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年輕俏寡夫21
話雖然是自己說的,但是現在聽起來卻只想腳趾扣地,符魚沒想到自己這麼沒出息。
他別過頭去,突然覺得今天的天很好,雲彩都看着亮。
宋止景看着身邊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笑了下。
“餓不餓?”
符魚當沒聽見。
“在你家喫過了?”
“咳,有點。”
宋止景去給他做飯,符魚回屋換了件衣服。
當天下午宋媽就帶着一堆東西過來了,符魚在院子裏掐着一把草喂兔子,被宋媽大包小包的嚇了一跳。
宋止景對此沒什麼反應。
宋媽也不管兒子,招呼着符魚過去,笑的跟突然中了五百萬,去兌獎卻發現是一千萬,那種意外收穫的狂喜。
符魚被她弄的手足無措,宋媽對他笑個不停。
“小魚啊,這個是給你喫的,我看你長得那麼瘦,這是他爸給人幫忙的時候,人家送的,阿膠,補血的,吃了對身體好。”
符魚接過她手裏的盒子,沉甸甸的,看起來價格不菲。
宋媽接着又遞上一個小盒,盒子表面很光滑,陽光下看像是燙金的,符媽笑着說,“這是人家送的巧克力,就這麼一小盒,我們年紀大了也不喜歡喫這種東西,他爸說年輕人愛喫這個,你嚐嚐。”
符魚打開一看,裏面一共八顆,都用錫紙包着,端端正正的放着。
看起來也不便宜。
宋媽也不管符魚什麼反應,水果,喫的,來送了一堆,送完也不多待,轉頭就走。
符魚抱着一堆東西站在院子裏,不知道作何反應。
“你媽這是怎麼了?她是來看你的,還是來看我的?”
符魚想不明白,自己兒子就在客廳門口站着呢,怎麼東西都給了他了。
宋止景叫符魚把東西收了,回屋給他爹打電話,“叫我媽收斂一點,嚇着他了。”
村長剛掛了兒子的電話,就看見老伴兒回來了。
宋媽臉上的喜色還沒等落下的,看見她老頭的臉色,想也不想的問,“怎麼了?兒子給你打電話了?”
村長坐在院子的臺階上,對着地面搓了搓鞋子上的雞屎,“兒子叫你收着點,別把人嚇着了。”
宋媽一邊走,一邊把院子裏的雞抓了扔進雞圈裏,家裏的雞都剪了翅膀,一般都是散養,晚上纔會抓到雞圈裏去,沒想到剪了翅膀也有能飛的。
她想了想倒也不生氣,“這點事兒都能嚇着,那小魚也太不當事了。”
“哪是小魚真嚇着了,是你兒子怕把人嚇跑了。”
宋媽把最後一隻大公雞扔進去,對着老伴兒開口,“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就是一時沒忍住,兒子說年後肯定能回去,我能不高興嘛,只要兒子能好好的,我怎麼這都成。”
“不是你怎麼都成,得看小魚。”
“只要能把小魚穩定住,你兒子也就穩定住了。”
宋媽總算是知道了符魚的重要性。
上午兒子主動跟他爹說,年後要回去的時候,她別提多高興了,本來想着兩個人處着,她兒子情況能穩定,就知足了,沒想到兒子自己說要回去,宋媽一下子就覺得有盼頭了。
她自顧自的打算,“最好年前就能給他們兩個定下來,早點定下來,兒子也能早點安心。”
“這事兒也不是看我們,你得看小魚。”
宋媽當即扭頭,“我跟你,這輩子真是屁都放不到一塊兒去,我能不知道得看小魚嗎?那還能光看小魚,你沒事多給撮合撮合,能要了你的老命啊。”
村長被自己媳婦兒一陣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末了憋出一句,“東西都給送去了?”
宋媽兩眼一翻,“沒送去,我半路上給吃了。”
“哎呀,你真是。”
“我跟你好好說話,你又不跟我好好說了。”
宋媽走過他坐着點臺階,右腳向着他屁股一側撇了一下,“起開,別擋道。”
村長把屁股挪了挪,乖乖的當鵪鶉。
十月二十三。
三舅家的表弟結婚,符魚跟着去喫席,在村頭被新郎那邊一早就找好的人拉過去。
酒席是在鎮上辦的,鎮上以前的一個學校,改成的飯店,裝修不算豪華,但地方很寬敞。
好幾家在裏面同時辦,都在同一個大廳裏,也總共就一個大廳,大廳旁邊就是一個個小包間。
他去的時候,看着新人們都穿着差不多的喜服,周圍都是一樣的桌子,差點沒找到三舅家那一邊的人。
好在中途碰見了她媽。
符魚跟他媽找了個地方落座,他們這桌沒多少人,零零散散的幾個都顧着孩子。
符魚看見臺上鋪了塊紅毯,司儀在上面調試機器。
舞臺中間有一大束紅玫瑰,看着眼熟。
符媽察覺到他的視線跟着望過去。
“亭亭要的,跟你有樣學樣。”
他當年結婚的時候,舞臺上也有一大束紅玫瑰,不過那是酒店裏舞臺上本來就有的裝飾,都是假的,看臺上的應該都是真的。
符媽在一旁嘀咕,“這一大捧,得花不少錢呢。”
“我那個又不是買的。”
“他又不知道,這不是看着場地比不上你,花得比你的大,這才能找回場子,你看着吧,過一會兒你舅媽過來,這件事還有的說呢。”
符魚沒事在桌上嗑瓜子等菜,符媽搗搗他的胳膊,“你怎麼沒叫小景一起過來。”
符魚喝了口茶水,看他媽,“他過來幹什麼,又不是他親戚。”
“你看你,現在不是以後不也是,你叫他過來又怎麼了嘛。”
符魚搖頭,看穿她的想法,“你別想了,他不能來,本來就是跟他不相關的東西,我來的時候連問都沒問。”
他媽被看穿也不覺得尷尬,“我想起一會兒你舅媽要對着我炫耀,我就覺得難受。”
符魚抓給他媽一把瓜子。
他媽看他一眼接過去了。
沒過一會兒,符魚聽到門口有些騷動,緊接着就看見攝影師和新郎新娘走了進來,亭亭穿了一身大紅色衣服,衣服上戴着一個大紅花胸針,頭髮看起來像是打理過的樣子,露出大半個額頭。
符魚看見他的臉色有點白,大概是撲了粉,另一邊的新郎也是一樣。
這是符魚第一次見新郎,看起來要比亭亭大一些,身子看上去還算是壯實,不算高,起碼比起宋止景來不是,臉有點兒黑,再加上撲了白粉,看起來有點兒白裏透黑,看着臉色發青。
符魚瞥見他下巴上的鬍子,下意識皺眉,他這個人看不得別人留鬍子,尤其看不得年輕人留鬍子。
男人原本五分的長相,留上鬍子就只剩了四分了,看起來實在是不好看。
新娘在大喜的日子倒是表現的很高興,一個勁兒的給攝影師遞糖,對着鏡頭笑,符魚看見他們進了屋內,就收回了目光。
符媽看見人走了,又開始絮絮叨叨,“新郎臉上化的是什麼東西,粉兒都沒給抹勻,結婚了,下巴上的鬍子也不知道理理,怎麼跟個流浪漢似的。”
“你以後可不能讓小景跟他似的留鬍子,你爸當年結婚的時候要留八字鬍,我趁着他睡覺,全給他颳了,從那以後再也沒留過。”
符魚聽了他媽的話,點點頭,他跟他媽在這一點上達成了空前的一致。
半個小時後,菜都上齊了,桌上的人開始動筷,新郎新娘也走上了臺。
司儀開始宣讀誓言,符魚在臺下聽得牙酸,臺上的三舅媽,抱着表弟的手哭個不停,拿着司儀的話筒,一直在說自己多麼不容易,對面新郎的媽媽臉上的笑都要支撐不住了。
符媽在下面吐槽,“出洋相。”
在臺上交換完戒指就到了敬酒的環節,符魚他們坐的這桌靠後一點,一直到敬完了家裏年老的長輩,這纔到了他們這一桌。
符魚第一次近距離看新郎和新娘,表弟端着酒,看見桌子上的符魚,笑得別提多歡了。
“哥,你來了,我聽說你搬家了,這陣子忙着婚禮也沒顧上去看你,我還以爲你今天不能來了呢。”
符魚敷衍的笑笑,“你結婚怎麼能不來呢?”
表弟笑笑:“我本來不想大辦的,想着家裏人喫個飯就行,但是齊國非得要辦,我媽也說人這一輩子就這一次,我想也是,我這一輩子也就辦這一回了,辦就辦吧。”
符魚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是啊,找一個差不多的就行了,過日子嘛,不就這樣兒,湊湊合合。”
表弟臉上的笑一僵,緊接着又問:
“哥,你沒再找一個?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別再耽誤了,等年紀再大一點,想找也不好找了。”
符魚:“別人不好找,我好找,年紀再大,我也能找。”
表弟一下被他噎的說不出話。
只能只能轉頭給他倒酒,符魚大概說了些祝福的話,將酒喝盡了,剛想要轉身坐下。
就聽見他舅媽老遠就開始說話。
“亭亭,怎麼不多跟你表哥喝兩杯啊?大喜的日子也讓你表哥沾沾你的福氣,早點再找個好人家。”
符魚一擡頭,看見他舅媽紅着眼睛就過來了,宋媽當即就站了起來,就差把準備幹架寫在臉上了。
舅媽還在招呼:
“快小國,過來給你表哥敬一杯,亭亭從小就跟他一塊兒玩兒,兩個人處的可好呢,你要是有什麼玩的好的,認識的人,也給小魚介紹介紹。”
她說着拍拍自己女婿的肩膀,眼睛裏滿含欣慰,“你周邊的人,介紹給小魚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符媽已經在一邊,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了。
自打今天來喫酒,她就知道,王香雲對這個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着法子的損她。
王香雲從年輕的時候起就過得不如她。
年輕時候喜歡的人喜歡她,她沒看上。
後面她嫁給了他弟弟,生了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兒子。
兩個人從年輕比到現在,從比自己到比兒子,一刻也沒有停歇。現在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她乾脆冷笑一聲,“不用了,小魚眼光高,要是想找的話,自己挑個好的就找了,我們也不着急,畢竟小魚就算是上了年紀,也有的是人要。”
劉香雲臉色一變。
“眼光高也得早點找,不然等到人老珠黃了,再香的餑餑也得餿。畢竟不是第一次了,現在雖然世道上開放了,但是咱這種小地方兒,誰家有個事十里八鄉都知道了,也有那心眼兒小的不是。”
這下符媽是真笑了,“沒事兒,我們對小魚在這方面,從來都不操心,都是高個子裏拔更高的,可不是矮子裏挑踩高蹺的。”
劉香雲聽到他的話,臉色難看,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女婿長的難看。
當即就要甩臉,對着一旁的齊國說道:“小國,快給你小姑敬一杯,我們去敬下一桌兒。”話音落下,卻遲遲不見女婿有動作。
她轉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女婿正盯着符魚看,頓時臉色鐵青。
一旁的亭亭也發現了自己老公的目光,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記恨,他快速的轉了一下,自己老公的胳膊,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回來。
對着他低聲呵斥,“咱媽讓你敬酒呢,你幹什麼呢?”
齊國被拽的踉蹌了一下,臉色也不太好看,聽見亭亭的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給符媽敬了一杯。
符媽面帶不屑的喝了,在他們臨走時,似笑非笑的看了劉香雲一眼。
這一眼更是讓她氣憤不已。
他對着自己的兒子發泄,“你連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嗎?”
亭亭斜了身旁心思全然不在的人一眼,對着他媽不耐煩的說道:“媽,別說了,先去敬酒吧。”
兩個人總算憋着氣,把事情幹完。
喫完飯後又招呼着,親戚回家。
符魚在門口等人送,新郎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表哥。”
符魚看見來人往後退了退,誰叫誰哥還不一定呢,看起來也是個比他大的,叫他表哥真好意思。
男人像是沒察覺到他的牴觸,依舊笑着靠近,“之前沒跟表哥你見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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