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繼父與親父的修羅場/心如死灰的金絲雀炫了三碗飯
嵐冶來之前還帶了隊人,個個都是嵐家培養的好手,腰間都配了槍。
來之前就被嵐晏嗤笑了好一番,說是他大驚小怪。
心不甘情不願被糟心弟弟拉出來幹活的嵐晏懶洋洋解釋道,都過了一晚上,現在才查到是誰帶走了沈逐珠,這件事要麼能和平解決,要麼只能給便宜侄子收屍,根本用不到火拼,帶再多人去也沒用。
嵐冶認真考慮後,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將護衛都帶上了,畢竟沈逐珠可是自己親侄兒。
而血緣涼薄的嵐晏則絲毫不關心,只是冷眼旁觀,偶爾再出聲奚落一兩句。
明顯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好在白繾風沒有多事的想法,沈逐珠一根頭髮都沒掉,就被安安生生接回了嵐家府邸。
嵐冶是鬆了口氣,而意外的是,嵐晏浮於表面的笑容則是悄然隱去。
嵐冶是被趕鴨子上架當的嵐家家主,雖然他手段才能一樣不缺,但始終沒有兄長那麼多玲瓏心眼。
嵐冶執掌嵐家,更多的是簡單粗暴以強力壓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因此數年來兇名赫赫,別人將十幾年前嵐家險些被自家人滅了滿主脈的黑鍋扣到他身上,也沒有一個人懷疑的。
嵐冶還以爲他哥是單純被自己拎出來幹活才那麼不愉呢,他主動開口打破了的僵局,“好歹也是第一次見你侄兒,別老擺着副死人臉。”
這麼多年下來,嵐冶已經習慣了嵐晏的毒舌與白眼,能開玩笑,說明嵐晏心情還沒有糟糕到一定地步。
結果,意外的是,這次嵐晏連眼神都沒有回他。
分明已經到了中年,嵐晏的容貌依舊詭異的介於成熟和青澀之間,他表情冷漠,烏黑的雙眸褪下了尋常作爲掩飾的輕佻,正冷冷審視着沈逐珠。
周遭靜默了一會,似乎時間只有短短几秒,可彷彿房間內的空氣都透着股絲絲涼氣。
“我的錯,身爲舅舅,自然不能剛見面給侄兒擺臉色。”
嵐晏身長玉立,那雙不含笑意的烏眸注視下,哪怕語氣溫和,也是讓人後背發涼。
沈逐珠對上白繾風能面不改色,可是對上藥藥的親生父親,自己的舅舅時,面色卻蒼白如雪,額角沁出點冷汗。
他咬緊牙關,才能努力維持住正常姿態,不過因爲過於稚嫩,難免泄出了些恐懼。
就算嵐冶再是心大,此時也看出了氣氛不對勁。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逐珠受了驚,纔回來,你先上樓回房間好好休息吧。”
嵐冶打破僵局。
等沈逐珠離開後,嵐冶滿是不解,他皺了皺眉詢問兄長:“怎麼了?珠兒還小,沒絲毫防備被白家綁走是丟了嵐家的人,但你也沒必要嚇孩子吧?”
嵐晏雙眼微眯,妖冶豔麗的容貌冰冷懾人,他嗓音沒有太大情緒波動,卻透着涼意。
“白繾風之前說,是爲什麼綁走沈逐珠?”
嵐冶想了想,回道:“不就是動了……不該動的人?”
嵐冶其實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嵐家手上本就有很多見不得光的灰色產業,如果是同別人爭風喫醋或者橫刀奪愛這種小事,只要不丟臉輸了,沒什麼大問題。
這話聽來,不就是和白繾風搶了女人嗎?
沈逐珠雖說只是侄兒,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養在舅舅膝下的,嵐冶又不是嵐晏這種六親不認的極致狠人,幾乎將沈逐珠當做親子對待了。
嵐冶還暗自愁過沈逐珠心氣兒太高了,誰也看不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別人家長擔心孩子早戀,輪到嵐冶,他擔心侄兒會成爲光棍一輩子。
咳,雖然嵐冶自己就單身。
有種擔心,叫你單身的爹怕你孤孤單單不幸福。
嵐晏輕飄飄瞥了他一眼,來自血脈的壓制讓嵐冶額頭冒汗,不敢再多言。
“掌控嵐家那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啊。”
嵐晏冷笑。
嵐冶:……
等等,這是嘲諷吧?
我任勞任怨幹你該乾的活,揹你該背的黑鍋,到頭來你笑我沒長進。
“不好意思啊,我畢竟是個腿斷了的人,天天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沒那麼多時間去長進。”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和嵐晏待久了,嵐冶也學會了點陰陽怪氣。
嵐晏瞟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弟弟,以及想到他這麼多年辛辛苦苦被壓榨,難得起了一點點愧疚。
於是嵐晏正了正語氣,認真和嵐冶解釋其中因由,卻也難掩其中的咬牙切齒:“要是沈逐珠當真只是動了白繾風的人,既然都綁了,白繾風何必知道我還活着後,就不對他下手了?”
“莫非我死了那麼多年,還能讓白繾風忌憚不成?”
嵐冶默默吞下一句,您老就算死了再久,都值得忌憚這種話。
嵐晏垂眸,額發垂落,愈發顯得烏眸黑沉,不帶絲毫溫度:“只能說,沈逐珠動的人不一般。”
說罷,嵐晏便不再多言了,轉身離去。
他心情不好,陰冷的怒火如滾水般,一直在心裏升騰翻滾。
嵐晏現在這副表現,已經是竭力壓制的結果了。
“哥?”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嵐冶還沒反應過來,眼見嵐晏提步要走,下意識欲跟上去,結果輪椅還沒行半米,就硬生生停在原地。
被提點後,所有思路通暢,得出的答案讓嵐冶倒吸了一口冷氣,通身冰涼。
嵐晏反應不對勁。
沈逐珠在白家時第一次見到親舅舅的反應更不對勁!
嵐晏留下那幾句意味不明的話……
操!
你去招惹誰不好!
嵐冶匆匆叫人來,命令道:等少爺休息好後,就送他進地下訓練室,跟着一號護隊練,若下次再沒有長進,還被人輕鬆綁走,就別從訓練室出來了。
嵐冶看似是在嫌侄子丟臉給出的懲罰,實際上是要保住沈逐珠的命。
鬼知道要是任由沈逐珠出現在嵐晏面前,他那個手狠心黑的哥哥一個不順眼,說不定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十幾年的繼承人哪一天就沒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囑咐完屬下後,嵐冶又要去找嵐晏,好說歹說也得順着他哥毛仔細捋一捋。
結果得知,宴爺已經離開了。
嵐冶擰眉,“走了?去哪兒了?”
這麼點時間,他能去哪兒?
屬下戰戰兢兢道:“顧家。”
嵐冶:……
算了,他哥的事,自己一個腿廢了的人還管個錘子閒事。
自生自滅吧。
心累了。
不過嵐冶還算是有良心的好弟弟,沒有完全放棄他哥:“你叫人趕緊把剛剛帶出去的那隊護衛給他送過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下屬又道:“宴爺已經帶走了。”
得了,以他哥的性子,再怎麼都不會讓自己喫虧的。
嵐冶暫時鬆口氣。
嵐晏的怒氣暫時撒到顧家去,沈逐珠反而能暫且苟一苟。
哎,家裏大的小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你竟然還沒死啊。”
顧長懸那張斯文溫雅的面容笑意溫和,語速有些緩慢,眼眸卻黑的深不見底。
他這副熟悉的惺惺作態表象讓嵐晏眯了眯眼睛,不過男人沒時間和顧長懸掰扯,冷冷的直點主題道:“你知道我來是爲了什麼。”
顧長懸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脣角微彎,“如果是要重新尋回妻子的話,麻煩自己去找你前妻商量,我會尊重月珠一切決定,絕不阻攔。”
他話說得冠冕堂皇,聽上去也很有道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當初趙月珠和嵐晏的婚事鬧得滿城風雨,嵐晏多智近乎妖,手段卓絕狠辣,又心高氣傲得很,沒人能想到他會看上趙家嬌寵成傻白甜的小閨女。
可這兩個幾乎爲反義詞的人,偏生彷彿都被鬼迷了心竅,愛的要死要活。
趙家知道自己閨女沒什麼大本事,沒心沒肺又嬌氣,反正家裏有她姐姐撐着,只想給小女兒找個性格正直純善的夫婿入贅,安安穩穩幸福過一輩子。
嵐家表面看着的確風光無限,又是一等一的大族,根深蒂固無限尊崇,嵐晏還是這一輩的嫡少爺,身份上來說還是趙家高攀了。
可是嵐家內裏有多髒啊,嵐晏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單是他能面不改色叫人打斷自己弟弟腿這一條,趙家夫妻就根本不願意女兒嫁過去。
奈何趙月珠死心塌地要嫁給嵐晏,爲了這個,險些還和家人恩斷義絕。
這兩人的感情,不瞭解的人會讚一聲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但瞭解這段婚姻稍微清醒的人……
都覺得這兩人與其說是真愛,不如說是中了邪。
用趙月珠親姐姐的話來說,她妹妹雖然柔弱又嬌氣,但內心最是拿得定主意,怎麼可能爲了個男人同家裏鬧得要死要活
在這一件事上,顧長懸難得除了工作以外,與聯姻的妻子有了共同語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與嵐晏打小不對付,敵人才是最瞭解你的人。
當得知心高氣傲的嵐晏喜歡上了個女孩,認識不到三個月就要結婚,又是玫瑰雨告白又是極度張揚在歐洲拍下千萬鑽戒什麼的……
顧長懸滿腦子這人莫非顱內有疾吧
不是不能做,而是他們的感情來的太過於“誇張”和“甜蜜”了。
根本不符合嵐晏這人的行事作風。
而更讓顧長懸夫妻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如此誇張到失了智的手段,大多數人聽了後竟然覺得浪漫,絲毫不會懷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因此見到嵐晏沒死,找上門來第一件事,顧長懸就認爲對方是想和趙月珠複合。
畢竟他們當初可是愛的那麼熱、烈、深、沉。
咳,雖然嵐晏“死”後,生下孩子的趙月珠女士沒傷心幾天,就彷彿已經忘掉了前夫,快快樂樂飛到國外和小姐妹遊玩就是了。
聽見前妻的名字,嵐晏無動於衷,“既然已經嫁給了你,那是月珠自己的選擇,我來不是爲了她。”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男人收斂了脣畔溫和的笑容。
既然不是爲了前妻,那隻能是爲了藥藥了。
顧長懸總是蘊藏着虛僞笑意的眼眸前所未有的陰沉,彷彿朔雪凝冰的幽潭。
“你倒是好笑。”
顧長懸慢條斯理道:“消失了那麼多年,人人都以爲你死了,藥藥是我自出生起便看着長大的孩子,現在好不容易懂事成人了,你這個失蹤的親生父親就迫不及待出來摘果子了?”
“嵐晏,世間沒有這樣便宜的道理。”
嵐晏彷彿沒看出他突然而來的凌冽攻擊性,臉上表情絲毫未動。
“要是你養孩子養的好,我自然不會覥着臉找上門。”嵐晏妖異的容貌宛如一柄開過鋒的利刃,單是反射的寒光便足以叫普通人膽戰心驚,“外面將藥藥傳成什麼樣子了,我不信你不知道。
“你自己親生兒子倒養的好,可藥藥呢?”
“養孩子,不是給一口飯喫,給點錢花就能養好的事!”嵐晏嗓音森冷,沒有任何起伏,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對藥藥,可曾有過一點長輩關心?怕是還會因爲我的緣故,對那孩子百般苛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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