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風華滿京城第十一蘇
“老夫人，二殿下進府了，說要來給老夫人請個安。”
衆人都是一愣，老夫人笑出了滿臉的褶子，連聲說：
“快請快請進來。”
她又摟了摟坐在身邊的蘇悠然，全靠這個孫女，她纔有如今的體面。
接連兩個皇子過府來朝她問安，這樣的殊榮，滿京城打聽去，誰家能有？
果然是鳳凰命啊……
老夫人心裏得意。
蔣衛蘭微微皺眉，有一位皇子傾心那是好事，可是若是有兩位……甚至三位，都傾心她的然兒，那與她而言結局絕不是好事。
況且她與皇后的關係擺在那裏，她不可能捨棄親姐姐選擇別人。
她又看了看不知爲何有些緊張的蘇叢珊和蘇靜怡，有兩個有野心的庶女真的是一件滿糟心的事情。
蔣衛蘭看向老夫人：
“母親，您看然兒她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畢竟男女大防在。
老夫人一愣，看了看蘇悠然，又看了看蘇叢珊和蘇靜怡，有些猶豫。
她潛意識是知道二皇子爲何過府的，估計還是爲了然兒。若是見不着，二皇子怕是會失望。
但是若是不迴避……
那兩個孫女的性子她也是瞭解一二的，都是心比天高的人。
說不準就要鬧出事非來。
沒見昨日侯爺都沒讓這兩人出來嗎？
蘇靜怡有些着急，她不能出府，就算出府也見不到她想見的那些人。好容易現在有個現成的機會了，可不能放過。
於是她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母親多慮了，三姐經常在宮裏，與二殿下也是常見的，哪裏還需要特意迴避？”
只拿蘇悠然說事，卻不提她自己。
一時衆人各種目光都匯聚在蘇靜怡的身上。
這四姑娘的心思……
蘇叢珊嗤笑一聲，正要說話，簾外已有丫鬟行禮的聲音：
“二殿下安。”
好了，不用回糾結了，人已經到了，也來不及迴避了。
蔣衛蘭的眼神一厲，狠狠地刮過蘇靜怡。
蘇靜怡心一顫，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的神色不變。
一味指望嫡母是不行了。她也努力了這麼長時間了，日日晨昏定省，小意侍奉，說盡了討巧的話，也沒見嫡母的心有一絲軟化的跡象。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她自己搏一搏。
一旦她被貴人看中，就算是嫡母也拿她沒辦法。
慕容鐸進來的時候敏銳的察覺到了屋裏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只做不知，先朝老夫人問好：
“老夫人，給您請安了，您老身體可還好？”
老夫人笑得像是彌勒佛，連忙擺手：
“二殿下可折煞老身了，您能來是老身的榮幸。快請坐，快請坐。”
其他人都朝慕容鐸行禮。
慕容鐸虛扶了下蔣衛蘭：
“侯夫人，不用多禮。”
轉而又看着蘇悠然笑：
“然兒妹妹，昨日休息的如何？我出宮前太后還在念叨呢，擔心將你累壞了，”
蘇悠然抿嘴一笑：
“極好的，二表哥回去跟太后說，不用擔心我，過兩日我就進宮去陪她老人家。”
慕容鐸神色溫柔：
“那就好，不止太后、聖上，我……也是擔心的。”
蘇悠然微微低頭：
“謝二表哥關心。”
蔣衛蘭忙打岔，吩咐站在身後的蔣嬤嬤：
“快去請侯爺過來。”
趕緊將二皇子帶到前院纔是。
蔣嬤嬤應是正要退下，慕容鐸卻擺手：
“侯夫人，不用勞動侯爺，我今日來一是問候老夫人安康，再就是……”
他看向蘇悠然，繼續道：
“再就是像然兒妹妹道歉，本是說好的昨日來，偏偏……正巧有事，還請然兒不要見怪。”
蘇悠然忙起身：
“二表哥這話就嚴重了，小事而已，哪裏值得二表哥這麼鄭重其事？”
慕容鐸就笑：
“我就是擔心然兒妹妹誤會我……既然然兒妹妹沒怪我，我這難得來府上，然兒妹妹可願意當個東道主領我逛逛園子？”
慕容鐸朝老夫人和蔣衛蘭拱手：
“早就聽說鎮北侯府園子修的極爲雅緻，早想來見一見了。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
老夫人忙擺手：
“二殿下客氣了，屋瓦小舍，當不起二殿下如此稱讚。”
侯府園子也就一普通富貴人家的園子，哪有什麼雅緻的名聲？衆人都聽得出來這是二皇子想與蘇悠然單獨相處找的藉口罷了。
老夫人猶豫的看了一眼蔣衛蘭，還是道：
“那然兒你就陪着二殿下去逛逛吧，也別逛的時間太長，侯爺一會子就來，還是要拜見殿下的。”
蔣衛蘭心裏思量了半天，到底沒有出口反駁，二皇子都明說了，再拒絕也太打他的臉了。
她只是不想然兒成爲衆人口中的禍水，卻也不想得罪其他皇子。
所以在蘇悠然看過來時，蔣衛蘭輕輕點了點頭。
蘇悠然這才往前走了兩步，請慕容鐸：
“二表哥，請跟我來。”
慕容鐸笑得陽光燦爛，團團跟衆人一拱手就跟着蘇悠然出去了。
屋裏一時間有些沉默。
二房的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致將頭一縮，打定主意不問到頭上不開口。
這姑娘有魅力是好事，可是太有魅力了……就有點麻煩了。
老夫人打發二房：
“你們也回去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老夫人心裏有些隱憂，說話的語氣也不甚好。好在二房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這都算是好的了，沒有夾槍帶棒的。
二夫人先起身：
“那母親、大嫂，我們先回了。”
蔣衛蘭朝她笑着點頭。
待二房的人走了，蔣衛蘭也打發幾個孩子：
“屹兒，該到上課的時間了，快去吧，別讓先生等。”
蘇泓屹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外面，不知道妹妹那裏怎麼樣：
“母親……該是我陪着二殿下才是。”
蔣衛蘭擺手：
“沒事，這是然兒在府裏，然兒在宮裏的時候不還是經常見面嗎？”
豈是我們想攔就能攔得住的？
蘇泓屹這才起身，向老夫人和蔣衛蘭行禮：
“那孫兒去讀書了，有事母親使人來喚兒子就是。”
蔣衛蘭稍顯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個兒子算是沒白養。
屋裏一時只剩下蘇叢珊和蘇靜怡。
蘇叢珊連忙開口：
“母親，我還有些針線沒做完，這就回去，想來最快也得做到半下午了。”
氣氛不對，還是能躲就躲。
再說二皇子她纔不稀罕，皇位競爭的失敗者而已。下場能有多好？
話說上輩子二皇子最後結局是什麼樣的？
蘇叢珊一時竟然有些想不起來。
那時候她在後院已經失寵，只是嫡妹當上了皇后，府中也不敢對她太過分，還讓她出去活動過幾回。
要不是後來見宮中對她並不熱絡，府裏又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她之前在孃家時給嫡妹找了不少麻煩，擔心被秋後算賬牽連到她們，她也不會被關在了一個破敗的小院子，不聞不問。
蘇叢珊想起那時候的日子，每日的飯食送過來都是殘羹冷飯，連丫鬟僕從都比她喫得好。
她一失勢，原本侍候她的人都各自找門路上別的地方了，身邊只餘一個老婆子。
夏日沒冰，冬日沒碳，那樣的日子她熬了幾年……
可是最終連那樣的日子都沒有了，竟然一把火燒死了她！
到底是誰做的呢？
蘇叢珊從不信那是意外，她那個院子一到夜裏連燈都不點，哪裏來的明火？
是後院裏的誰嗎？還是……
蘇叢珊看向身側的蘇靜怡，是她嗎？
可是，如果說沒出府前她們之間有利益衝突，那她都已經淪落到那個地步了，爲什麼還要對她趕盡殺絕呢？
蘇叢珊想着這些，一時有些失神。
蘇靜怡擔憂的看向她：
“大姐……大姐！”
蘇叢珊猛地回神：
“什麼？”
蘇靜怡怯怯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蔣衛蘭，低聲道：
“大姐，母親與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麼？怎麼……怎麼怪怪的？”
尤其是看着她的眼神，讓她都不由的有些悚然。她不記得她有將她得罪的這麼狠啊……
蘇叢珊連忙向蔣衛蘭請罪：
“對不起，母親，可能是我昨日夢魘住了，到現在還有些不甚清醒。還請母親原諒。”
蔣衛蘭糟心的擺擺手，這兩個庶女她是真不想管：
“你們都回去吧，這幾日都別出來了，好好在屋裏靜靜心。”
兩人應是退下了。
蔣衛蘭這纔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您看……”
那邊蔣衛蘭與老夫人在爲蘇悠然憂心，這邊蘇悠然本人悠閒的在陪着慕容鐸逛園子。
慕容鐸揮手讓跟着侍候的都站遠一些。
玉竹几人都看向蘇悠然，蘇悠然微微點頭，她們才往後退了幾步。
慕容鐸看着蘇悠然：
“然兒妹妹這幾個丫鬟不錯。”
還挺護主。
蘇悠然歪頭對着他笑：
“那當然。”
慕容鐸看得心動，正巧轉過一個拐角到了一處亭臺，他拉着蘇悠然的手幾步就跨了進去。
在這裏與侍候的人已經有些距離，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
慕容鐸牽着蘇悠然的手沒鬆開，認真的看着她：
“然兒妹妹，你喜歡大哥嗎？”
蘇悠然臉上飛上一抹紅霞，抽了抽手，想掙脫開來，慕容鐸不放，執拗的看着她，似乎是非要問到一個答案。
蘇悠然低聲道：
“二表哥，你快放開我……小心被看到了……”
慕容鐸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
“看不見，然兒妹妹，你看我們都走的很遠了。”
蘇悠然好似才反應過來，朝來的方向張望了一下，見的確是看不到任何人影，她這纔有些慌了，轉身要往出走：
“二表哥，我們這樣會被人說閒話的……”
慕容鐸乾脆從身後抱住她，不讓她動：
“然兒妹妹……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別走，聽我說幾句話，只是幾句好不好？”
蘇悠然羞的滿臉通紅，不斷在他懷裏掙扎：
“二表哥……快放開我。”
慕容鐸被她動的倒抽一口氣，掰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他，將她摟的更緊，低聲在她耳邊道：
“然兒妹妹，切莫再亂動了……不然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
蘇悠然被緊貼的身子震住了，僵硬了片刻，才慢慢放鬆下來，卻是再不敢亂動。
臉側向一邊不看慕容鐸，聲音裏都是顫音：
“二表哥，想說什麼說就是了，做什麼……做什麼這樣……”
慕容鐸看着正對着自己的耳垂，小巧可愛，因着主人的害羞變得通紅，嬌豔欲滴。
他受到蠱惑般低下頭含住了它。
蘇悠然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喊出聲：
“二表哥……”
聲音羞怯又無助。
這無疑增加了慕容鐸的膽量，他從耳垂一直沿着耳根親到了脖子。
粗重的呼吸打在蘇悠然的脖頸，讓她本能的往後仰了仰頭。
卻更方便了慕容鐸。
慕容鐸在她的脖子間不斷流連，低低的喚她：
“然兒……然兒……”
蘇悠然雙手抵在慕容鐸的肩膀上，試圖推開他：
“二表哥……二表哥別這樣，我……我害怕。”
慕容鐸嘆了口氣，從她的脖間擡起頭，果然見蘇悠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連忙哄她：
“然兒，別怕，對不起，是我孟浪了。”
蘇悠然又推了推他，慕容鐸沒辦法只能鬆了手。
蘇悠然一得到自由，立馬往旁邊走了好幾步，見慕容鐸還要跟着過來，她連忙喊住他：
“二表哥，你就站在那裏……別往前了。”
慕容鐸着急：
“然兒，別害怕我，我喜歡你，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了。”
蘇悠然聽了這話先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見他神色認真、眼神炙熱，似是有一團火。
她又移開視線看向別處，結結巴巴的道：
“那……那也不能……不能那樣……”
慕容鐸連忙保證：
“好好，然兒，你不同意我再不對你那樣好不好？”
蘇悠然彷彿是心軟了，低下頭慢慢“嗯”了一聲。
慕容鐸大喜，試探着往前走了兩步，見蘇悠然下意識想退可又止住了，
他再不遲疑，大步上前，重新牽起蘇悠然的手，在她掙扎之前，將她拉着坐在了亭子中間的石椅上。
他坐在她旁邊，溫柔的看着她：
“然兒，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想你當我的妻子，很想很想。”
蘇悠然低着頭望着被握住的那隻手，不說話。
慕容鐸又將手中的柔夷更握緊了一分：
“然兒，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是喜歡大哥嗎？”
蘇悠然還是不說話，好半天才道：
“我……不知道……”
慕容鐸又是驚喜又是失落，失落於蘇悠然還不識情滋味，又驚喜她也並沒有喜歡其他人，那他還有機會。
慕容鐸另一隻手撫了撫她鬢角散落下來的頭髮，這是剛纔在他懷裏掙扎的時候弄亂的。
想着她柔弱無骨的身子，似有似無的馨香，還有在他懷裏全心依賴的模樣，慕容鐸就覺得滿心柔情：
“不着急，然兒，你現在不懂，慢慢就能懂了，只是……我希望你能多看看我，多想想我，給我和大哥相同的機會好不好？”
蘇悠然擡頭看他，慕容鐸也在專注又深情的看着她。
猶豫半晌，她還是慢慢的點了點頭：
“嗯……”
慕容鐸笑得像個傻子，一把將蘇悠然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
蘇悠然又是驚嚇又是好笑，忍不住拍了拍他：
“至於這麼高興嗎？”
我又沒答應你什麼。
慕容鐸與她頭抵着頭：
“然兒，我一直要的就不多，只要你肯給我和大哥一樣的機會，只要你願意多看看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蘇悠然有些猶疑：
“那要是……”
要是我還是不喜歡你呢？
慕容鐸伸手抵住她的嘴脣，不讓她說出來：
“然兒，我希望你能喜歡我，但是我更希望你幸福。只要你開心，即使不喜歡我也沒關係。”
纔怪！
你要是喜歡別人，我就除了那個人，讓你只能喜歡我就好了。
不過這話不能說出來，會嚇跑然兒的。
蘇悠然看着他，然後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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