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主角心聲劇透我是暴君12
等所有情況整理好,記錄在冊之後,就等大部隊的到來了。
一直到三天後,宋沛年三人才在城五十里處等來了大部隊。
宋沛年幹事一直都不喜歡廢話,等到景州知府劉慷前來迎接的時候,他便直接開口問道,“今年的農稅全都收上來了嗎?”
劉慷入官場數十載,堪稱個老油子也不爲過,對於京城近來發生的事情通過各渠道瞭解,也算是瞭如指掌了。
對着宋沛年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纔回道,“稟告殿下,經過連月催收下面的幾個縣衙,如今已經將農稅整理好了,就等殿下您過目了。”
此話說的倒是巧妙,之前沒有收齊農稅那是下面的問題,和他一點兒關係都不沾。
再一個,人不來的時候,你收不上來稅,人到了,你的稅也就齊了。
宋沛年挑眉,招來了隨行而來的戶部員外郎,吩咐道,“農稅一事,就由你去和劉知府對接吧。”
劉慷有些懵,太子殿下是什麼意思,怎麼就讓一個員外郎來料理此事。
劉慷有些拿捏不準,只得聽命,於是又提起了送宋沛年他們前往府上休息的事兒。
宋沛年擡頭看了看天空,大致算了算時間,正是上午幹事兒的時候呢,這個時候去休息有什麼意思?
摸了摸腰間的佩劍,眼裏晦暗不明開口說道,“先去下面最近的縣衙看看吧。”
語罷轉過身看了梁釋還有陳仲保一眼,二人立馬就來了精神,知道殿下這是要搞事情了。
劉慷看到宋沛年腰間那柄明黃透亮的利劍就預感不妙,打量面前之人的臉色,也不敢做出相勸的事兒,雖不知爲何,但此刻只得跟着宋沛年走,暗自祈禱下面的人已經將場子打掃乾淨了。
宋沛年直奔下面的田莊,等宋沛年和梁釋還有知府縣令一走,陳仲保就去了縣令,明晃晃藉着劉慷的名頭拿了田地文書。
等到了目的地,宋沛年指着一片上好稻田問劉慷,“這是良田嗎?”
劉慷眉心一跳,給了旁邊縣令杜圍一個眼神,杜圍馬上上前稟道,“是的,殿下。”
宋沛年哼了一聲,也不想兜圈子了,接過陳仲保手中的文書,甩在杜圍的臉上,一臉黑沉,“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給我一個解釋,爲何這一片的良田在文書上變成了荒田。”
杜圍渾身血液凝固,冷汗直流,腿肚子發軟,哆嗦着手查看扔過來的文書。
這讓他如何解釋?
這又不是他一人所爲,歷代縣令都是這麼幹的,若他不這麼幹,第一個消失的就是他。
心如死灰,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沛年隨行帶的十個文書,展開了寬三米長三米的大方紙,隨着他們行走,不停在紙上勾勾畫畫。
一刻鐘很快就過去了,宋沛年踱步走到杜圍的面前,語氣冰冷,“想好爲何了嗎?”
杜圍舔了舔已經乾涸的脣,“想來是縣裏師爺記載錯誤。”
宋沛年忍不住冷笑出聲,“你的這個解釋很有意思。不過,你們這犯的錯也太大了,治你們一個失職之罪不爲過吧?”
也不等杜圍解釋,宋沛年直接吩咐道,“來人,將杜縣令打入大牢,稍後再審。”
劉慷看到宋沛年這般狂妄行事,連道,“殿下,此舉恐不妥啊。”
宋沛年看了劉慷一眼,瞬間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的確不妥。”
劉慷以爲自己的勸導起了作用,卻又聽到宋沛年說道,“劉知府治下不嚴,將劉知府一同帶入大牢吧。”
梁釋和陳仲保對視一眼,這劉知府還是太嫩了,殿下出招根本就不按照常理來。
劉慷被扣下,嘴裏一直高呼宋沛年行事不合規矩,他要上奏諸如此類的。
宋沛年微微蹙眉,扣押劉慷的侍衛十分有眼力見的給他捂住了嘴,空氣瞬間就清香了,也沒有蚊子吱哇亂叫了。
連着宋沛年幾人又騎馬快奔去了另外幾個縣衙,如法炮製,將幾個縣令全都抓了起來。
最後兩個縣衙,等到宋沛年他們去的時候,正在修改文書呢,他們到了之後,文書上面的筆墨都還沒有幹。
還有一個縣令,狗膽包天,直接將縣裏的文書一把火給燒了,打算來個死無對證。
不過宋沛年也沒有放過,隨便安了一個‘管理不當’的罪責將人給帶走了。
一時之間,整個景州大亂。
誰都不知道宋沛年下一步棋要幹什麼,景州的最大的世家晏氏一族,還有那些大地主豪強們紛紛東走西跑打聽情況。
將人關進去之後,宋沛年也沒有搭理他們,倒是梁釋這個丞相倒是會時不時走一走,下去和他們‘談談心’。
中心思想就是一個,這盆污水你確定你一個人接的住?這麼大個帽子你要一個人戴?
太子殿下砍人那是以九族爲起步,十八族爲落點。
你確定你就沒有牽絆了?你的家人又能活下來一個?
也不要覺得你死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你前腳剛走,後腳你的家人族親就會下來找你。
最後還奉勸那些縣令們不要‘賭’,太子殿下可不喜歡和人打賭,他喜歡直接下死手。
經過樑釋這麼一恐嚇,幾番天人交戰,不少縣令開始倒戈了。
又過了幾天,那些文書終於完成了宋沛年交代下去的任務。
這天,宋沛年親自坐鎮審查此事。
他開門見山直言道,“松山縣,隱瞞良田九百四十七畝,指良爲荒,隱瞞荒田八百九十一畝,指荒爲山,另隱報良田六百二十九畝,共躲避稅銀四千二百兩,杜縣令你有何說的?”
這個數目之準確,都不帶一絲造假的,這是宋沛年他帶人這幾天日夜兼程整理出來的,此刻清清楚楚說給了杜圍聽。
事實證據擺在眼前,杜圍無話可說,無可奈何只有低頭認罪,但別的話是一個字都不帶透露的。
宋沛年也不強求,一邊翻看近十年的稅收,一邊手指忍不住輕點桌面,雙眼銳利,“這十年間,粗算下來,僅一個你們松山縣就躲稅近五萬多兩白銀,這銀子呢?”
又道,“杜大人你上值了五年,前五年就不說了,這近五年的幾萬兩稅銀呢?這沒交上來的錢和糧食又在誰那兒呢?難不成都被你貪了不成?”
這幾日,宋沛年對這些人都是嚴格管控的,不讓他們接觸外來的任何食物和人,而宋沛年料理此事速度之快,完全都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杜圍他們也一時失了方向,找不出應對之法。
杜圍在愣神,宋沛年也不逼問了,又詢問其他縣令,皆都得到了一個沉默。
這些縣令們皆都是十分默契,準備將沉默進行到底。
宋沛年挑眉,這是什麼意思?是料準了自己沒法子處置他們?
“這是無話可說,認罪了?”
宋沛年站起身來,抽出那把御劍,走了下來,“既然都認罪了,孤也不強人所難了,簽字畫押吧。”
給了一旁文書一個眼神,文書立刻將詔冊拿了下來,一一給那些縣令簽字畫押。
宋沛年摸了摸那鋒利的刀刃,語氣平淡至極,“父皇說,若是查清楚了,就讓我判決便是,治你們一個全族死刑不爲過吧?”
話音剛落,一顆人頭就滾了下來。
“啊!”
堂內亂成了一片,尖叫聲此起彼伏,梁釋等人有心理準備的還好,可苦了杜圍那些沒有心理準備的,看着那血糊糊的,圓滾滾的,立刻癱軟了下來,閉着眼睛不敢看,可那血腥味依舊往鼻子裏竄。
梁釋一個文人也有些受不了這刺鼻的血腥味,只得拍着胸膛告訴自己,殿下砍的那個縣令罪大惡極,乾的壞事兒一件不少,搜刮民脂民膏,強搶婦女,判了不少的冤假錯案,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死得不冤,一點兒都不冤。
殿下這不是砍人,這是爲民除害。
相反殿下人還怪好的,特意挑一個早該死的人來示威。
十分同情地看着地下跪着的那些人,早就給他們說了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兩個還不信,還等着翻案呢,現在好了吧,馬上要和閻王爺去約會了。
接着宋沛年又走到了杜圍的面前,將手中的劍給舉起,杜圍強忍着嘔吐,結結巴巴哭喊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宋沛年手下的動作不減,淡淡道,“晚了。”
杜圍最後一絲慶幸都沒有了,癱軟在地,閉着眼睛等待死亡,可那劍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原是陳仲保抓住了宋沛年的手腕,連連說道,“殿下,要不就給他們一個機會?”
宋沛年挑眉,意思很明顯,他不想給機會了。
梁釋見火候到了,也上前相勸,跪着的縣令們也開始哭求。
宋沛年接過一旁侍衛遞過來的白手絹,輕輕擦拭御劍上的鮮血,聲音低緩,“給你們兩個時辰,將你們知道的事情說清楚。”
“如果兩個時辰過後,事情沒有說清楚,更甚之,若中間還夾雜着謊言,我親自送你們去見金大人。”
金大人,就是剛剛宋沛年砍的那位縣令,縱火燒文書的那位也是他。
於是,一個個縣令連帶着被宋沛年的狠戾嚇傻了的劉慷,幾人各自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對着文書交代他們知道的始末。
他們一邊說,文書一邊記載。
有時候文書記載慢了,他們還會催促,文書寫一個字,他們就伸長了脖子看,生怕文書寫漏了,害他們去見了閻王。
一個時辰,就寫完了他們知道的事情。
另一個時辰,就留給他們查漏補缺。
兩個時辰之後,宋沛年他們就拿到了他們的狀詞。
和宋沛年猜測的大差不差,有拿錢幫着辦事的,也有在背後當傀儡的。
宋沛年看着面前的狀詞,用指尖輕輕點着那個‘晏’字,良久,他纔開口說道,“老師,你說,我這次連根將這晏家拔起來怎麼樣?”
雖是在問,但話裏透露着一股勢在必得。
梁釋放下手中的狀詞,沉思片刻,說道,“恐怕,難。”
“難?”
宋沛年挑眉輕笑,“這世界上有什麼不難的呢?練字難,習武難,爲人也挺難的,但那又何妨呢?”
梁釋看着宋沛年,問道,“那殿下,意欲何爲呢?”
這晏家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宮裏的晏貴妃榮寵加身,還育有八皇子和十四皇子兩子,朝堂裏晏家的人也不少,最高的還有一個禮部尚書。
宋沛年卻不欲多說,換了個話題,“我在想,若我光靠權力推行一個東西,強行去推不一定會成功,但我推行的那個東西符合實際且百姓認可呢?”
根據系統的話,他能土改成功,不就是解決百姓所需嗎?
同理,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解決晏家光靠他可是不行的,可得靠大家,靠百姓啊,更得靠他那當皇帝的老子啊。
宋沛年喚來了陳仲保,“陳大人,這事兒,還得你來幫我。”
陳仲保現在已經和宋沛年是一條繩的螞蚱了,於是他連連道,“殿下儘管吩咐。”
宋沛年對陳仲保耳語了幾句,他就領命下去辦事了。
之後,宋沛年又翻看起了杜圍的供詞,突然說道,“這杜圍...不好評價。”
他藉着‘勾結’地主豪強還有世家,也收穫了不少的銀子,偏偏那些銀子全都不是給他自個兒用的,全都給了那些孤苦伶仃的百姓用了。
怪不得下面的人傳報說,被關押的那幾天,就杜圍一個喫饅頭,喫的就像是山珍海味一般。
梁釋也看了,他說道,“這杜圍也不過是被裹着走的。”
思索一二,宋沛年招來了杜圍,直言道,“給你一個將功補過、更是一個升官發財的好機會,你願意試試嗎?”
杜圍磕頭應是,“下官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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