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世子哥哥的掌中嬌(18)
“那還等什麼?”睿武帝的怒火消了一些,“傳襄武衛指揮使來。”
大太監立刻去傳旨。
唐詔垂着頭,話語裏滿是恭敬:“聖上,微臣所說的九成把握,是讓三大衛所的士兵集合起來一同操練後的結果,各個衛所畢竟各有風格,微臣只怕他們沒能達到微臣所想的效果。”
睿武帝盯着他,沉思片刻,想起了秋狩時他衷心護駕的情景,再加上他是他的表侄,隱約的一點顧慮便散了。
“待何卿到了,朕命他把襄武衛統領令牌交給你,你暫時統領三大衛所,最遲五日,必須出兵。”
“微臣領旨,謝聖上信任。”
睿武帝給他三個衛所也有自己的思慮,現在才道:“你是鎮國公府世子,既然有了三個衛所的統領權,鎮國公的西北軍虎符該交回朕手裏了,傳鎮國公前來。”
給衛所統領權,收回軍權虎符,對睿武帝來說,是以小換大,不失臣心,亦不失軍心。
鎮國公接到消息時是一臉驚疑的,無可奈何地帶上虎符進宮,雙手交還睿武帝。
拿到襄武衛令牌後,唐詔走出御書房,掌心漸漸起了薄汗。
深秋的光帶着橙色的暖調,映在他冷白色的皮膚上,化不開深邃的輪廓。
鎮國公沉默地走着,看他一眼。
這裏是宮裏,什麼話都不能多說。襄武衛指揮使走到唐詔身旁,語氣不明:“唐世子年輕有爲啊,接剿匪的旨,手握三大衛所,也不怕是燙手山芋?”
唐詔對他點點頭:“何大人言重了。”
襄武衛指揮使多看他幾眼,對鎮國公拱拱手,先離開了。
直到出了宮,到了馬車上,鎮國公才咬牙道:“詔兒,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可知虎符是鎮國公府的保命符?”
唐詔語氣淡淡:“何嘗不是催命符?聖上想收回虎符多久了,父親卻一直藏在手裏,以致聖上寧可將剿匪任務交給我,也不肯交給征戰多年經驗豐富的您。”
正是猜到了這一點,唐詔纔敢在睿武帝面前提出要三個衛所的統領權,睿武帝爲了虎符,多半會答應他。
這話說的是實話,鎮國公眼神莫測:“也罷,你現在有本事,手裏也有幾分兵權了,剿匪一事,一定要成功。”
唐詔沒有應聲。
翌日,他召集三個衛所士兵到京城西邊演武場,足足三萬士兵整齊劃一地進行操練。
唐詔就在點將臺上看着他們。
一個身穿士兵服裝的人走到他身側,道:“昔日的京城八大衛,慢慢削成三大衛,再加一個睿武帝新設的錦衣衛,就是四大衛。殿下如今手掌三衛,復仇指日可待。”
唐詔沒有轉頭看向臨康郡主,眼裏沒有波動。
這是他曾經的母親,但實際上就是個不折不扣爲舊主復仇的心懷執念的人而已。
回到鎮國公府後,唐詔第一時間找到了唐挽。
庭院的門被關上,廂房門亦拉上門栓,苓玉等人在外警惕地守着。
唐挽原本在練字,一見這陣仗,就知道該來的就快來了。
唐詔走過去,牽過她的手,坐到桌子後的軟榻上,神情肅沉,但又不失溫柔。
他揉了揉她的手指:“挽挽,我要和你說件事,再過五天,或許是十天後,我派人接你出府,到京外住着。”
唐挽點點頭,“好。”
唐詔看着她一如既往純淨無暇的眼睛,心情安寧,傾身親了親她,柔聲道:“我的挽挽一直很聰慧,從我陷害太子和端王開始,你是不是就知道我想做什麼了?”
她把手搭在他肩上,靠近他,嗓音壓低些,溫言軟語:“原本我以爲哥哥只是想狠狠報復他們,但後來我想明白了,哥哥其實是想要那個位置。”“嗯。”唐詔眼眸變得更深,嗓音微啞,“那挽挽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想要那個位置?”
“聖上殘暴不仁,民不聊生,若有能力又爲家國着想者,誰不想取代他?”
唐詔張了張脣,話到一半,又說不出來,便笑道:“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嗎?”
唐挽瞥他一眼,選擇誠實地搖搖頭。
他親暱地捏捏她的小臉,“我確實不是這樣的人,真正的原因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抱了抱她,在她耳畔繾綣地道:“屆時,我希望挽挽和我一樣欣喜……所有人都該祝福我們。”
他絕不容忍世人對他們的感情有一星半點的指責之語。
五天後,唐詔還沒有出兵剿匪,親自進宮向睿武帝請罪,再爭取到了三天時間。
他將三個衛所的主要領頭都換成了自己的下屬,在夜晚祕密送唐挽出京,安置在一處隱祕的宅子裏。
一切準備就緒,唐詔改名燕詔,以燕王之子的名義,舉起了反叛的旗幟。
四大衛所是京城皇城衛,本就駐紮在京城,一旦反叛,戰線十分短,根本沒時間阻止。
其中三衛跟隨唐詔逼宮,只剩錦衣衛死死護衛皇宮。
睿武帝緊急召令鎮國公率領御林軍捉拿叛軍首領唐詔,於是在皇宮門前就有了涇渭分明的兩方。
鎮國公坐在馬上,看着對面的唐詔,又看着叛軍高舉的黑底紅字“燕”字旗幟,臉色刷的慘白。
“你真是燕王之子?”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被欺騙利用的屈辱油然而生,咬牙道,“好,好一個燕王之子,這些年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唐詔:“您也是我的父親,這不會變。”
他看着他背後烏泱泱的御林軍和趕來的一小部分錦衣衛,眼睛很沉:“但是父親,您以爲皇帝是真的讓您帶兵捉拿我的嗎?”
鎮國公臉一僵,果然下一秒御林軍首領一刀架在他脖子上,拉他下馬,喝道:“燕詔,你不投降,他就是死路一條,你要爲了皇權眼睜睜看着養大你的父親去死嗎?”
唐詔:“我不會投降,也不會讓他死。”
話音剛落,御林軍首領心口一痛,被自己的下屬用刀捅穿了胸膛。
御林軍開始混亂,混亂中分開一條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