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暴露
“放心，我本來也就沒有想過要把這東西弄斷，畢竟是我和冰雨交換的定情信物，若是弄壞了，別說冰雨了，我自己都不會放過我自己的。”
似乎是看出了極炎目光之中的擔憂，羽念殤無所謂地鬆開了手，明確表示自己對毀滅白玉釵並沒有什麼興趣，極炎這才真正意義上的鬆了一口氣。
老實說，他是真的害怕自家主上一念之間把冰靈的載體燒個粉碎，那樣的話，冰靈不死，怕也醒不過來了，到時候，極炎就真的精神崩潰了。
不過，主上，這種事情您都不忘記秀個恩愛的嗎？您真是優秀！極炎在心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羽念殤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釵，白玉釵通體銀白，此時此刻正散發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羽念殤只覺得手掌心一陣冰涼。
白色的光團凝固，極炎面部表情有些許無奈，但是，出都出來了，他也沒有辦法把那人硬生生地按回去。
“呵……萬載玄冰髓也會伸出神志，還真是不可思議呢。”儘管嘴上是一副驚歎的樣子，但是羽念殤卻是滿臉平靜，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大人明明早就發現了我，又何必做出這幅樣子呢？”冰靈面帶柔和的笑意，盯着羽念殤倒，她的周身散發着淡淡的霧氣。
羽念殤細細打量着冰靈的面容，和夢冰雨倒是十分相像，不過還是有所區別的，冰靈的眼睛是藍色，純粹的藍色，就像大海一樣，不過同樣都是丹鳳眼。
一頭長髮已經到達了小腿處，但依舊沒有垂地，冰藍色的長髮中，摻雜着一絲天藍色，一晃一晃的。
而且，除非是面對親近的人，夢冰雨周身可是一直環繞着冷氣的，就是外冷內熱，而且內熱還不一定是對所有人的，畢竟，是人總歸會雙標嘛。
冰靈卻沒有，一開始臉上就帶着淡淡的笑意，並不作假，羽念殤都能感受到這笑容中的友好，相比起來，冰靈的氣質倒是和冰玲瓏分外相似，活潑得很。
“哦？”羽念殤饒有興趣地道：“你明明知道我清楚了你的存在，爲什麼剛剛還要裝作普通白玉釵的樣子？”“嘻嘻，因爲好玩啊！”
冰靈笑嘻嘻地道，長髮一晃一晃的，像個瓷娃娃一樣。“你這丫頭！”極炎忍不住敲了一下冰靈的腦袋，力道不大，但是冰靈卻直吐舌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極炎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畢竟羽念殤能夠發現他的存在，冰靈的警惕性有完全無法和他相提並論，估計羽念殤早就發現了他們兩個的存在。
那一瞬間，極炎是真的着急了。偏偏有些事情又只能憋着，無法說出來，但是如果能說的話，極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
“你們兩個……”羽念殤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極炎冰靈兩個人，那笑容，着實有些怪異。
“咳……大人，您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回去了。”極炎暗暗地瞪了冰靈一眼，道。
“等下，我腦子裏多出來的那些記憶，到底是什麼？”磨蹭了好一會兒，羽念殤才把話題扯回自己最疑惑的問題上面。
極炎和冰靈頓時一愣，說實話，他們也不是不希望各自的主上恢復記憶，但是，害怕的就是他們這一世再來一場悲劇。
雖然說狗糧很撐，但是CP還是要磕，更何況是自家主上的CP。
“是嗎，說不定是我上一任主人的記憶停留在我這裏了，然後大人把我撿回去的時候，記憶亂竄，跑進了大人您的記憶中了。”
極炎說謊話都不帶眨眼睛的，編得一旁的冰靈一愣一愣的，但是貌似也沒有什麼毛病，畢竟，極炎的上一任主人，可不就是……
“不對啊，那爲什麼那些記憶是碎成片片的，甚至一個個場景都十分模糊。”羽念殤皺着眉頭道。這一回，極炎沉默了。
冰靈抿了抿脣，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你就別說了吧……”他上一任主人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個萬年了，那些記憶……再怎麼說也模糊了……”
這一回倒是羽念殤愣神了，他有些尷尬地道：“抱歉。”能夠讓極炎這樣強大的天材地寶認主的存在定是極爲強大的，並且和極炎的感情也非常深，卻已經死了數個萬年了，極炎，內心裏也不會好受吧。
極炎強迫自己笑了笑，道：“沒什麼，有些東西，就讓它成爲過去式吧。”說着，極炎抓起身旁罷了的手，對冰靈笑了笑，卻並沒有說什麼，冰靈倒是小臉一紅。
羽念殤眉毛一挑，他要實在看不出點什麼，他也枉費上代火神帶着自己那麼多年了，隨口道了一句：“在我面前撒狗糧，都敢撒得這麼明目張膽？”
“您和您懷裏的那位都已經把我和冰靈當成定情信物送給雙方了，您還想要幹些什麼呀！”極炎承認，這一刻，自己的精神有點崩潰。
天天被迫喫狗糧就算了，還是現場！現場就算了，離得還是最近的，那也就算了，偏偏自己喫的不僅僅是羽念殤和夢冰雨這一生的狗糧。
最最最沒有人性的就是，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媳婦，都被這兩個萬惡之源當成了送給對方的定情信物，這一點，極炎不能忍，可是他，必須忍。
人生悲慘！
還有活下去的意義嗎！羽念殤卻絲毫不理會極炎充滿了誹謗意義的話語，冷冷地給了極炎一個刀眼，壓低聲音道：“閉嘴，要說話也給我閉上嘴了再說話，吵到冰雨了！”
很好！
極炎和冰靈同時在內心吼了一句。
“你們兩個，我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既然對我和冰雨都沒有什麼惡意，那我同意你們留在我們身邊。但是，請不要突然出現，干擾我們，懂？”
貌似是您主動把我們逼出來的，我們什麼也沒有幹好不好！極炎和冰靈幾乎是同時，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不過這些話也就只能在心裏說說，嘴上自然是不敢說的。
“大人，不帶你這麼偏袒主母的……”極炎和冰靈幾乎是同時開口道，默契十足。
“主母？”羽念殤迅速抓住對方話中的關鍵信息，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夢冰雨，不過他第一擔心的不是這個稱呼，而是，擔心極炎和冰靈把夢冰雨吵醒……
極炎一愣，暗暗在心裏道了一句：淦！然後閉了閉眼睛，道：“有些事情，如果大人您想要知道，在下和冰靈現在也不能告訴您。”
“那要到什麼時候？我的耐心可不怎麼樣。”羽念殤眼中寒光一閃，不過這倒也不能怪他沒有耐心，他腦海中的記憶散亂，但是從一小塊記憶碎片中，他，隱約看見了夢冰雨。
極炎垂下頭，表現出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道：“在下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即便今天您把在下殺了，在下也不會說。”
“那如果我把她殺了，留下你呢？”羽念殤危險地眯起眼睛，如果那些祕密之會牽扯到自己，那還好，說不定羽念殤還真的就會耐心的等到合適的時機，但是牽扯到了夢冰雨，羽念殤表示自己要是有耐心纔有鬼！
羽念殤冷眼看着極炎，他有預感，這一切的一切，包括自己腦子裏的記憶，極炎和冰靈的出現，甚至有可能夢冰雨的頭疼病，都和那火神之心還有冰神之心有關係。
極炎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眉頭，很明顯，他對於羽念殤這句話產生了一絲忌憚，但是還沒有等他說什麼，一旁的冰靈就面帶微笑地開口道：“隨大人的意嘍。”
毫不在意地說出這樣的話，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樣子，羽念殤不知道是該佩服冰靈的冷靜，還是感慨冰靈的單純——難道她以爲自己只是說着玩的嗎？
“冰靈！”極炎的眉頭擰成了一條麻花，但是冰靈卻無比冷靜，甚至是平淡地道：“大人即便是現在殺了我們也沒有用，那些事情，大人不可以知道，畢竟，這也是，大人您自己的意思。”
羽念殤一愣，道：“我，自己的意思。”“沒錯。這已經是極限了，其餘的，大人您還不能知道。”極炎也恢復了冷靜，與其什麼都不說，不如拋出這最重要的一條。
不過其實二人也沒有說錯，現在什麼都不說，的確是羽念殤當初的意思。啊，或者說，是夢冰雨當初所希望的。
“我想，應該不僅僅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意思吧。”羽念殤恢復了理智，一雙毫無波瀾的桃花眼緊緊盯着極炎和冰靈。
在羽念殤這樣的注視下，二人卻都沒有膽怯，嗯，換種說法，是已經徹底習慣了，畢竟當初二人和夢冰雨待一段時間，就會收到羽念殤的眼神警告。
“這一點，大人現在還沒有辦法知道。”極炎也毫不忌諱地直視羽念殤，“有些事情，大人還是不知道的爲妙。”
冰靈抿了抿脣，的確，這不僅僅是羽念殤一個人的意思，同時還是夢冰雨的意思，不過夢冰雨並不知道，羽念殤也這麼吩咐了極炎和冰靈。
“讓我猜猜，和火神之心還有冰神之心有關係，是不是？”羽念殤靠在樹幹上，看着極炎微變的臉色。果然……
羽念殤的眼神暗了暗，師傅，您和上代冰神到底瞞了我和冰雨什麼事情？那冰神之心和火神之心裏面，又藏着什麼祕密？
“大人……”極炎垂下眼簾，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聽在下一句勸，不要試圖探查器中的祕密，否則大人和主母的未來會如何在下也不清楚。”
極炎擡起頭，對上羽念殤有些恍惚的眼睛，認真地道：“畢竟，誰都不希望發生一場悲劇，對吧。”
這是極炎自己的私心，其實，即便沒有羽念殤和夢冰雨當初的囑咐，極炎此時此刻也不會把那些東西說出來，因爲，主上和主母之間已經夠苦了。
這一世，他和冰靈二人都希望他們兩個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有些東西，即便遺忘掉，也是沒有關係的。
可惜了，羽念殤終究還是羽念殤，他可能會猶豫，但是最終，他不會選擇放棄，那些東西，他遲早要知道，不論如何。
“你們兩個回去吧，一直維持着人類形態，對你們的消耗恐怕很大。”從羽念殤那張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極炎和冰靈並不知道羽念殤內心的想法，只是各自對視了一眼，化爲一團光芒，各自回到紅玉墜白玉釵中，那一刻，有些黯然失色的紅玉墜白玉釵頓時重新煥發了光彩。
羽念殤眯起了眼睛，說實話，極炎和冰靈的勸告讓他真的有些放棄的想法了，畢竟，他不希望自己和冰雨之間的感情出現差錯。
只不過，羽念殤很清楚，現在自己不知道，以後自己也會知道，與其讓別人擺佈自己的命運，不如自己嘗試着握住自己的命運，即便那個人是曾經的自己。
“殤？”夢冰雨好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羽念殤的臉上不自覺地出現了笑意，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得到了羽念殤的迴應，夢冰雨就像是安心了一樣，重新閉上了眼睛。
此時天色還早，夢冰雨又比較嗜睡，羽念殤便沒有再度發出聲音，他知道夢冰雨不喜歡在賴“牀”的時候被人打擾。
羽念殤倒也沒有在意自己已經有些麻的雙腿，說真的，他一開始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腿在發麻，不過現在，羽念殤也不想要管了。
此時此刻，羽念殤不再去想那些火神之心冰神之心的，他眼裏就只有熟睡的夢冰雨，他估計着，這一次夢冰雨可能會賴到日上三竿，想到這兒，羽念殤臉上的笑意止不住地蔓延開來。
早飯什麼的，交給天夢好了，畢竟，自己一看見夢冰雨在那裏做飯就會忍不住過去騷擾一下她，然後……
清晨的微風有一點點涼，當然，這是對羽念殤和夢冰雨來說，畢竟，極北之地的風，已經冷到吹一下就能夠把人凍成冰雕的程度了。
夢冰雨的長髮被風吹成一片冰藍色的瀑布，冰藍色的波浪正在緩慢地起伏，撩撥着羽念殤的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是一片足以溢出來的溫柔。
羽念殤輕輕攬住夢冰雨的腰，將自己的風衣披在了夢冰雨身上，就如同第一次把夢冰雨抱回日月皇宮那樣，羽念殤目光柔和地看着夢冰雨，那般神情，是他人從未見過的。
桃花釀的酒罈掛在樹枝上，隨風輕輕搖擺着，但是就是不掉下去，原本酒香四溢的酒罈此刻已經空蕩蕩的，酒水成爲了二人之間永不分離的契約。
羽念殤覺得，他能夠看着夢冰雨安安靜靜地睡在自己懷裏，對於他來說就是巨大的幸福，羽念殤已經不想要再去想別的什麼了，在夢冰雨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一刻，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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