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4Whywomenstrong

作者:薄山散人
女人何以堅強

  納西莎

  納西莎·馬爾福在走廊裏遇見了圖卡娜,那姑娘的臉龐毫無血色、動作僵硬如石,慘淡得好比一縷幽魂。

  “跟在我身後。”納西莎說。

  圖卡娜靜靜地細步相隨,“發生什麼事了?”在經過一段偏僻的門廊時,女孩終於開口詢問。

  “我還以爲你對他的生死並不關心。”納西莎冷冷地回頭向女孩拋出一個眼神。女孩腳下的步子一頓,眼中流露出敬畏與無措,她急促地喘息着,輕蹙的眉頭無疑又憂又慮。

  恐怕這孩子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憂心些什麼,納西莎心想,她不禁反問自己是否對這個只比德拉科年長一歲的女孩太苛刻了。納西莎繼續向前行走,繞過數個房間和長廳,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扇烏黑的鐵門。在心中略略嘆了口氣,納西莎放緩了語調,“你最好做一點心理準備……他們給他找了個女人。”

  “我……我知道了。”女孩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

  不,她根本一無所知,就連納西莎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折磨人的花樣究竟有多少。納西莎聽說了前些天的事,西弗勒斯不願與亞克斯利那羣人同流合污,而那些人只當他是鄙夷當時那個女人的血統,於是他們這次給他找了個純血的。

  納西莎挑揀着向圖卡娜敘述了整個事件,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帶有太多的嫌惡。女孩的嘴脣愈發慘白,她的理解能力不差,當然能聽得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納西莎冷眼看向圖卡娜的腹部,她現在對這女孩沒有太多同情。如若此時這個年輕而細瘦的肚腹能夠扭曲鼓起,西弗勒斯倒也不必受此非難,但納西莎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姑娘從未主動允許她丈夫的種子進入子宮,而西弗勒斯囿於師德也很難做出這種事情。有過肌膚之親的夫妻斷然不會像圖卡娜與西弗勒斯這樣生分地相處,更何況他們還算是新婚。

  納西莎打開了那扇鐵門,儘量不去看房屋中央那個被綁在牀上、張開雙腿的女人。房間的另一端,西弗勒斯蜷縮在地,鮮血從他口中涌出,濡溼了黑色襯衫的前襟,他的襯衫和褲管已經被自己撕扯地破碎不堪,衣服上深色的印記更不知是血是汗。納西莎想到了他們身上的黑袍,鮮血在黑袍上從來看不出痕跡,只像是沾了水。

  “羅道夫斯,等稟明黑魔王,我不會讓你好過!”西弗勒斯的雙目赤紅無比,神智已然不太清醒,他身軀偶爾掙動,努力擺脫着奪魂咒的控制,機械般地狠狠叱責着站在一旁的萊斯特蘭奇夫婦,口中的鮮血和着唾液變成了粉紅的泡沫。

  堅定的意志可以阻擋奪魂咒的侵襲,西弗勒斯無疑是意志堅定之人,納西莎爲自己和圖卡娜的及時到來而感到愉快,他們看樣子還沒來得及將西弗勒斯的意志擊碎。這就是何馬爾福的家族成員總是對西弗勒斯頗爲欣賞,有時他們只需要提供一點點助力,而西弗勒斯的反饋從來不令人失望。

  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的魔杖突然脫手而出,被迫打斷了施咒,而他矮胖的身軀飛到了身後堅硬的牆壁上,緊接着摔下來砸碎了立在地面上的花瓶。

  “你這骯髒的小母狗在幹什麼?”她姐姐尖銳的聲音刺痛了所有人的鼓膜,貝拉特里克斯的杖尖指着圖卡娜,而後者將手中剛剛發出繳械咒的魔杖轉向了貝拉。

  “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女孩年輕的嗓音中的凜然令納西莎喫驚,“你們對我的丈夫都做了些什麼?”

  只見奧利凡德的女繼承人向她丈夫的方向撲了過去,解下了身上的天鵝絨斗篷爲西弗勒斯拭去口中的鮮血,男人的軀體如鉛般沉重,她艱難地將男人的肩頸與頭部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拍打着他的後背,防止血液嗆入氣管。女孩再擡頭時,溼潤的雙眼中燃燒着憤恨的烈火,“你可知惹怒一個奧利凡德會有什麼後果?”

  “你竟敢——”貝拉大怒,魔杖頂端閃爍着紅光,“鑽心剜……”

  “貝拉!”納西莎阻止道,但是遲了一步。女孩的身體被猛擊向遠處,那張未經風雨的白皙臉蛋上裹滿汗珠,纖細的喉嚨壓抑着呻·吟,柔軟的雙手緊緊地攢成拳頭,身體在地面痛苦地翻滾。

  圖卡娜在家中想必也被老奧利凡德視爲掌珠,在霍格沃茨亦是塔樓中的寵兒,在半年之前還未曾受到外界風霜的擊打,納西莎爲之愴然不已。

  她看着倒在地面的圖卡娜,女孩痛苦而扭曲的臉竟漸漸變成了德拉科的臉龐。納西莎奔跑到圖卡娜的身邊,掰開了她緊咬的嘴巴。“張開嘴。”納西莎說,聲音中不禁染上母親般的焦急,“你會咬到自己的舌頭的。”

  女孩分開了自己的雙脣,無言地大口喘息着,她的眼中沒有淚水,納西莎只看到一種藤蔓般的強韌,她是個奧利凡德,亦是布萊克的女兒。納西莎放開了她,圖卡娜握緊魔杖,搖搖晃晃地起身,站在了貝拉與西弗勒斯之間。

  “與其窺探別人臥室中的事情,不如關心自己的牀榻之側。”女孩勇敢地說,貝拉與羅道夫斯面色齊齊一變,羅道夫斯的臉上尤爲難堪。雖然貝拉仰慕黑魔王並不是什麼祕密,但還未嘗有人在萊斯特蘭奇夫婦二人面前諷刺過他們的婚姻。納西莎的心又懸了起來。

  “即便你們輕視奧利凡德,萊斯特蘭奇大人、萊斯特蘭奇夫人,但也不要低估一個妻子帶丈夫回家的決心。”只聽得圖卡娜一字一句地說,嗓音雖然仍在顫抖,她向貝拉一笑,露出了血紅的牙齦,“夫人,您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您在等大人回來時一定有相同的心情。”

  女孩的話說得巧妙,令人分不清她口中的“大人”究竟意指羅道夫斯還是黑魔王。這是貝拉的軟肋,貝拉無法打敗她,納西莎近乎微笑,她們身上流着同樣倔強的血。

  納西莎與圖卡娜一同將西弗勒斯帶到臥室,家養小精靈已經在桌上擺好了魔藥,打好了熱水和毛巾正在等待。圖卡娜拿起毛巾爲西弗勒斯清潔臉上的血污與汗漬,納西莎不便插手,站在一旁靜靜等待。女孩擦汗的動作並不熟練,甚至稱得上十分笨拙,一看就不懂得如何照顧他人。

  她的毛巾莽撞地掠過傷口,西弗勒斯猛然張開鷹一般銳利的雙眼,狠狠攫住她的手腕,向她怒目而視。女孩在口中輕聲抱怨,但是並未掙脫,眼神盡是安撫,溫順如同乳鴿,納西莎尚覺心中一軟,何況西弗勒斯。

  待男巫看清了圖卡娜的面孔,嘟噥着放開了手,翻過身接着沉沉睡去。可憐的小鴿子,西弗勒斯是一路從苦難中走過的人,更能與圖卡娜感同身受,他對她必然有一種憐愛。

  納西莎將圖卡娜叫到門外。

  “這是專屬於西弗勒斯的客房,你可以在這裏照顧他直到西弗勒斯完全康復,你自己也需要休息。”

  “多謝,馬爾福夫人。”

  “納西莎。”

  女孩驚疑地望着她。

  “不必驚訝,西弗勒斯一直是我們的朋友。我也一直囑咐德拉科讓他對你尊敬。”

  “好吧,納西莎。”女孩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一些,但她沒有讓這種情況維持太久。

  “你知道該怎麼做嗎?”納西莎問。

  她沉靜地回答道:“我知道。”

  “我說的不是眼前,我的家養小精靈會確保他的康復,並且能夠讓他在明天就能安然無恙地回家,不耽誤週一照常回霍格沃茨教課。”納西莎冷哼,“我再問你一遍,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一陣沉默過後。“我知道。”她回答,然而這並非納西莎想要的答案。女孩的表情冷若冰霜,但納西莎怎會察覺不到這種冷漠背後的六神無主。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圖卡娜,複雜的情緒翻涌而上。看看躺在牀榻內的西弗勒斯,他年少時多麼瘦削,如今到了中年身材才漸漸魁梧而威嚴起來,但歲月無情地在他的眉心和嘴角刻蝕了紋路。西弗勒斯也已不再年少,更何況她與盧修斯。

  我也變成了一個習慣於說教的女人。與其窺探別人臥室中的事情,不如關心自己的牀榻之側,納西莎耳畔響起了圖卡娜說的話。盧修斯還待在獄中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每當貝拉說起阿茲卡班中的生活如何暗無天日,納西莎的心中便會痛苦萬分,只有想起德拉克時才能短暫地緩解這種悲傷。

  於是納西莎緊緊抿起了嘴脣,不再言語一句。

  西弗勒斯

  血管突突跳動在頭皮上,西弗勒斯渾身汗臭、狼狽不堪,他擡起手指按壓頭皮,每一個髮根都像針扎一般疼痛,根本碰不得,若非親眼看到指腹上黏的是汗水,西弗勒斯會覺得是自己的腦漿流了出來。

  房間中另有他人沉重的呼吸聲,只見圖卡娜半躺半倚在沙發上熟睡,長髮都垂到了地上,也絲毫沒有覺察到陽光已然透過窗簾在她的臉上留戀良久。她身上覆蓋着一個小斗篷,無法掩蓋住露出睡袍的小腿,她的腳趾因寒冷而蜷縮着。西弗勒斯不禁爲圖卡娜過分單薄的打扮而蹙眉。

  關於昨晚的記憶大多都消失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宿醉,西弗勒斯只能隱約憶起一雙手曾艱難地搬弄着他,那雙手太小太無力,掌心印在他手上的後背與脖頸,令他疼痛不已,但同時又出奇地柔軟、出奇地冰涼。

  是你嗎,莉莉,爲何你的手如此寒冷?西弗勒斯在夢中問。是波特的小屋無法給你溫暖嗎?還是黑魔王的咒語帶走了你的性命、也同時帶走了你的熾熱?

  灰塵的微粒在空氣中靜靜地漂浮,接着落到桌上敞口的魔藥瓶中,藥瓶的底部是深棕色的藥渣。桌子上還多了一副梳妝鏡,鏡面中映出一夢一醒,但同樣沉默的兩個人。

  無論是眼睛、頭髮,還是性情、出身,她與你如此不同……

  “休息得怎麼樣?”門口的動靜令西弗勒斯收回了目光,納西莎·馬爾福優雅地推門而入,手中拿着更多的魔藥。

  “不好。”西弗勒斯清清喉嚨,女孩仍在一旁沉睡,但眼下的青黑和微蹙的眉頭顯示了她的憔悴與不安。

  馬爾福夫人詢問般地揚起了下巴。

  “她整晚地尖叫、哭喊。”

  “但是你沒有把她叫醒。”女巫輕輕地用氣聲說,她嘴角微微翹起,彷彿在哂笑。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看來我忘了做這件事。”

  “我能理解她,”馬爾福夫人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我自己近來的夢境也全是血腥和黑暗。”她坦白道。

  “她爲什麼在這兒?”西弗勒斯質問道,“今天可不時休息日,她應當坐在霍格沃茨的教室裏。”

  “我讓她來的,在那種情形下,沒有誰比你妻子更有權把你帶離。”馬爾福夫人臉上的表情客套而自大,彷彿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盧修斯有沒有埋怨過你的自作主張?”西弗勒斯譏誚道,“我還要編故事向阿不思·鄧布利多解釋她的行爲。”

  “你是她的老師,那是你的事。”納西莎冷笑,“男人總是剛愎自用,若她不來,猜猜看,你這會兒是否能清醒地和我說話?”

  “說不定我不僅能清醒地和你說話,還能愉快地見到萊斯特蘭奇夫婦受到黑魔王的懲罰。“西弗勒斯嘶嘶地說,他早已在心中盤算好了,黑魔王當晚凌晨將會回到馬爾福莊園,而貝拉特里克斯必然前去迎接,那麼羅道夫斯一人根本不足爲懼——

  “我可不管你有什麼計劃,但你只要在馬爾福莊園之內,就應該聽從女主人的差遣,更何況這對你無害。“納西莎抱起了雙臂,用訓斥的口吻說:“你應該老實待在霍格沃茨,保護圖卡娜和德拉科的安全,然後設法從鳳凰社那裏得到有用的情報,而不是跟着那羣沒腦子的男人做一些無謂的暴行。”

  “你以爲我有得選嗎?”怒意讓西弗勒斯冷笑一聲。盧修斯身陷牢獄,釋放遙遙無期,馬爾福夫人護子心切,這是人之常情。“我會保護德拉科,我發過誓,自然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但你恐怕不知道你的兒子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西弗勒斯心說。“你應該慶幸盧修斯正在獄中,否則經歷昨晚之事的就可能是他了。”

  “盧修斯不會對我不忠。”納西莎怒氣衝衝地說。

  “我毫不懷疑他對你的忠誠。”西弗勒斯說,“但黑魔王清洗麻種巫師的命令最終會導致巫師界人口銳減,如今趨勢已顯……”阿茲卡班人滿爲患,裏面充斥着好的、壞的還有無辜之人,而麻瓜出身的巫師根本沒有進入阿茲卡班的好運,多數會在夜晚被食死徒所殺,然後第二天清晨被發現於街頭。“想想吧,納西莎,黑魔王爲了提高人口、改善巫師血統將來還會做出什麼舉措,到時候你、我、盧修斯,都無法置身事外。你從我倒黴的婚姻裏就能看出端倪,梅林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一個妻子來給我添堵,更不需要一個孩子來繼承我的血統……”

  西弗勒斯想到了鄧布利多,那個老頭也沒有好上多少,他與圖卡娜是他們戰爭中的犧牲品。他越說便越發激憤,不知不覺中提高了聲量。

  沙發上的女孩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不確定她到底何時醒來,又將談話的內容聽到了多少。“你醒了?“她嗓音沙啞,起身向西弗勒斯看去,目光從上到下將他掃視數遍,好比她自己是個聖芒戈的醫療射線。

  “不,我睡得正香。“西弗勒斯嘲諷道,女孩顯然腦子還不夠清醒,等在他的反諷中回過神來時雙頰已經憋得通紅。

  “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沒有任何資格指責別人。”納西莎對他橫眉冷對,然後轉身對圖卡娜溫言勸撫,打開了一瓶魔藥給她喝,就像圖卡娜是她親生女兒一般。西弗勒斯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有一些事情在他昏迷時發生了。

  “不要理會他,這男人瘋了。有時候盧修斯也會這樣,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納西莎對圖卡娜說,“昨晚沒來得及問,德拉科在學校好嗎?”

  “他很好,最近在爲成爲魁地奇隊長而高興。”圖卡娜說,納西莎驕傲而內斂地微微一笑。“我們相處得很融洽。”女孩接着說道。

  西弗勒斯無法容忍在這種家庭閒聊的氛圍中繼續保持安靜,而加入她們的談話更顯得愚蠢至極,於是西弗勒斯掀開了被褥,坐起身來,將雙腿移動到地面。“我還有要事。”西弗勒斯向面前兩個緊盯着他的女人假笑道。

  兩個女人合力將他按回牀上。“你又生龍活虎了嗎?”納西莎撕破了馬爾福夫人永遠得體的面具,向他諷刺道:“你受到了精神損傷,我可不能冒着風險,讓一個神志不清的傻子給德拉科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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