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這之後,耶律淵有意爲師攸寧撐腰,並未讓這些人散去。
院子裏十餘個丫鬟、僕婦站的整整齊齊,從屋子裏跑出來的小丫鬟便格外顯眼。
甭管小丫鬟身上是不是還帶着繩索,護衛們卻是第一時間將她拿下。
王爺的安危最重要,這些年以各種名目行行刺之事的人不少。
誰知道這小丫鬟是不是什麼別有居心的人。
王府護衛們如狼似虎,提着小丫鬟像拎小雞崽子一般。
這一頭,聽見動靜的程暢從正廳出來,銳利的目光看的小丫鬟直哆嗦。
“你這裏倒是挺熱鬧。”
耶律院端起茶盞,一手用茶蓋撇去杯中的浮沫、
他這人在戰場山兇悍狠辣,但閒暇時卻自有芝蘭玉樹般的翩然風度。
師攸寧饒是聽得出耶律淵對自己治下不嚴的嫌棄,竟自有些窘然,但也不如何生氣。
要怪只怪飛雪是個蠢貨。
她都這樣創造機會了,這幾個竟連收尾都收不利落,顯然是天要讓其滅亡。
本來按照師攸寧的想法,還想放縱崔嬤嬤幾日,看看她的親信都是哪些。
如今這些人撞在耶律淵手中,怕是要被一鍋端。
兩人隔着一張小几並排坐着。
師攸寧往耶律淵那頭偏了偏身,低聲道:“有王爺在,縱然再熱鬧,我也不怕。”
耶律淵的回答,是一點不鹹不淡的鼻音。
聽上去不甚親近,但卻也不是惱。
師攸寧心中有了底,托腮等着程暢進來回話。
至於面色慘白,看上去站都站不穩的飛雪和流霜兩人,她只大略掃了一眼。
程暢能成爲耶律淵的貼身護衛,能力出衆是毋庸置疑的。
他用了不到一刻鐘,便已經弄清楚了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鬟身上糾纏着什麼事。
小丫鬟名叫紅蕊,是靜心院的二等丫鬟。
今日郡主出門,下人們便也得了半日閒暇,找小姐妹敘話或是出院子游玩,總是能鬆快些。
紅蕊原本約了小姐妹遊覽西苑,半途壞肚子了,匆忙回來出恭。
離開時,卻被她看見飛雪和劉霜鬼鬼祟祟的進正屋。
飛雪和流霜心中有鬼,將紅蕊半哄半騙的帶進了自己的屋子。
兩人急着往崔嬤嬤處交差,便先將紅蕊捆了起來。
這之後,飛雪和流霜便和紅蕊耗上了。
紅蕊即使答應不會將飛雪兩人私入主屋的事說出來,飛雪卻仍覺得不安心。
再後來,便傳來了郡主帶鎮北王來西苑的消息。
飛雪更不敢將紅蕊放出去,只等鎮北王離開後,利用那些信件將郡主攥在手心裏,纔再圖後話。
當然,上述事情是完整版的。
對紅蕊來說,她只知道自己看到飛雪和流霜鬼鬼祟祟的翻郡主屋裏的東西,而後便被綁起來了。
“王王爺,郡主,奴婢只知道這些了。“
紅蕊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手腕上被繩子勒出一圈的紅腫,跪在那裏驚惶又茫然。
崔嬤嬤驚疑不定,飛雪綁了人
她怎麼沒告訴自己
“飛雪、流霜是哪兩個大的膽子”
耶律淵問道,他面容平靜,但這不辨喜怒的樣子更讓人心懸。
春萍和夏草不知這其中有師攸寧放縱的事,兀自對飛雪和流霜怒目而視。
飛雪和流霜哪裏招架得住耶律淵的點問,還未往廳堂中央走,便已經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飛雪更沒出息一些,不管不顧的看向崔嬤嬤:“嬤嬤,救我“
崔嬤嬤頭皮發麻,若不是大庭廣衆,恨不能將飛雪的嘴縫上。
耶律淵對崔嬤嬤還有印象。
奴大欺主,看來上次那二十板子還是打的輕了。
師攸寧狐疑的問:“崔嬤嬤,是你讓她們動我屋子的”
崔嬤嬤勉強笑道:“郡主容稟,老奴得王爺教誨,近來一直在閉門思過,哪裏會”
飛雪驚駭,纔要辯解,便又聽崔嬤嬤道:“不過,飛雪與流霜兩個是自小便伺候郡主的,想來也是趁着郡主屋子空了好生清掃一番,卻不想被個小丫鬟誤會了。”
崔嬤嬤的話條理分明,既將自己摘出去,又爲飛雪和流霜鋪平了道。
順帶的,她還暗示師攸寧,飛雪和流霜是和師攸寧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打了一把感情牌。
飛雪和流霜不是笨人,聞言立即表了好一頓衷心。
流霜末了鄙夷的看一眼紅蕊:“你這丫頭不老實,偷郡主東西被我與飛雪撞見,竟敢惡人先告狀,着實可恨“
紅蕊急的眼都紅了,可是她嘴笨,只一個勁兒的道:““不是,郡主,奴婢沒有奴婢是被冤枉的”
崔嬤嬤暗恨流霜不見好就收,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嘆息:“原來如此”
師攸寧倒有些佩服崔嬤嬤的老辣,頃刻間竟能扭轉局勢。
只是可惜流霜自己加戲,卻忘了與紅蕊一起遊園的小姐妹便是紅蕊最好的證人。
耶律淵何等人,即使崔嬤嬤話說的再圓滿,可誰人心虛狡辯,誰人老實可欺,他全都一清二楚。
他問師攸寧:“郡主怎麼說“
師攸寧搖頭:“紅蕊的事各執一詞還待查證,可流霜和飛雪,我不喜這兩個伺候,早已嚴令她們不得進入我的房間。”
知道不感情用事,很好,耶律淵心道。
他看向程暢:“對主子的命令陽奉陰違,該如何處置“
程暢同樣看出了飛雪和流霜巧言令色,肅然道:“男子該當杖刑,女子視情況輕重,或罰月例或發賣,最惡者可充入軍中。“
女子充軍還能做什麼,唯有軍妓一途。
程暢怕污了師攸寧的耳,換了種說法,但意思卻也明瞭。
耶律淵毫不遲疑:“郡主初來雲州,你們這些貼身伺候的本該更精心,卻反而不識進退,以最惡者論,送往軍營”
這一句仿若九天驚雷。
做了軍妓,當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飛雪和流霜這會兒腦袋一片空白,不住的對耶律淵和師攸寧求情。
耶律淵一擡手:“拖下去不必捂嘴,也讓這院子裏的人都知道,主子便是主子,絕不容欺辱輕視”
他的視線與程暢短暫交匯,主僕二人早有默契。
程暢命護衛動作慢些,鬆散些。
果不其然,飛雪在快被拖出門時掙脫開來,疾呼道:“王爺,不是這樣的,奴婢有話說,是郡主郡主有事瞞着您,奴婢是爲了王爺的聲譽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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