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烙刑,大丫之死(二更)
李逢君抹了一把眼淚道:“前兒老爺吩咐我去賈姨娘屋裏送東西,我瞧小少爺生得着實可愛,便逗弄了幾下,越逗弄越覺得可愛,於是便問賈姨娘,怎麼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兒子。”
“……”
“賈姨娘先是笑而不語,後來經不住我一再問她,她便告訴我有祕方,我又問她祕方是什麼,她卻照死不說了,我這才跑回來問神醫的。”
劉員外揮手道:“將賈姨娘帶過來。”
很快,就進來一位身材豐潤,身姿頗爲妖嬈的美貌婦人,她疑惑的瞧了瞧神色各異的幾個人,最後看向劉員外道:“不知老爺找妾身何事?”
“我問你。”劉員外看向她,“前兒大丫可是問你生子祕方了?”
賈姨娘看了一眼大丫,點頭道:“是,怎麼了?”
“那你爲什麼不肯告訴她?”劉員外眼裏帶着幾分怨怪之意,“難道你還怕她今後奪了你的寵不成?”
“老爺,冤枉啊,妾身根本沒有什麼祕方,實在被大丫纏不過,才哄她的。”
劉員外翻翻眼,明擺着想要袒護:“好好的,你哄她幹麼事,她是個實心實意的丫頭,什麼話都當真。”
賈姨娘立刻道:“妾身下次不敢了。”
說着,不滿的盯了一下李逢君。
李逢君反抹着眼淚道:“賈姨娘,你可坑苦奴婢了,你說了什麼祕方,奴婢一時好奇去問神醫,結果……嗚嗚……”他萬般委屈,落淚成珠,“他們就懷疑我勾結神醫刺殺老太爺。”
“刺殺老太爺?”賈姨娘驚訝不已,“他們說你刺殺老太爺?”
“不是。”惜金立刻糾正,“不是大丫刺殺老太爺,而是她勾結外面的刺客刺殺老太爺,府裏的火肯定就是大丫放的。”
賈姨娘雖然不大喜歡李逢君,覺得這丫頭生得太過美貌,很快就會搶過自己的風頭,但她也沒想過要弄死她。
老爺身邊的女人這麼多,就算不是大丫,也總會二丫,三丫,四丫……
反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沒有誰能保證自己一直受寵。
如今,她有了孩子,心早就移到了孩子身上,若不是怕失寵對孩子不好,她才懶得伺侯這老肥豬。
她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這不大可能吧,大丫她爲什麼要勾結外人行刺老太爺?”
“對呀!”劉員外有心偏袒,狠狠的盯向惜金,“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我不客氣!”
惜金嚇得渾身一顫:“奴……奴婢哪知道她爲什麼要勾結外人行刺老太爺,奴婢只知道她一定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對了!”
她眼珠一轉,“嚴刑拷打,讓她嚐遍禁院的那些刑罰,奴婢就不相信她不招供。”
王落花心中一驚,想替李逢君說話,但此刻的她清楚的知道,她越是幫他,越惹人懷疑。
忽然,她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李逢君和潘燁與其找機會鑽狗洞偷偷溜走,不如弄一個假死之計。
如果鑽狗洞溜走,那就坐實了勾結刺客刺殺老太爺之實,劉府必定會不遺餘力的派人追殺大丫二丫。
萬一再查到大丫二丫就是李逢君和潘燁那就麻煩了。
她轉頭看了李逢君一眼,李逢君也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什麼話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李逢君拍拍胸脯道:“打就打,就算打死我也不是我做的。”說着,他扯了一下劉員外的衣袖,“老爺,你就打死奴婢吧,奴婢願意以死證清白。”
“我的小乖乖喲。”劉員外拍拍他的手,“老爺我怎麼捨得打死你。”
惜金氣得快要吐血,恨就恨,她手上沒有證據,她咬了咬牙道:“既然老爺捨不得大丫,那就嚴刑拷打二丫,奴婢就不信她們不招。”
劉員外心中一動,覺得這法子十分可行。
李逢君立刻道:“不行!打我可以,打我妹妹不行!”
劉員外猶豫的看着她,惜金趁熱打鐵道:“老爺,你可不能心軟啊,這是讓大丫自證清白的唯一法子,難道老爺真的要讓兇手逍遙法外?”
劉員外又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賈姨娘,賈姨娘知道茲事體大,她不想再蹚進這塘渾水,她犯不着害大丫,也犯不着助她。
剛剛她只是一時口快,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而已。
於是,她緘口不語。
劉員外低頭想了想,轉頭拍了拍李逢君的手道:“大丫啊,不是我老爺我不幫你,實在有些事情也確實可疑,這樣吧,就讓你妹妹受點苦。”
雖說惜金沒什麼證據,但大丫姐妹兩一來,府裏就出了這麼多的事,不可能不叫人懷疑。
捨不得打大丫,只能打二丫。
萬一她們兩個真是內奸,那就饒她們不得了,只可惜了這麼個勾人心腸的美人兒。
若不是,二丫也不過挨一場打,頂多到時多賞點銀子給她就行了,又不是真的要打死她。
李逢君眼淚水汪汪望着劉員外:“老爺……”
劉員外狠下心腸:“將大丫帶下去,將二丫帶到刑房,我要親自審問!”
李逢君急道:“老爺,奴婢與妹妹同生共死,若妹妹有事,奴婢絕不獨活。”
劉員外心中開始動搖,想了想,還是狠下心腸道:“帶下去,好好看着她!”說完,他又吩咐人道,“將神醫也一併帶下去!”
潘燁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冒充了好幾天的丫頭,都沒來得及發光發熱,禁院的大變態被就人殺死了,那些女孩們也全都不見了。
難道都是天寶一個人乾的?
這也太厲害了吧。
再想想,好像又不大可能。
他是一頭霧水,然後又一頭霧水的被人帶了刑房,望着刑房牆壁上掛着的各種刑具,潘燁兩腿開始發軟。
難道天寶暴露了?
完蛋了!
他這是要葬身於此了麼?
算了,死就死,反正他不能透露一個字。
沒過一會兒,劉員外像個圓球似的滾了進來。
因爲屁股上的傷還沒好,他不敢坐下,只兩手託着腰站在那裏,陰沉着臉色盯着被押跪在地的潘燁。
“你姐姐已經招了,你姐妹二人合謀,與外面的刺客勾結,刺殺老太爺,還放走了那些孩子,你還敢不招麼?”
一聽姐姐兩個字,潘燁迅速反應過來,劉員外一定是在詐他。
依天寶的性子,是決計不會招的,哪怕退一萬步,即使真招,也一定受盡了酷刑,那他的男兒身份怎還能保得住。
劉員外到現在都還以爲天寶是女子,可見他在說謊。
他立刻磕了一個頭,滿臉驚惶道:“老爺饒命,奴婢實在不知道老爺要奴婢招什麼,什麼合謀,什麼刺客?奴婢根本不知道呀。”
劉員外見他不過是平平之姿,哪裏還有心思與他周旋,冷哼一聲道:“敬酒不喫喫罰酒,上烙刑!”
娘喂!
潘燁叫苦不迭,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不是他慫,實在是烙刑太嚇人了。
好吧,其實就是他慫了。
他連連磕頭:“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劉員外不耐煩的一揮手,就走過來兩個粗壯的嬤嬤要將潘燁拖走吊起來,這時,有個丫頭臉色煞白的跑了進來,在劉員外耳朵邊說了兩句話。
劉員外頓時驚呼:“什麼,我的大丫美人兒死了?”
潘燁也頓時驚住了。
不會吧,天寶不會真死了吧?
劉員外也沒心思審問潘燁了,只吩咐兩個嬤嬤看押好潘燁,便急急帶着丫頭一道走了。
當劉員外看到眼前滿臉是血的李逢君頓時又急又疼,雖然他身邊美人如雲,但跟大丫比起來,都是些庸脂俗粉。
而且大丫多有趣啊,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性子的丫頭,直白的可愛。
他急呼道:“神醫呢,快將神醫帶來!”
“神醫就在旁邊呢。”
“神醫!”劉員外紅着兩眼盯着王落花,“你還不趕緊救救大丫!”
王落花遺憾的搖搖頭:“我剛剛就給大丫檢查過了,人已經沒氣了。”
“這怎麼可能?”劉員外不敢相信的盯着她,“你可是神醫啊,你連我的病都能醫好,醫不好大丫?”
“神醫也是人,不是神,無法救活一個死人。”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好好看着麼,大丫怎麼會撞柱子死了?”
小丫頭急於脫罪,伸手往惜金臉上一指:“剛剛惜金姐姐跑過來跟大丫說,但凡進了刑房的沒一個能活着出來,讓大丫趕緊招供……”
惜金臉色慘白,全身抖如篩糠,哆哆嗦嗦的指着小丫頭:“你——”
“難道我說錯了嗎?”小丫頭繼續道,“大丫說,她是被冤枉的,她妹妹也是被冤枉的,既然妹妹活不成了,她也不要活了,她要和二丫在黃泉路上做個伴。”
“你個該死的賤人!”劉員外恨不能將惜金剝皮拆骨,怒聲道,“那你們全都是死人啦,大丫要撞柱子,你們不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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