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前路世事兩茫茫
不僅是姜小白，就連賈曉生也不在，這不禁讓蘇鏡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蘇兄。”
就在蘇鏡走出北鎮撫司大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是劉清河，胡林並沒有跟在身旁，推着輪椅的是劉家一個年輕的下人。
很明顯，對方是特意來外面等自己。
“蘇兄可是來找姜大人？”劉清河問道。
蘇鏡點了點頭。
劉清河揮了揮手，背後的下人便明白意思，朝着蘇鏡笑了笑後，轉身離開。
蘇鏡推着輪椅問道：“是出什麼事了？”
“瞞不了蘇兄，是家父出事了，今日早朝之時，有御史彈劾家父擁兵自重，皇上派錦衣衛查辦此事。”
“我瞭解過了，錦衣衛的洪平星洪大人於三天前離開京城，按照日程來說，此時應該是到西北邊境了。”
劉清河說話時並沒有完整說明前因後果。
他想蘇鏡應該能明白。
御史明明今早才彈劾劉無懈，可洪平星三天前就出發。
足以說明此事是經過精密謀劃，而姜小白正是背後主使之一。
而幕後主使的主使，除了當今大梁天子陛下，劉清河實在想不出還有他人。
“你的意思是，那位要倒劉家？”蘇鏡眉頭微皺。
“那倒未必，家父鎮守西北，兄長又掌管關寧地區諸軍事，至少在這個關鍵節點上，劉家不能倒，陛下所要的，似乎是一些我們並不知道的東西。”
劉清河語氣平靜，情緒並沒有被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左右。
“具體的還得問問姜小白，但這傢伙，怕是鐵了心躲着不見我們了。”
蘇鏡推着輪椅，行走在白柳河旁。
劉清河擡頭看着陰雲滿滿的天，嘆了口氣：“暴風雪很快就要來了。”
“馬上就要開春，快午時了，我們去金鳳酒樓。”蘇鏡提議道。
劉清河沒有拒絕。
他今天之所以前來，並不爲解決心裏的困惑。
更多的是想要風暴來臨之時，蘇鏡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夠給予劉家一些庇護。
但市井之中並沒有預感到即將來到的風暴。
金鳳酒樓依舊人羣絡繹，文人士大夫談笑風生，商賈官員觥籌交錯。
外面的雪還沒化，卻恍然有種到了汴梁的感覺。
興許是惦記着義莊裏的事情，這頓飯蘇鏡喫的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城南義莊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還是蘇小哥有閒情逸致。”羅有福皺着眉頭，肥胖寬大的手掌間捧着一本冊子。
上面記載有每一具屍體的基本信息。
“秦花苑，江東吳郡人，老規矩，還是送到保定即可，話說回來，保定那邊的請名人又死了兩批，哎，不說這晦氣的事。”
蘇鏡點了點頭。
挺好的名字：豈知一夜秦樓客，偷看吳王苑內花。
又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一二歲，屍體上並沒有明顯傷痕，此時已經重新躺下，如同沉沉睡去。
“見到姜大人了嗎？”羅有福突然問道。
回來的時候小丫頭就跟他說蘇鏡去了北鎮撫司，不過看神色，恐怕是沒有什麼收穫。
蘇鏡搖了搖頭：“姜小白在躲着我，我會把羊大人他們留在義莊，這段時間，還是多小心點爲好。”
可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羊大人突然說道：“不，我跟隨公子一起，還有黑虎。”
蘇鏡愣了一下，看向羊大人那詭異而平靜的雙眼。
自己，羊大人，黑虎還有陰極真神算得上是目前地府最強悍的戰力。
這一趟，要同時走三個嗎？
這是不是也意味着，接下來的路，並不平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
蘇鏡並沒有過多猶豫便點了點頭。
羊大人很多時候都比自己想的更多，而且，他之前占卜，應該冥冥中也看見了什麼。
緊接着，蘇鏡揮了揮手。
義莊的大妖皆趕了過來，匍匐在蘇鏡面前。
一時間，妖氣沖天。
羅有福看着這場面，吐了口氣。
“陰極真神。”蘇鏡說道。
“在。”陰極真神幻化爲人身，陰柔的面龐上罕見出現了幾分嚴肅的色彩。
“好生保護義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半步。”蘇鏡吩咐道。
“是！”陰極真神彎腰，雙手虛託，似是接過法旨。
“大黑。”蘇鏡再說道。
“老大，在！”大黑狗搖着尾巴。
“你負責輔佐，一切以陰極真神的命令爲準。”
大黑狗作爲跟隨自己最久的存在，蘇鏡有些害怕這傢伙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是！”但大黑狗並沒有任何猶豫，便應了下來。
哪怕陰極真神曾經搶了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神格。
作爲狗子，作爲一名忠誠的狗子，這點覺悟還是應該有的。
蘇鏡滿臉欣慰，繼而看向其他重妖。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及陰極真神和大黑狗，但應對普通的俗世高手也綽綽有餘。
“老大放心，我們誓死保衛義莊！”灰老鼠首先表態。
“俺也一樣！”說話的是大黃牛。
“咯咯咯。”昴日星君則是發出高亢的鳴叫，以表達自己的堅決與肯定。
說實話，雖然剛來義莊的時候，差點被那大黑狗給燉了。
可接下來的日子，卻是自己覺醒血脈以來最爲悠閒安靜的時光。
這裏沒有人會忌憚歧視自己妖的身份，每天除了修煉就是喫喫喝喝，不用擔心追捕，也不再會半夜驚醒。
這一切，值得自己用生命去扞衛。
蘇鏡看着衆妖，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問道：“早上我記得抓了個胖道士……”
“哦，他啊，我認得，已經送去義堂了。”羅有福說道。
“那就好，小丫頭他們呢？”
“和阿奴姑娘買菜去了，王大頭子去了麪攤幫忙打理，蘇小哥不用擔心。”
羅有福似乎看出來了蘇鏡內心的擔憂，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知道蘇鏡現在的實力深不可測，似乎可以比肩傳說之中的神明。
但……這個神明，卻有着自己牽掛的東西。
這樣很好，又很不好。
不過，這也不是自己一個普通凡人能夠擔心的了。
願未來的一切，都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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