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準備靠岸
“我覺得張宇說得對,我們都走到這裏了,老大,你可別說放棄就放棄。只要我們和買家匯合,拿了錢就去國外逍遙,納蘭家的手難不成還能伸到外國去?”三人裏最年輕,戴着貝雷帽的青年說道。
被叫做老大的捲髮男人沉吟着,似乎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大,你就聽我和薩滿的,用不着那麼緊張。”張宇繼續勸道,“我們還有兩天就能登岸,我就不信他們這麼快能追上來。你不信我們,難道還不信藤原大師?要我說,只要有藤原大師在,納蘭家又算什麼。她們請的那個和尚不也被我們抓了嗎?國內的玄術師,就跟藤原大師說的,也就那樣。”
潘石凱真沒他們那麼樂觀,他深知納蘭家的能力,現在納蘭當家人的妹妹被拐了,保不齊會聯手唐、吳家對他們進行追擊。他們三家關係一直不錯,聯手的機率非常大,那時候他們就是去了國外都不一定能安生。
潘石凱知道自己拐賣的人裏有納蘭茜的妹妹後,就十分後悔挑了這批女生下手,殺又不能殺,要是被納蘭茜知道自己妹妹死了,說不準會跟他們兄弟魚死網破,鬥得你死我活。他們求的是錢,可不想錢沒求到,命卻丟了,那簡直得不償失。
在潘石凱還在糾結的時候,張宇接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打完,張宇的面色並不是很好,他道,“老大,留在陸地的兄弟說,納蘭家聯合了吳、唐二家,正在找納蘭秋……搜索動靜還很大。”
潘石凱臉都黑了,真是害怕什麼來什麼。
“叮鈴鈴——”
這會,又不知誰的手機鈴聲在靜寂的駕駛艙內響了起來。
潘石凱太陽穴急促地跳了兩下,總覺得這鈴聲跟催命符似的。
薩滿尷尬地掏出手機,“我的。”
“趕緊接。”潘石凱連眼皮都懶得擡了。
薩滿訕訕地拿着手機到了窗口下,和手機對面的人講話時也沒有刻意控制聲量,而隨着他通話時間越長,他的聲音越大,脾氣越急躁。
“操,找到照片你還支支吾吾說些啥?趕緊給我們傳過來。看張照片我能生什麼氣,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不要說那麼多廢話,趕緊把照片發我手機上,掛了。”薩滿掛斷電話後,忍不住嘀咕,“什麼毛病。”
雖然猜到,但潘石凱還是問了一句,“什麼照片?”
薩滿眉眼帶喜:“咱們兄弟找到納蘭秋的照片了!”
“真的?”張宇一激動,臉頰的肉就跟着顫動地抖了抖。
“叮咚——”
薩滿舉起手機,高興說,“來了。”
潘石凱和張宇連忙湊了上去,薩滿速度地點開了微信,只是……圖片還未放大,衆人卻沉默了。
潘石凱:“……”
從小圖來看,這照片似乎哪裏不太對。
他們收到的消息,不是說納蘭秋快成年了嗎?照片上這個光着屁股,額前一點紅,扎着沖天辮的奶娃子怎麼回事!怎麼看也和快成年沒什麼關係吧!!
原本高高興興的薩滿,此時僵着手,點也不是,不點也不是。
雖然有眼睛的都看到照片上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奶娃子,但糾結了半天,抱着“都是一個人,就是年齡層不一樣,也許他們能透過奶娃子的眉眼瞅出點啥呢”的想法,薩滿最終還是把照片點到了最大。
這張照片拍攝於室外,看着周圍的環境和旁邊擺放的用品,主人家當時應該是在野餐。奶娃子約一歲左右,皮膚白皙,眼睛黑亮,特別胖,小短手和小短腿都胖出了三四節,跟蓮藕似的。
別說,還怪萌的。
三個大男人盯久了,還有些掉哈喇子。
差點被這個小胖砸迷得忘了自己的初衷,三個大男人忙甩頭,薩滿道,“你們說,這奶娃子像我們抓的女生中的誰?”
張宇首先發表意見,“納蘭家這麼有錢,納蘭茜也不黑,這奶娃子瞅着也是個白皮,長大了應該也黑不到哪裏去吧?”
潘石凱覺得張宇說得挺有道理,“我們抓的幾個女生裏,那個謝煙和蔣珍珍就挺白的。難不成是她們倆其中一個?”
薩滿看了眼微信新發來的消息,“這是納蘭秋八個月大的時候拍的照片——臥槽!這小胖子長得也太好了吧,我還以爲她一兩歲了,這身上的肉……”
潘石凱遲疑道,“納蘭家似乎伙食不錯,這個納蘭秋會不會……從一個小胖子被養成一個大胖子?”
“我們抓的人裏,誰看着胖一些?”張宇道。
薩滿:“胖倒沒有,小姑娘們都挺瘦的。但那叫談什麼,哦,談珊珊的女生挺豐滿的,會不會是她?”
談珊珊不能說胖,只能說前凸後翹,該長的地方都長得很好,就是五官有些歪,光說臉,真不如其他女生,而她的皮膚就是典型的亞洲小麥膚色。
“納蘭茜長得挺好的,她妹妹基因應該沒那麼差……”潘石凱猶豫道。
不是說談珊珊不好看,而是納蘭茜長得太好了,先入爲主,潘石凱三人就覺得納蘭秋也應該長得和她姐差不多。
討論了半天,一會覺得這個像,一會覺得那個也像,最後什麼結果都沒得到。
薩滿年輕氣盛,直接就掀桌生氣不幹了,“媽的,說來說去,還不如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潘石凱無語地看着他,剛纔誰還說任務照舊的,這心變得是不是太快了?
張宇說:“生意都接了,你們想那麼多幹嘛,還有兩天就到岸,還不如好好想想上了岸後,怎麼和賣家接頭。”
薩滿從窗戶往外看,“話說回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艘船的速度有些慢。”
“嗯?怎麼纔開到了這裏。”潘石凱低頭看了一下儀表上他們船隻在海中所顯示的位置,皺了皺眉,而後擡頭問道,“那個羅赤怎麼樣了?”
“還在房間裏暈着呢,不用緊張。”張宇點了根菸:“我早上問過藤原大師,他說沒在船上感應到什麼陣法符咒的力量,放心吧。也許是附近礁石和怪石灘比較多,船纔開得慢些。”
說道礁石,他們的船立刻就撞上了一塊,船身整個都搖晃了好一會。
張宇得意地笑道。“你們看。”
潘石凱和薩滿見此,也不再說什麼。
而在他們離開後,開船的船長頭頂,忽然發出了類似氣球被放了氣的一聲“噗”,接着他整個人的身體倏地如同被擠壓在一塊的彈弓,彎彎扭扭,只是轉眼的功夫,一米八的高大個嗖的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半米高的白色紙片人。
紙片人捲起自己的手指,放在疑似嘴巴的地方,做了個吸菸的動作,接着瀟灑地擡手按在了某個鍵上。
要是潘石凱等人仔細注意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船隻行駛速度又雙叒降低了。
駕駛艙內的紙片人爲什麼能僞裝成船長,讓我們把時間回溯到昨天凌晨的時候——
此時是晚上零點三十分,船上有一半人已經進入了夢鄉,還有小一半人則在船內輪流值班守夜。
林二是潘石凱的手下,凌晨剛和人交了班,下半夜沒他什麼事,就回了房間準備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誰知道淋浴器突然說壞就壞,現在已經深秋,又是在海上,晚上別提多冷。林二沒有勇氣洗冷水澡,只好胡亂地披上衣服,去倉庫找工具自己當個臨時工。
在林二出了淋浴室,淋浴器的噴頭縫隙內,忽然慢吞吞地擠出了一點白色。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白色已經擠出了大半,等過幾秒在看,它已經從淋浴器內整個蹦躂了出來——是一個有手有腳,可能因爲在淋浴器內卷得有些過分,身上還有點皺巴巴的紙片人。
紙片人像人一樣站立起來後,像動物般呼嚕呼嚕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接着啪嗒啪嗒去扭開門,小心翼翼地綴在了林二身後。
紙片走路是沒有聲音的,而這個紙片人特別謹慎和聰明,它像壁虎一樣,貼着牆慢吞吞地往前爬,有人過來就裝死,一路過來竟一個人都沒有發現牆壁上多了一塊原本不屬於它的東西。
林二更是心大,一次都沒有回頭。
維修工具收在了倉庫,而倉庫門口也有人守着。守門的人和林二關係不錯,看見他過來,開玩笑道,“林二你小子不是剛值完班嗎?怎麼不去睡覺跑我這了,不會是半夜想女人想到睡不着覺吧。”
林二呸了一聲,“我看你纔在想女人,趕緊的,給我找個扳手什麼的出來,倒黴透頂,洗個澡淋浴器還能壞掉。”
守門人一聽,給他拉開了倉庫的門,“諾,牆角工具箱看見沒?要我說還修啥,直接去隔壁洗個澡不就得了。”
“那些傢伙的房間臭氣熏天,垃圾成山,我纔不要過去。”林二嫌棄地擺手,然後低頭四處打了個轉,“工具箱哪呢?”
“你這什麼眼神,牆角這裏沒看見?”
守門人說着也跟着走進了屋內,只是在他進到倉庫時,身後的門卻“啪”的一聲自己鎖了上來。
林二驚訝,“怎麼回事?”
守門人也很茫然,轉身就想過去把門拉開,誰知道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整個人一個沒站穩,朝着旁邊就摔了下去。摔下來的同時,守門人下意識拉了身邊的林二,林二被他一拽,也跟着往地上栽倒。
林二是真的倒黴,這一摔,直接腦殼就磕到了牆邊的工具箱,暈了。
守門人有林二墊着,除了稍微扭了腳,人還算清醒。只是當他晃着腦袋想要爬起來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眼前倏地籠罩了下來。
“砰——”
隨着腦門一痛,守門人啥都沒弄清,後腳就跟着林二暈了過去。
而這艘船的隔音很好,這麼大一聲,竟都沒有傳到外面去。
鏡頭轉回到倉庫內,可以看到之前貼着牆壁的紙片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着爬了進來,此時它雙手舉着一個巨大的鐵錘,威風凜凜地立在門前。
倉庫不愧是倉庫,不僅有鐵錘,還有粗如手臂的繩索,紙片人在林二和守門人的身上蹦躂了好幾下,見人真的暈了後,吭哧吭哧地搬出繩索,把兩人剝光後給捆了起來。
捆完後還沒結束,紙片人彷彿倉庫的主人,又從不知道哪個旮旯窩內找出了一卷膠布,撕了兩塊貼到了兩個光禿禿的人嘴上。
做完這些,紙片人伸出手,做了個瀟灑的抽菸動作。
等倉庫的門再次打開,原本應該昏迷的林二卻從裏面走了出來。不過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林二的五官有哪裏不太對。
“林二”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接着在他的房間窗口處,一個紙片人飄了出來。紙片人像毛毛蟲般,從船的一頭蠕動到了另一頭,然後咚咚咚地敲響了某個房間的小窗戶。
而小窗戶裏面,慢吞吞地又擠出了兩個紙片人。
這三個紙片人頭抵着頭,似是交頭接耳了一番。之後,這叄紙片人握了握手,分頭走向了三個方向。
五分鐘後,有人從倉庫走過,瞧見站着筆直的守門人,笑道,“趙三,今晚上你竟然沒打瞌睡。”
“趙三”沒有說話,只是朝說話的人揮了揮手。來人只當他是在嫌棄地催促自己離開,嘻嘻哈哈就走了。
而和林二一個房間的舍友值班回來,見林二躺牀上鼻息如雷,小聲說了兩句,“這傢伙昨天還說睡不好,現在睡得比誰都沉……”
而在舍友看不見的地方,原本酣然入夢的“林二”卻是揹着他張開了眼,咧開了嘴。
時間慢慢到了夜晚三點,駕駛艙內的人抵不住睡意的來襲,都開始犯起了困。船長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個哈欠,爲了讓自己精神先,他起身進了洗手間,打算洗個臉清醒一下。
“嘩啦啦——”
滋啦。
扭緊水龍頭,船長閉着眼從身上摸出了條手帕,粗魯地抹了把臉,正打算走出去時,他的視線無意間瞥向了牆上的鏡子,這一眼,嚇得他直接張開了口,就要叫出了聲。只是他嘴才一張,一卷白紙就堵了上來。
船長看着鏡中的自己,還有身後探出頭來的紙片人,瞳孔越睜越大,渾身發抖,大汗淋淋,一時竟忘了掙扎。
紙片人沒有臉,但是在昏黃的光線下,它的面孔上就像是倒映出了一張彎眼彎嘴的笑臉,結合它纏繞在人身上的姿勢,更加的嚇人。
船長被這一畫面刺激得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急促,眼白翻了又翻。等紙片人的腦殼湊過來時,他直接害怕得腦袋一歪,雙腳一蹬,暈了過去。
紙片人本來都舉起了它的鐵錘,誰知道面前的人這麼不經嚇,道具都用不上就昏迷了。它無奈地放下錘子,嘆了口氣,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十分鐘後——
駕駛艙內的一船員見“船長”從洗手間出來,忍不住打趣道,“老大,你這廁所去得有些久啊,不會是腎虧了吧。”
“船長”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甚至沒有說話,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對方,沉默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剛纔說話的船員有些懵,以爲是玩笑開大了“船長”不高興,他也沒敢去求證,只是偷偷地縮在角落惴惴不安着。
紙片人假船長再次感嘆,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原來如此?”納蘭茜回頭看命行役,“什麼意思?”
吳蔚拿起望遠鏡又看了一眼,遠方的船隻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
命行役笑得意味深長,“你們再仔細看看他們的船帆。”
吳蔚和納蘭茜聽後,再次舉起了望遠鏡,按照命行役的提示,特意看了看飄在半空中的船帆……嗯?這船帆怎麼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吳蔚和納蘭茜往前走了一步,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那個船帆竟然是一個……人的形狀。
而且吳蔚越看越熟悉,總覺得那“船帆”特別像長大版的小紙人。
那個長大版的小紙人大約是掛在桅杆上太無聊了,突然開始伸展起腰姿,雙腿一會兒圈成o,一會兒岔開成一字馬,似乎不過癮,它單手抓着桅杆,來了段妖嬈又奇怪的鋼管舞。
把紙人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的吳蔚和納蘭茜:emmmmm……
這麼沙雕的紙人,感覺不會是島國陰陽師的手筆。
但要說它的主人是羅主持,想想對方平時一塵不染,德行崇高,淡定從容的樣子,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納蘭茜斟酌了片刻,才遲疑道,“沒想到羅主持……如此真性情。”
吳蔚沉默良久,“……嗯。”
因爲沙雕紙片人,羅赤風評首次被害。
命行役樂見其成,也不告訴他們紙片人的性格是出生自帶,不受人爲控制一事。
心情舒爽了,命行役才清了清嗓子說正事,“那個是紙片人,羅主持在告訴我們,那艘就是敵人的船。而且看那紙人那麼優哉遊哉的樣子,船上情況應該還不錯。我想他們的船之所以會這麼慢,應該是羅主持做了什麼。”
命行役說着把望遠鏡遞迴給了旁邊的保鏢,走到了休息處,拉了張椅子坐下,順便朝他們揮了揮手,“來來來,都坐着喫會瓜,不急。”
納蘭茜猶豫說,“我們難到不趁機攔下他們的船嗎?”
“攔船幹嘛?”命行役說喫瓜真喫瓜,從桌上拿了一瓣西瓜啃了一口,“咱們遠遠綴在他們身後就行,海上就兩艘船,我們一湊過去,百米外就能被對方發現。到時候打草驚蛇,他們被逼急了只會殺人而不是跳海逃生。”
納蘭茜就是心太急沒細想,聽他這麼說,也是一陣後怕自己的魯莽。
納蘭茜呼了口氣,“抱歉。”
“沒事。”吳蔚安慰她。其實大家都理解,納蘭秋被綁架,身爲姐姐的納蘭茜壓力是所有人中最大,擔憂也是最深的。
命行役不以爲然地擺手,繼續喫瓜,“讓人看着那個沙雕紙人,船上有什麼情況,它應該會及時傳遞給我們。”
等把瓜喫乾淨,他抽了張紙巾抹了抹嘴,“同時讓我們船上的人這兩天好好休息,上岸後可能有場惡戰要打。”
明明晴空萬里,船上的人卻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海上的風漸漸變大,海水被吹得嘩啦啦作響,就像是在拉奏一首激昂又熱血沸騰的交響曲。
離岸越來越近,潘石凱等人卻沒有多高興。
他們預估明天早上就能到達陸地,但是今天給賣家打了一天的電話,對方都沒有接。之前潘石凱隱隱就有預感,對方很可能會單方面中斷這起生意,沒想到臨到頭還真應驗了。
潘石凱幾人以前是混黑的,什麼壞事都幹過,後來混黑沒發展,機緣巧合幾個人就搞了個組織,只要賣家出錢,他們什麼生意都接。
這次會當人販子,也是因爲有人給他們打了電話,出資讓他們送去幾個女孩,至於女孩要用來幹什麼,潘石凱沒有問,只知道這單生意要是成了,夠他們兄弟喫喝半輩子。
對方也很乾脆,事情談成後直接打了三百多萬的定金,而要不是這筆定金,潘石凱也不會接這個生意。
現在對方跑了,很可能是接到了什麼消息,潘石凱想到這裏就氣得心口疼。再次覺得自己不該接這單生意,他和這生意八字就沒合過!
“操!”薩滿罵道,“他們跑得倒是快!”
潘石凱當機立斷,“這生意不能再做,我們上岸必須立刻撤離,對方肯定知道什麼才跑的!”
“難道我們就白乾了?”張宇着急,“白乾不說,還得罪了人,他媽的,對方是來搞我們的吧!”
“以後有機會把他找出來報仇。現在咱們得趕緊溜!”潘石凱沉聲說道。
薩滿:“那些女孩怎麼辦?”
潘石凱皺眉:“我們戴着面具,她們沒見過我們的樣子,這樣吧。到時候上岸了,我們分頭走,你們跟着我先離開,然後讓章子帶一批人,押着那些女孩進山,能賣就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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