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戰
“不凡,如果發生戰鬥,記得一定不能離爲師太遠。”走在去往西南面的路上,風清揚不放心的繼續交代着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雖然近幾日的戰鬥已經讓他成長不少,但在對敵經驗上還是要略顯幼嫩。
“放心吧!師傅。”雖說以而冠之年摸到了宗師之境讓卓不凡的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可殘酷的戰鬥讓他知曉任何時候,都萬萬不可大意。身爲宗師之境,一個不慎被幾名一流設計、陰溝翻船的事情在這幾日時有發生,卓不凡可不想步了後塵。
“劉錦尉,我們前來替班。”跟負責西南面的錦尉打了招呼,倆人找了個空隙處站在木欄之後,看着前方漆黑的夜景不再言語。手中之劍早已出鞘,每日的夜襲已經成了一種慣例,今夜不知又有多少亡魂會慘死在此。
“師傅,那些就是火器嗎?”順着卓不凡注視的目光看去,風清揚也看到了身後錦尉們手中所持之物。
“應該是吧!爲師也不甚清楚。”風清揚講過朝廷用的火器,可是卻與眼前的這些有些不同,那立於地面的沉重之物,前端帶着十幾個纖細的小孔,笨拙的身子有兩條臂膀粗細。
卡在寬大厚重的盾牌之間,身下掛着一個巨大的盒子,搶身上帶着一根引線,越有手指長短,兩名錦尉一左一右的扶着兩旁的把手,不時左右晃動觀察着四周。
在營地中,數座木質的高塔顯得尤爲矚目,上面屈膝跪着幾名錦尉,手中拿着一根長棍樣的物體,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些許銀光,冰冷的長棍上散發着瘮人的寒意。
只是看了一眼,風清揚竟有種膽寒的感覺,反倒是卓不凡看的津津有味,絲毫不受影響。
“不知道威力如何。”看到遍佈在四周的火器,卓不凡的心裏浮現出一種安全感,神仙崩的威力還不時浮現在腦海,那日名劍龍少白就是被神仙崩所驚退。
如果不是手持寶劍,那日也許就得飲恨當場,也不會讓對方殺了百餘人後,安然不恙的離開。
不過就算是達不到那種威力,只要能夠有其三分之一的威力,也是極其可怕。
畢竟神仙崩只有三架,而看身後的火器,只是西南一個面,就不下三十餘架,整個營地應當有不下二百餘駕,在此等數量的基礎上,就算是隻有三分之一的威力,相比對方也會吃盡苦頭。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據密探來報,今夜對方會進行全面進攻,不想死的都把眼睛給我睜大了。”黃百戶的身影出現在後方,大聲的呵斥了幾句後也不離去。
而是站在了後方錦尉的陣列當中小聲吩咐着什麼,不時就有力士擡着一些奇怪的火器出現在身旁,而後安裝、固定。
“看來今晚又是一個難熬的夜了。”
風清揚的面色帶着幾分擔憂,不禁在暗暗猜測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那位劉啓隆大人不會是已經沒了計策,在垂死掙扎吧!可看這些錦尉的神色,卻不像是明知要赴死的樣子,但是他爲何就是遲遲不動呢?
“風老哥,你說我們這堅持到底有希望嗎?”不只是風清揚一人有如此想法,所有投靠六扇門並且留下來的江湖人士,心中都開始有些動搖。
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選對了路沒有,身爲在刀尖舔血的人,他們不怕死亡,可如果是毫無意義、默默無聞的死去,任誰都不願如此。
當初加入六扇門,抱的就是光大門派、搏個錦繡前程,或者是想要習得更高明的功法,但是現在什麼都沒得到,就已經有人不斷的在死亡、離去。
而背後的劉啓隆卻毫無動靜,今日更是下令固守不出,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還有明天可談。
“要我說不如悄悄的溜了,去對面投靠自己人,在這一絲好處沒撈到,卻不停的在賣命,那狗屁指揮使更是躲在帳篷裏面都不露,真他孃的氣人。”
本就是江湖草莽,性格豪邁、灑脫,受不得約束,本想爲了前程拼他一回,可是卻絲毫看不到希望,這下連壓箱底的火器都搬了出來,這不是垂死掙扎嗎?
“虎兄,這話可別亂說,小心招來殺人之禍。”他們可都見過那些錦尉們的厲害,雖說單打獨鬥他們不慎畏懼,但對方可不是江湖中人,跟你講什麼江湖道義、規矩,併肩子上來數人。
他們可沒人能抵擋的了,更何況現在搬出來的火器,越是功力高深之人,越能感受到其散發的危險氣息,其中以木塔上的鐵棍氣息最爲危險。
“哎,這鳥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既然當初沒有離開,自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六扇門內飛黃騰達,這壓抑的久了,難免想要抱怨兩句,讓萬虎重新去江湖上漂泊,他還真有些不願。
“都別說話了,對面好像有動靜。”在場的人中,功力最高的就是風清揚,一聽他說有人,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卓不凡腳下微動,站在了他的身側。
“警戒。”木塔上傳來怒吼聲,本來十分安寧的營地頃刻間變得吵雜無比,利刃出鞘的聲音響徹不斷,力士們也舉起自己身旁的金瓜、流星錘、鍘刀等特質的奇門兵器,向着營地四周的木欄旁走去。
“砰。”“砰。”兩聲脆響震得衆人的耳朵中帶着一絲迴響,風清揚清楚的看到對面兩道人影倒在了地面。
“風老哥,回神了。”敵人已經近在眼前,萬虎卻發現風清揚有些出神,連忙爆呵一聲,手中虎吞鋼鐗呼嘯而過,擋下了砍向他的刀刃。
“多謝。”揮劍挑飛萬虎身前之人,風清揚這纔對着萬虎道了聲謝,點頭回應,萬虎手持雙鐗左右揮斥,一時之間竟無人能承受得了其一鐗之力。
劍光迴轉,再次襠下一枚暗標後,風清揚放眼望去,四周密密麻麻盡是人影,在夜幕的籠罩下仿若看不到邊際,左邊的防禦已經被破開,在他看來有些怪異的火器開始發威。
連續不斷的“砰砰”聲響起,尖銳狀的鋼鐵從中激射而出,風清揚的眼力有些跟不上它的速度,巨大的震動傳來,只覺得地面在“咚咚”作響。
雙手扶着把手的錦尉身體隨着子彈的射出而劇烈的顫動,腳下紮起馬步來穩定快要蹦起來的百聯火筒。
剛剛破開的口子頃刻間變成了喫人的魔鬼,無數的血花在空中綻放,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響聲中倒在血泊裏再也沒了動靜。
有人發現了在後方操控着火筒的錦尉,想要取了兩人性命,讓眼前的鐵怪停下,卻發現所有射向兩人的暗器都無法穿過那厚實的鐵盾。
等到火筒停聲,在其前方只剩下無數的屍骨,再無一人生還。而剛剛打開的缺口也被趕來的錦尉快速填上,戰況繼續焦灼着。
風清揚發現,前幾日出現的高手們都沒了蹤跡,雖說漫山遍野都是人頭,但卻沒有一個高手在內,他的心中漸漸升起幾分不安。
營地中間最大的帳篷內,劉啓隆的桌子上正放着倆把一模一樣的錦繡山河刀,抓起兩把刀相互一碰。“乒。”其中一把刀刃順着碰撞的地方應聲而斷。
再看另外一把,刀刃處連絲毫的缺痕都未產生。“果然不愧是深海玄鐵與隕石合二爲一打造的神兵,效果果然不凡。”
這把刀是劉啓隆要求錦衣衛兵器司爲自己量身打造的,其外形與錦繡山河刀一模一樣,完全仿照它的造型,但是威力,只看已經斷成兩節的錦繡山河刀,就能夠知曉。
“今後,就叫你山河了。”渾不在意的一甩手,斷刃對着前方地面旋轉射出,半截刀身徑直插入了地面,只餘一絲刀把留在地面之上。
絲絲血跡順着刀柄處溢出,劉啓隆輕撫刀身譏笑着說道:“一羣老鼠,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什麼人。”破土聲驚動了賬外的護衛,數聲大喝中衝了進來。剛掀開帳簾,一片劍影浮現在眼前,四名護衛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無力的癱倒在地面之上。
“名劍白少龍、斷指蔣擎天、血刀雪無痕、四大散人來了三個,還真是看得起我啊!不知道剛纔死的又是誰呢?不會是紅尚袖吧!”
劉啓隆還真希望紅尚袖死在了土裏,也許她的功力不是最高的,可卻是最具威脅性的,大範圍的殺傷力更是無人可及。
“毒後可沒在這,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開口的正是名劍白少龍,斷指蔣擎天、血刀雪無痕都屬於沉默寡言之人。
前者是自從被人斬斷小指後,就變得不再言語,拼命練功成就斷指之名,後者是從小就是被雪域的雪狼撫養長大,從小就不善言語。
刀鋒向天直指,帳篷被銳利的勁氣破成兩半,帳篷內的景象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兵對兵,王見王,一切都將在今晚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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