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低吟的祈禱語(26)
池意晚被吸血吸得難受,脖子被迫伸長,被狠狠叼住,吮吸住一道紅印,池意晚唔了一聲,頭暈得厲害。
“放……放開……”他無力地說。
曜猶豫了一刻,他倒沒有像辰那樣失去了理智,一直咬着池意晚脖子上的皮肉不鬆口,可是……
他同樣也不知道當人失血過多時會暈眩,甚至死亡,他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便做了下去。再加上辰這樣做了,池意晚並沒有什麼反應,曜就也依樣學樣起來。
池意晚軟倒在他的懷裏。
曜沒有反應過來,他喝飽了,便小口小口地吮吸着脖子上的傷口,紅色的嫩肉從裏面翻出,在白皙的脖頸處顯得尤爲招眼,曜不自覺地,吸了一下,又舔了舔,小口地啄吻着,像是在幫忙止血。
然而過了許久,池意晚都沒有反應,血液止住了,沒有再往外滲,曜仔細去看,發現池意晚已經昏了過去,臉色有些白。鬼嬰也發現自己的媽媽暈過去了,急切地咿呀着,抱着池意晚的手搖來搖去,似乎在讓媽媽醒來。
遠處看過去,頗有點像一家三口。
曜沒有在此地逗留,抱着池意晚便出去了。
池意晚迷迷糊糊地睜眼,此時他已經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了,曜恢復了小人偶的大小,和辰、鬼嬰一起排排坐,看着他。
見他醒來,鬼嬰激動地咿咿歪歪地拍手。
池意晚笑了一下,摸摸鬼嬰的頭,然後……
將那兩個小人偶一道綁了起來,扔在角落裏。
他很記仇的。
兩個小人偶貼得很近,一個黑袍,一個白袍,肩並肩站在一起,白袍小人偶的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情,看見他醒來時,只不痛不癢地張了一下嘴巴,也沒說什麼。
反而是辰,認真地問池意晚:“還疼嗎?”
這時隱約的疼痛感纔在池意晚的脖頸處擴散。被吸血時,由於牙齒尖利程度很高,刺進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更多的是酥麻感,甚至有點刺激和舒服,但現在癒合時池意晚才發現:有點疼。
他有些不爽地舔了舔後槽牙:“誰教你們隨便咬人的?”
“跟小狗似的。”
辰眼睛有點紅,他剛剛變成小貓,池意晚現在又說他像只小狗,他就激動起來。
“怎麼?”池意晚用食指抵了一下辰的額頭,問:“還要汪汪叫嗎?”
“小狗乖一點纔有肉喫,懂嗎?”
鬼嬰倒是懂了,啊嗚叫了兩聲。
已經是第三天白天了。
按道理來說,林驍應該已經死了,但介於他是老玩家,存活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只要他活着,其他人應該就不會死。
這至少能保證兩個人——鄭鹿和黎治的安全。
至於張璋,從他瘋了的那一刻就註定活不了,連懲罰者出手的機會都不用。
然而當池意晚出了房間之後,卻意外得知:
“什麼?鄭鹿死了?”
他這次表現得有些震驚,黎治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所以現在只剩我們四個人了。”
[意晚寶貝快讓我親親!昨天一下午都沒有看到,好想我的寶貝哦!
[唉?這才第二場遊戲,怎麼玩家死了這麼多?
[到時候看回放吧,這次黎神表現不行,昨天搜了一堆沒用的東西,既沒有遇到boss,也沒有找到有用線索,解密程度還爲0,真的,早知道換個直播間看了。
[奇怪,林驍的直播間怎麼進不去了?黑屏了?
[他關了吧。昨天就黑屏了。
[但是晚晚寶貝還是這麼好看!嬌嬌寶寶!欸?晚晚爲什麼脖子紅了一大片?
[臥槽,臥槽臥槽,誰出的手???
[靠,不會是林驍吧?我就知道他關直播間不懷好意。
“陳小橙”這幾天也受到了影響,神情萎靡不振,揉着眼睛從房間裏出來做第三天的反思。
她見池意晚身上終於沒有帶着那兩個小人偶,高興了起來,連眉毛都揚起來了,蹭到池意晚身旁:“晚晚,昨晚睡得好嗎?”
可惜剛靠近池意晚,她就聞見池意晚的脖頸處有讓她恐懼的味道,像是被太陽神打下了烙印。
“好難聞。”“陳小橙”小聲嘟囔着,但還是忍着難受和池意晚貼貼。
看見“陳小橙”,尤其是她還在靠近他,親近自己,池意晚的眼眸裏充斥着複雜的情緒,他的心頭涌起難過。
難道她沒有想過放棄嗎?
一方面,做私生粉,爲偶像過度消費,甚至犧牲自己,池意晚不能理解這樣的粉絲行爲,也絕對不贊同這種偏執的信仰,更何況她粉的是原來的池意晚,一個徹徹底底的人渣;但另一方面,她又是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甚至現在,她還在無限地對池意晚釋放自己的好感和關心。
但這樣的苦難又是誰造成的呢?
池意晚莫名很想將自己撕碎了,把自己的內裏扒給“陳小橙”看:看吧!你喜歡的人就是這樣一個垃圾,就是這樣一個不尊重舞臺不尊重劇本,對助理壞脾氣,噁心粉絲的玩意。
但是他也知道,對於“陳小橙”而言,除了不把粉絲當一回事兒,其他她都不在乎,甚至對粉絲冷漠她也可以自我催眠成高冷人設。
池意晚沒有看她,只是嗯了一聲,便撇過眼睛。
與前兩天不同的是,這次祭司久久未出現,不論是之前的那個祭司還是小祭司。
雖然曜做了保證,但池意晚不太能確定祭司有沒有察覺他的存在,或者即使捏死了小黑貓,也懷疑着他們中的某個人。
“那散了吧。”很可以,很符合池意晚這哥的性格。
黎治詢問:“要不要我們自己去……”
“你們想去你們去,我可不去。”池意晚瞪了一眼黎治,黎治恍然,如若初見。
[漂亮寶貝又瞪人了,真的,他做這種動作就很emmm風情,就很大美人的感覺。
[但是平常真的是很需要人呵護的晚晚寶貝啊。
[聽他的!不去!那個連話都講不清楚的小祭司算什麼,晚晚最重要!
池意晚說完就走了,“陳小橙”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她感覺到了池意晚剛纔對她的冷漠,急得開始咬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得讓晚晚不滿意了。
如果晚晚說的話,她會改的。
但她怕現在湊上去,更毀壞了晚晚的心情。
池意晚照例來到鄭鹿的房間,鄭鹿的屍體在她自己的房間裏,正是由於這一點,池意晚才判斷出他們並不需要去寺廟。
第一次劉明的屍體在寺廟裏,他們進行了禱告,禱告自己的罪過;
第二次王雅欣的屍體在她的房間裏,在下午,他們不需要去寺廟;
第三次……
忽然,池意晚像是想到了什麼,將鄭鹿的門牌摘下來,果然,可以摘下來,後面的數字是
他出去,找到自己的隔壁,看着上面的門牌,踮起腳尖,將門牌摘了下來,真的可以摘下來……
黎治有危險!
池意晚將門牌扔掉,衝到大廳裏,被他扔在這裏的三個人都不在,他往小祭司那邊的小路走,才發現,原來經過小祭司的房間往後面繼續走,是一座假山。
假山……
池意晚看着遠處影影綽綽的兩個爭執打架的人影,將短匕首藏在背後,一步一步地靠近。
這座山看着像是爲了迎合樹的設計,故意做了一個坡,讓樹根從下面盤旋而過,但池意晚看着,卻覺得更像一座墳墓。
像是小祭司的墳墓。
上面的人影看清了——
是黎治和林驍。
黎治的力氣顯然不如林驍,被他壓着,往山下推,假山的另一邊是一座斷崖,從那個地方往下看是一片白霧,掉下去,究竟會掉到哪兒誰也不知道,很明顯,林驍的目標便是那座神祕的斷崖。
池意晚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將匕首利刃扎入了林驍的背脊處,沿着刀刃的方向往下砍,林驍並未想到自己身後居然還會有人出現,一時防備不慎,被刀刺傷才反應過來,被他推着的黎治趁這時反應過來,立刻反手將他的手一拉一帶,順勢從下面爬出。
第二刀,是砍在林驍的脖子上,皮肉還連着,被切下一大塊,腦袋也歪了。
林驍的反應有些慢了起來,歪着頭,因爲他沒有辦法直接殺人,只能將兩個人推到假山的斷崖,而要推人,則先必須轉身。
傷口處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難怪。黎治恍然大悟,難怪林驍忽然反水,原來是……
他早就被替代了!
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林驍!
池意晚也是琢磨鄭鹿的屍體時忽然琢磨清楚的,第三天他們在禱告,而唯一衝進來的傷者只有林驍,既然林驍沒死,那麼他們禱告什麼呢?除非——“林驍”就是那個懲罰者,他操控着林驍的屍體來受罰了,而沒有找到那雙手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他已經出現在林驍的胳膊上了。
如果不仔細看,誰也沒有發現其實林驍的手已經變了,變得更細膩了,只不過懲罰者和林驍的雙手過於相似,導致沒人發現。
至於爲什麼要救黎治……
“砍他的手!丟到斷崖下面!”
黎治聽從池意晚的話,雙劍齊下,將林驍的手從腕處輕易割下,而後拋至崖底。
林驍連糾結都沒有,便縱身跳入斷崖,人影不見,總算除了這個威脅。
“他是編劇,最重要的,便是他那雙打字、寫書的手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池意晚舉起門牌:“剛剛,風把他的門牌刮下來了。”他笑着,嘴裏說着謊話,很可愛。
黎治有些不敢看他,明明池意晚那麼嬌縱,任性妄爲,最看不起自己,怎麼現在卻在救自己?而且明明以前對他那麼看不慣,他藉着推眼鏡的功夫咳了兩聲,想:他是不是喜歡我?
不是演員黎治,而是我?
池意晚的手太嫩了,使刀時被磨損了一塊,再加上他喘着氣,一副可憐的模樣,黎治不忍心,直接將藥劑兌換給了他,又將一個稻草人送給他:“這是一個護身符,你戴在身上吧,最近比較危險。”
其實那是一個道具,可以在關鍵時候救人性命,是限定道具,有價無市。
池意晚很喜歡地收下了。
他看着道具,查到了道具的價格,眼裏滑過一絲狡黠:
他對黎治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感興趣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