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5晉江獨發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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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出生一個多月後,沈弋仍對母子兩事無鉅細地照料着。
公司那邊的事務清閒下來,他也更樂意當個甩手掌櫃。
懷孕時,姜予漾想象過生的是個兒子,沈弋會不會抑鬱一段時間。
然而事實上,這種症狀並沒有發生在沈弋身上。
他也就口嗨一下,嘴上說着便宜兒子,自己是“父憑子貴”,但很多時候都會到嬰兒牀邊上看着小傢伙流口水酣眠,一看就是坐了個把小時,完全不帶累的。
至於紀隨之,小王子出生後,他真的向沈弋提過把孩子接手過來照料幾天的事兒。
但是結果麼,自然是一頭冷水潑下。
沈弋真的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請求:“我兒子是我老婆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你要想帶孩子,自己生去。”
紀隨之啞口無言:“.......”
出生前,沈弋還說着是個兒子,這會兒就反悔了,難道這就是真香定律嗎?!
得,思來想去,單身人士不配。
沈弋更喜歡把對兒子的愛體現在行動中,很多事情都不讓阿姨插手,比如給小王子換尿不溼,半夜起來,連指甲都是仔仔細細地剪好,活脫脫一個“霸總奶爸”。
不過姜予漾抱着糯糰子親來親去的時候,沈弋就是冷眼旁觀的做派了。
她望着小王子呼呼大睡的模樣,眼底的溫柔傾泄,奇怪道:“你怎麼不親親你兒子?”
沈弋一臉沒所謂,理直氣壯地說:“小小男子漢,親來親去多不好啊。”
姜予漾理解不了他的腦回路,維護道:“令希還小呢。”
“那也是預備男子漢。”沈弋倒是鐵了心,對兒子絲毫不嬌慣着。
姜予漾對此毫無辦法,對小王子的親暱更近了幾分。
有時候忙完一天的工作,她回家也會在嬰兒牀邊坐下。
小王子小小的一團,但不比出生時的皺皺巴巴,香香軟軟的,眉眼已經初具輪廓。
等時日再久些,姜予漾就發現小王子沒有像預期中那麼鬧騰。
沈弋小時候挺混的,以爲兒子的性子多少會像他,結果小孩兒乖乖喫奶,也不會夜裏不睡覺,兩人帶起來倒還不算折騰。
男孩兒隨媽,這一點印證的挺對。
不過帶這孩子也不是完全令人省心的,這天,小王子哭了好久,姜予漾好不容易哄孩子喝完了奶,這才消停些。
沈弋穿過玄關,走到嬰兒牀前時,姜予漾覺察到他的腳步聲,擡眸望過去。
洗完澡,她身上棉質的睡裙鬆垮,由於是蹲在嬰兒牀邊,裙襬往上扯了一截,腿根白生生的晃人眼。
沈弋脫下西裝外套,瞄了眼嬰兒牀內的兒子,瞧着是睡着了,脣角邊還有奶漬。
姜予漾被他一把攬到懷裏,她足尖兒點地,慢悠悠地晃盪着。
他的眼睫似開剪的燕尾,垂眸問道:“剛剛這小子是不是又鬧了?”
喂完奶,她身上還殘餘着一股奶香味兒。
“哭起來挺難哄。”姜予漾光是聽小王子哭都像聽了個奏鳴曲,還帶高低轉合的。
沈弋點頭笑說:“這點也像你。”
姜予漾:“......”
這是實話,她也沒辦法反駁。
“孩子睡了,我們也該睡了。”沈弋頗有暗示性地將領帶扯鬆,眉梢眼角盡是溫情。
等人被帶倒在深藍色的被單上,姜予漾才覺察出不對勁。
她現在是一心撲在寶寶身上了,居然誤以爲沈弋剛纔的意圖是想讓她早點休息。
一孕傻三年啊。
待到呼吸溫熱地噴灑在脖頸間,姜予漾纔有所反應,嗚咽了幾聲。
沈弋目光沉沉,從她額間遊移至脣峯,接着側頭吻下。
還沒進一步的動作,嬰兒牀裏的小王子突然翻了個身,繼續地哇哇哇地嚎哭。
姜予漾像是從夢境中抽離,反射性地坐起,焦急道:“寶寶哭了,我去看看。”
沈弋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脣,不依不饒的,噙着一抹笑意給人又撈回來。
她渾身一怔,對視上他深邃的眼瞳:“怎麼了?”
他又藉機啄了下她的臉頰:“我來。”
小王子咿咿呀呀地握着小拳頭,哭得滿臉是淚,可一看見沈弋,哭聲就停了。
這孩子還是個看人下飯的,姜予漾來哄就哄不好,面對有威嚴的爸爸時,慫得還挺快。
沈弋給兒子換好了尿不溼,不一會兒就給哄着睡着了。
燈光暈開在他四周,男人襯衫半褪,抱起懷裏的小人兒時,需要微微彎腰,背脊線條映透的格外流暢。
沈弋如此親力親爲,以至於喬頌知道他們家居然是沈弋陪孩子的時間最長時,頗感驚愕了好一會兒。
等到小王子再長大點兒,兩人見證了他學着爬,學着走路,學着喊第一聲爸爸媽媽。
這種成長就像緊密的紐帶,將三個人密不可分地聯繫在一起。
做風投,多數時候需要全國各地飛,沈弋控制了部分項目,但有的出差無可避免。
這天,令希啪嗒啪嗒跑過來,趁着沈弋不注意,縮成一個小糰子鑽到行李箱裏,眼瞳烏溜溜地轉着,奶聲奶氣地喊:“爸爸.......帶......”
令希還不能說完整的句子,磕磕絆絆地表述完,仰着一張稚氣的小臉,完全不露怯。
姜予漾把小蘑菇揪出來,好聲好氣地勸着:“希寶,爸爸忙完馬上回來陪你,好不好?”
希寶眨着長而密的眼睫,似乎在思考到底要說好還是不好。
見狀,兩人真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沈弋把飛機模型放到他手心,承諾道:“等爸爸回來,再給你帶一個新的。”
“好。”希寶這才從行李箱裏蹦躂出來,抱着他的飛機模型上一邊玩兒去了。
令希對飛機模型很感興趣,小小年紀也喜歡自己動手拆東西。
無論最後拆成什麼樣,沈弋都是默許的,對孩子來說,只要是有益的興趣,加以引導就可以,並不存在絕對的玩物喪志說法。
沈弋出差完回來,正好碰上情人節。
尚未開春,冬天的尾巴還殘留着滲骨的寒意。
姜予漾提前知道了航班信息,穿了件駱色大衣就在機場等着。
令希乖乖地被抱着,奶呼呼一團,脣紅齒白的。
有路過的阿姨一逗,他便展露出得體的笑容,一看就是被爸媽教育的很好的小孩兒。
說是等爸爸,令希就等的很認真,目光牢牢鎖定,恨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一見到熟悉的身影撞入視線,希寶就從她的懷抱裏掙脫開,跌跌撞撞跑過去,嘴裏還高亢地喊着:“爸爸,爸爸抱——”
這撒嬌技術可以說是複製姜予漾的都不爲過。
結果,沈弋玩心大發,腹黑的不行,故意繞開令希跑過來的路徑,裝作沒看見地抱着姜予漾,呢喃道:“漾漾,情人節快樂。”
她反應的遲緩,聞着他大衣上的雪松清香,語意輕柔:“你怎麼不抱希寶?”
說到希寶,小黏人精就屁顛屁顛跑過來,一把抱住沈弋的大腿,一本正經地控訴說:“爸爸沒抱住希寶。”
沒人能抵擋的住小王子的撒嬌。
沈弋把兒子抱起來,掂量了下重量,小孩兒營養跟的上,確實長的很快,比之前抱要重些。
他定了定神,下巴微揚,放平了姿態教育道:“沈令希,你之後能自己站着,就不要讓媽媽抱,知道嗎?”
希寶不懂,口齒含糊着問:“爲什麼?”
沈弋跟他解釋:“因爲媽媽是公主,希寶是小小男子漢,長大了也要保護媽媽的。”
希寶明白了,笑容綻放在脣角,言出必行道:“拉鉤。”
當然,這都是父子間的悄悄話,命名爲男子漢之間的對話,姜予漾並不知情。
一家三口在餐廳定了燭光晚餐,燭臺擺在桌子中央,燭光搖搖晃晃,映照在旋轉餐廳的玻璃窗上。
飯桌上,沈弋將魚刺剔除,單獨給令希挑了一碗魚肉。
希寶喫得很香,脖子上還掛了個小餐巾,要是覺得髒了,就用餐巾將油漬擦掉。
倒是個愛乾淨的。
喫完飯,令希拿了個氣球,趴在沈弋懷裏睡着了。
喫完就睡,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純真和無憂無慮。
沈弋託着抱了會兒,手臂發麻,又換到另外一隻手上,顛了顛朝前繼續走。
兩人行至國貿CBD的夜色裏,沈弋圈着令希的那隻手還捏着氣球的線,是個小豬佩奇的樣式。
姜予漾不是第一次跟他來這地方,望着霓虹高樓,近在咫尺的是沈弋的背影。
某一時刻,跟身邊的人在一起,連和他一起變老都是件幸福的事。
正這麼想着,沈弋腳步一頓,忽地回過頭,在她脣上蜻蜓點水落下一吻。
姜予漾心裏嗔怪着,心想這人真是的,也不怕孩子突然醒了。
回到家後,沈弋直接去衝了澡,黑色居家襯衫質地冷硬,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利落和危險的氣息。
黑暗猶如匍匐的夜獸,密不透風的室內,姜予漾又被人翻來覆去變着法兒地欺負,隨着最隱祕的浪潮起伏。
情到濃時,沈弋也沒忘拆開小盒子戴上一枚措施,他捨不得讓姜予漾再遭一次罪。
就是那一晚太激烈,最後安全措施還破了。
下一年,趙亞琳由於個人原因卸任《ICON》主編一職,雜誌社內部急需主導大局的人來維護局面。
而趙亞琳卸任前,則是將這個擔子交給了年紀與資歷都尚淺的姜予漾。
就在這時,姜予漾去醫院檢查出懷孕了。
這是個完全意料之外的孩子,打的兩人措手不及。
令希知道後很開心,看着她慢慢隆起的肚子,他就更興奮了:“媽媽,我想要個妹妹。”
姜予漾故意逗他:“那要是弟弟怎麼辦?”
希寶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立刻撒起嬌:“媽媽,生個妹妹嘛,希寶想要妹妹。”
小孩就是小孩,以爲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不過這回孕期簡直是災難,姜予漾孕吐的很嚴重,晚上神經衰弱又睡不好,被孕期的各種反應折騰的苦不堪言。
更不必說白天還要強撐着精神去公司主持刊物大局。
有一天晚上,姜予漾好不容易睡着,結果做了個夢。
夢裏,她被囚於一座孤島,大聲呼救也無濟於事。
滂沱大雨隨之而來,小島即將被淹沒,她快被海浪捲走。
再醒過來,她正被沈弋抱在沈弋,兩人十指相扣,呼吸糾纏。
“做噩夢了?”沈弋幫她把額頭的冷汗拭去,又瞧着她驚魂未定,面色煞白的模樣,一下子心疼的不得了。
姜予漾眼底泛着濃濃的疲倦,強撐着精神含糊着“嗯”了聲。
“我在。”沈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跟她商量說:“要不然這個孩子......”
“不行。”姜予漾明白沈弋怎麼想的,這是個他們意料之外的孩子,來的時機太不湊巧,這幾個月,她也吃了不少苦。
“寶寶都快都來到這個世界上了,肯定想見一見爸爸媽媽啊。”
她又怎麼狠的下心,讓素未謀面的寶寶跟他們說再見呢?
後來及至臨盆,羊水破了許久,都不見肚子裏的小人兒出來。
等女兒生出來,沈弋眼眶都紅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病牀邊看姜予漾。
護士在一旁恭賀說:“恭喜,是個小千金。”
小千金重六斤四兩,一出生就哭得洪亮。
沈弋把寶寶抱過來,也跟着心疼,自說自話道:“你媽媽懷你的時候辛苦了。”
姜予漾有氣無力的,鼻子亦然發酸:“她哪兒聽得懂啊?”
沈弋不避諱,收斂了眉目間的溫和,強調說:“言傳身教,從娃娃抓起。”
小千金是個蠻橫的,這一點從嬰兒時期就能窺見端倪,護士姐姐給她打疫苗,一腳踢翻了針筒,哭嚎得沒人控制的住。
再長大點,到了該學習說話走路的年紀,令玫則完全不配合。
沈弋平日裏沒少寵這位小公主,就差捧在掌心撒野了,就連走路,他都是一次次扶着令玫學步子,讓孩子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站起來。
雖然付出了不少,但收效甚微。
對此,姜予漾表示很惆悵,明明令希哪兒哪兒都好,怎麼生的二毛性格完全不一樣呢?
這位小千金最大的愛好是盯着家裏的時鐘轉,小腦袋瓜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長的也是真好看,完全繼承了兩人長相的優越性,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這天,沈弋正抱着自家女兒玩撥浪鼓,令玫不笑,後來則是可能覺得無聊,直接呼呼大睡。
姜予漾難免擔憂:“令玫會不會有些內向?”
“她什麼性子都好。”沈弋不做要求,安撫着說,“我們的孩子,無論什麼性格,最重要的是做個坦蕩、善良的人,能有機會選擇他們想過的一生。”
言罷,他輕輕把那隻小手放在脣邊蹭了下,很是縱容。
這時候,令希突然跑過來,嘴角微微撇下:“爸爸,你都沒有親過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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