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心碎的抉擇
“朝廷想要與武林達成協議,讓天下重新迴歸正途,不過怕是沒那麼容易了。”野心已經瘋狂滋長,怎麼可能輕易的壓的下,江湖已經不滿足與曾經掌握的權利,他們要把手伸向天下。
“恩,我聽宗門的長輩說,這次天下各宗都會聞風而動,包括七大聖地,各大一流門派,都會派遣高手前往京都。”看到劉啓隆的目光帶着疑問,馬芳兒連忙說道:“哦,忘了還沒告訴二哥,我是齊雲宗的弟子。”
“齊雲宗,齊雲山,有趣。”目光投向遠方的同時帶着絲絲笑意,齊雲山可是當年反賊方臘的地盤,自從他被殺之後再無人上山佔地立宗。
直到兩年前忽然冒出了一個齊雲宗,本以爲是個小門小派,劉啓隆也就沒有關注,沒想到竟然能交出馬芳兒如此高徒,還真是讓人意外。
“朝廷的實力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弱,朱祁鈺的後手可多着呢!”意味深長的話音傳來,讓馬芳兒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心裏像是貓抓一樣難受。
眼珠一轉馬芳兒面色變得低沉,略帶擔憂的說道:“啊,這樣的話師傅、師叔他們豈不是有危險,二哥,不會出什麼事吧?”
“無事,有聖地在前面頂着,最多就是互相忌憚罷了,打不起來的,別忘了,瓊華島可是在皇城內。”瓊華島,皇城西邊太液池中的一處小島,往日裏是宮中嬪妃划船賞花遊玩之地。
要真是打起來了,大半個皇城怕是要徹底化爲廢墟,但同時朱祁鈺也會跟他們不死不休,各有忌憚的雙方肯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那就好,那就好。”裝作開心的長呼口氣,馬芳兒心中卻在想這裏面有沒有文章可以做,若是有朝廷的人在此期間暗中被人刺殺,會不會引來一場好戲呢?
馬芳兒現在不光恨劉啓隆,還恨這大明朝堂的所有人,更恨下令把她家中滿門抄斬的朱祁鈺,這些人統統該死。
“芳兒,想什麼呢?”看到馬芳兒的面色有些不對,劉大壯有些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有些擔心門中長輩的安慰,大壯,陪我去京都一趟可好,我有些不放心!”
對於這個傾心於自己的男人,馬芳兒的心中滿是愧疚,他的愛太純粹、乾淨,讓她止不住的想要淪陷。
可是抄家滅族的血海深仇,卻在時刻提醒着她,劉大壯是自己仇人的弟弟,自己不可以愛上他。
“好,我陪你去一趟,咱們成完親就走。”兩人的婚事已經定在了年初,辦完婚事前往京都時間上剛剛好。
“好。”強壓住喉間想要吐出的“不”字,馬芳兒低着頭沉聲答道,爲了掩蓋自己的緊張,抓起酒杯痛快的一飲而盡。
“若真的着急的話,不如待京都回來後再舉辦婚事。”劉啓隆本能的覺得這件事透着古怪,馬芳兒的身份也還未查明,他還是有些擔心。
“好。”馬芳兒擡起頭當即說道,眼中的喜悅一閃而過,卻還是被劉啓隆抓到了。
“不。”劉大壯的眼中帶着堅定,面色嚴肅不容拒絕,看到兩人投來的目光,說:“辦完婚事再到京都,時間完全來得及,娘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不想讓她老人家失望。”
劉大壯的理由不光堵住了馬芳兒的嘴,同樣也堵住了劉啓隆的嘴,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三個各懷心思的人默默的喝着酒,看着村民們圍着篝火歡樂的唱着、跳着。
“芳兒,你到底想幹什麼?”劉大壯的面容在火光的照耀下變得忽明忽暗,明亮的雙眼直直的看着她的側臉,她的反常讓劉大壯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自從見到劉啓隆的那一刻起,馬芳兒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明顯變得越來越少,反而無時無刻注意着劉啓隆的一舉一動,目光中偶爾出現的怨恨他都記在心頭。
他不怪馬芳兒對自己隱瞞了什麼,也不想知道爲什麼她會去恨自己的二哥,他只想用自己的一生去感化她,讓她不再活在仇恨中,不再想要選擇去傷害自己的家人。
可是她現在卻忽然要去京都,還要拉着自己一起,連婚事也想要推卻,她難道放棄報仇,還是說已經有了她認爲更好的辦法。
“夫君,快點過來,我和姐姐親手爲你做了一艘蓮花船。”站在遠處的朱裹兒興奮的對着她揮着手,讓劉啓隆放下了心中的思緒站起身來。
“要一起嗎?”看到兩人都搖了搖頭,劉啓隆也不勉強的向着遠處走去,他決定先放下這些沒完沒了的煩心事,陪着家人好好的過完這個年。
“真的要去嗎?”劉大壯忽然的出聲嚇了她一條,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問,難道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
“恩,是師傅把我養大的,我很擔心他。”這是她早已經說過的理由,本應該毫不變色的再次複述,可此刻卻讓她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好,我陪你去,辦完婚事我們就走。”劉大壯伸手抓住了她的玉指,卻感到一股瘮人的冰冷,面前火光帶來的溫熱也無法讓其改變。
“好,辦完婚事就走。”狠心說完這句話後,馬芳兒抽出被他抓住的手,抓起面前的酒盞舉起說道:“陪我喝一杯,好嗎?”
“好。”
明亮的目光依舊那麼的乾淨、炙熱,讓馬芳兒根本無法直視,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放棄,眼看她找到了新的希望,決不能就這麼放棄,不能。
“哐。”兩人一飲而盡放下酒盞,馬芳兒抓着罈子繼續填滿,再次舉了起來,劉大壯沒有拒絕,卻在喝之前輕聲說道:“我愛你,無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
“啪。”身體中所有的力氣瞬間消失,失力的手再也抓不穩填滿的酒盞,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馬芳兒猛然起身向着遠處跑去,兩滴晶瑩的淚珠隨風飄展,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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