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4
她有些茫然。
爲什麼什麼都看不到?
即便是在黑夜裏,也能有那麼一些朦朧的視覺,但是現在的她,眼前就是純然的,無盡的黑。
她顫顫的舉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那裏覆蓋着厚厚的一層紗布,觸上去還有些隱隱的疼病。
然後,她的手又往下滑,觸上了自己的雙眼。
眼瞼,眼睫,她是睜着眼的。
可是她什麼都看不到。
一股沒由來的恐懼從心口蔓延,她強行忍住了自己幾近崩潰的情緒,摸索着自己的身體,還有這張柔軟的牀。
身上有些擦傷,覆着紗布。
她穿着一件袍子,面料陌生又熟悉。
她記起來了。
這是她當初被祁蘅帶回家後,第一次甦醒時穿的,幾乎一模一樣。
祁甄絕不會碰這樣的料子,她瞭解他,不管是什麼,他都要最好的。
牀上只有她一個人,她甚至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能用被子把自己裹緊,陷入這無邊的漆黑之中。
她很怕。
野心勃勃包身工x軍閥【七十二】(第一更)
黎莘不知道自己坐了很久,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近乎麻痹了。
可能是一個小時,三個小時,五個小時。
直到房門傳來了吱呀的一聲,她才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坐在牀上,抱着被子,半夢半醒的睡了一覺。
門外傳來了一道穩穩的腳步聲,有些硬質的鞋底,敲擊着地面,發出不甚清晰的摩擦。
她再一次肯定了,這不是祁甄的小洋樓。
而這人步伐雖穩健,卻不似祁甄走的那般鏗鏘有力。
她不自覺的裹緊了被子,一雙失了焦的,霧濛濛的雙眼,向着發出聲音的地方望了過去。
牀褥陷下一角,連帶着她的身子也往下沉了沉。
死一般的寂靜。
失去了視覺後,聽覺和嗅覺就變的格外的敏銳,她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書墨氣,夾雜着些許的菸草味。
他嘆息一聲。
“抱歉,”低沉的嗓音和記憶中的重迭,黎莘攥緊了自己的手,指節都揪的發白,“我不想這麼對你的。”
祁蘅,又是祁蘅。
有那麼一瞬間,黎莘是真的後悔自己下手太輕,當初那支簪子若是再往裏扎一些,也許,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切了。
見黎莘不說話,神色也冷漠的可怕,祁蘅就伸出手,想要去觸一觸她的臉頰。
黎莘反應極快的躲開了。
祁蘅的手落了空,就那麼尷尬的垂了下來。
兩個人相對這沉默許久,半響,黎莘才啞着嗓子,開口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她的嘴脣很乾,略動一動就很快裂開,滲出淡淡的血絲。
祁蘅拿過邊上的溫水,想要喂她喝,卻被黎莘一巴掌打開,直接潑灑在了牀榻上。
溫水將牀褥洇溼了一片。
祁蘅無言的望着那片污漬,眼眸低垂,默默的將杯子拾了起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你餓嗎?”他開口問道。
黎莘並不回答他,只是雙眸空茫的望着前方,固執的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祁蘅平靜的看着她,黎莘自然不知道他面上的那些情緒,只能防備的往牀的角落縮。
良久,祁蘅開口:“他死了。”
黎莘的心口驟然一停。
但很快的,她的理智慢慢回籠,將那些驚惶不安驅散了一些。
只是她的指尖,微微有些發涼。
“我不信。”
她搖搖頭,並沒有出現祁蘅想象中那樣或是歇斯底里,或是害怕不安的畫面。
除了一雙失明的眼睛,她冷靜的可怕。
祁葡想扯一扯自己的嘴角,卻發現面上是僵硬的。
“信不信隨你,”他從牀沿站了起來,平板的語氣,恍若只是在陳述着一個既定的事實,“他擋在你前面,自然活不成了。”
祁蘅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幅畫面,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暢快。
黎莘側過頭,像是在辨別着他的方向,窗外的光線正好,落在她有些蒼白的面龐上,卻照不亮那雙晦暗的眸:“是你做的?這一切?”
祁蘅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沒有否認:“是。”
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從很多年前開始,一直一直。
黎莘聽了,許久,忽而噗嗤一聲笑。
她笑的莫名,饒是祁蘅聽了,眼中也不由出現一絲猶疑。
“我現在真的後悔了,”她笑完,輕輕嘆了一聲,“後悔當初沒能殺了你。”
野心勃勃包身工x軍閥【七十三】(第二更)
祁蘅沉默的聽完,依舊是不動聲色。
黎莘也不想再和他多言,將被子拽了拽,摸索着牀邊緩緩躺下去,平靜的闔上雙眼。
祁蘅在她牀頭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一直到黎莘的呼吸均勻了,他才輕撫了撫她的髮絲,轉身離開了。
他走後,黎莘才睜開眼。
她不信祁甄死了。
雖然系統沒提醒,但是隻要這個任務一天不結束,她就一天都不會相信祁蘅所說的話。
至於祁蘅爲什麼留下她,黎莘可不信是什麼他一直戀慕這她,一定要得到她之類的。
要不就是籌碼,要不就是……
黎莘下意識的擡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那根木簪還在。
心中莫名的安心了許多,她拔下簪子,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一絲溫暖。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失去自己的視覺。
這樣純黑的世界,是真的會讓人感受到無助。
接下來的幾天,黎莘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裏,有傭人伺候她,但是一般不會和她多說什麼。
等黎莘基本能適應黑暗的後,就能在房間裏慢慢的走動。
期間,她很注意那些水和飯菜,但凡嗅到了一點異味,都不會輕易的喫下去。
但是要是祁蘅真給自己下什麼無色無味的藥,她也沒辦法。
中途的祁蘅來看過她幾次,問了她一些話,無非是身子如何之類的,一般這時候,黎莘都會靜靜的坐在牀邊,沒有絲毫理會他的意思。
祁蘅也不惱,就這麼好喫好喝的養着她。
伺候黎莘的傭人就像個鋸嘴葫蘆,兩個人能沉默上一天,黎莘除了適應這裏的環境,還在努力的辨別着自己身處的位置,思索着逃跑的可能性。
可一想到自己的這雙眼睛,心中又是一陣悲哀。
這日,原先伺候黎莘的傭人沒有來,反倒是換了個新的嗓門。
這新人熱絡的很,一把嬌甜的噪音,清清脆脆的。
她一見到黎莘,就唧唧喳喳的說了許多,又是誇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