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她心中恐懼到了極致。
只要是個男人,對旁人給自己戴綠帽子這種事便絕對無法容忍。
更不要說,如今名譽有損的是鎮北王這樣大權在握兇名赫赫的人中龍鳳。
飛雪自以爲是爲鎮北王着想,想捅出郡主的事獲得寬恕。
可崔嬤嬤十數年宮廷生涯,早知道如今整個靜心院的奴才腳都探在了懸崖邊上。
宮中多得是爲了掩蓋某些祕辛,結果一殿宮人都被主子們賜死的事。
在漠北,鎮北王殿下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他殺一人或者殺百人,又有什麼區別
早知飛雪如此不中用
崔嬤嬤知道飛雪的性子極是欺軟怕硬,如今郡主與周恆瑞通信的事怕是瞞不住。
那她自己,又該怎麼選擇
郡主如今自身難保,自己若是也許還能僥倖活命
崔嬤嬤隔着袖袋捏了捏那幾張書信,一瞬間有了主意。
耶律淵下令將飛雪和流霜打入軍妓營,本是爲了威逼兩人認錯。
可聽名叫飛雪的丫鬟崩潰之下的疾呼,似乎還更牽扯出別的事,且還不是小事。
見耶律淵看自己,師攸寧狐疑且無辜的回視過去:“王爺,今日是我第一次扯虎皮做大旗。”
這卻是說,她不曾敗壞過他的名譽。
耶律淵當然知道師攸寧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這西苑看似鬆散,但他佈置的暗衛卻不少,她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若說又哪裏出了意外,唯獨這小東西膽子太大,顏色太好。
耶律淵點點桌子:“諒你也沒那個膽子。”
暮雲灰的桌面,他點桌子的手指骨節平直指結修長,白晃晃似玉雕。
師攸寧不大爭氣的恍了恍神
若不是知這人戰場上如何神勇,以手識人,耶律淵倒似乎更像是個舞文弄墨的貴公子。
戰場上刀槍無眼箭矢流竄,練就了耶律淵無比的敏銳。
他幾乎立即注意到了身邊少女的恍神。
鎮北王殿下略一思索,眉峯微聳,眼底傾瀉出一抹了然的流光。
他不如何惱怒,只直覺慣會用自己假面的小狐狸,終於小小的露了那麼一回尾巴。
之前那些什麼兄妹之情,歉疚之意,耶律淵當然沒有說假話。
但畢竟是日後的枕邊人,如此的聰慧、靈秀,又是被統和帝賜婚過來的,實在是讓人忌憚。
是以,耶律淵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對師攸寧的警惕。
畢竟以她如今流露出的心智與膽量,即使只是夏家不受寵的小姐,推脫來漠北的婚事應當有的是辦法。
所以,這小東西安安分分來漠北,是真的認命,還是別有目的
師攸寧不知,自己只是顏控的本性暴露了一瞬,便被耶律淵揣測這許多。
她目光挪到了飛雪的身上。
重新被如狼似虎的王府護衛拖回來,飛雪已是淚流滿面。
當然這不是悔過的眼淚,純粹是被嚇的。
再不錯的美人,鼻涕眼淚一大把,那也頗有些不堪入目。
不過師攸寧卻並不同情飛雪,自作孽不可活麼。
飛雪趴跪在地上,求生欲讓她終於敢擡頭直視耶律淵,不過眼神依舊閃爍就是了。
她急切道:“王爺,奴婢有郡主欺騙王爺的證據,只要王爺能饒奴婢一命,奴婢”
師攸寧暗自搖頭,耶律淵會被一個丫鬟威脅纔怪。
果然,耶律淵只漫不經心道:“你說了,本王會讓你死的體面些,若是不說,自然有不說的後果。”
飛雪只覺寒風灌進了骨髓。
原本不是被打做軍妓嗎,怎麼現在她主動招供,結局竟只有一個死字。
飛雪卻不知,早在耶律淵聽她攀誣主子時,便已經當她是個死人了。
下人膽子心野成這般,也是少見。
師攸寧見飛雪被嚇的三魂飛散七魄失守,目光一轉看向了安靜如雞的崔嬤嬤。
她似好奇般:“崔嬤嬤,你知道飛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嗎”
崔嬤嬤打了個哆嗦,撲通跪在了地上。
她心裏慌的厲害,卻是先對師攸寧磕了個頭:“郡主恕罪,老奴實在是不能再替您隱瞞了。”
師攸寧:“”請開始你的表演。
她已經洞悉了崔嬤嬤的想法,這是如今無路可退,想踩着自己給耶律淵表衷心。
還真是本性難移。
前世這老虐婆爲了投靠白瓊出賣了宿主,如今竟輪迴一般,只是討好的對象換成了耶律淵。
耶律淵瞥見身邊少女弧度不明顯,但的確是不屑的瞥了瞥嘴,頓時覺得地上跪着的老奴也不那麼可惡了。
崔嬤嬤以爲自己伺候的是個食草的兔子,卻不知是個喫肉的狐狸。
崔嬤嬤沒注意師攸寧如何,只磕頭完了跪着的方向對準了耶律淵:“王爺,是老奴對不起您。”
耶律淵頗感興趣的道:“說來聽聽。”
崔嬤嬤嚥了口吐沫,從袖帶裏掏出了幾疊信件:“王爺先看看這些。”
接了程暢遞過來的信,耶律淵望着那上頭自個熟悉的筆跡,不置可否。
崔嬤嬤稍擡了擡眼,看不出耶律淵情緒如何,只得自己主動招供。
她似頹唐又無奈,說起這些信的來歷。
在崔嬤嬤的口中,事情的經過是,她從飛雪口中得知了師攸寧與周恆瑞通信的事。
她痛心疾首的道:“老奴讓飛雪偷偷將信偷出來,爲的是斷了郡主的念想,免得她一錯再錯。”
讓崔嬤嬤以外的是,師攸寧竟還滿面自如的坐着,半點都不爲自己辯解。
她再接再厲:“王爺,老奴知錯了,郡主雖然是老奴如今的主子,但王爺是龍子鳳孫,怎麼能受這樣的侮辱,老奴早該將此事報給王爺知道。”
飛雪和流霜聽崔嬤嬤說的明白,俱希冀的看向耶律淵,想找尋出一點自己的生機。
至於這些信拿到手,原本是爲了威脅師攸寧就範的目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忘記了。
耶律淵將信放在師攸寧面前:“可有什麼要說的”
師攸寧掃了那兩張紙一眼,統共通過兩回信,加起來不到二十個字。
她問崔嬤嬤:“這關周將軍什麼事”
崔嬤嬤苦口婆心般的勸道:“郡主,您是王爺的未婚妻,卻三翻四次的與周將軍書信來往,如今還不知悔改,實在是讓老奴痛心”
不過,師攸寧接下來的話,卻讓崔嬤嬤面如死灰。
她說:“嬤嬤說錯了,第一,這信統共才兩封,三翻四次實在是太誇張,第二,這是王爺的手書,與周將軍有什麼關係”
作者題外話:劇情是不是開展的有些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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