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見人影的雙面鏡
我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嘴裏咬着被拉扯得長長的橡皮糖,津津有味地看着角落裏那幾個低年級生在韋斯萊兄弟的威逼利誘下喫掉那幾根橙色的糖果。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學生緊緊皺起了眉頭,嗚哇一聲嘔吐起來,另外一個鼻血不止,嚇得哇哇大叫,還有一個彎着腰捂着肚子奔上了宿舍樓梯。
“3、2、1……”我在心裏默唸到。
“弗雷德!喬治!”赫敏的聲音準時準點響起,她怒氣衝衝地朝他們走去,蓬亂的頭髮在腦後一甩一甩,活像一隻暴躁的小獅子。
我搖了搖頭,把橡皮糖吞進了肚子裏。
“別那麼大驚小怪的赫敏,只要他們吃了這個——”雙胞胎的一個(我承認至今還沒有分清他們兩個)展示了一番他手中的糖的紫色一端,“就會重新活蹦亂跳的了!”
說完他讓那幾個學生咬下了糖的紫色一端,可是,事情卻沒有按照他意料之中的發展——嘔吐的學生看起來快要把腸子也給吐出來了,流鼻血的那位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衣服的前襟已經被血浸得溼透。
“好吧……我想,他們可能必須去趟醫療翼……”李·喬丹心虛地說,他一眼也不敢看赫敏,此時的她正叉着腰,繃着臉瞪着他們,好像在說:“看吧!我當初說什麼了?”
那幾個可憐的學生被赫敏領走了,搗蛋三人組這時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坐到了我附近的長沙發上。
“到底出什麼錯了呢?明明應該奏效的纔對……”
“是不是因爲加了卡巴草浸液的緣故?我們當初只是想讓它味道好喫一些……實際上它可能阻礙了藥效發揮!”
“夥計們,我這還有一顆沒有試過的糖,它就沒有添加卡巴草浸液,要不要試試?”
我正好奇地看着他們,等着他們繼續說下去,誰料到做在我面前的韋斯萊兄弟很快注意到了我。
我的老天鵝哩——我假裝對火爐裏的一根木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卡瑞娜——我親愛的朋友——”
惹!靠過來了!不要擺出那番討好的表情!
“我們正在開發新產品,笑話產品需要你的支持和援助!”
剛剛還稱呼我爲你們親愛的朋友呢!這是朋友之間該有的赤誠相待嗎?
“不了。”我斬釘截鐵地說。
“你知道它有多麼重要嗎?”韋斯萊兄弟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鎮定地回答。
“如果成功了的話,它能拯救霍格沃茲!將學生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如果你助我們一臂之力,將來的功勞有你一份!”
嘔吐和鼻血拯救霍格沃茲?
“很抱歉我不敢相信。”我擺了擺手,把糖從我面前推開。
“薄荷味的。”
“……不要。”以爲這就能誘惑我了嗎!
“走開!弗雷德!這是我的位置。”安吉麗娜把弗雷德從沙發上趕走,把自己扔進了沙發裏,“你們已經開始兜售這些速效逃課糖了?”
“不,還沒有,這些還是半成品,還有些不完善的地方……同時我們也還沒招募到糖果測試員,這份責任太重大了!至今還沒有人能勝任,真是可惜!”
“反正我們不行!”我和安吉麗娜異口同聲地說。
韋斯萊兄弟挑了挑眉毛,“好吧,如果你們堅持……”他們隨即把糖收進口袋裏去,忽悠下一撥人去了。
“卡瑞娜,我感到很緊張。”安吉麗娜捂着胸口憂愁地說。
“哦?”我把袋子裏最後一條橡皮糖遞給了安吉麗娜,“魁地奇球隊的事情嗎?”
自從奧利弗從我們球隊卸任之後,安吉麗娜就成爲了格蘭芬多魁地奇隊新一任的隊長。
“是這樣的……”安吉麗娜舒緩了一下她的情緒,繼續說道,“你知道,明天就是第一次魁地奇訓練了……明天,我要帶領一整個隊的人,那時所有人都會到場,然後,組織一次魁地奇訓練。首先我得準備新戰術,這是一個大問題,接着,我必須爲每個隊員分配好最適合他們的任務,這還沒算完,我還要針對每個球員的問題進行指導,要讓他們學會相互配合,打好一個戰術……一場比賽當然不能只會用一個戰術,這就說明後頭起碼還要四五個戰術等着我……哦對!同時,我還要做好全體隊員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凝聚起來……”
“停停停,打住!”我打斷了安吉麗娜機關槍似的唸叨,“我想我明白你的問題了,你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當好一名隊長,是嗎?”
“梅林個神吶!爲什麼做一名隊長這麼難!我真的深切體會到當年奧利弗的感受了!怪不得他訓練時如此暴躁……我現在恨不得自己多長几個頭,好幫我多想幾條戰術!”安吉麗娜哀嚎一聲,把自己的頭髮狠狠揉亂了。
“這個容易,你可以叫上我,還有凱蒂,當然,韋斯萊他們纔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們幾個可以一起組成一個智囊團,深入討論魁地奇戰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我拍了拍安吉麗娜的肩膀,安慰她說,“再者說了,我看了那麼多魁地奇書,還有牀底下收藏的一整箱世界各地無論大小魁地奇各類賽事回放影像,這時候不發揮作用,不就浪費了嘛!”
“等等,你牀底下爲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重點不在這裏,我也很擔憂,我的組織能力沒有伍德的好……球隊人心不齊,紀律散漫……”
“哎喲,我滴個乖乖!”我捏了捏安吉麗娜的鼻頭,“你是誰呀?你可是安吉麗娜呀!整個隊伍裏資歷最深,能力最強,長得最美的安吉麗娜呀!大家可聽你的了,只要你說一,我們絕不敢說二!再說,你還有我呢,誰不聽話,喊我!我去教訓一頓,準學乖!”
安吉麗娜好不容易纔露出了笑容,可是又想起了什麼來,笑容收了下去,“哦……還有我們新任的守門員,說真的,我挺擔心他的。”
“你是說羅恩那小子?”我想起昨天的守門員選拔,“的確比奧利弗的技術要差一些,但是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胡珀動不動就哼哼唧唧,總爲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完沒了的抱怨,要是他進了球隊,我發誓我會再把他踢出去的,不說笑話!(因爲安吉麗娜正笑成一團窩在沙發裏)我討厭他。那個維基,社會活動太多了!她根本不能全身心都奉獻在魁地奇上,她自己也承認,如果魁地奇訓練和她的‘魅力俱樂部’發生了衝突,她會把‘魅力放在第一位’我可不想要這樣的球員!”
安吉麗娜擦了擦眼角笑出聲的淚水,說:“起碼羅恩有熱情,家裏也出過好幾任優秀球員不是嗎?比大部分人要有天分得多,多加培養,我覺得還是能行。”
“嗯,沒錯!”我點點頭附和她,“凱蒂說奧利弗的舊袍子讓他穿還挺合適的,只要把名字摘掉換成羅恩的……說實話,我有些迫不及待明天的訓練了呢!加入了新鮮血液!”
“和你聊這麼一會兒下來,心裏好受多了,我也覺得自己該自信一點,我甚至可能比伍德做得要好。”
“那麼——加油吧!”我突然感到胸前一陣滾燙,趕忙說,“安吉麗娜,快點回宿舍休息吧?明天需要很多精力呢!晚安,甜心~”
“啊?這麼快嗎,等等,我還想……”
我好不容易把安吉麗娜打發走後,才掏出放在袍子裏的雙面鏡,我差點兒把它摔在了地上,因爲此時的它已經燙得快要拿不住了。
“我的摯愛,親親,小餅乾——奧利弗!”我衝鏡子嗲兮兮地叫到。
“哦,梅林!”鏡子裏的奧利弗扶了扶他的額頭,“雖然我很喜歡這個稱呼,但請不要那麼大聲地喊出來……”
“我的摯愛!親親!小餅乾!甜甜!蜜糖!性感寶貝兒!”我惡作劇地一連串喊了下去,“你以爲完了嗎?沒有!我的小南瓜,捲心菜,閃閃發亮的小金塊兒!”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你從哪裏學會那麼多稱呼的?”
“從太喜歡你的腦袋裏蹦出來的,還有很多呢,你想聽嗎?”
“雖然很可愛……但是,我想,”奧利弗的臉都漲紅了,配上他那頭還沒來得及修剪的,亂糟糟的頭髮,整個人愈發無辜了起來。他咳嗽了幾聲,控制了幾下自己的表情,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嚴厲一些(但在我眼裏是不存在的)“你還是不要說了吧!”
“果然還是這樣嗎……”我低垂下眼簾,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以後……不會再這樣叫你了。”
如我所願的,鏡子裏的人明顯地有些亂了陣腳,他喉頭滾動了幾下,但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反倒一個聒噪的聲音傳了過來,“笨蛋伍德!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不識情調的傢伙啊!像根木頭一樣頑固不化……好吧,我忘了,你本來就是伍德。”
一張大臉湊了過來,他藍色的眼睛圓溜溜的,“喔~這就是你那個祕密小女友啊!喬納森!弗蘭克!你們過來看看!看看!”
“誒?”我一臉懵。
“一邊去!你們幾個!”奧利弗暴躁地把那幾個大男人踹開了,“好好研討你們的戰術去,很空閒嗎?”
“就是——”遠遠的一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求你們了,放過小甜甜伍德吧!”
一陣爆炸似的笑聲,有個人的笑聲尤其尖銳突出,讓我想起廚房電爐上剛燒熱的水壺,一串串蒸汽尖叫着從壺嘴裏冒出來。
“梅林的鬍子……”鏡子裏的影像抖動了起來,奧利弗似乎在移動,過了一會兒,似乎沒有那麼喧鬧了。
“你的夥伴真的很有趣!”我對奧利弗說。
“得了吧,他們都是一羣調皮的搗蛋鬼!都成年人了還愛開小孩子的玩笑!”奧利弗調侃着他們,從他亮晶晶的眼神裏,我可以看出他很愛這個團隊。
“我相信你剛纔也看到了吧!傑登·勞倫斯,他是我們隊追球手之一。”
“噢,那個大臉,圓眼睛的人。”
“是的,就是他,我和他共享一個房間。”說着,奧利弗展示了一下他們的房間。
亂,非常地亂,牆上貼滿了紙條便籤還有各種騎在掃帚上飛來飛去的人物海報。地上,桌上,牀上不僅丟滿了袍子、不成對的襪子,還有四處散落的雜誌書籍。但依稀可以看出這裏很寬敞,有大大的落地窗,地上鋪了一張灰色的地毯(但基本上被雜物和污漬掩蓋了起來)一頭是一張長沙發,配套的茶几,還有兩張躺椅。另一頭是兩張牀,分別用一張牀頭櫃隔開來了。
“上帝啊!你們都不收拾一下的嗎?”我喫驚地問,“只需要幾個家務魔咒!你們是巫師,這種事情容易得不得了!”
“收拾好了,很快就會被弄亂,不如干脆從不打掃。”奧利弗隨意丟開了椅子上的雜物,給自己騰了一小塊地方坐了下來。“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算滿意。”我想了想,“但是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並不好。”
“我聽說了,還是魔法部派過去的。”奧利弗皺起了眉頭。
“我好懷念盧平教授哇——”我仰面打個滾,趴在沙發上,“雖然上學期的穆迪教授很可怕,但我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可是這隻粉□□——我不知道她在擔心或者害怕什麼,反正——她,她在課上從不讓我們拿出魔杖。”
“哦,梅林,上黑魔法防禦術課不拿出魔杖?前所未聞!那你們幹什麼?”奧利弗瞪圓了他的眼睛。
“看書,不停地看書。”我鬱悶起來,“學習空洞的理論……這簡直就是魔法教育史的笑話!”
“太迂腐了,魔法部,魔法體育運動司……”奧利弗壓低了聲音,“也是一樣的……啊,不說這個了,魁地奇球隊怎麼樣了?”
“恢復賽季後,依舊欣欣向榮。”我來了勁兒,“安吉麗娜是新任隊長,羅恩是我們新選拔的守門員,明天會有第一次訓練!”
“聽起來你們很有幹勁嘛!把球隊交給你們我也放心了。”奧利弗臉上也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安吉麗娜暴躁得簡直就是翻版的你!”我想起那件事來就嗤嗤地笑,“羅恩說我們該去普德米爾聯隊裏問問你是不是已經去世了,而你的靈魂附着在了安吉麗娜的身上!”
“惡……”奧利弗鼻子都皺了起來,他往後縮了縮脖子,“這個羅恩!我有這麼可怕嗎?哈?”
“噢!這首歌!”我聽到鏡子裏飄來一段旋律,“我記得的!這太熟悉了!每年聖誕節電臺裏都會播她的歌!可是——叫什麼來着?哎呀,塞蒂娜·沃貝克的!”
“《孩子們,打回遊走球,拋出鬼飛球》”奧利弗脫口而出,“我們球隊的隊歌。”
“是的!沒有錯!”我贊同地點點頭,“她還有一首歌我很喜歡,叫《一鍋火熱的愛》”
然後我開始哼起了旋律,最後忍不住唱了出來,“熬出一鍋火熱的愛……伴你今夜暖洋洋~”
“比賽之前聽你亮那麼一腔歌喉,也還算不錯!”
“比賽!什麼比賽!奧利弗!”
“錦標賽,雖然不像世界盃那麼隆重……但也是很有分量的。”
“這同時也是說——你已經是正式守門員啦?”
“嗯哼。”
“天!我愛你!”我忍不住撅起嘴來,大大親了鏡子一口,奧利弗爽朗的笑聲傳了出來。
“梅林,你怎麼那麼可愛。”奧利弗臉紅紅的,“我等不及假期的時候要回去見你了!”
“我也是,甜心。”
奧利弗突然回頭望了望房間門口,轉過頭來焦急地對我說:“抱歉,全員集合,下次再見了,卡瑞娜。”
“好吧,下次見。”
奧利弗把手放在脣上給了我一吻,我接住放在脣上,鏡子裏又重新映着我的臉了。
第二天下午,我稍微提早了一點來到了更衣室,裏面已經有一些人了,韋斯萊兄弟正在換球衣,凱蒂已經在調整她的鞋帶了。
“下午好!”我打開了屬於我的那個櫥櫃,“你們來得可真早,是不是?”
“下午好,卡瑞娜。”凱蒂富有活力地說,“畢竟是那麼久以來第一次魁地奇訓練嘛!”
過了一會兒,哈利和羅恩都來了,除了安吉麗娜。
“怎麼樣,羅恩?”雙胞胎中的一個走上前來,衝羅恩眨了眨眼睛。
“還好。”羅恩說,接過了我遞給他的球袍,那原本是奧利弗的。
“準備在我們面前露一手,小不點兒級長?”雙胞胎中的另一個說,毛蓬蓬的腦袋從魁地奇球袍領口鑽出來,臉上帶着一絲壞笑。
“閉嘴。”羅恩板着臉說,第一次穿上他的隊服。
袍子穿在他身上還挺合適的。我滿意地看着羅恩,要知道奧利弗的肩膀要比他寬得多。
“好了,諸位。”安吉麗娜從隊長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已經換好了隊服,“卡瑞娜,弗雷德,勞駕你們幫忙把球箱子搬出去,噢,外面有幾個人在觀看,我只想你們當做沒看見,好嗎?”
她的語氣故意顯得很隨便,我心裏暗想着,可千萬不要是一些斯萊特林的小蛇。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往往就會發生,當我們離開更衣室來到外面陽光明媚的球場時,突然聽到一陣尖叫聲和嘲笑聲,是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員和一些五花八門的追隨者,他們聚集在空蕩蕩的看臺中央,聲音在露臺球場周圍響亮地迴盪着。
“呼——能有一次訓練是不碰上斯萊特林的嗎?”我抱怨道,朝看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他們開始嘲笑羅恩的掃帚,我們一致採取無視戰略,我跟在羅恩後面,看着他兩隻耳朵越來越紅。
安吉麗娜胳膊底下夾着一個鬼飛球,飛着繞過我們,在半空中面對我們停了下來,“好了,諸位,我們先傳幾個球熱熱身,所有隊員注意——”
“喂,約翰遜,你那個髮型是怎麼回事呀?”潘西·帕金森在下面尖聲尖氣地問,“怎麼居然有人願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有蚯蚓從腦袋裏鑽出來呢?”
安吉麗娜把擋在她臉前的長辮子甩到腦後,繼續冷靜地說:“現在散開,看我們做得怎麼樣……”
我飛到球門邊的一個角落,安吉麗娜一隻手舉起鬼飛球朝韋斯萊雙胞胎中的一個拋去,接着球被丟給他的兄弟,傳給了哈利,哈利再傳給羅恩,羅恩沒有接住。
那些斯萊特林由馬爾福打頭,又叫又笑,羅恩猛地衝向地面,好趕在鬼飛球落地前把它抓住,然後他滿臉通紅地上升到原本的高度,他臉上的雀斑看起來更明顯了,我瞥見韋斯萊雙胞胎交換了一下眼神,好在他們沒有說一句話,我鬆了一口氣。
“繼續傳,羅恩。”安吉麗娜依然平靜地說,只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羅恩把球拋給了我,我再把球丟給哈利,哈利把球扔給他旁邊的雙胞胎中的一個。
馬爾福又在拿哈利的傷疤開玩笑了,我看了哈利一眼,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球到了安吉麗娜手上了,她又扔回給哈利,哈利看起來有些意外,但還是用手指尖抓住了鬼飛球,傳給了羅恩。
羅恩飛撲過去接球,差幾英寸沒接住。
這樣的人來接替奧利弗?連這樣的傳球都接不住?
聽着底下斯萊特林的嘰嘰喳喳,我冒出一股火來,但看着羅恩低着頭的樣子,硬生生給壓了下去。
“別這樣,羅恩!”安吉麗娜看着羅恩又俯衝到地面去追鬼飛球,忍不住了,她惱火地說,“多留點神兒,好嗎?”
當羅恩重新升到傳球高度時,很難說是他的臉還是他手裏的鬼飛球比較紅。斯萊特林們又發出一陣鬨笑。
第三次,羅恩接住了鬼飛球。也許是因爲鬆了一口氣,他傳球出去的時候太激動了,球直接飛過凱蒂張開的雙手,重重撞在她的臉上。
“嘶——”我想起幾年前鬼飛球砸在我臉上的情景,臉部肌肉一陣痛苦的抽搐。
“對不起!”羅恩申吟着說,嗖得飛過去看凱蒂傷得重不重。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她沒事!”安吉麗娜吼道,“但你是傳球給隊友,別想着把她從飛天掃帚上打下去,行嗎?這件事有遊走球做呢!”
凱蒂的鼻子流血了。下面的斯萊特林又是跺腳又是嘲笑。弗雷德和喬治向凱蒂靠攏過去。
“來,把這個吃了,”其中一個把他手裏的紫色橡皮糖遞給了凱蒂,“血很快會止住的。”
等等,那顆糖怎麼那麼眼熟?凱蒂喫掉了它。
安吉麗娜叫韋斯萊雙胞胎去把遊走球和他們的球棒拿來,讓哈利一聽到命令,就把金色飛賊放出來。
“羅恩,守住球門。”安吉麗娜指着羅恩說,“我們準備進攻了。”我和安吉麗娜交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
凱蒂的鼻血還不能止住,她的下巴上都掛着血珠,我把口袋裏的手帕給了她。
安吉麗娜一聲令下,我抓住了鬼飛球,直衝球門飛去,羅恩緊張地握着掃帚把,緊盯着我的動向。
我瞄準中間的球框——那是離羅恩最近的——把鬼飛球扔了過去。羅恩反應還算靈敏,起碼他抓住了球。
“看來你還是能接球的。”我對羅恩說,“但下一次沒那麼容易了,準備好!”
安吉麗娜再次把球傳給了我,我又衝中間那個球框飛去,在即將靠近的時候,我猛地轉了個彎,側身將球輕而易舉地投去了左邊的球門,那裏缺乏防守而羅恩自然也還沒反應過來。
“瞧見了吧?”我向羅恩扔下這麼一句話,把球丟給了不遠處的凱蒂,凱蒂夾着球飛向球門。
羅恩待在剛纔我投球的左邊的那個門框旁邊,定定地看着凱蒂飛過來。
不用說,等羅恩看出凱蒂要往哪裏投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掃帚沒有那麼快趕上鬼飛球投進球門的速度,羅恩再次接漏了一個球。
凱蒂用衣袖抹了把鼻血,狠狠吸溜了一陣,飛了回來,我看見剛纔給她的帕子的顏色已經從米色變成紅色的了。
“停下——停下——停下!”安吉麗娜吹響了哨子,尖叫道,“羅恩——你沒有守住中間!”
羅恩正盤旋在左邊的圓環前,另外兩個圓環完全無人防守。
“哦……對不起……”他低聲說。
“你得一邊盯着追球手,一邊不停地挪來挪去!”安吉麗娜說,“要麼守在中間,等必須防守某個圓環時再移動,要麼就繞着三個圓環盤旋,千萬不能莫名其妙移到一邊去,剛纔那幾個球就是這樣漏過去的!”
“對不起……”羅恩又說了一遍,他的臉在蔚藍色的天空映襯下,像烽火一樣紅得發亮。
“你就像奧利弗一樣,”我湊近了羅恩一點兒,對他說,“不停地在中間圓環的前面盤旋,靈敏一些,別再漏球了!”
“還有凱蒂。”安吉麗娜的大嗓門又響起來了,“你就不能想點辦法把鼻血止住嗎?”
“越來越厲害了!”凱蒂悶着聲音說,用溼透的手帕堵住鼻子說,我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好了,我們再試一試。”安吉麗娜重新吹響了哨子,這時斯萊特林又唱起了“格蘭芬多輸慘了”的歌,她都裝作沒聽見,但她騎在掃帚上的身影顯得很僵硬。
羅恩的狀態好了一些,起碼錶現出了他正常的水平,投出的三個球接住了兩個。
可是我還沒飛一會兒,安吉麗娜又吹響了哨子。
我一轉臉,就看見安吉麗娜和雙胞胎急急地飛向凱蒂,看來安吉麗娜下的命令還算及時,凱蒂的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身上血跡斑斑。
“她需要上醫院。”安吉利娜說。
“我帶她去!”我和雙胞胎異口同聲地說,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雙胞胎說:“我們送她去吧——她——呃——大概誤食了一個血崩豆。”
“哈!我就說呢!”我瞪大了眼睛,責怪地說,“那條奇怪的橡皮糖!你們兩個!不準——再——胡亂使用那些——沒有一點安全保障的東西了!”
我頓了頓,補充說:“我會像赫敏報告的。”
弗雷德和喬治一人一邊架起了凱蒂,懊惱地說:“好吧——好吧,我們答應你。”
“唉,少了擊球手和追球手,再訓練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安吉麗娜板着臉說,“走吧,我們去換衣服。”
我們沒精打采地走回更衣室,斯萊特林們還在大聲唱個不停。
半個小時後,我回到宿舍,鑽進被窩打開雙面鏡,期待着上面浮現出奧利弗的臉,可是那天晚上,只有我的臉映在鏡子裏。
接下來的一個月還算如意,除了功課有些略微繁重之外(七年級將要迎來考試)而且在後兩週的魁地奇訓練中,羅恩表現得好了些,沒有受到安吉麗娜的大聲呵斥。奧利弗似乎愈來愈忙了,當我打開雙面鏡時,只有偶爾一兩次才能見到奧利弗,更多時候都是我獨自一人面對着鏡子。
一次魔藥課後,我再次嘗試着翻開雙面鏡。上面還是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我等了等,估摸着對面的雙面鏡理應滾燙得如烙鐵了,可就是不見奧利弗的人影。
“我再等五下……”我暗暗想着,“五秒過後奧利弗再不打開我就把鏡子合上,5——4——3——2——1——”
紋絲不動。
“0.897……0.5347……0.33312……”
“也許我就該死心。”我絕望地想,覆手就要把鏡子合上。
“卡瑞娜?”
我飛快地把鏡子撈到面前,“奧利弗!”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奧利弗看起來有些糟糕,像是剛從水裏打撈出來似的,臉上油膩膩的,溼漉漉的頭髮黏在了額頭上。
“抱歉……剛剛結束訓練。”他把毛巾蓋在了頭髮上,眼睛裏閃爍着的光芒表明他仍然精力充沛。
“好像……我現在找你並不是一個好時機?”我有些心疼地望着他,之前的不滿一下子一掃而空。
“的確有些不妥。”奧利弗直言不諱地說,他把身上的隊服脫了下來,“等一會兒我還要去參加會議,隊裏還有很多事要幹……外面的媒體採訪和粉絲見面的事情也還沒有解決。”
“那我……”我有些愧疚,“就不打擾你了。”
“等一下。”奧利弗把毛巾蓋在自己的頭上,“你找我沒什麼事嗎?”
“呃……不,沒有。”
“哦,是這樣。”奧利弗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比賽——”我話還沒說完,只見雙面鏡裏的圖像晃動了起來。
“那什麼,我現在得,必須先出門了——”奧利弗飛快又大聲地說,飛快換上自己的袍子,“下次再見吧,雖然下一次可能也要很久……照顧好自己!”
“怎麼樣了……噢,好的,路上小心,下次再見,愛你,你也是喔,照顧好自己……好吧,我也知道你肯定沒聽到的了,但我還是祝你比賽順利。”
我接着上一句沒講完的話說了下去,在奧利弗子彈似的語速下,我的聲音逐漸變弱,最後完全變成喃喃自語了。
直至雙面鏡裏重新映出我茫然的臉,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剛進休息室,赫敏·格蘭傑就立刻迎面朝我走來了。
“梅林……不要再是嘔吐了。”
“噢,不是嘔吐,是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協會!”她責怪地上下掃視了我一遍,“而且這次也不是了。”
“那這次是什麼?”我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手裏拿着的一打羊皮紙,但是她很快收了起來,擋住了我窺探的視線。
“是這樣的。”她清了清喉嚨,“我認爲,現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完全無法勝任這一門課程的教導工作——”
“所以你打算要我們上訴嗎?”我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勇氣,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你會在格蘭芬多而不是拉文克勞了!可是粉□□她本身就是魔法部的人——”
“這我當然知道,但請你先聽我把話講完。”赫敏大幅度地呼吸了一下,“我想成立一個組織,讓哈利來指導我們的防禦術。”
“哈利?”安吉麗娜剛巧從洞口裏鑽進來大聲地說,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指導黑魔法防禦術?”緊接着兩個火紅頭髮的人也鑽進來了。
“一個組織!”我頓時來了勁。
“沒有錯。”赫敏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這週六,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願意來參加嗎?”
霍格莫德週末那天天氣雖然依舊寒冷,但卻陽光明媚。安吉麗娜和我,還有凱蒂,一行人剛從人滿爲患的蜂蜜公爵店裏出來,便立刻鑽進了另一間更擁擠的佐科笑話店裏去。不出意料,弗雷德和喬治,噢——還有李·喬丹,他們果然在那裏,之後我們一起經過一個郵局,每過一會兒就會有幾隻貓頭鷹從裏面飛出來,然後我們拐進一條小路,因爲下了幾場冷雨,地面溼漉漉地,滑的很,韋斯萊雙胞胎中的一個很紳士地挽着安吉麗娜,小心翼翼地攙着她走,不時地說:“小心點兒走。”另一個在後面跟着。
“看我們做什麼,卡瑞娜。”挽着安吉麗娜的韋斯萊突然擡起頭來,盯着我說,“好好看你腳下的路。”
我吐了吐舌頭,轉過頭來看前面,才發現凱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和李·喬丹捱得緊緊的了,兩個人的手扣在一起,互相攙扶着走。
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很好,真的。”
往前走了一段,就可以望見路口上方懸掛着的一個搖搖晃晃的招牌,破舊的木頭上畫着一個血淋淋的被砍下來的豬頭。
“天……赫敏邀請了這麼多人?”我驚訝地盯着酒吧門口。
招牌下有很多學生黑壓壓地聚在那裏,我首先看見了我們學院的納威,迪安,拉文德還有科林和丹尼斯·克里維兄弟倆,之後是帕瓦蒂和她在拉文克勞的雙胞胎姊妹帕德瑪·佩蒂爾,緊接着是厄尼·麥克米蘭,賈斯廷·芬列裏,漢娜·艾博,蘇珊·博恩斯,然後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秋·張和她的一位女友,後面是三個拉文克勞的男生,我想他們分別是安東尼·戈德斯坦,邁克爾·科納和泰瑞·布特。有個女孩兒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個有着長長的髒金色頭髮的女孩兒,雖然穿着拉文克勞的校服,但臉上卻沒有屬於拉文克勞精明的樣子,反而是神情恍惚地進了酒吧門,彷彿是不經意之間闖進去似的。
還有金妮她和我們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在她後面是赫奇帕奇的一個黃頭髮,瘦瘦高高的球員,貌似叫扎卡賴斯·史密斯。
我們跟在他們後面走進了豬頭酒吧。
哈利見到我們一羣人走進來的表情明顯比我還要驚訝,他震驚地對赫敏說了什麼。
酒吧老闆正用一塊髒兮兮的破抹布擦着一隻玻璃杯,看見我們一羣人走進來不由得呆住了,他的酒吧大概從來沒有進來過這麼多人,我想也是的,看看這裏厚厚的灰塵,陰暗的燈光吧!若不是有活動要在這裏舉行,我根本不會踏進來一步。
韋斯萊雙子中的一個遞給了我們一人一支黃油啤酒,我以爲他慷慨地要請我們喝,沒想到他下一句話說得差點讓我把嘴裏的啤酒笑噴出來。
“謝謝,”他和我們一起坐了下來,說,“每個人都出一點錢吧,我可沒有錢買這麼多啤酒……”
我們盯着哈利,等着他講些東西,他沒有講話,赫敏只好替他講了,她講了些我們這個組織成立的目的和未來的計劃,剩餘的是些讓我們感到不安的事情——關於伏地魔回來的事情。
這時扎卡賴斯·史密斯咄咄逼人地反問有什麼證據證明神祕人回來了。
我們一齊看向了哈利,一直沒說話的他終於開了口,他和扎卡賴斯激烈地爭論了起來,而扎卡賴斯很明顯佔了下風——因爲他根本不瞭解真相,而哈利纔是掌握真相的那個。我們信服了。
“我聽說你能變出真正的守護神來——”蘇珊·博恩斯說,“一個實體的守護神,這是真的嗎?”
我驚呆了,守護神咒是很高級的咒語,目前我只能放出點點菸霧,而哈利已經熟練掌握,並能放出一隻真正形態上的守護神了嗎!
“這是真的。”哈利冷靜地說。
大家發出讚歎的聲音來,一些人開始講起哈利之前的英勇事蹟來,更多的人開始信任並欽佩他了。
“其實……”他說,大家立刻安靜下來,“我……我不想故作謙虛什麼的……可是……所有那些事情我都有得到過許多幫助……”
這下子哈利更沒有理由謙虛了,因爲很多人舉了很多例子來否認哈利說的“所有事情都得到過許多幫助”,事實上,哈利本來就很優秀不是嗎?
“你是不是在耍滑頭,不想把這些魔法展示給我們看?”扎卡賴斯·史密斯大聲地說。
“我有個主意。”羅恩不等哈利開口就搶先說道,“你幹嘛不能閉上你的嘴呢?”
我厭惡地瞪着扎卡賴斯,他從一開始說話就讓我反感。
“我們都是來向他學東西的,可是他卻說他實際上什麼都不會。”他的臉漲得通紅。
“他不是這麼說的。”韋斯萊雙胞胎坐得離我稍遠的一個氣呼呼地說。
“你是不是要我們幫你洗洗耳朵呀?”另一個一邊賤兮兮地問,一邊慢慢地從佐科笑話店購物袋裏掏出一個長長的,看着怪可怕的金屬玩意兒。
“或者你身上一個隨便什麼的部位,我們纔不管把它插到哪兒呢!”
“比如像插高香一樣把它插到你的裏——”我壓低了聲音對安吉麗娜說,我們兩個都忍不住哧哧笑了起來。
扎卡賴斯果然閉上了他的嘴巴。
赫敏趕緊打住我們越跑越偏的爭論,說道:“言歸正傳……關鍵是大家一致同意讓哈利給我們上課嗎?”
大家喃喃表示贊同,扎卡賴斯抱着雙臂什麼也沒說,不過這也許是因爲他一直緊張地盯着韋斯萊雙胞胎手裏的那個東西。
“好的。”赫敏看起來像鬆了一口氣,“那麼,第二個問題是我們多久上一次課,我想,少於一週一次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慢着,”安吉麗娜像彈簧一樣彈起來大聲說,“一定要保證這跟我們的魁地奇訓練不想衝突!”
“我的好隊長!”我心裏想着,猛點頭表示贊同。
“對,”秋說,“也不能和我們的相沖突。”
“還有我們的!”扎卡賴斯緊跟着說,唯恐落下了自己。
赫敏略微有些不太耐煩,她向我們提供了保證。“但是,你們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我們談論的是學點本事保護自己,抵抗伏—伏地魔的食死徒——”
厄尼·麥克米蘭大聲地贊同了一番赫敏的觀點,我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我本以爲他很早之前就會開口了。
同時他也問了一個埋藏在我心裏很久的問題,那就是既然伏地魔回來了,那爲什麼魔法部還要給我們派一名這樣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呢?
“我們認爲,烏姆裏奇之所以不讓我們練習黑魔法防禦術,”赫敏說,“是因爲她腦子裏有一些……一些荒唐的想法,以爲鄧布利多會利用學校的學生作爲一支祕密軍隊。她以爲鄧布利多會鼓勵我們去對抗魔法部。”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一個人永遠都在狀況外的,是那個恍惚女孩,她插言道,“是的,這話很有道理。其實康納利·福吉就有一支自己的祕密軍隊。”
那是《唱唱反調》上的言論,我一直把那本雜誌作爲廁所讀物來看,它真的很有趣,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把它們全部當真。
剛纔一直讓我們不要跑偏的赫敏開始跑偏了,她和那個女孩爭執起來,但主要是赫敏在爭,她看起來都炸毛了,但那個女孩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咳,咳。”幾聲尖銳短促又嗲兮兮的咳嗽傳入了我的耳朵裏,一時間我還以爲那隻烏姆裏奇就在我身後,等我回頭看時,發現其實是金妮在惟妙惟肖地模仿她,幾個人也回頭望了望,最後哈哈大笑起來。
金妮繼續說道:“剛纔我們不是要決定多長時間聚會一次上防禦課的嗎?”
話題被拉回來了,我們提出了好幾個意見,但都被無情地推翻了,最後也沒能得出結果來——有什麼地方足夠大又足夠隱祕保證不被教授發現。
“這個我回去想想,有消息了就通知你們。”赫敏翻了翻她的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張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然後遲疑着,像在下決心強迫自己把話講出來。
“我——我想讓每個人把自己的名字簽下來。這樣我們就知道今天來的都有誰了。我同時還認爲,”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應該一致同意不把我們要做的事情張揚出去。所以你們一旦簽了名,就表示你們一致同意不把我們的事情告訴烏姆裏奇或者其他人。”
“這簡單——”我爽快地在上面一串名字下籤上了自己名字,有幾個人一開始不太願意,後來也還是走上前去簽上了,當扎卡賴斯也就是最後一個人簽好名後,赫敏仔細把它收進包裏,現在小組裏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似乎剛剛大家簽了一份契約。
“奧利弗很忙,我也要開始忙起來纔行,”我想,“這樣才能不去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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