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神祕人回來了

作者:熊木笑裏
安吉麗娜還是告訴我了。

  在上學期最後一個霍格莫德週末時,她和韋斯萊雙胞胎的友誼似乎走到了盡頭。

  她在德維斯–班斯店的魁地奇用品區碰巧遇見了韋斯萊雙胞胎,那時臨近聖誕舞會,她還沒有舞伴,即使之前也有人找過她——包括伊桑·亨特,但她都一一拒絕了。

  “但是……”我表示疑惑,“你在舞會上可是和伊桑跳舞的啊!”

  安吉麗娜搖了搖頭,“我其實一直在等——不,你先聽我說完。”

  她鼓起了十足的勇氣,去邀請弗雷德做她的舞伴。

  “嘿!你們倆!”她拍了拍弗雷德的肩,“找到舞伴了麼?”

  安吉麗娜想着先去問清楚弗雷德找到舞伴了沒有,然後再去邀請他,以免最尷尬的情況出現。

  “你知道他說什麼了嗎?”她看起來氣鼓鼓的。

  “說了什麼?”我問。

  “我就不應該上去問他!該死的!”

  喬治先是擡起頭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然後看向他的兄弟。弗雷德直起身來,沒好氣地說:“我覺得用不着你費心——”

  “約翰遜小姐的仰慕者呢?”喬治踮起腳來望了望店門口,“怎麼沒有排着隊嗡嗡叫呢?”

  安吉麗娜瞪圓了眼睛,“什麼仰慕者?你認真的嗎?”

  “沒必要這麼無辜。”弗雷德懶洋洋的,“就是那個長毛怪埃登·懷特!頭髮又長又糾結,一根頭髮絲兒上的蝨子估計能烤一根串兒!全身上下叮鈴噹啷的,蠢爆了!他是不是以爲自己還很帥氣?”

  “他叫伊桑·亨特!他的確很帥氣。”安吉麗娜皺起了眉頭,“而且他也不是什麼長毛怪!甚至比你要乾淨得多!你不可以這麼說他!”

  喬治吹了個長長的口哨,用嘲弄的口吻說道:“這就開始護着他了!你是不是暗戀人家?他對你這麼獻殷勤是不是心裏覺得特別開心?”

  安吉麗娜的臉漲得通紅:“喬治,你別胡說八道!我沒有!”

  弗雷德眯着眼睛:“那就是真的了!”喬治聽了,擺出了厭惡的表情。

  安吉麗娜捏緊了拳頭,狠狠地說:“你們兩個……我寧願跪着求伊桑做我的舞伴也不要答應你們!”

  “無所謂啊,隨便你。”弗雷德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反正我們兩個已經找到了——一個格蘭芬多,一個拉文克勞。”

  “而且誰要邀請你。”喬治擺出驚恐萬分的表情,“我們嗎?梅林!想得倒美!”

  安吉麗娜感覺自己像一隻圓滾滾的河魨,氣得馬上就要爆炸了!他們兩個算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這麼刻薄地對待她?甚至還嘲笑同學院的學長!

  她有些想哭,於是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停留了——她怕再多待一會她就會在韋斯萊雙子面前落淚!誰要幹這麼丟臉的事情!

  安吉麗娜轉頭就跑,什麼魁地奇用品也沒有心思挑選了,她只想離開。

  可韋斯萊雙胞胎還是沒有放過她,她聽見弗雷德在後面大聲說:“告訴你吧!伊桑·亨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蛋!”

  說完,安吉麗娜氣得一腳把旁邊的垃圾桶踢翻了:“梅林的臭襪!”

  “冷靜點,我的朋友。”我拔出魔杖把垃圾桶恢復原樣,“現在可是在宿舍!”

  “呼……我也沒有很生氣啦,早就不生他們兩個的氣了。”安吉麗娜把長長的金髮甩到後面去,“只是一想起那件事我就氣得像修理他們一頓!”

  “那就去啊!”我脫口而出。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安吉麗娜挑起了她的眉毛。

  “我沒開玩笑。”我認真地盯着她,“和他們面對面講清楚,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的!”

  “我去找他們?”安吉麗娜嗤了一聲,“做夢去吧!我纔不要!”

  我眨了眨眼睛,“好吧,隨便你了。我出去一趟。”

  安吉麗娜擺了擺手,我穿好袍子就出了門,到公共休息室去。赫敏看見了我,便上來邀請我加入她的協會,我謝絕了,我有正事要幹。

  我要幹什麼?沒錯,我要去找韋斯萊兄弟,安吉麗娜不去找他們,那麼我就讓他們去找安吉麗娜,這不就好了嗎?

  意外地,和韋斯萊的談話還挺順利的,其實主要還是因爲韋斯萊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確做得有些過火,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安吉麗娜講清楚。

  “你也知道。”弗雷德少有地嚴肅起來,“安吉麗娜她脾氣有多麼地火爆,我們根本和她講不上話!”

  我笑了笑,告訴了他們一個辦法,其實安吉麗娜最喜歡雙胞胎的一點就是他們很幽默,即使他們對她惡作劇,她也不會生氣,還會覺得十分有趣。我想,假如韋斯萊利用一些小把戲來逗安吉麗娜開心,接下來什麼事情都容易解決了。

  果不其然,當晚,安吉麗娜就興沖沖地跑過來對我說她和韋斯萊和好了,瞧她兩眼亮晶晶,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我也覺得很開心。

  我給奧利弗寫信,自從他畢業後,我們見面機會就變少了很多,所以基本上都在靠書信聯繫。

  他在隊裏挺好,而且有很大的上升空間,教練也很看好他,我實在替他高興。

  雖然纔剛開學,但是我多麼希望快些放假吧!這樣我又可以見到奧利弗了!

  安吉麗娜這姑娘永遠不會讓我安心,她居然要去參加三強爭霸賽!

  “我的天呀!”我驚叫起來,“你知道有多麼危險嗎!萬一——我是說萬一,你比賽時出了一些差錯……你會沒命的!”

  安吉麗娜滿不在乎,她說:“我知道呀,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不!那是你以爲,你纔沒有做好準備呢!”我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我們才六年級!”

  “我們再過一年也要畢業了!”安吉麗娜抓住我的肩膀,“安心,卡瑞娜,不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的,爭霸賽因爲危險性已經很久沒有舉辦了,這次鄧布利多他們一定做好了完美的保障措施……我聽說魔法部爲這件事準備了很久,他們不斷測試以確保可靠性。”

  “好吧,好吧。”我點了點頭,自從魁地奇世界盃事件後我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對有一定危險性的活動都特別敏感。“你要加油啊!”我握了握安吉麗娜的手。

  當我們下樓進入門廳時,已經有二十多人圍在那裏了,有幾個人還在喫着麪包,他們都在仔細打量着火焰杯。杯子被放在門廳中央,放在慣常放分院帽的凳子上。地板上畫了一道細細的金線,每邊都有十英尺長,把杯子圈在中間。

  埃莫里·羅爾抱着雙臂,盯着火焰杯,他旁邊的一個斯萊特林興奮地和他說着什麼。他看見了我,當然,我也看見了他,他眨了下眼睛,朝我微笑了一下。

  我被嚇了一大跳,也衝他笑了笑,這時,他身邊的斯萊特林警惕地看着我。

  “你是要報名嗎?”羅爾突然問我。

  “沒,我不是來報名的。”我又多問了一句,“你呢?你是來報名的?”

  “我?”他笑了一聲,“我還沒滿十七歲。”

  “噢……”我別過目光,看向身邊的安吉麗娜,她一直聽着我們的對話,現在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了——我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身後的什麼人大笑起來,回頭一看,只見弗雷德,喬治和李·喬丹匆匆走下樓梯,三個人都顯得極爲興奮。

  “成了嗎?”安吉麗娜問。

  “成了!”其中一個韋斯萊以一種得意的口吻小聲對我們說,“剛喝下去!”

  “什麼東西?”我一臉困惑。

  “增齡劑啊!笨蛋。”他說。

  “每個人喝了一滴,”另一個韋斯萊興奮地搓着他的雙手,說道,“我們只需要再長大幾個月!”

  “如果我們有誰贏了,那一千加隆得三個人平分。”李說,臉上笑得開心極了。

  安吉麗娜微笑着,對我們說:“好了,祝我好運吧!”

  她輕鬆一跨,就越過了那條金色的線,把寫了名字的羊皮紙投進火焰杯,原本藍白色的火焰立即變成了紅色,並迸出了點點火星。

  圍觀的人羣爆發出大聲喝彩,我拼命鼓着掌,喊着安吉麗娜的名字。

  有個格蘭芬多大聲說:“我真希望霍格沃茲的勇士是你,也不要是赫奇帕奇那個奶油小生迪戈裏!”這話惹得旁邊幾隻小獾怒氣衝衝地盯着他。安吉麗娜臉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着。

  “準備好了嗎?”站在左邊的韋斯萊激動得渾身顫抖,對另外兩個人說,“那麼,來吧——我先進去——”

  他徑直走到年齡線的邊緣,站在那裏,踮起腳尖搖擺着,像一名跳水運動員準備從高臺上一躍而下一般,然後在門廳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跨過了那條線。

  一剎那間,我以爲他成功了——另一名韋斯萊肯定也這麼認爲,只見他得意地大吼一聲,跟着他的兄弟往前一跳——可是,緊接着聽見一陣滋滋的響聲,這對雙胞胎像兩枚鉛球一般被裏面看不見的運動員投擲出來,拋在了金圈外面。

  他們痛苦地摔在十英尺之外冰涼的石頭地面上,而且他們在肉體之外還受到了羞辱。隨着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兩個人下巴冒出了一模一樣的長白鬍子。

  門廳裏的人鬨堂大笑——除了安吉麗娜,她大聲驚叫了一聲,跑過去扶起雙胞胎,弗雷德和喬治看見對方的鬍子後,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鄧布利多教授來了,眼睛裏閃着光芒,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我摸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淚,陪着他們去了醫療翼。

  萬聖節晚宴的時間似乎比平常要長得多,也許是因爲已經接連兩天都在舉辦宴會了,我對上面接連出現的美食已經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了,我關心的只有待會宣佈的勇士名單。

  終於,金盤子又重新變得一塵不染,鄧布利多教授站了起來,說了幾句話,緊接着他大幅度地一揮魔杖,即刻,除了南瓜燈裏的蠟燭,其餘的蠟燭都熄滅了,禮堂一下子陷入了半明半暗的狀態,只有火焰杯放出異常奪目的光芒。

  “快了。”李·喬丹輕聲說了一句,我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手錶。

  高腳杯裏的火焰突然變成了紅色,噼裏啪啦的火星迸濺出來,接着,一道火舌躥到空中,從裏面飛出一張燒焦了的羊皮紙——我屏住了呼吸。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鄧布利多用清楚而又有力的口吻說,“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我就知道。”我對安吉麗娜說,大片掌聲和歡呼聲席捲了禮堂。

  幾秒鐘後,火苗又變紅了,第二張羊皮紙在火焰的推動下,躥了出來。

  “布斯巴頓的勇士。”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是芙蓉·德拉庫爾!”

  “我其實不那麼希望下一個是你,安吉麗娜。”安吉麗娜聽了我這話,打了下我的肩膀,我不緊不慢地接着說,“但還是祝福你吧!”

  鄧布利多從火舌上接下第三張羊皮紙。

  “霍格沃茲的勇士。”他大聲說道,“是塞德里克·迪戈裏!”

  “噢!那個帥哥!”安吉麗娜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失望,“他成爲霍格沃茲的勇士也不錯!”

  每個赫奇帕奇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腳,這時塞德里克從他們身邊經過,臉上燦爛地笑着,朝教工桌子後面的房間走去。

  過了好久,鄧布利多才使大家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他講了幾句後,突然停了下來。

  “哦,怎麼回事兒?”我驚奇地問,只見火焰杯裏的藍白色火焰又變成了紅色,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濺出來,一條長長的火舌突然躥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張羊皮紙。

  鄧布利多接住了它,但他沒有立即念出上面的名字,長時間的肅靜,鄧布利多瞪着手裏的羊皮紙,我們也伸長了脖子瞪着他,然後,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

  “哈利·波特!”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

  幾周後,三強爭霸賽第一個項目舉辦的日子來臨了,我爲所有的選手都捏了一把汗,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和龍對峙!從它們覆蓋滿堅硬鱗片的身體和鋒利的爪子底下偷走一枚金蛋!這對一個成年巫師來說都是一個艱鉅的任務,更何況讓一個學生呢?

  “幸好你沒有被選上安吉……”我驚魂未定地看着塞德里克被火龍噴出的焰火灼傷了一半的臉,對安吉麗娜說,“我真害怕你會變成這樣!”

  下一個是芙蓉——她使火龍陷入了一種昏睡狀態,那也算厲害的了,那條龍打起了呼嚕,她拿到了蛋。但從鼻孔裏噴出的火焰一下子燒着了她的裙子,她用魔杖變出了水,把火澆滅了。

  然後是克魯姆——他一下子就擊中了那條龍的眼睛,可惜的是,那條龍痛苦地掙扎着,腳踩來踩去,把一部分的真蛋給踩碎了!這肯定是要扣分的。

  最絕的部分就是哈利和他那條巨大無比的黑龍了!而且他居然想到了飛!那是他的強項,這可真是一場絕美的飛行!除了被龍尾巴打中了肩膀,撕裂了袍子之外,他也拿到了金蛋,圓滿完成任務!

  他真是我們格蘭芬多的驕傲啊!

  很快就要聖誕節了,因爲三強爭霸賽的關係,學校決定舉辦一場聖誕舞會。

  級長遞過來一張留校名單,已經簽了長長的一串,密密麻麻的,但是我沒有在上面簽字。

  “什麼?”安吉麗娜的眉毛變成了八字形,“你不留校?”

  “嗯哼,”我把手中普德米爾聯隊的宣傳冊翻過一頁,看着他們那個大塊頭隊長騎在掃帚上咧着嘴,有些傻乎乎地朝觀衆揮手,“奧利弗聖誕節有幾天的假期,我想回去和他一起過。”

  “哦……”安吉麗娜哀嚎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有你的聖誕假期可不好玩!”

  我本想問問安吉麗娜接到了誰的舞會邀請,突然一個聲音從公共休息室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喂!安吉麗娜!”

  我回頭看了看,是弗雷德嗎?我猜。

  “怎麼啦?”安吉麗娜朝那邊問。

  “願意和我一起去舞會嗎?”

  安吉麗娜用掂量的目光看了看他。

  “好吧!”她答應了,轉過頭來看着我,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我好像抓住了什麼——

  “是弗雷德,還是喬治?”我問。

  “是弗雷德。”安吉麗娜一直勾着脣,根本就沒放下來過。

  “這下——”我意味深長地盯着她,“你的聖誕假期可就好玩咯!”

  十二月英國的風有些強勁,卷着雪花在路上形成了一個小龍捲風,又很快被迎面使來的小汽車衝得乾乾淨淨。我站在一處路燈下,把臉藏進麋鹿圖樣的圍巾裏去,眼睛不停掃着來來往往的人,希望能看見奧利弗的身影。

  對面一個穿着茄克的男人朝我揮了揮手。

  “奧利弗!”我激動得跳了跳,可腳下穿着的高跟鞋很明顯不允許我做任何跳脫的動作——它崴了崴自己以示警戒。

  他咧開嘴笑了,穿過車流跑了過來,風把他的頭髮吹得亂亂的。

  “你好像長高了,卡瑞娜。”他臉頰紅紅的,喘了幾口氣。

  “嗯哼,沒有呢。”我向他展示了一下我的新鞋,在石板路上把它踩得噔噔響。“怎麼樣,好看嗎?”

  他滿意地看着,“嗯,好看。”末了他又補了句,“你穿什麼都很好看。”

  他把胳膊伸過來,我挽了上去,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身上,“那麼……我們先去幹什麼呢?”

  他撣到我頭髮上的雪花,低頭看着我:“先去喝點東西吧。”

  我低頭嘬了嘬玻璃杯裏的黃油啤酒,很香,但遠沒有三把掃帚酒吧裏濃郁。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霍格莫德村那次嗎?”我擡起頭問奧利弗。

  “嗯?哪次?”

  “我們一起去的那次呀!”

  “我們經常去霍格莫德呀,那麼多次,你說的又是哪次?”

  “我們一起去三把掃帚的那次!”我有些急了,“我們還一起喝黃油啤酒了!”

  奧利弗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說:“噢!想起來了,那次,怎麼了嗎?”

  “那個時候呀——”我用手託着臉,想起那個時候,心裏喜滋滋的,“我就已經——”

  “就已經——已經什麼?”

  “就已經愛上你了!”我把臉埋進手裏去,覺得有些羞愧難當。

  奧利弗笑得停不下來。

  “別笑別笑!”我拍打着他,“有什麼好笑的!”

  “不好笑……不好笑……”他嘴上雖說着,但還是一直在笑,“這比我預料的要早一些。”

  “預料的什麼?”

  “關於你愛我的這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點啤酒的關係,我覺得奧利弗的眼睛有些醺人。

  “哼!你還說呢,當時天這麼冷呢……我想靠你近一點,你偏偏突然跳開來。”我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故,意,的,吧?”

  奧利弗又笑了,眼睛眯了起來:“嗯……我想是吧?”

  “哎?”我又喫驚又疑惑又有些傷心,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一開始就覺得我很討厭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你想要靠過來。”他輕輕笑了一聲,像在嘲笑似的,“我感覺到了,一剎那我全身像是觸電了一般,我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有一些興奮,緊張還有……刺激。但最終我還是逃走了。”

  我驚得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不是吧?”

  “不,真的。”他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放到脣邊吻了吻,“怎麼樣?肯原諒我了嗎?”

  接下來我和奧利弗在這片區域毫無目的地逛來逛去,路上並沒有人,我們走上一座橋,底下是一片湖,月光正巧滿滿當當地鋪在上面。

  我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歡愉瞬間充滿我的腹腔,忍不住唱起歌來。

  我順着音樂節奏在路上踢起腿來,這兒蹦蹦,那兒跳跳,末了還旋轉幾圈。

  奧利弗一直在後面慢悠悠地走着,我上去抓住他的手。

  “來呀!一起跳舞!”我拉扯他。

  “不不不……”奧利弗笑着搖搖頭。

  “來嘛!”我不理會他,牽住他的雙手。

  我們兩個人像羅盤上的指針陷入磁場混亂的叢林裏似的,飛快地轉着圈。

  我知道我們現在看起來幼稚極了,但我很享受現在風吹在我臉上的感覺,我揚起頭不停咯咯地笑。

  “暈了暈了,不行不行。”奧利弗喊道。

  我們漸漸慢了下來,原本暈乎乎的腦袋經冷風一吹,倒也清醒了不少。我搖晃了幾下,往旁邊一趔趄——只聽得“啪”一聲脆響——鞋跟斷了,卡在了石磚縫裏頭。

  我一個把持不住,一倒——

  “臥了個槽?”

  奧利弗一個眼疾手快,一接——

  “梅林的臭襪?”

  掌聲!奧利弗選手成功接住了那顆鬼飛球!

  “叫你小心點兒了!”他低頭查看我的腳。

  “沒事兒,只是鞋報廢了……”我有些心疼,早知不這麼浪了。

  “你看看現在,你怎麼回去?”

  “放心吧,我脫掉鞋走還是能走回去的……”我把兩雙鞋都從腳上蹬掉,用手拎着光着腳往前走了幾步。

  “真拿你沒辦法。”奧利弗在我面前蹲下,“上來吧!”

  “哎?”我有些害羞,甚至四處張望了一下,明明一個人都沒有。“不不不,不要了吧。”

  “別廢話,快點上來,我揹你。”他用訓練時那種不可置否的語氣對我說道。

  “別了吧,我挺重的,怕把你壓壞……”我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

  “我在你眼裏是一根蘆葦嗎?那麼容易被壓折?”

  我不安地把頭髮捋了捋,扭捏了一陣。

  “上,來。”他擺出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好好好吧!好吧!”我眼睛一閉,身體一躍,趴在了奧利弗的背上。

  “咦,意外地很舒服呢,他的肩很寬厚,後背也很平坦。”我握着他的肩如此想道。

  “勾住我的脖子,你纔不會掉下去。”他回頭說。

  我應了一聲,雙手緊緊勾住。

  “放鬆一點,我要起身了。”他想把蹲着的腳擡起,可是,似乎遇到了一點困難,他試着起了幾次,但都沒有成功,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肌肉在微微顫抖。

  “啊啊啊,還是不要了吧?”我想把腿放下來,可奧利弗立刻緊緊摟住。

  “別!”他突然大聲一喝,我被嚇了一大跳,“別下來,我可以的!”

  他再一用力,稍稍直起腰來,感受到高度升高的我緊張地收緊四肢,抱住奧利弗。

  奧利弗吐了幾口氣,呼吸困難地說:“別……別摟,那麼緊……我的……脖,脖子。快要……呼吸,不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愧疚地鬆開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背上。

  奧利弗調整了一下姿勢,再一次發力,喝一聲把我背了起來。

  “哈哈……我很重吧?”我苦笑了幾聲。

  “不重,只是我剛剛沒有調整好姿勢,沒那麼容易起來。”他喘了幾口氣,掂了掂背上的我。

  “走了!”他邁開腿。

  “啊啊啊!小心!”奧利弗還沒走幾步,突然往旁邊傾斜,嚇得我驚叫了幾聲。

  “沒事!穩當着呢!”他立刻穩住了,語氣裏有幾分隱忍。“走起!”

  他又搖晃了一陣,從橋的一邊歪歪斜斜地走向另一邊,又從另一邊走回來。

  趴在奧利弗背上的我不禁流下了兩行麪條淚:“啊……我果然還是很重啊……”

  “你知道嗎?”奧利弗說,尾調有些上揚,“我將要從替補隊員真正成爲一個正式球員了!”

  “誒?真真真的嗎——正式的球員?守門員?還是追球手或是擊球手?該不會是找球手吧?”

  “當然是守門員了!”奧利弗驕傲地說,“我們隊的守門員即將退伍了,他們得找一個人替上他的位置……布拉德說,他很看好我,他希望我能是下一任守門員。”

  我大聲尖叫起來,這真是今天最棒的消息了!奧利弗能盡情在球場上展示他的魁地奇技術了!他會成爲這個時代最耀眼最棒的守門員的!我一直堅信這一點。

  “再往前走一點就到你家啦。”奧利弗說。

  “啊啊啊!我現在下來!”

  “還有一段路呢!”

  “沒事兒沒事兒,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我爸爸看見——他對你實在是太嚴格了,我不知道他看見你會做出什麼事來……”

  “好吧好吧……”奧利弗把我放了下來,又突然扯住我,“等一下。”

  “嗯?”

  “再多待一會兒。”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拉住我的雙手,“還有好久才能見面呢……”

  “噢對!”我想起在魔法用品店買的一樣東西,我掏了掏揹包,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奧利弗。

  “雙面鏡!”奧利弗驚喜地說,他不斷把玩着那面鏡子。

  “是的,”我晃了晃手上的另一個,“只要你想我了,只要翻開鏡子,我就會感受到,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你真是……”奧利弗雙手圈住了我,情不自禁地輕輕吻了吻我的鼻子,棕色的眼睛盯着我,“太棒了……我真的……”

  “什麼?”他的鼻子碰着我的鼻尖,有一點癢癢的。

  他抿嘴笑着,沒有說話,只看着我的眼睛,他眼底有灼灼亮光。

  我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嘴脣,上面還留着出門時塗的櫻桃味的潤脣膏。

  奧利弗突然欺身向前,我條件反射性往後仰,他圈在我背上的手把我緊緊攬住了。

  我,滴,個,神,吶。

  他甚至伸出舌頭嚐了嚐我嘴脣上的潤脣膏?舌尖觸碰的剎那彷彿有一陣電流從腳底板順着脊背衝上大腦皮層,給了我極大的精神刺激。

  我張開了口,兩個人很快攪和在了一起。

  他身上異常好聞的氣息也把我攪和得一陣眩暈,一切不受控制起來。

  在夜色的庇護下,人就會變得大膽,我從他的腰際摸上了他的胸膛——我已經窺伺很久了,終於有機會體驗一把。兩個人是愈貼愈緊,奧利弗的手也不僅限於放在我的背後了——他直接撩開了我長衫的一角。

  我裸露在外的皮膚感受到了涼意,但很快被奧利弗溫熱的手掌覆蓋住了。

  我,滴,個,娘,親,誒。

  好像列車行駛的軌道發生了偏移,但我內心感受到的不是害怕與擔憂,而是興奮與刺激。我沒有躲開,奧利弗像是得到許可似的,遊移到別的地方去。

  他居然撥開了我的內衣!梅林!在這兒?剎車!剎車!

  好在他只勾勒了一下底部的形狀立刻鬆開了手。

  “噢呼——”他觸電似地彈開了,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臉漲得通紅。“梅林!我剛剛是鬼迷心竅了!”

  我大口喘息了一陣,讓自己冷靜下來,望了望前面街區若隱若現的燈光,我的天,我剛剛簡直相當於在家門口乾這樣瘋狂的事情!

  奧利弗理了理我的頭髮,幫我把圍巾繫好,帶着點愧疚說:“我很抱歉……這的確有點太早了……好了,快回家吧!”

  我親了親他的臉頰,看着他。

  奧利弗摸了摸我的頭,“我等你再長大一點兒。”

  “什麼?”我有些不敢相信,“再長大一點兒?老兄!我已經17歲了!”

  塞德里克·迪戈裏,他死了。

  他躺在迷宮邊緣的草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樣,但卻永遠醒不過來了。

  摔在地上的哈利爬了起來,手裏還抓着那個獎盃,他渾身髒兮兮的,身上還傷痕累累,他輕聲對鄧布利多說了什麼。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黑壓壓的人羣中迅速傳播開來,其他人喊了起來——尖叫聲響徹夜空——“他死了!”“他死了!”“塞德里克·迪戈裏!死了!”

  有女孩甚至小聲啜泣起來。

  “上帝啊……迪戈裏!”安吉麗娜伏在了我的肩上,顫抖着,“他居然死了!”

  我愣愣的,怎麼回事?先是芙蓉遭遇襲擊,後來又是高大強壯的克魯姆被擊昏,最後……居然有人死亡?

  “他是一個很棒的找球手。”凱蒂沉重地說,“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可惜了。”

  城堡裏出現了一些流言蜚語,有人開始揣測塞德里克里的死和哈利相關,甚至有人認爲哈利因爲童年創傷而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和幻想症,面對獎盃的誘惑,他在精神錯亂的影響下殺死了與之不相上下的對手塞德里克。

  “瘋了吧?”當我聽見附近幾個低年級學生在庭院裏大肆議論這個謠言時,立刻反駁回去,“哈利有精神疾病?他殺死了塞德里克?簡直就是空穴來風!喂——小崽子們,少看點麗塔·斯基特寫的東西,多讀點書吧?好嗎?”

  他們喫驚地看着我,其中一個女孩上下掃了我幾眼,盯着我的胸章說:“一個格蘭芬多?”

  “哈?”我警示性地眯起了眼睛,假裝往口袋裏掏什麼東西。

  一個男孩扯了扯女孩的衣袖,有些害怕地說,“我們走吧?”幾個人立刻離開了庭院。

  “哼!”我把一封信抽出來,往貓頭鷹塔樓走去。我要把信寄給奧利弗,太多事情要和他講述了。

  貓頭鷹塔樓裏已經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了,他在認真挑選着貓頭鷹。

  “你好。”我輕輕問候了一句。

  他轉過身來,一張蒼白的臉,是羅爾。

  “你好。”他說,眉頭皺得緊緊的。

  “呃,我打擾到你了嗎?”我看他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謹慎地問。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決定還是閉嘴了,擡頭尋找我的安德烈。

  他突然回了話,“沒有。你沒有打擾我。”

  我回頭瞧了瞧他,他筆直地站在那裏,手裏緊緊攥着他的信,但眉頭還是蜷縮在了一起。

  “喔……”我回答,安德烈撲棱棱地飛了下來,啄了啄我的手指,高興地我手臂上跳來跳去,等待它新一輪的任務。

  他接着說了下去,“我只是找不到合適的貓頭鷹,一個可靠的、不起眼的……”

  “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用我的。”我把手臂伸了過去,安德烈搖了搖它的尾巴表示歡迎,“挺能幹的,又不鬧騰。”

  “可是……”他綠色的眼睛閃爍不定。

  “我可以用安吉麗娜的。”我瞥了瞥另一個方向,安吉麗娜的貓頭鷹住在那裏。

  “好吧……”他伸出手來,安德烈跳了上去,他摸了摸它背上的羽毛,頓了好久才說出,“謝謝你。”

  “能聽見一個斯萊特林說謝謝你真是值得了。”我調侃了一句。

  羅爾擰巴的眉毛終於舒展開來,還難得地笑了笑。

  “你現在……開心嗎?”他問,“和奧利弗·伍德在一起。”

  “啊?這個啊……”聽到這個古怪的問題,我有些詫異,“嗯——很開心——每天都是。”

  緊接着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只好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哦,對了……你怎麼突然要來這裏寄信了?”

  在霍格沃茲裏,我已經算是經常來塔樓這裏寄信的了,這段時間更是頻繁地出入這裏,但一次也沒有碰見過羅爾。

  “我來給我父親寄信。有些急事……我想問清楚。”羅爾淡淡地回答。

  我腦海裏浮現了一個男人的形象,頭髮又長又亂,一節一節的,面黃肌瘦,長着深深凹陷的眼睛,長長的鼻子。

  是那次在對角巷見到過的。

  “好了。”他把安德烈放了出去,“我的信寄出去了。再次感謝你,勃朗特……下次見。”

  “再見。”

  不同於往常的離校宴會,教工桌後面牆壁上懸掛着黑色的帷幕,那是爲了對塞德里克表示敬意。

  我下意識往赫奇帕奇那一桌望去,小獾們都懨懨的,一張張臉龐都是全禮堂最蒼白也最悲痛的。我看見坐在桌子靠前的佩蒂·布提福爾偷偷抹了抹眼角,她烏黑的頭髮似乎都失去了以往的亮澤。

  鄧布利多教授告訴了我們一個最難以接受但又最真實的一個事實。

  塞德里克是神祕人殺死的。

  神祕人回來了。

  。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