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混成二把手的間諜【二合一】
待鍾明狂笑結束，萊恩問道：“那……陛下，要下令封鎖對外的糧食貿易嗎？”
鍾明陰惻惻一笑：“糧食走私肯定是要停的。咱們虧錢虧了三年多，整出這一出全面缺糧的局勢，不就等這一刻嗎？
不過怎麼停，從哪裏停，哪裏不要停，還是有講究的……”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呵呵~”
……
轉眼間又過去了兩個多月。
溫克雷爾王國，王都王都溫莎城，城南集市。
一位穿着淺藍色教袍底層神職人員憤怒地一拍櫃檯，氣沖沖懟着正在撥弄算珠的店員：
“你個奸商，昨日還1銀1斤，怎麼今日就變成8銀1斤了！你這個生孩子沒屁眼的老畜生……”
“老畜生罵誰？”中年店員微微擡頭，不緊不慢地問道。
“老畜生罵你！”神職人員想也不想地罵道。
那店員登時哈哈大笑，說道：“不錯，正是老畜生罵我！”
店外許多張望的市民和店內刀劍齊全的護衛相互對視，本來極是緊張的，卻給這麼一個打岔，不知是誰帶頭笑了出來，頓時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神職人員大怒，他何曾受到這般待遇？登時就要掄拳直出，往店員臉上打去。
店員硬氣地說道：“呵呵，伱可要想清楚，這可是麥哲克大公的產業，你們難道要對盟友強買強賣嗎！
在這裏撒野，壞了兩國關係，你負得起責任嗎！”
神職人員的拳頭，隨着店員的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了下來，最後還是捶到了櫃檯上。
店員見此更爲輕蔑：“買不起就別買，別擋着我賣貨。”
“你！”神職人員再次揚起了手。
“吵什麼，吵什麼。”德里克的聲音從店外傳到店內，順着人羣退讓出的一條道，來到了店裏。
神職人員瞧見德里克的樣子，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德里克大人，是這樣的……”
德里克靜靜聽完他的描述，沉聲對店員說道：“這位先生，是我們的人失言在先，在此我向您表示歉意。”
說完，德里克微微瞥了他一眼。
這神職人員見大主教都道歉，也只得咬牙躬身行禮道歉。店員也不是不識相的，借驢下坡揭過了此事。
“這位先生，請問能否看在盟友的關係上，便宜一點兒。”德里克問道。
臉色緩和過來的店員深知和什麼人說什麼話，和一個淺藍色衣服的神職人員耍橫，和一個深藍帶金邊衣服的神職人員耍橫，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尊敬的大主教閣下，不是我不願顧着兩國的友誼，不給您優惠，實在是這價格都是統一的。
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麥哲克‘王室旁支’，淪落到只能打點一個小小的糧店，您覺得我有權力去定價嗎？”
德里克見店員強調着自己的身份，生怕自己強買強賣，只得微微一笑，安撫一番後，用現在的價格將店內的糧食全部買下，並告知儘量多運點糧食，來多少要多少。
德里克一點也不心疼，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都是公款，最多後面裝模作樣向教皇威爾告個罪。
若不是現在人多，他甚至想和店長先生聊聊回扣的事情。
德里克出了店門，憐憫地瞧了一眼面有飢色的民衆，振臂喊道：
“先生們，女士們，大家不必擔心。
蒙教皇威爾大人恩德，從今日起，任何人只要去溫莎城內任何一處教堂祈禱，我們都將免費供給一份聖餐。
一人一日僅限一次，貪婪者必將受到海神冕下的懲戒。”
“海神冕下萬歲！”
“教皇大人萬歲！”
“大主教大人萬歲！”
人羣中立刻爆發出了熾熱的歡呼聲，三個名號在不停地被提起，令人驚疑的是，“海神”和“大主教”的出現頻率，竟是相差無幾。
畢竟，像現在這般的場景，近日來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城內幾乎人人都知道，大主教德里克是個善心腸的大好人。
原本灰心喪氣的人羣裏還有些餓的發昏的失業者打着些不該有的算盤，一聽到這話，霎時將其拋入腦後，加入了歡呼聲中。
德里克強笑着擠出人羣，臉上印着幾個殷紅的脣印，一邊和藹地同問好的人打着招呼，一邊加快速度離開，朝着海神大教堂走去。
來到了海神大教堂，德里克熟練地打開了一道密室的門，加入了一場不可名狀的活動。
給威爾‘助興’後，他強忍着噁心，瞧着威爾心情正好，向其彙報了近來收購糧食的順利進展，並對遠超預算的錢財支出向他告罪。
威爾勉強一笑，心知這事不能怪德里克，要是因爲這責怪他，以後怕也沒人給他辦事了：“糧食漲價的事情不是你的錯，起來吧。
聽你所說，亞夏糧商們都不見了？怎麼回事？”
“這……”德里克小心翼翼瞄了威爾一眼，仍是低頭請罪道，
“陛下，實際上，除了麥哲克的糧商還在賣糧食，其他盟國的糧商已經全部關門。
不僅如此，他們還在我國境內到處購買糧食，欲要運回各自國內。”
“亞夏的走私商人們更是把糧食甩賣給麥哲克的糧商，早就沒了人影。”
“陛下，恐怕，北大陸缺糧的消息……暴露了！”
“……北大陸缺糧的消息，暴露了。”德里剋死死盯着地面，補充道，“不過我們買的糧食已經不少，絕對夠國內今年食用，甚至按照原計劃攻打亞夏也能支撐三四個月的供應。”
“前提是，那些盟軍的糧商不繼續在國內購買糧食運出去。”
威爾聽到前半段，緊繃的心鬆了大半，可一聽到最後一句，鬆下來的心又緊了起來，手上的勁道登時又讓狼女驚叫卻不敢妄動起來。
威爾下意識地摩挲地毛茸茸的山峯：“德里克，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德里克想起身爲9527收到的命令，當然恨不得馬上就讓威爾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但當了三年“鬼”的他，心知有些話，不能說，說了就是背鍋。
“陛下，德里克愚鈍，不敢妄議。”
“讓你說你就說。”威爾微微皺眉，自己這個手下哪裏都好，就是太謹慎了，該做的能做的事事不落，不該做的碰都不碰。
德里克理理思緒，拐彎抹角地說：“我不夠聰慧，但也知道明面上確實不好違背盟約，否則聯軍人心就算了。
我建議，不如把攻打亞夏的事情放緩，過幾年等國內糧食產量恢復後再說。”
人都有逆反心理，越是告訴他什麼不該做，他就越想做。
威爾早就打算趁着這場缺糧風波，引起動亂再名正言順將帕洛爾拿下，哪怕死上一大批無關緊要的屁民也無妨。反正溫克雷爾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
尤其是威爾想到自己那個近些年聲望越來越高的“孫子”，更是恨不得讓其馬上暴斃。
等殺了帕洛爾頂鍋，再將國內矛盾轉移到亞夏，掠奪來財富物資緩解國內受損的大小貴族和教士，最多漏一點殘羹剩飯給屁民們，就又是皆大歡喜。
解決帕洛爾，緩和國內矛盾，最後還能讓屁民們感恩戴德，簡直是贏了三次。
如此計劃，豈能說不幹就不幹？
“不行，攻打亞夏不能放棄，說說別的。”
德里克苦惱地說：“那屬下就實在不知道有什麼辦法了，總不能用對付亞夏走私商人的手段，隨意給盟國商人加關稅吧？”
“嗯？”威爾眼前一亮，“……對付亞夏的手段……加關稅……”
“那就給這些混蛋加稅！嗯……迪門，維澤德，麥哲克，愛沙尼亞的商人少加一些。
其他在溫克雷爾買糧食的小國統統給我加倍！買一斤糧食的稅，我要扣他們六兩的糧食，懂了嗎？”
惹不起大國盟友，還治不了你們一些小伯國？
德里克適時露出驚喜和讚歎的神情，彩虹屁不要臉一樣拍出去：“是是是，威爾陛下您能想出如此妙計，當真是智慧超羣，英明……”
‘蠢貨，你還真瞧得起自己底下的稅務官了。
還真當他們能分得清哪國是哪國，哪個不該動手，哪個要動手？
上面意思是好的，只是下面執行有誤，理解有誤？’德里克心中暗自嘲諷。
威爾哈哈一笑，臉上閃過一抹得意，接着問道：“德里克，你說麥哲克怎麼就不缺糧食了呢？
明明那破地方都是山，往年，年年都要從我們這兒低聲下氣的進口糧食，近些年竟然要我們反過來求他們賣糧食了，唉~”
德里克一聽威爾狐疑的語氣，精神登時大振，來了，來了，終於把他引到這兒了。
“……這，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威爾瞧見德里克謹小慎微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一軟：
“德里克啊，亞夏近年傳出來一個說法，人生有四大鐵，那就是：
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
我覺得頗有道理。你我都是教會神父啓蒙，算得上同過窗。
我指揮過西征伐罪，你也參與這場戰爭，也算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討伐那些異教徒的紅利。
你我現如今還能一起玩弄這些異族雌性，最後一條也算得上。
你我關係如此之重，爲何要對我這般謹小恐懼呢？
別說有的沒的禮儀教義，你同我一起玩弄這些異族時可沒想過這些吧？”
德里克恰到好處露出感激的神色：“謝陛下看重，我自當爲您赴湯蹈火……”
‘我信你個鬼，老色鬼壞得很，要是真遇上事要人背鍋，你能放過我？’
威爾連聲說好，將德里克的手放到另一座毛茸茸的山峯上：“好好好！你我兄弟齊心，共同爲海神冕下再創輝煌！”
一番“掏心挖肺”的話語，德里克才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評價起麥哲克：
“陛下，我觀麥哲克，怕是要反水！”
“嗯？！！！”威爾手勁不由又大了一點，捏的狼女再次痛呼起來，“何出此言？”
“陛下您想想，麥哲克那是什麼？那是出了名的窮山惡水，憑什麼能變得現在這般富裕？您就不懷疑嗎？”
‘若是不懷疑就不問你了。’
“您再想想，亞夏近幾年出現的那些，由異教徒們發明的化肥，農機，高產種子……這些嚴防死守也不走私給我們的好東西，有什麼效果？”
“嗯？！”
“您覺得，有沒有可能，麥哲克爲了獲取這些好東西，暗通亞夏，把盟國的情報出賣的一乾二淨？
要不然，亞夏走私商人怎能這麼快得到消息，及時將糧食轉移給麥哲克的商人，迅速地斷絕了和盟國的糧食買賣？”
“嗯？！！”
“若是沒有這些好東西，麥哲克糧食產量能提高那麼多？
若是沒有麥哲克和亞夏暗通曲款，亞夏能這麼輕鬆用廉價商品廢掉我們的農業工業？
若是沒有麥哲克給亞夏通消息，亞夏憑什麼動作這麼迅速？”
德里克越說，威爾越害怕，越覺得大有可能。
如果在他按計劃領兵借道麥哲克的時候，麥哲克不講武德斷掉自己後路……威爾想到這不禁打了個寒顫。
德里克趁機打出致命一擊：“陛下，你且看這個，這可是探子好不容易送回來的。
這位我就不說了，那位是現如今麥哲克第一順位繼承人樂琪公主，你瞧瞧他們那副姦情熱戀的狗模樣……”
德里克摸出一塊留影石，播放着鍾明和樂琪手牽手走在一起的影像。
嘎吱
咬牙切齒的聲響從威爾口中傳出：“達利魯老賊，欺我太甚！”
說着一把將狼女推到牀下。
德里克勸慰道：“陛下，息怒，火大傷身，麥哲克這般欺騙我等，是取死有道。
不過這也是我們開疆拓土的良機！亞夏與我們是飛地，麥哲克可不是。
我們不妨趁着借道的時候，來個將計就計……”
威爾聽着德里克的計劃，只覺得驚爲天人，越看德里克越順眼：“嗯……德里克，你還未曾婚配吧？你覺得……託塔娜怎麼樣？”
德里克心中大驚，這老小子，想把自己私生女嫁給自己？
“託塔娜自然是很好的，年輕漂亮，知書達理……”德里克勉強笑道。
威爾滿意說到：“好，很好，教皇之位不得在一家之內連續傳承，德里克，好好幹，我看好你！”
德里克腦海中閃過爲自己歡呼的人羣，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教衆，還有威爾的……
‘我焯，我不會……？！’
‘我已經混成海神教會和另外三個大主教同級的二把手了，雖然沒啥實權，但這樣下去，我焯焯！！！’
‘三年又三年下去的話，我不會真變成下一任海神教會教皇吧？’
‘我還能回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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