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逃出生天
“廢物,一羣廢物!”
大丫生在農村,喫苦受累長大的,力氣當然大。
劉員外氣憤不已,連屁股上的痛都忘記了,他兩眼怒視着惜金,“將這個賤人拖去刑房,叫她嚐遍刑房七十二道刑法!”
“不!不要……老爺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惜金驚恐的指着李逢君,“她一定是裝死,一定是的。”
她又伸手指向王落花,“你和她是一夥的,你們暗中勾結……”
王落花冷笑着打斷了她:“若姑娘不信我的醫術,完全可以請別的郎中來驗。”
“對對對,快去將縣裏所有的郎中都請來!”
神醫身上的嫌疑還沒洗清,說不定大丫真沒死呢。
於是,前前後後來了十餘個郎中,石誠也來了。
他見到王落花倒沒有什麼意外,因爲前幾日,劉員外放屁不止,請了不知多少郎中,落花丫頭醫術好,她在這裏不足爲奇。
只是他見到李逢君時,愣了一下。
總覺得這丫頭有些臉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手放到李逢君鼻下探了探,他搖了搖頭道:“人已經沒氣了,救不回來了。”
其餘郎中都是一樣的說法,這下劉員外才深信不疑,他的大丫美人兒真的死了。
他命人將二丫放出來,並給了二丫一筆銀子,讓她厚葬大丫。
二丫只哭着說,要帶姐姐回家,她要在家給姐姐守靈。
她本來只是一個贈品,沒人會在意她的去留,劉員外想也沒想就同意。
姐妹二人一同入府,如今大丫卻枉送了性命,紫綾唏噓不已,又私下裏拿了些銀子給了二丫。
蟬衣聽聞大丫慘死,哭了一鼻子,二丫帶着大丫的“遺體”離開劉府時,她還跑過來相送。
李逢君和潘燁終於逃出生天。
禾兒失蹤,大丫慘死,奉命搜查王落花屋子的下人來稟報說,並未發現任何異樣,劉員外深信自己冤死了大丫,心裏又疼又氣又悔。
屋漏偏逢連夜雨,紫綾那邊傳來不好的消息,她去搜查禁院一無所獲,祕方很有可能隨着老太爺的死亡消失了。
美人沒了還可以再找,這財源沒了就沒了。
劉員外一下子禁受不住,眼前一黑,斜斜栽倒在地。
王落花只得多留了一天。
傍晚離開時,有一雙盈盈美眸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眸色複雜:“這個神醫不簡單,那兩個丫頭也不簡單。”
她的聲音異常的好聽。
旁邊有個身形消瘦的男子也看了王落花的背影一眼,然後轉頭朝着禁院的方向看去,慢慢沉吟道:“這樣也好,這罪惡之地原就不該存在。”
女子冷笑道:“從什麼時候起,大表哥也變得如此婦人之仁了?”
男人笑了笑:“雖然我不是一個好人,但也見不得那個老閹狗的行徑,他早就該死了,只是……”他眼裏露出一絲擔憂,“他死了,你怎麼辦?”
女子垂下眼眸,嘆道:“聽天由命吧。”
“難道你就沒去禁院找解藥?”
女子沒有回答他的話,意味難明的反問他道:“表哥是想我找到,還是找不到呢?”
“你說呢。”
他也沒回答她的話,兩個人像是打啞謎一樣。
女子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沒這心思。”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她一走,春蓉捧着一件披風急步走了過來:“大少爺,天氣涼了,站在這風口裏容易受涼。”
“怎麼是你,香兒呢?”
一聽到香兒的名字,春蓉恨恨的咬了咬牙:“丁姨娘身子有些不適,吩咐奴婢送過來的,這本也奴婢的份內之事,怎敢讓姨娘親自送過來。”
大少爺沒再說話,邁腳就走了,連披風也沒披。
春蓉正要追上前去,蟬衣急急跑來,告訴她說,她兄弟有急事找來。
春蓉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將披風交給蟬衣,一路朝着後院的後門走去,打開門一看,李春魁正蹲在那牆根子下頭。
她皺着眉走過去:“春魁,好好你又來找我幹麼事?”
李春魁見她一臉不歡迎的樣子,心下有些不高興,冷聲道:“娘病了。”
“好好的,娘怎麼病了?”
“昨兒夜裏受了風就病了唄,郎中說需要一味人蔘……”
春蓉立刻的打斷他:“你還哄我,必是你在哪裏賭輸了銀子,又或者跑到哪個青樓去喝花酒,跑到我這裏來打饑荒。”
被她揭穿了,李春魁的臉色有些紅,惱羞成怒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賭錢,看見我去青樓喝花酒了?”
“我不用看就知道。”她手擰向他的耳朵,“你的德性我還不知道,這纔好了幾日就又犯混了。”
“哎呀,姐,你能不能輕點,擰的我耳朵都要掉下來了!”李春魁一下子掙脫開來,委屈的看向春蓉道,“這能怪我麼,如今店裏一點生意都沒有,全叫那該死的鴨血粉絲店搶走了。”
說到這裏,他益發覺得有理,振振有辭道,“我在店裏待着,不是被娘罵,就是被娘打,換你,你能受得了不?”
春蓉低下頭,想了想,嘆道:“娘那個性子也的確是叫人受不住。”
“你知道就好,對了!娘還叫我問問你,當姨娘的事到底還有沒有指望啊?”
春蓉氣憤道:“事到如今,你和娘還來戳我的心窩子,是想逼死我嗎?”
“這麼說就是沒指望了。”李春魁氣的一拍大腿,“那該死的賈……”
春蓉立刻喝斥他道:“你叫這麼大聲,想死是不是?”
李春魁臉上怒色未減,聲音卻小了下了,咬着牙道:“那該死的賈仁,就是個信口開河,滿嘴謊言的騙子,他不是答應娘,只要娘找到曹英,就能讓你當上姨娘嗎,這都過去多少日子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還說呢,那個於念禾跑了。”
“什麼,跑了,她是怎麼跑的?”
“你別管這個了,趕緊家去吧。”
“我不走。”
“你呀!”春蓉氣得伸手狠狠戳了一下了的額頭,“眼裏只有錢,根本沒有我這個姐姐,我也真是命苦,攤上你這麼一個親弟弟,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整天就爲你操心這些破事。”
說歸說,她還是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錢袋,塞到他手上,“記得交給娘,別亂花了。”
李春魁拿到錢,臉上立刻就浮起了笑容,春蓉又警告他道:“你若敢自己花了,就叫娘抽死你!”
李春魁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必然會如數交給娘。”
說完,他就要走,春蓉忽然叫住了他:“對了,以後賈仁再跟你們說什麼,千不要被他忽悠了,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信他那張臭嘴。”
“省得了。”李春魁將錢袋子收進袖子裏,又湊上前低聲問道,“要不要回去讓娘再去打聽打聽,於念禾有沒有跑回家去?”
春蓉橫了他一眼:“你不勸着娘少做這些喫力不討好的破事,怎麼反倒要拱火?”
李春魁不以爲然道:“怎麼喫力不討好了,要不是娘幫劉員外打聽到曹英的下落,我們宰私牛的事那麼容易就解決?”
“還說呢,以後叫娘不要再幹這些作奸犯科的事了,下一回可沒這麼走運。”
“不幹喫什麼,如今我們有牛肉粉絲湯還爭不過人家呢,若沒了牛肉粉絲湯,我和娘喝西北風去。”
說着,他開始抱怨起來,“這還不都怨你在大少爺跟前不得力,爭來爭去,連個姨娘都沒有爭上。”
“你——”
春蓉氣得眼圈一紅,快要哭了。
李春魁一見她要哭,拔腳就跑了,一邊跑一邊走,“姐,我過些日子再來。”
春蓉氣在在他身後罵,“你別來了,一輩子也別來。”
她抹了一把眼淚轉身正要回去,身後傳來“喲”的一聲:“這不是春蓉妹妹嗎?”
春蓉一聽是王阿鼠的聲音,頓生厭惡,她裝作沒聽見就走,王阿鼠急步追過來,一把拉住了她,“春蓉妹妹,你怎麼見到我就跑?”
春蓉用力一掙,卻掙脫不開,漲紅着一臉俏臉,滿是氣憤的喝斥道:“你放開我,別拉拉扯扯的!”
王阿鼠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笑嘻嘻道:“喲,害臊了,春蓉妹妹,你就別害臊了,早晚你都是我的人。”
“呸!”
春蓉一口吐沫啐到他臉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王阿鼠頓時大怒,忽然,他又笑了起來:“配不配反正你都是我媳婦,賈爺已經答應我了,等過些日子,我手頭寬裕些,就贖你出來。”
春蓉又啐了他一口:“你想的美!”
說完,趁他不備,一掙手轉身就跑了,氣得王阿鼠在她身後罵:“好你個小騷蹄子,你跑不出爺爺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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