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污穢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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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雪下意識的擡頭看向那個男子，他的容貌令寒千雪感到非常熟悉，就好像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一般，那文質彬彬的笑容看上去分外儒雅。
明亮卻不算刺眼的柔和燈光下，寒千雪和男子默默對視，一旁剛剛和寒千雪單方面聊天的女孩子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眼中滿是羨慕。
一片無言，對視之間彷彿有花朵盛開，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的美好而美妙，就好像一場奇妙的愛情即將開場……
個屁呀！
寒千雪面無表情地在心裏咆哮：你是不是閒的，非要在這種情況下來邀請我？我有我自己的舞伴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來當我的生存之道！
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另一旁的墨卿言，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裏，但是那已經被捏碎的杯子已經連苟延殘喘都做不到了。
墨卿言用眼角餘光緊緊地盯着寒千雪和那個男子，表面上依舊是笑吟吟的，但是眼底卻是一片陰暗。
就不應該帶千雪來這裏的……果然還是把千雪鎖在屋子裏的好。
墨卿言垂下眼簾，真的，他想要把寒千雪鎖起來的念頭愈發沉重了，同時，想要把那個不知好歹的男子千刀萬剮的想法也越來越血腥。
寒千雪不知道墨卿言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是她很清楚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心情，估計現在墨卿言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把自己綁回去，或者把眼前這個人挫骨揚灰了。
寒千雪閉了閉眼睛，那虛僞的笑容讓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冷冷地道：“抱歉，我已經有舞伴了，您應該去邀請您自己的舞伴纔對。”
那冷漠的聲音讓眼前的男子笑容一僵，似乎維持身上那種氣質都有些困難了，而一直關注着這裏的墨卿言，眼底的陰暗也退散了幾分，一旁的女孩子滿眼不可思議之色。
說完，寒千雪也不在意麪前男子尷尬中帶着幾分惱怒的神色，直徑走過他的身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就那麼站在那兒慢慢品嚐，不再說什麼。
一旁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男子的神色，悄咪咪地繞到寒千雪身邊，這個舉動讓墨卿言眼神一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念頭，又有了復燃的趨勢。
或許是心靈感應，寒千雪覺得背後有些發涼，神色不太好看得皺了皺眉頭，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趕走那個女孩子。
這樣舉動實在太過明顯了，就好像寒千雪在刻意隱瞞什麼東西，女孩子的直覺一向準確的可怕，寒千雪對此深有體會，所以不敢露出半點不對，不過事實上，寒千雪就是在隱瞞。
於是乎，寒千雪就這麼忍着自己背後如同刀芒一般恐怖而冰冷的視線，對女孩子淡漠地道：“你幹嘛要跟過來？”
女孩子瞥了一眼那個男生，無奈地道：“你信不信，那個人就是我的舞伴……”寒千雪的身體一僵，好吧，這世界上的巧合還真是多……
“……所以？他邀請我跳舞，你嫉妒了？”寒千雪冷冷地對上女孩的視線，只見女孩做出一個無奈的舉動，道：
“我和他都有想要追的伴侶，只可惜他們都已經有了別的舞伴了，所以……我和他都只是想要參加這個舞會，臨時拼湊而成的罷了，合作關係而已。”
“不過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他想要追的人居然就是你。”女孩眯眼微微一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將溫婉和活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是內院具有“女神”稱號的人之一。
可以說，她的每個追求者，都是因爲那好看的笑容，從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真不知道她想要追的人，爲什麼她沒有追到手。
“我有舞伴了。”
寒千雪眯起眼睛，黑色的琉璃眸子裏滿是冷光，她再次強調這一點，倒不僅僅是墨卿言的原因，而是她想要的舞伴，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墨卿言罷了。
“我懂我懂，你喜歡你那個舞伴對不對？”女孩子捂嘴輕輕笑起來。果然，女孩子的直覺準確到可怕。寒千雪看了女孩一眼，默默地抿了一口酒。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後的那道視線的冷意開始淡化，只不過，說實話寒千雪還是有點擔心墨卿言的狀態。“哎呀呀，真羨慕。”
女孩剛想要將一隻手臂搭在寒千雪的肩膀上，卻被寒千雪一個刀眼警告到了，下意識地縮了回去，不滿的撇撇嘴，道：“什麼嘛……這麼冷漠……”
寒千雪微不可見地抽搐了幾下嘴角，少女，你難道沒有感受到我身後那個人的目光嗎？殺氣已經快要實體化了啊！
而且，寒千雪本身也不太喜歡與別人肢體相互觸碰。夢冰雨雪韻舞幾人倒是可以，但是這個才認識沒有幾天的女孩，就不可能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舞伴是誰啊？他長得怎麼樣？說實話，我覺得以你這個相貌，應該沒多少人配的上你吧？”女孩已經徹底無數了那個視線，興致沖沖地詢問着寒千雪。
“有人配得上……”寒千雪佈滿水汽的眸子盯着暗紅色的葡萄酒液，淡漠的聲音中卻摻雜着幾分怪異的情緒，“他配得上，也只有他配得上。他長得，還是蠻不錯的，而且對我也很好。”
或許是因爲討論的話題關於墨卿言，寒千雪的話一下子就多了起來，女孩的眼裏滿滿的都是羨慕，什麼的時候她的心上人才會看她一眼啊！
寒千雪微微仰頭，一口將高腳杯中的葡萄酒嚥下喉嚨，有點暈，不過對於偷喝過夢冰雨的陳酒的寒千雪來說，這點還不算什麼，如果說夢冰雨喝酒用缸，那她喝酒用酒罈子。
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對於時時刻刻承受着墨卿言視線的寒千雪來說，這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是太過長久。
主持人笑眯眯地開口說了一些開場白，真的，幾乎快要聽膩了，聽來聽去就那麼幾句客套話，不過衆人倒也不在意。
墨卿言淡定地用紙巾擦乾了被葡萄酒弄溼的袖子和手，一些鋒利的玻璃在他的手掌上劃下了幾條細小的傷口，不過墨卿言動作嫺熟地用紙巾按了一會兒，便不在意了。
“現在，舞會已經進入高潮了，現在也是整個舞會最重要的環節，請男學員或者女學員們走向自己的舞伴，或者心悅的人，不需要害羞，大膽一點哦！”
在酒精的催眠下，平日裏不敢告白的學員們，膽子也大了許多，互相暗戀是最美好的事情，相處一段時間是最大的機會，一廂情願是最爲可惜的願望，搶親什麼的，倒也有一些。
寒千雪自然而然地走向了墨卿言，墨卿言一點都不驚訝，同樣自然而然的抓住了寒千雪的手，握得很緊很緊，之前的那個女孩瞪大了眼睛，用驚疑的眼神看着墨卿言。
寒千雪環顧了一下整個舞會，卻發現之前的那個女孩子依舊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一個地方，那滿眼的溫柔，卻成爲了她踏出那一步的束縛。
順着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對看上去分外幸福的男女。寒千雪垂下眼簾，不知那滿眼的溫柔，究竟是對那笑的虛僞的男生，還是對那笑的溫柔的女孩呢？
忽然間，寒千雪感受到了來自周圍一種炙熱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環顧四周，是那些自己所謂的追求者……
還有……
一羣眼冒紅心，直勾勾地看着墨卿言，並且毫不掩飾的女孩子，當然，有些人想的是：“我磕到了”！
原本寒千雪不到墨卿言身邊來還好，因爲墨卿言和寒千雪一樣，都很低調了，但是寒千雪一來，那些原本就視寒千雪爲“勁敵”的女孩子們就無法不關注墨卿言了。
“千雪，你在看什麼？”墨卿言低啞的聲音傳來，寒千雪下意識地扭過頭來，淡漠地道：“沒什麼。”
寒千雪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麼回事，那一瞬間，自己想要殺人的慾望是怎麼回事？
看到女孩子們看着墨卿言的那種眼神，寒千雪就一陣不舒服，特別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墨卿言。
這時，剛剛搭訕並且已經搭訕了寒千雪不知道多少次的男子，朝寒千雪這邊走了過來，寒千雪在心裏暗道不妙，下意識地反握住墨卿言的手。
墨卿言原本因爲看見男子而變得分外可怖的眼神，因爲手上傳來的力道，頓時恢復了正常，嘴角掛起淡淡的笑容，但是看着男子的眼神依舊算不上友好。
“主持人，我想要搶親。那野種小子根本配不上千雪學妹！”那人走到寒千雪身前，面帶微笑地對主持人道，但是他和墨卿言對視的時候且碰撞出了火花。
寒千雪的眼神終於徹底冷了下來，她很討厭這種人，詆譭他人，還罵了墨卿言（其實最重要的時候那一點），而且，誰說墨卿言配不上？寒千雪覺得，至少墨卿言比這種人好多了。
墨卿言也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用一種陰森森的語氣道：“好啊，我應戰。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奪走千雪了。”
“哦對了。”墨卿言就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嘴角掛着挑釁的笑容，道：“我覺得，野草能襯托出鮮花的美麗，而身爲牛糞的你，只能玷污鮮花而已。”
寒千雪偷偷捂嘴，掩蓋住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雖然說墨卿言這些話說得比男子還要損，但是，她就是覺得……墨卿言說的真好（看！傳說中的雙標）！
不過，寒千雪並不認同墨卿言說自己是野草這句話，更聽不得別人說墨卿言是野種。
“你！”男子剛想要開口，就被專門用來調節氣氛的主持人打斷了，只聽他尷尬地笑着道：“哈哈，兩位還真是對自己挺有自信的，那麼，就開始吧，無關人員請退後。”
寒千雪卻沒有退後，她站在墨卿言的身後，默默地看着墨卿言，她知道，墨卿言一定會贏，無關直覺，無關判斷，不過是自信，對墨卿言的自信。
不需要任何人喊開始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直接就開打了，墨卿言和男子都是魂聖，但是，實力如何，那還有待比較。
“果然啊，你喜歡的是他。”之前的女孩子靠了過來，毫無忌憚地站在了寒千雪身邊，輕笑着道。寒千雪一愣，似嬌嗔似抱怨地道了一句：“哪有？”
女孩嘴角的笑容說不清是苦澀還是羨慕，“你沒聽說過嗎？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你把喜歡藏在心裏，喜歡就從眼睛裏跑出來。”
“你看着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寒千雪一愣，這一愣，就直接愣到了這場戰鬥結束，最後墨卿言的第三魂技冰鳳瞬移疊加第五魂技冰鳳冰焰直接解決了男子，並且墨卿言最後那一聲：滾！更是霸氣的要死。
與此同時，周圍人的目光更加炙熱了，寒千雪突然很慶幸墨卿言是一個病嬌，因爲墨卿言既然對自己心動，就不可能再出軌什麼的了。不論是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
寒千雪不受控制的想着這些污穢的東西，深吸了一口氣，卻依舊不能完全冷靜下來。
墨卿言是屬於自己的！
寒千雪並不知道，這一刻起，那個如同毒瘤一般的念頭就在自己的腦海裏生根發芽，再也拔除不掉了。
木屋中，一片寂靜，寒千雪扶着額頭，許是酒喝得多了，她的臉紅彤彤的，但是大部分神志還是清醒的，至於墨卿言，寒千雪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談不上好壞。
“千雪，也會那樣想嗎？”墨卿言突然問出一句話，字行間的情緒是寒千雪無法讀懂的。“什麼？”“千雪，會因爲我的奇怪，討厭我嗎？像他們一樣。”
不明白墨卿言口中的“他們”是何人，墨卿言扭過頭，寒千雪的視線有些模糊，這可真是奇怪，明明之前她一點喝醉了的跡象都沒有，她隱約看見，墨卿言嘴角帶着笑。
那是一種很怪異的笑，充滿了苦澀和猶豫，摻雜着忐忑，眼底又是一片說不清的溫柔，“爲什麼會這麼想？”
“因爲有的時候，我自己都會厭惡自己啊。”不知道是否是寒千雪的錯覺，她看見墨卿言的眼角有晶瑩的東西，明明那雙眼睛深處的感情是那麼的瘋狂，可她只能感受到墨卿言身體的顫抖。
“……”寒千雪陷入沉默，只見墨卿言嘴角的笑容上揚，墨藍色的眼眸上，卻有着一層淡淡的水霧，由於寒千雪看的不太真切，有一種，陷入了深淵的感覺。
“千雪，你真的很好啊……冷冷清清，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樣子。一切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就如同九重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塵。”
“明明身處紅塵，卻偏偏一副看透了紅塵的樣子，對於這時間沒有任何的留戀，處事，對人，都是冷漠到了極點，就好像落入凡塵，只是你的一個任務而已。”
墨卿言一下子撲倒了寒千雪，那雙墨藍色的眼睛緊緊盯着寒千雪，寒千雪承認，那種感覺並不好受，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當成獵物一樣盯上了，可是墨卿言那副樣子偏偏又……
“但是……但是……”
或許是因爲酒精的原因，墨卿言的舉動比以往都要衝動，平日裏白皙的臉龐泛着紅色，墨卿言的瞳孔微微豎起，摻雜了幾分黑色，而且這一次比以往都要強烈。
眼裏的情緒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悲傷，只能說複雜到了極點，寒千雪再一次看不透那雙墨藍色眼眸了。
“但是但是，你越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我就越是想要玷污你啊！即便我厭惡那些人看你的眼神，但是我自己又何嘗不是那種人呢？我想要把你從聖潔的天堂拉下來，跟我一起步入地獄！”
寒千雪一愣，眼前人的眼眸中，只剩下一點點墨藍色，其他大部分都是壓抑的黑色，此時此刻，墨卿言不在掩飾自己心底裏陰暗的想法，那些東西早就成長成參天大樹了。
只是，墨卿言自以爲掩飾得很好，但是寒千雪還是清清楚楚地看見墨卿言眼底的那一片孤獨，她，貌似能夠理解呢……
那種孤獨到了極致的感覺，痛苦而無法訴說。
“呵呵呵……”墨卿言笑得瘋狂，也笑得陰暗，眼中那種悲涼也愈發強盛，“如何？千雪，我就是這樣一個陰暗的人，厭惡我吧？哈哈哈……”
“唔……”
墨卿言的瞳孔急劇收縮，自己脣上那冰涼而柔軟的觸感讓他所有的瘋狂一度轉化爲不可置信，甚至那雙眼眸也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
墨卿言能感受到自己整個人都是懵的，腦袋一片空白，視線之中只剩下寒千雪帶着點微笑的臉頰，周圍環繞着寒千雪的氣息，讓他貪戀至極。
真是的，明明已經陰暗到了自己都厭惡自己的程度，爲什麼，爲什麼還要這麼貪戀寒千雪呢？明明自己心裏非常清楚，自己和她待在一起，僅僅只是讓自己得寸進尺，讓寒千雪難受而已！
“你對我很好，這點我很清楚，我只需要清楚這一點就夠了。”
愛的本質就是付出佔有慾敏感和不清醒。
“我何嘗沒有想過把那些盯着你看的女孩子的眼珠挖出來？”
它的附屬就是黏人喫醋和多疑和莫名其妙。
“墨，這並不噁心，只是，你對我的愛，對我的慾望，太深了。”
如果這也理應被詬病……
“壓制一下你的控制慾與慾望，你看不出，我也在壓制嗎？”
那到底該怎樣愛人？
“……”
“抱歉千雪，讓你失望了。”
“……”
“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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