臺盤膝打坐等着這男鬼。
剛纔是戌時這男鬼就敢露頭，可見他行事無所顧忌，今夜定會出現。
果然將近子時，戲臺處平白響起唱戲的男聲。
“情意綿綿轉頭恨！一廂心思落於空。情難舒，恨欲深，到頭來沒等到滿心歡喜，反而了卻一條性命。”
陸離沒有上前打斷男人，反而津津有味的聽了起來。
這男鬼一身生行扮相，唱的是悲苦之極，不過唱腔倒是委婉清析，悅耳動聽。
“雨蓮！你好狠的心啊！嗚嗚！”
唱到最後男鬼腳步跌跌撞撞。
不過轉瞬就收起了悲苦的樣子。
“你說，戲文裏是不是都是騙人的，哪有那麼多美好的愛情，都是編出來騙人的。”
這戲鬼聲嘶力竭的衝着陸離喊道，眼中充斥着血絲，雙目暴突而起。
陸離聽了半天也算是聽出點味道來了。
感情這又是一出俗套的愛情故事。
一個員外千金喜歡聽戲，員外寵愛女兒就把戲班請進了後宅唱給家人聽。
沒想到千金和這唱戲的男鬼一見鍾了情，靠着紙書傳情，二人感情愈發深厚。
員外當然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
二人無法，只好學那五娘私奔。
可惜到了約定的時間，這戲鬼在戲班門口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心愛的女人。
正心事重重之時，一幫家丁手持大棍衝了進來。
帶頭的正是員外家的管家。
不等戲鬼問詢。
管家一聲令下，衆多家丁上前就把戲鬼亂棍打死了。
渾渾噩噩之間他聽到管家說，“要不是看到了信，還不知道自家小姐差點被戲子拐走。”
戲鬼只覺是小姐把信主動給了員外，因爲他在信後都寫明瞭看後定要焚燬。
背叛的憤怒讓他轉化成了厲鬼，不過他也被華光祖師法身圈在了戲臺之內。
兜兜轉轉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近兩年他才能出來走動。
“戲文裏那些只是書生們的美好願景而已。”
隨後陸離慢慢走到近前。
“人家一個高牆大院的千金小姐跟着你私奔，你想過以後怎麼養活她嗎？靠你唱戲還是讓她天天幫人做工。”
戲鬼神色一僵，他光想着和心愛之人離開這個地方，哪想過之後怎麼過活。
“除了唱戲你還會什麼，就算落腳，家徒四壁每天爲柴米油鹽醬醋茶發愁。那就是你想給她的日子麼，醒醒吧，你養不起她的。”
戲鬼被陸離說出現實，最後惱羞成怒。
“不，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隨即向陸離撲來，陸離身體未動，隨手一點，一道碑文便把他定在原地。
任他在其中嘶吼掙扎上方金色碑文卻不動分毫。
“若不是看你還未害過人，貧道一指頭就點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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