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4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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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沈弋驅車帶她去醫院做各項檢查。
上一回,她腸胃炎鬧烏龍,沈弋還不死心地追問了醫生幾次,有沒有是別的可能。
這一次,做完一系列檢查的流程後,醫生確切地說:“恭喜,是懷孕了。”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對視了眼,對這個還在肚子裏慢慢發芽的小生命感到由衷的期待。
醫生笑着說:“已經四周了,之後要好好養胎。”
和說的時間一對上,沈弋都跟姜予漾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在辦公室的那一回。
太過放肆,翻來覆去弄了好幾回,誰知這寶寶這麼會挑時機,就這樣給命中了。
醫生見兩人是新婚夫妻,對頭一胎沒經驗,就照常叮囑了孕期要注意的事項,讓家裏人都多多幫襯着。
回去當晚,沈弋在她洗頭洗澡時都沒捨得讓人彎腰。
姜予漾嗔了他一眼,還想爲自己辯駁幾句:“不用這麼嬌氣吧,才一個月呢,我行動方便着。”
沈弋不管不顧的,堅持道:“那也得小心點。”
姜予漾笑笑,由着他拿毛巾擦乾髮絲。
這個澡雖然洗的時間長了些,好在沈弋記得醫生說的醫囑,對她就跟對待金貴的瓷器似的,生怕磕着碰着。
他轉而濃黑的眸色被壓抑下來,小扇子一樣的眼睫在眼底拓下陰影,側臉輪廓的棱角在燈光與水霧中調和成朦朧。
晚上,她口渴了,沒開燈想摸黑趿着拖鞋去客廳。
剛想伸腿下去,就被沈弋摁住。
“等着,我來。”
橘色的燈光下,姜予漾剛喝完水,脣邊還殘留着亮晶晶的水意,脣色水潤明豔。
眉眼彎彎,純良無害。
沈弋被她不經意的神色攪亂了心神,扣住她後腦勺,貼上她柔軟的脣瓣。
吻得很慢很剋制,只是手臂扣着她頸後的力道不小。
他的動作漫不經心,琥珀般的瞳色沒什麼起伏,神色自若。
一吻結束,沈弋跟她拉開距離,眼眸微眯,目光仍停留在她像棉花糖一樣的脣上。
她也迎上沈弋躥着火苗的眼眸,蹭着他鼻尖兒問:“難受嗎?”
沈弋沒說話,逐漸在這種溫情中沉淪。
可是幾秒鐘後,姜予漾狡黠地拉遠了兩人的間距,不冷不熱地感慨說:“那你還得難受大半年。”
放在平時,她被“收拾”幾頓了。
但是現在,沈弋只是垂下眼瞼,低頭去看她平坦的小腹,溫熱的掌心輕輕碰了下。
一點兒被戲耍的氣都沒有。
笑意瀰漫上脣邊,再結合他目光所在之處,姜予漾都覺得她肚子裏她懷的可能是一顆人蔘。
思及到之後的事情,姜予漾:“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他的手掌還在她纖細的腰身摩挲着,長了副清冷雅緻的模樣,弄來弄去,倒是她先被蠱惑住了。
沈弋悶聲說:“都好。”
“你說實話。”姜予漾脣角一勾,不依不饒地問:“到底男孩還是女孩?”
這回,沈弋沒跟她打迂迴戰術,斬釘截鐵地說:“女兒。”
她就知道......這人是妥妥的“重女輕男”。
“是個男孩太鬧騰了。”沈弋眼神掠過她的神色,把後半段話吞進喉頭。
而且,還會分走他的地位與偏愛。
一想到是個小子呱呱墜地,姜予漾很可能要給他餵奶,要把所有的溫柔化作一聲聲的哄......他心口就像堵了團棉花。
這小子何德何能,就是命好點兒。
幸好他沒說出口,要是真這麼說,姜予漾肯定得故意板着清純的小臉開始教育他,說他這麼成熟的人不要那麼幼稚。
也是,沈弋曾以爲自己不會沉溺於所謂的美色,後來才發現,只要對象是姜予漾,他的佔有慾就達到了頂峯,百分百會認栽。
姜予漾烏溜溜的眼珠盯着他看了會兒,認定般說:“不過我總覺得肚子裏的是個小王子。”
沈弋緩了語氣,怔怔地詢問她意見:“那你呢?漾漾。”
“男孩也挺好的呀。”姜予漾嘟囔着,可一想到什麼眉間微擰,“就是有點兒擔心太像你了.......”
他面容料峭清冷,不笑時眸色發深:“怎麼了?像我不好?”
姜予漾柔聲說:“沒有啊。”
沈弋肩膀沉下來,靜靜聽她講話。
她眼波流轉着,分析說:“男孩子的話,太禍水不是什麼好事。”
沈弋:“.......”勉勉強強當做誇讚吧。
他又想到這話的邏輯,悠悠道:“那現在禍害到誰了,嗯?”
什麼叫作引火自焚?!
姜予漾裝作不知道,眨眨眼,扯過被子蓋好說:“我困了。”
沈弋無聲笑了下,就知道她不是對手,還要逞個嘴上功夫。
一整晚,沈弋都沒碰她,兩人現在是各擁一牀被子,就是怕不小心走了火。
起來時,姜予漾跟他一起來的洗漱間。
男人眉清目朗,就是瞧着有點兒欲/求不滿的頹廢。
姜予漾嘴邊還殘留着牙膏沫,咕嚕咕嚕吐着洗口水,突然感覺這樣不用每晚被索求無度的感覺還不賴。
懷孕前期,姜予漾還能去公司,生活上一切如常。
就是孕吐起來,反應挺大,有時候趴在盥洗臺邊兒上半天,也只是乾嘔,胃裏痙攣的厲害。
白日裏還嗜睡,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到了第三個月,沈弋就不讓她去公司了,說報興趣班隨意,但別太操心,家裏什麼設置都有,在家庭影院裏看投影的電影也不錯。
爲了所謂的“胎教”,他還會專門騰出時間陪她聽演奏會看話劇,說是放鬆心情,寓教於樂。
姜予漾欣然接受,就是一個人在家待着挺悶,時不時也會在網上自己搜尋着時尚雜誌相關的消息,權當是雲工作了。
有一回睡完午覺起來喫晚飯,她對着滿桌子的饕餮大餐驚了會兒,大快朵頤地往碗裏夾了好多喜歡喫的菜。
可是一送入嘴裏,表情就變了。
沈弋心情也忐忑的,這所有菜都是他做的,爲數不多的想下個廚,就是不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審判。
姜予漾慢慢吞吞嚥了咽,又去找玻璃杯灌了口水下去,眉心蹙着:“點的哪家外賣,這麼難喫......”
沈弋喉頭一哽,捏筷子的手都握緊了。
他臉色微冷,怔忪之間還不忘附和說:“行,下次不點這家。”
盛夏時刻,天氣越來越悶熱。
懷孕前,姜予漾自認在工作上精神集中,絕不會偷懶。
可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看了會兒雜誌就睏乏了,待到沈弋回家,屋內一片寂岑,桌上還亮着一盞小檯燈,光線暈染在她臉頰,瞧着粉撲撲的。
這時候,沈弋無奈之下,還是會第一時間把她從桌前抱起,輕手輕腳放在被單上,將空調調至合適的溫度,再拿來空調被給她蓋好。
現在這個時間段,姜予漾並不顯懷,只有小腹微微的隆起,四肢仍是纖細的。
空調送來縷縷涼意,風扇吹的桌上的雜誌翻動了幾頁。
沈弋駐足在她身旁,呼吸輕柔,擡手去試了試她濃密的長睫。
姜予漾身體底子差,懷孕這幾個月以來,身體沒少受罪,好在沈弋在生活方面給她照顧的很好。
她沒怎麼消瘦,氣色還比之前更好了。
連喬頌跟她見面都感嘆說,怎麼覺得姜予漾懷孕後身材比之前還好,整個人的膚色也是晶瑩可人的。
姜予漾自己沒多大感覺,訝異道:“我沒胖嗎?”
喬頌笑得花枝亂顫:“你哪兒哪叫胖啊,就是懷孕之後的豐腴,你懂嗎?豐腴!”
“不過我聽老一輩的人說,懷女兒時,皮膚會變好。”喬頌看着她吹彈可破的肌膚,若有所思。
姜予漾喃喃道:“我們還不知道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喬頌訝異地問道:“你去醫院做B超,沒有旁敲側擊過嗎?可以問問,給寶寶買藍色還是粉色衣服的。”
姜予漾對此挺坦然的,不以爲意地說:“就當出生那天再給個驚喜吧。”
要是提前知道,就跟拆禮物一樣,沒有那種快樂了。
不過這種潛在的徵兆還表現在姜予漾的飲食上,在懷孕前,她生在江南,從小到大也習慣了偏甜的口味,並不嗜辣,對辣度的接受度也低。
可是近幾個月來,她總是想喫點水煮肉片、小龍蝦之類的,口味一改從前。
都說酸兒辣女,種種方面來看,這一胎很可能就是個女兒。
家裏的阿姨跟沈弋稟報這些情況時,他眸間因工作蒙上的一層風雪很快淡去,轉而變成滿足的幸福感。
真要是個女兒,那就是小棉襖了。
沈弋往前挪坐了下,單手撐在深藍的牀單上,另一隻手情難自已地從她的額發描摹到眉眼、鼻樑、脣瓣......
腦海裏也逐漸浮現出各種景象,要是生出了一個粉糰子,不知道長的會有幾分像她。
就是不知道性子像誰,最好像姜予漾,要是溫和安靜,他也算達成心願了。
在這幾個月裏,他花了很多時間陪在她身邊,連紀隨之都叫苦連連,說現在叫他出來兜個風,比使喚閻王爺還難。
一碰面,紀隨之先是溜鬚拍馬誇了一番:“沈哥,你工作這麼忙,還不忘爲生孩子努力這種終身大事,什麼叫模範丈夫,這就是模範丈夫——”
沈弋用京腔罵了他幾句,這小子才收斂了點兒。
紀隨之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眼巴巴湊過來,笑嘻嘻沒個正形:“沈哥,孩子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啊?”
“我老婆說等出生就知道了。”沈弋冷冷地睨他一眼道,“你急什麼?”
“是是是,我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說完,紀隨之好像又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
不過來不及深思,紀隨之鼓吹說:“還是生個女兒好,我當乾爹也不錯。”
沈弋開玩笑道:“這樣還不如要個兒子,直接扔給你幫忙帶孩子得了。”
懷孕到七八個月,沈弋的工作進入新一階段的忙碌。
姜予漾閒着是閒着,就是晚上睡眠質量不太好,總是睡不安穩。
所以能清晰地知道沈弋總是要零點後才能到家,清晨,天色矇矇亮,身邊的位置就沒有了溫熱。
看起來,是工作忙到恨不得分/身乏術了。
姜予漾怕沈弋兩頭跑,太累也兼顧不過來,勸了好幾回,讓他實在趕不回來,就在酒店睡一晚不礙事。
沈弋答應的很好,但依舊堅持“模範丈夫原則”,無論多晚,還是會到家,輕聲地覆擁上她,不做打擾。
這一晚,他回來時,秋雨淅淅瀝瀝,空氣裏泛着入骨的涼意。
白天,姜予漾自己做了會兒手工,眼下在雨聲靜謐的催眠下眼皮很沉,神經也慢慢放鬆下來。
下雨的夜晚沒有月光,只是昏暗的燈光星星點點灑在室內。
沈弋給她掖好被子,轉而對上那雙清澈如鹿的眸子。
他啄了下她眼皮,關切道:“怎麼還沒睡着?”
她視線朦朧,語意遲鈍地說:“寶寶在動。”
沈弋單膝跪在地板上,側耳去傾聽她腹部的動靜,能聽見寶寶在翻身,肚子也有輕微的反應。
他轉而哂笑着說:“這孩子是個能折騰人的,大晚上的還不睡。”
姜予漾被他逗樂,斜睨過去,啓脣說:“哪有親爹還沒見着,就開始嫌棄自己孩子的?”
他對着孕肚,假裝警告地說:“欺負我老婆,當然不行。”
天氣轉涼,她身上的睡裙裹的厚實,就是爲了孕期保暖。
姜予漾轉醒後,眼眸像淋了場秋雨,同樣溼/漉。
聽見他這番話,心底的那根弦更像是被觸及到,難以自控地輕顫着。
君聯資本發展步入新階段,沈弋工作忙無可厚非,她也很諒解。
姜予漾也是後面才知道之前實習生那事兒,不是滋味的同時,又會多想,自己身材是不是走樣了,
畢竟,孕婦受體內激-素的印象,懷孕期間總是容易胡思亂想。
可是沈弋自始至終都是以她爲中心,那份愛不是有沒有孩子可以取代或者磨滅的。
覺察到姜予漾情緒不對,沈弋面色柔和下來,想說些什麼給她安全感。
不笑的時候,沈弋的眉眼間就似淬了寒冰,薄薄的眼皮弧度淡漠,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此時此刻,姜予漾很確信,他的愛濃重如青山,也是草灰蛇線,是能信任一輩子的存在。
她拖曳着哭腔說:“要抱抱。”
撒起嬌,倒還跟從前一樣。
沒辦法,懷着寶寶,還是跟小孩兒一樣。
沈弋嗓音曖/昧,像是按捺了許久:“除了抱抱,不想要點兒別的?”
衣物剝離,迷迷糊糊間,她在簌簌戰慄中迎來了新一輪的沉淪。
懷孕五到八個月,是可以做的,但沈弋一直不動她,怕沒控制住傷着,一直很小心,這一晚也只是單方面讓她紓解了。
轉眼到了要臨盆的日子,沈弋直接推了所有會議和日程安排,大部分在家完成一部分工作,幾乎形影不離陪在她身邊。
姜予漾也在慢慢期待着,內心的不安全感漸漸消彌。
大雪鵝毛紛飛的初雪當晚,姜予漾羊水破了,渾身是汗。
沈弋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到車上,一路驅車去醫院,時間上已然耽擱不起。
手術室外,他的一顆心起起伏伏,戒菸這麼久,現在居然緊張的想要抽根菸來緩解。
沈弋自嘲了兩聲,雙手緊握成拳。
過了許久,手術室的指示燈跳轉,醫生從裏面走出來,眉眼含着笑意:“你是家屬吧?”
沈弋眼眸裏蘊着紅血絲,點頭說:“是。”
醫生恭賀道:“恭喜恭喜,是個小王子。”
沈弋還有點兒像行在雲端裏,他真的當爸爸了,這個家庭真的迎來了一個新生命。
姜予漾躺在病牀上,額間全是汗,脣上也沒什麼血色,看起來累極了。
沈弋坐在椅子上,輕握住她的手,吻上指尖,虔誠道:“漾漾,辛苦了。”
“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姜予漾的心頭涌上他們被緊緊聯繫,命中註定不分離的感覺。
他亦然覺着一切倘若夢境,蹭着她嫩白的手,脣邊笑意就消下去過。
姜予漾心中鬆懈下來,關心道:“寶寶呢?”
護士把小王子給抱過來了,說生命體徵一切正常。
沈弋橫看豎看,覺得這小糯糰子皺皺巴巴,眼睛像是沒睜開,哭哭啼啼,嚎聲還特別嘹亮。
他實話實話:“有點兒醜。”
嬰兒剛出生,都這樣,得等到之後長開了才能知道好不好看。
姜予漾看着小王子皮膚奶白,小小的小團,心裏就被無聲的滿足給填滿了,嗔怪說:“沈弋,這是你兒子。”
結果,他自己倒是嫌棄的最厲害。
要是換個小千金,估計能吹到天上去。
沈弋這時候纔像有了真實感,都沒管之前跟紀隨之說的那些話了,大不了給他帶幾天,才把這小子搶過來。
一時間,沈弋居然有了熱淚盈眶地衝動,跟小小的小隻糰子碰了碰拳,微昂下巴,滿滿幸福地說:“小子,我當爸爸了。”
作者有話要說:嚕啦啦,先來的是小王子!!!會有妹妹的,會有的!恭喜沈總!今天還有一更,評論掉落紅包!感謝在2020-06-1023:55:34~2020-06-1301:21:09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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